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有钱又怎样?关键是自己的女儿要过得幸福。
既然秦子谦是许公子的好友那肯定对许公子家的情况还是略知一二的。
于是姜有财特意把秦子谦请到自己家里,方便姜大山夫妻两个向秦子谦打听许公子的情况。
秦子谦笑着道:“许兄家人口简单,上面只有一个姐姐,早在三年前已经嫁到府城了,家里只有许兄的父母和许兄三人。
许兄和招弟姑娘的缘分还得从今年端午节说起。
今年端午节招娣姑娘姊妹几个在清水河摆摊卖小吃和香囊,那时许兄对招弟姑娘就是一见钟情。
但他那时又不敢言明,直到这次考试觉得自己考得不错,方敢向父母提出向招弟求亲的打算。
许兄父母都不是拘泥之人,也是各方打听了招弟姑娘的品行以及八字,对招弟姑娘是万般满意的,所以才特意上门来提亲。”
姜有财道:“难怪我见那许公子有些面熟,端午节我跳下水去救人时帮我看摊子的就是他吧。”
秦子谦点头:“正是。”
周氏问:“不知许夫人给招弟和许公子两人算的八字如何?”
秦子谦道:“听许夫人说,招弟姑娘和许公子的八字非常和,招弟姑娘是旺夫命,谁娶她谁一生都会旺。”
周氏和姜大山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秦子谦走后,周氏夫妇两个商量,许公子温文尔雅,对招弟又是一见钟情,而且他家的人口简单,关键是他父母不嫌弃招弟出生微寒而且还是大脚,招弟如果嫁过去也算掉到福窝里去了。
姜有财见姜大山夫妇就要决定这门婚事,于是道:“爹,娘,你们还是问问大姐的意思吧。”
周氏嗔道:“女孩儿出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和你爹会给你大姐好好把关的,这事就不用问你大姐了。”
姜有财道:“爹和娘还是问问的好,万一爹和娘看着满意而大姐心里不愿意呢,即便对方条件再好,大姐不喜欢嫁过去也无幸福可言。”
周氏想想姜有财的话也有些道理,于是把招弟叫到跟前问话。
招弟低头含羞道:“全凭父母做主。”
周氏笑着对姜有财道:“你大姐性格最温顺,我早就料到问也是白问。”
美玉听说县城的许秀才要求娶招弟,妒忌的彻夜难眠,自己现在名声尽毁,别说嫁不了好人家,就是住在自己家里,姜大峰对她都没个好脸色,嫌她丢了姜家的脸。
阮氏每隔两天就把自己做好的簪花送到姜有财家里让姜大山一并带到县城去寄卖。
这天阮氏和往常一样去姜有财家送簪花,顺便打听周氏夫妻两个有没有答应许家的提亲。
许家母子那天是坐马车来的,动静那么大,所以村里许多人都知道许家去姜家大房家提亲。
周氏道:“还没呢。”
阮氏疑惑的问:“是对许家不满意吗?”
周氏道:“我们已经向秦小大夫打听过了,许家人口简单许夫人对咱们家招弟也还算满意,我们对许家也是满意的。”
阮氏费解道:“既然这样,你们怎么没答应人家?”
周氏道:“孩子他爹说了,答应得太快,显得咱们家招弟不金贵,等上十天半个月再答应,许家更看中咱招弟哩!”
阮氏笑开:“也是,抬头嫁闺女,低头娶媳妇!你们是要摆摆谱。”
中午铁柱回家吃饭,问阮氏可曾向周氏打听过招弟和许公子的亲事没。
阮氏替招弟高兴:“我问过你周婶子了,你周婶子跟我说许家样样好,而且许夫人还挺看重招弟的,招弟这一嫁过去就是少奶奶了。”
铁柱当时脸就沉了下来,闷头吃完午饭就出了门,在姜有财家附近徘徊。
可一直到上工时间招弟都没出院门,铁柱只得去师傅那里学木工去了。
到了傍晚回来,铁柱父子三个捞了不少田螺河虾往姜有财家送去,铁柱才有机会看见招弟。
趁人不备和招弟相约,让她吃过晚饭去一趟菜园。
招弟还没说去不去铁柱已经走了。
吃过晚饭,招弟只得借口要给菜园子里的菜浇浇水一个人去了菜地,见铁柱在给他家的菜地浇水。
铁柱见她来了,借着帮她浇菜地的机会问她是否也愿意嫁进许家。
招弟沉默了许久,才道:“这些哪由我能做主,不得要听父母的吗?”
