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歌咬了下唇,几步走到他的面前,“有件事,我想要问问你。”
“什么?”闫豫目光柔和。
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激动情绪,季笙歌眼眶微热的开口,“两年前你为什么会被苏嫣陷害?”
闫豫瞬间沉下脸。
“因为我?”
“小丫头……”
用力深吸口气,季笙歌终究压抑不住酸涌的眼泪,“闫豫,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呢?”闫豫笑了笑,语气平静,“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让我一个人承担就好。”
“不。”季笙歌摇摇头,眼前腾起一片水雾。
路边有辆黑色轿车停下,虞宛挽着车内的男人出来时,恰好看到对面不远处那两个男人。她先是一怔,随后含笑望向身边的男人。
顾唯深显然也看到对面那两人,他单手插兜站在台阶前,向上的步子始终没有抬起。
半响,闫豫走上前,张开双臂,轻轻将落泪的人拥入怀中,“笙笙,别哭。”
眼前的男人,似乎又回到她初见的那刻。他穿着白色衬衫,站在台阶前,将季笙歌脸上的泪水抹掉。
然后他把手中干净的手帕递过来,温柔的朝她笑了笑,“别哭。”
时间辗转而过,季笙歌说不出为什么会流泪,总之那些在她心底积压的所有情绪,好像这一刻都爆发出来。
她低头覆在闫豫的肩头,哭的很委屈。
不远处的台阶前,顾唯深静静望着那对相拥的男女,幽暗的双眸不自觉眯了眯。季笙歌靠在闫豫的怀中,压抑的哭声几乎掩藏不住。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季笙歌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哭过。哪怕他们分开的那一天,她也没有流过半滴眼泪。
顾唯深勾了勾唇,蓦然转过身走上台阶。有些事情,其实他早就应该明白,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题外话------
万更看的是不是爽歪歪呀?信不信明天还有万更?嗯哼~
138 有种离开叫舍不得(万更)
整晚的梦境,似真实又似虚幻。季笙歌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童年那些可怕惊惧的画面,总会在她眼前闪现,即使在梦中,她又再度体会到绝望的滋味。
直到她十岁那年,那个出现在台阶前,递给她干净手帕的白衣男子,才终于将她从那片噩梦中代离出来。她满心欢喜,可惜还没来得及道谢,男子就从她的梦中消失不见。
画面翻转,转而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男人好看的脸,刀削斧刻的五官,深邃幽暗的眼眸,男人单手插兜朝她微微弯唇,笑道:“夜夜笙歌?”
季笙歌眨了眨眼,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惊喜到。她下意识抬脚跑到他的身边,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我是笙歌。”
男人笑了笑,继而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里,“嗯,笙歌,你是我的夜夜笙歌。”
不知为何,季笙歌听着他的话,眼眶倏然变的酸涩。她用力回抱住他的腰,眼泪早也不受控制的溢出。
睁开眼睛的时候,季笙歌发现枕头已经湿透。她抬手摸了摸眼角,果然沾染到温热的泪水。
做梦竟然都能哭醒,可见她有多么委屈。
掀开被子下了床,季笙歌走进浴室,来到盥洗台前洗漱。洗过脸后,她对着镜子看眼,眼睛还是红红的,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须臾,她换了套衣服,便走出卧室。时间刚过七点,她还有很多富裕时间,索性又煮了壶咖啡。
等到咖啡的香气飘散出来时,季笙歌已经打扫好房子的卫生,也喂饱嘿哈。
这小家伙吃饱后,满足的舔舔前爪,原地趴下一动不动。
季笙歌抬脚轻轻踹了它一下,可惜嘿哈只是往后挪开半步,又继续趴在地上。
“喂!”季笙歌皱眉,弯腰蹲在嘿哈面前,手指一下下点着它的小脑袋,“你怎么越来越懒啊?现在吃饱就睡,小心变成猪猪。”
“嗷呜。”嘿哈似乎委屈的呜咽了声,显然对于主人的评价并不满意。它可是血统纯正的比熊犬,一双圆圆的黑眼睛萌死人,怎么可能变成猪?
嘿哈缩在季笙歌脚边打滚撒娇,好像个小孩子。季笙歌拿它没辙,盯着它鬼灵精怪的讨好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叮咚!
门铃忽然响起来,季笙歌先是一怔,而后起身走到门前,看清门外的人后才把门打开。
“早。”不出意外,闫豫笑眯眯站在门外打招呼,“吃早餐了吗?”
“还没。”季笙歌回了句。
闫豫扬起手里的食袋,看着面前的人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季笙歌回过神,瞬间将门打开,“当然可以。”
男人应了声,随后拎着东西进了门。他把带来的外卖拿到餐桌前,一一摆好。
季笙歌从厨房取来餐具放下,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一看就是慢火熬煮出来的。她低头喝了口粥,眉头轻蹙,“这粥也是你煮的吗?”
