福贵——九亡
时间:2018-11-10 10:38:45

 
    良久之后,众人将苏桃花安顿好,整个过程,除了苏守旺尴尬的招呼了几声外,林怀义、包括苏仁德和许氏,都避着林福儿。
 
    他们的反应,比外头的数九寒天都要冰冷。
 
    渐渐的冷了林福儿的心。
 
    苏桃花虽然险些自杀身亡,可她的神志似乎已经恢复了大半,如今有苏仁德、许氏在,想来定会帮衬着林怀义将人慢慢调养好。
 
    这里,似乎不需要她了。
 
    林福儿暗呼一口气,找会林禄儿的事,她从未忘过,这些年也一直多方打听。
 
    她会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
 
    在那之前,这里,确实不需要她了,她终究,是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
 
    林福儿拿出来时打算作为礼物送给林寿儿的纸墨笔砚,将纸摊在桌上,就着桌上瓷壶里的水、研磨,写了两个药方,一个是对症调养苏桃花身体的方子,还有一个是根据林寿儿的情况写的。
 
    考虑到药方里,有价格昂贵的药材,又将怀里的银票尽数拿了出来,与药方搁在一起,银票是清晨魏子晨刚给她的,是她与陈家兄弟合作买卖赚取的分成,因她没在,便交到了魏子晨手上。
 
    放好东西,默默出门。
 
    直到出了远门,苏守旺才追出来,紧着说:“福儿,爹娘和姐夫太担心二姐,刚才、刚才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这话,苏守旺说的磕磕绊绊,脸色也十分尴尬。
 
    话毕见林福儿又要离开,赶忙说道:“福儿,你早些回来,我待会儿去找四姐和五姐,晚上咱们一起吃个团圆饭。”嘴里虽然如此说,神色间的忧愁却出卖了他的心迹,他知道,林福儿怕是不会留下吃这顿团圆饭了。
 
    林福儿叹了口气,侧头轻轻道:“小舅舅,你们劝劝我娘,没啥过不去的坎儿,她要是现在死了,等日后禄儿回来,就见不着了!”
 
    林福儿的声音很轻、很淡,似乎听不出里面有啥感情,却让人禁不住心生悲意。
 
    苏守旺闻言眼眸骤然睁大,恍然明白过来,刚才林福儿其实是在救二姐。
 
    二姐竟然轻生,想到若是林福儿没有及时施救,二姐可能已经死了,苏守旺心中顿时一阵后怕。
 
    “福儿,福儿,福儿呢……”屋内突然传出阵阵惊呼,苏守旺回头去看,林怀义手里抓着药方和银票,匆匆跑了出来,而此时,院子门口,哪里还有林福儿的影子。
 
    林福儿已经无声无息的,走了。
 
    离开泰安村手,林福儿快马加鞭,急速奔跑中,她的心反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第219章 再进京城
 
 
 
    林福儿心里很清楚,她本就不属于那个家,如今苏桃花的神志日渐清醒,身边又有幼子,她一定会快速好起来的,她的康复,直接关系到林苏两家,两家的经济状况,早就因陶瓷娃娃得到改善,等身体调养好,他们的日子也定然会越来越好的。
 
    至于诸葛家会不会对养父母动杀手,林福儿自嘲的笑了笑,她一定是前世江湖片子看多了,哪里有那么多打打杀杀?如今再怎么说也是王朝天下,有天子有法度,诸葛家当日接林福儿离开时,摆出那么大的阵仗,又有她推波助澜,临近乡亲都知道,诸葛家还能当真动手?
 
    除非官不想做,还想下大狱。
 
    呵呵,真是关心则乱,如今知道苏桃花神志有所清醒,压在心头多年的大石,有所松动,才会看清这一点吧!
 