铁柱眼里全是炙热的光:“如果让你自己选,你愿意嫁给许家吗?”
“我……”招弟低下头去。
铁柱迫切的盯着她:“快告诉我,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招弟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铁柱激动的心怦怦乱跳,紧张的问:“如果我想娶你,你肯嫁吗?”
招弟猛地抬头吃惊的看着他:“我们……是不可能的。”
铁柱转头和她四目交投:“你只用告诉我,你肯还是不肯。”
招弟躲开他炙热的视线:“这不是我肯或不肯的问题,而是可不可能的问题。”说罢,也不要铁柱帮她提水,她自己提着水一步一步费力的往菜地走去。
铁柱快走了两步,从她手里夺过水桶,轻松自如的往前走:“只要你肯,我们两个就是有可能的。”
招弟跟在他身后道:“虽然你我已经出了五服,但是自从我们姜家家族凡是出了五服同姓通婚没一对是有好下场的,生出的孩子不是傻子就是死的,族里几辈传下的规矩,不许我们同姓通婚,我们两个还有什么可能!”
铁柱把水桶提到菜地边放下,用瓢给菜浇水:“那都好几代的事了,那几对同姓通婚的说不定是运气不好,而我们运气好呢。”
招弟低下头去:“我可不敢冒这个险。”
浇完了菜地,招弟对铁柱说了声谢谢,提着水桶先走了。
铁柱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也慢慢的往家走去,晚上睡在床上辗转难眠。
同样辗转难眠的还有招弟,如果让她自己选,她当然愿意嫁给青梅竹马的铁柱,因为她知道他肯定会对她好,但是族规难违,而且她也很害怕如果两人真的成亲之后,生下畸形的孩子,到那时她该如何面对?
第二天吃晚饭时,铁柱鼓起勇气对姜志和和阮氏道:“爹,娘,我岁数也不小了,你们给我做门亲吧。”
姜志和夫妻两个互相看了看,阮氏道:“按理说你也这么大岁数了,是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虽然咱们家现在依附着你大山叔日子好过了一点,可家里并没有什么积蓄,也没有钱盖新房,怎么给你说亲,再等上一两年吧。”
铁柱闷声闷气道:“不能再等了,再等招弟该嫁给别人了。”
姜致和夫妻两个都惊得瞪圆了眼睛:“你看中的是招弟?”
铁柱点了点头。
第199章·卖掉美玉
姜志和当即发起了脾气:“咱同姓之间不能通婚,这是族规,你害己也就罢了,别害招弟!”
铁柱一意孤行:“我要是和招弟做了夫妻,我会对她好的。”
阮氏在一旁劝道:“不是你对人家姑娘好不好的问题,而是你们两个如果成亲的话是生不下正常的孩子的,到那时招弟还不得每天以泪洗面。”
铁柱道:“以前咱们族里出服的同姓成亲生出畸形孩子恐怕是凑巧,不然别的族群出服同姓成亲怎么没事?”
姜志和怒道:“别人是别人,咱们族是咱们族,这是族规,任何人都不能为违逆,就算你想娶招弟还得人家父母答应你才行!你觉得你大山叔会答应你吗?”
铁柱哑然。
姜有财的生日是在八月初,姜艳艳的生日在八月尾。
姜有财过完生日就到了十三岁,而姜艳艳过完生日就到二十岁了。
姜老汉夫妻两个心急如焚,如果不能给姜艳艳在二十岁生日之前定亲并且迅速的嫁掉的话,只要有人把这一情况举报给官府,他们夫妻两个不仅要面临罚款而且还有牢狱之灾。
可姜艳艳又肥又丑,又蠢又懒,而且还打侄子侄女,臭名在外,如果没有丰厚的嫁妆谁愿意娶她!
但是姜老汉夫妻两个根本就拿不出钱来给姜艳艳办丰厚的嫁妆,于是孤注一执把主意打在了大房头上。
这次姜老汉老两口学乖了,没有一开口就命令姜大山给他们多少钱,而是把话说得非常委婉含蓄,是向大房借钱。
姜老汉夫妻两个在姜有财家里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打断骨头连着肉,再怎么说我们是一家人,我们老两口对你们一家再不好,可是也把你抚养成人并让你成了家也算对得起你。
我们现在又不是向你要钱,只是向你借钱把你妹妹发嫁了,不然我们不仅得罚款,还得坐牢,你就忍心看着我们这么大年纪还受这份死罪吗?”