“不是,”闫豫摇头,“昨天喝多了,今早没起来,这是来的路上我买的。”
他伸手把一笼小笼包推过来,道:“这家的蟹黄包好吃,你尝尝看。”
蟹黄包汤汁浓郁,小米粥火候到位。季笙歌边吃边点头,语气肯定,“好吃。”
闫豫挑眉盯着面前的人,见她眼睛红肿脸色憔悴,不禁眯了眯眼,“昨晚的事情……”
他顿了顿,才重新开口,“笙歌,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只想不想给你造成什么心理压力。”
放下手中的筷子,季笙歌抬起脸,面对面望向他,“当年你离开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和我告别,为此我难过了好久好久,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如此。”
她说话的时候,放在桌上的右手紧握成拳。闫豫心头一动,不自觉抬手伸了过去。
只是在他伸手过来的那个瞬间,季笙歌惊蛰般就把右手垂了下去,放到腿间。
她的这个小动作虽小,但落在闫豫眼中,却令他眼神变的深沉起来。
吃过早餐,季笙歌倒了两杯咖啡过来,闫豫将当年事情的始末都详细说了遍。她垂眸盯着捧在手中的咖啡杯,心情莫名复杂。
曾经有那么长一段时间,闫豫都是她心中无人能够代替的暖阳。她追逐他,崇拜他,甚至暗恋他。这些年苦苦压抑的情感,她从来不敢告诉他。
她做梦也没想到,原来毁掉闫豫事业的那个人,其实不是苏嫣,而是她?!
“闫豫大哥。”季笙歌动了动嘴,喉间泛起淡淡都酸意,“当年的事情,谢谢你。”
她找不到合适的说词,这句谢谢也好像画蛇添足,但她总觉得,她应该说些什么。
“傻丫头,我不需要你谢。”闫豫弯起唇,那双深邃的黑眸熠熠生辉,“我只要你知道,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在我能力范围,我都会不顾一切。”
心底某处狠狠缠了下,季笙歌眼睛盯着地面,竟然没敢抬头看他。自从她清楚两年前闫豫离开的真相后,她总觉得,她和闫豫之间的气氛变的很尴尬。
轻抿口杯中的咖啡,季笙歌神色沉寂。经过顾唯深的事情后,她觉得自己很累,虽然她每天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伤在哪里。
不久之前,她还憧憬着为那个男人披上嫁衣。她曾经信誓旦旦对他许下余生。哪怕最后一切成空,可到底还是不同的。
“你的胃病不能再严重了,以后一定要戒酒。”季笙歌突然出声,却把话题转了一百八十度。
闫豫怔了怔,看到她眼中躲闪的目光后,这才抿唇笑了笑,“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
闫豫笑着抬了抬手,朝她指下时钟,“走吧,我送你上班。”
“不用了,今天商勤出院,我要去接他。”
“他的伤严重吗?”
“已经没事了。”
季笙歌换好鞋子,拿起外套后,弯腰看眼嘿哈,叮嘱道:“你要乖乖听话。”
“嗷呜嗷呜。”嘿哈可怜巴巴的叫了两声。
闫豫瞥眼白绒绒一团的嘿哈,眼神动了动,“你以前不是都不养宠物吗,怎么现在会养只狗?”
转身的动作微有迟疑,季笙歌很快弯起唇,“嘿哈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养它。”
纵然季笙歌脸上的神情变化很快,但闫豫还是清楚的看到。他只笑了笑,并没再问,便跟着她下了楼。
“商勤明天还需要休息一天,后天进组,路演的进度有可能不能准时跟进了。”季笙歌担心商勤的身体,不敢让他来回奔波。
闫豫早有预料,道:“后天的路演商勤不用参加了,只要他在最后一场出现就好。”
“好的,那没有问题。”
季笙歌按了车控锁,径直走到车门前。闫豫下意识拉了她胳膊一下,“等等。”
闫豫抿着唇,眼见季笙歌投来的目光,瞬间笑道:“路上小心开车。”
“好。”季笙歌应了声,而后便坐进车里,发动引擎后,将车开走。
须臾,闫豫也驾车离开。
季笙歌先开车来到市医院,接商勤出院后又把他送回家。等到她仔细的安排好助理后,才放心离开。
回到环锦已经中午,叶蓁把午饭拿到楼上,季笙歌就坐在椅子里草草解决掉。有关后面两部戏,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谈,她不敢怠慢,生怕被别人捷足先登。
吃过午饭,季笙歌来到夏朝露的办公室。不过秘书说她不在,连午饭也没吃就找不到人了。
季笙歌狐疑的推出办公室,微微一琢磨,转身就坐电梯来了顶楼。
顶楼的观景台前,一道纤瘦的身影独立。季笙歌松口气,没想到她果真在这里。
“露姐。”
身后有人走近,夏朝露侧目,见到季笙歌时,明亮的黑眸泛起笑意,“你又来看风景?”
“不是,我来找你。”季笙歌开门见山道:“有关甘佳下一部戏,我想和你谈谈。”
夏朝露双手撑住观景台的扶栏,整个身体向上抬起后,轻松的坐到扶栏之上。她偏过头,看着身侧的季笙歌,笑眯眯弯起唇,“你说。”
此时观景台只有她们两个人,季笙歌难得看到夏朝露有这样孩子气的行为。她整个人坐在护栏上的模样,仿佛孩童般天真可爱。
季笙歌笑了笑,道:“有部戏的女主很适合甘佳,不过男主我想要推荐封汰,就是不知道甘佳什么意思?”
“哦?”夏朝露秀气的眉头蹙了蹙,“你确定要用封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