    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自己的事别再把他们牵扯进来就好。
 
    林福儿一路快赶,直到夜半,才赶到嘉兰学府。
 
    转过天,她便与魏子晨一起,启程赶往京城。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比上次去京城,足足少用了一半的时间,为了先搞清楚状况,在进城前,林福儿改头换面,修了容颜。
 
    林福儿不会易容术,却会化妆,前世那堪比整容的化妆术,用这年头纯天然的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描画出来,竟说不出的自然。
 
    修完容束起发,再换上男装,成了偏偏少年郎。
 
    这模样,连魏子晨都险些没认出来。
 
    顶着旁人认不出的容貌,林福儿跟着魏子晨,去了于承儒的府邸。
 
    于承儒回京后虽未官复原职,却被皇帝请去了后宫,封为太子师,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于承儒给太子当老师,可见皇帝对他的看重。
 
    魏子晨和林福儿到于承儒在京城的府邸时,于承儒在宫里给太子授课,并未回来。
 
    林福儿听说了于承儒如今的身份,心中十分欢喜。
 
    在她看来,能重用于承儒的皇帝,也定然不是昏君,想想也是,虽说江湖乱,但平常百姓的生活却是很安稳的,这一点从她当初在泰安村时,便有体会。
 
    如今再听到皇帝的决定,心中对这个皇帝,更有好感了。
 
    前世隔着电视屏幕,见过很多身披龙袍的假皇帝,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见识见识这位真龙天子呢!
 
    于承儒没在,文竹和文墨却在,两人没认出林福儿,却熟悉魏子晨,自然吃喝及时送上,又给安排了舒适的居所,一阵欢喜之后,从魏子晨哪里得知与他同来的少年是林福儿,两人纷纷愣住,脸皮上的震惊之色表露无疑。
 
    在于府,也没外人,林福儿索性洗了脸,露出本来面目,文竹和文墨这时才相信,眼前所见不是假的,他们对林福儿的修容术啧啧称叹。
 
    感叹了好大会儿,才突然回过神来。
 
    “福儿小姐怎么在这里?”文竹满脸惊讶,神色间还掺杂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听说于爷爷来京城,我就不远千里的追过来了。”林福儿说道,说话时,特别注意了文竹和文墨的神色,没这话还好,有了这话,眼前两人脸上的神色更加奇怪了。
 
    “福儿小姐,你不是在诸葛家吗?”文墨看看文竹,抿了抿嘴,拧着眉头慎重的问道。
 
    这话一出,林福儿心头咯噔一下,沉了脸。
 
    来时路上,就于承儒寄回去的信,林福儿和魏子晨分析过。
 
    或许是有林福儿修容的事提醒,魏子晨提出了一个假设,假设在林福儿离开后,诸葛家又出现了一位诸葛琳琅大小姐。
 
    刚提出这个假设时,两人均是不相信。
 
    无论从那方面考虑,也完全没有可能吗!
 
    诸葛永晟要找的若是亲生女儿,就不会在亲生女儿失踪后,摆个假的出来,对真的不再过问。他若只是想弄个假的,就更说不通了。
 
    诸葛家为啥要弄个假的大小姐出来?既挤了贾夫人正室的位子,又夺了诸葛茉嫡出的名头,正室妻女的地位纷纷降等,除非诸葛永晟有什么不得已的目的,要不然太说不过去了。
 
    暗呼一口气,林福儿看着两人问道:“你们见过那位诸葛大小姐吗?”
 
    诸葛家大小姐的位置上有人,这一点,从文竹和文墨的神色间已经看出来,林福儿心中有点乱,她想闹明白,在她离开京城的两个多月里,诸葛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竹见林福儿神色凝重,心中也是一片黯然。
 
    “老爷刚来时,曾让少夫人往诸葛家递了邀请函,邀请诸葛家的小姐过府过客,可是,去递请柬的人回来说,老爷刚刚进京定是有许多琐事要处理,他们就不过来打搅了。”
 
    于承儒是奔着诸葛大小姐身份下的林福儿去的,倘若诸葛府大小姐是林福儿,林福儿接到于承儒的邀请,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结果却是,被推辞。
 
    福儿小姐怎会是那种人?
 