姜大山被他们缠得头痛欲裂,但仍然坚持说自己手上一文钱都没有,帮不了他们。
马氏阴翳的看着他:“你们家有财在庆香楼赚了不少钱,这事谁不知道?即便你夫妻二人真的拿不出钱来,向有财要一百两银子先借给我们急用,等我们有钱了,我们就立刻还给有财,我们只是来借钱,又不是来要钱,你们还是不肯帮么?”
姜大山淡淡道:“有财在庆香楼里赚得再多那也是辛苦钱,有财每天有多累,我想爹和娘心中都有数吧,有财才多大,为了这个家她才硬撑着。
本该我这个做父亲的养家,可是因为我又病又没本事,所以有财才迫不得已挑起养家的重担,我心中愧还来不及,哪有脸向她要钱借给你们?
不管爹娘怎么说,我是绝对不会向有财借钱给你们把妹妹嫁掉的,爹娘要是因此而认为我不孝,尽管告到官府去吧,我宁愿吃板子!”
姜老汉夫妻两个见姜大山软硬不吃,只得恨恨离去。
美玉因妒忌招弟讨人喜欢,前有朱公子求亲,现在又被许公子看中,而她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心里很不平衡。
见姜老汉夫妻两个去大房“借钱”未果,心生一计,跑到上房对姜老汉夫妻两个说,她有办法让大房乖乖的掏钱给姜艳艳置办嫁妆。
姜老汉夫妇两个和姜艳艳一听大喜过望。
姜艳艳催促道:“美玉,你有什么好办法?赶紧说来,我们听听。”
美玉道:“爷爷和奶奶还有姑姑就没有听说隔壁县衙门里的二老爷的小儿子袁虎要纳一个小妾的消息吗,如果爷爷奶奶让大伯把招弟许给二老爷的小儿子袁虎。
咱们姜家不仅要跟着二老爷得势,而且大伯还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聘金,到那时爷爷奶奶再去向大伯借钱,大伯还有何理由推脱?”
隔壁县衙门里的二老爷指的是袁县丞,是县衙里的二把手,家中富有,有钱有势,在当地算得上是一霸。
姜艳艳一听美玉出的是这个点子,马上心灰意冷,撇撇嘴道:“听说县里的许公子想要求娶招弟,人家那是打算把招弟娶回家当正室,姜大山有那么好的人选又怎么可能把招娣许配给袁虎当小妾!”
美玉冷笑:“许公子家能够出几个聘礼?人家袁二公子娶个小妾听说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的聘金!虽然招弟嫁到许公子家是做正室,可那又怎样?人家袁二老爷家里有钱有势,岂是许公子这种小富人家可以比的!即便招弟是嫁给袁二公子为妾,也比嫁给许公子为正室要光耀门楣得多!爷爷奶奶让招弟嫁给袁二公子为妾实在是为大伯一家好。”
姜老汉夫妇两个相视一眼,美玉这番话冠冕堂皇!于是特意避开姜有财不在家时又去了姜大山家。
姜大山夫妇两个听完姜老汉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唱双簧,当即脸就冷了下来。
周氏道:“袁二公子的人品我们也有所耳闻,三十好几的人了,因为酗酒家暴已经打死好几个小妾了,这方圆十里以内的穷苦人家哪怕揭不开锅也轻易不会把女儿嫁给他,爹和娘要我们把招弟许给袁二公子为小妾,那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周氏一开口似乎拔了马氏的逆鳞似的。
马氏当即跳脚指着周氏大骂:“我们母子说话哪有你插嘴份!你这丧门星,自打你嫁进我们姜家就搅得我们母子不和!”
随即又扭头对姜大山道:“大山!你立刻以口舌之罪把这个贱人给我休了!”
姜大山冷冷道:“我病的这几年多亏孩子他娘细心照顾,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我要是把这么贤惠的老婆给休了,我还不被村里人给戳断脊梁骨呀!这事我万万不能依了娘!
娘想要我听你们的话,把招弟嫁给他人为小妾换取一笔丰厚的聘金,就念起母子情份来,娘当年压榨我害我劳累过度而病倒,那时可曾念及母子情?”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姜老汉抽了几口旱烟说道:“老大,不是我说你,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们好歹把你拉扯成人对你就是恩重如山了。
我们如今有难求上你头上,你之前百般推脱说,家里虽然有几个钱但不是你赚的,是有财赚的,你没脸去拿有财的钱借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