    于承儒不相信,之后又相继递了两次邀请函与一次拜帖,但诸葛家始终不买账。
 
    他们曾经以为,林福儿多半是被禁锢住了,而那些话也压根不是林福儿本人说道,可是前些日子,诸葛家的夫人和小姐们,去大善寺烧香时,于承儒得到消息,带着家眷也去了。
 
    为了亲眼看看林福儿是否受到限制,还特意找了由头,与诸葛家的人巧遇,当着众人的面,贾氏让大小姐跟于承儒一家打招呼,大小姐当真只是打了个招呼。
 
    招呼不是重点,重点是,于承儒总算见到了已经成为诸葛家大小姐的‘林福儿’,只是数日不见,林福儿变了,往日那个见了他便会笑着叫于爷爷的机灵丫头不见了,成了个不愿与他相认的陌生人。
 
    那件事,文竹几人都非常气愤。
 
    倒是于承儒,就此打住,没再与诸葛家靠近,他告诉文竹几人,说:“福儿那丫头向来机敏,多日不联系,见了也避讳,定是有什么顾虑。”
 
    所以,他们只要等着就好了。
 
第220章 太子慕容珏
 
 
 
    林福儿避讳的态度,于承儒认为多半是林福儿有什么顾虑,既然如此,他便打算静观其变,等着,等林福儿心中的计较有了着落,等林福儿来找他们。
 
    这一等又是个把月,时间已经临近年关。
 
    如今见到真正的林福儿,文竹和文墨恍然大悟,想到于承儒还被蒙在鼓里,顿时写了信,由文墨亲自送出去,打算到宫门托人捎给于承儒。
 
    他们哪里会想到,诸葛府那个‘林福儿’竟然是假的?
 
    这件事绝对大有蹊跷。
 
    于承儒接到信时,大为震惊,耐着性子又讲了半个时辰,提前结束了授课,匆匆立宫,紧赶慢赶的往回赶。
 
    于承儒并未发现,他的异样,引起了太子的注意。
 
    年仅八岁的小太子,是个脸颊略带了些婴儿肥的大眼睛小男孩,长的十分可爱,由于他是皇帝唯一的皇子,在宫中乃至整个朝堂上,都深受重视。
 
    两年前受封太子后,课业较之从前更加繁重。
 
    通常来说,一般八岁的小男孩,每日都被繁重的课业拖累着,久而久之,定会生出些逆反心思来,可这位小太子却是个例外,他言行举止十分得体周正,给人一种大气威势感,颇有些上位者的潜质。
 
    因为这一点,皇帝虽然只得了一个儿子,却并无多少愁绪,皇帝是当真将小太子当成未来的天子,全心全意的教导着。
 
    于承儒品性正直,又有多年教书育人的经验,便被皇帝聘为了太子师。
 
    皇帝并不知道,多年离朝,于承儒早已不似从前,尤其是与青少年相处,受林福儿启发,他会考虑学子的心态,必要时,甚至会放下身段,亲自与学子谈与学业无关的事,抛开课业与规矩,反而拉近了师徒关系,磨掉了学子们心中的抗拒。
 
    有经验,与个八岁的小太子相处,其进退的度就拿捏的更好了。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小太子慕容珏很喜欢这位胡子白花花的的老先生,也对老先生很好奇,他都八岁了,之前那些个老师,满口都是之乎者也,从来都是肃着脸,可这个老头却不会,老头给他讲课时,常常会举一些实例,还会提到外面的趣事。
 
    外面的趣事,好些都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他甚至从未听说过。
 
    因为这些重重,慕容珏对于承儒越发好奇,近两月来,他一边听课,一边研究老头儿,时而严肃时而笑,慈眉善目的,就是没见过他因啥事儿发急。
 
    今儿他如此着急,定是出了什么事!
 
    于承儒前脚刚走,小太子就跑去换了一身小太监服,抄近道先到了宫门,藏在了于承儒的马车上。
 
    马车一路上晃晃悠悠,小太子藏在马车的座椅下,被晃着晃着竟然睡着了。
 
    于承儒急着见林福儿,一下车便匆匆进去找人,仆从将马车牵去了偏院,直到仆从卸了马鞍,直到于承儒与林福儿见面,都没人发现,马车车厢里还藏着个金贵的小人儿。
 
    林福儿与于承儒互通了信息,也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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