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闫豫看眼身边的人,语气温和。
季美音仰起脸,满眼温柔的弯起唇,点头道:“好。”
男人身形高大,两条大长腿包裹在西装裤中,大步走远。季美音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闫豫已经走出大门,她只好也闭上嘴,快步跟上去。
自始至终,闫豫都没有同季笙歌说话,两人也没有什么交流。季美音不禁松口气,开心的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将车子驶入车道。季美音含笑偏过头,看着身边的男人问道:“我们去哪里?”
“上次你不是说,有家餐厅海鲜很好很新鲜吗?”
“对,那家店的食材很好,口味也不错。”
闫豫点点头,道:“那我们今晚过去尝尝。”
闻言,季美音眼底的笑容更深。她乖巧的应了声,红色微红的低下头,心跳的速度不住加快。
“季叔的病情怎么样?”身边的男人忽然开口,季美音怔了怔,只听他又说道:“哪天有空,我想去看看季叔。”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季美音安耐住心底的慌张,继而笑着回答,“爸爸最近的情况不太稳定,医生说要让他多休息。”
“这样啊,”闫豫笑了笑,车子在前方路口转了弯,“那我过段时间再去吧。”
“好。”季美音脱口回答,意识到她的情绪过激急躁后,她才掩饰的偏过头,将目光望向车窗外。
好在闫豫并没有继续多问,很快便与她谈论起别的话题。
傍晚七点钟,季笙歌准时开车回到公寓。她打开门进去时,心想还在琢磨,今晚要吃什么菜?又会喝什么汤?
“我回来了。”季笙歌换了拖鞋进来,却看到厨房黑漆漆没有开灯。而客厅里也只亮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昏暗。
布艺沙发中,男人背对她坐着,昏黄的光影落在他的肩头,瞬间将男人好看的侧脸笼罩在暗影中。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脱掉身上的外套,季笙歌几步走到男人身边,顺势在他身边坐下。
顾唯深缓缓抬起脸,幽暗的双眸定定落在季笙歌脸上。他没有说话,只这样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看的季笙歌头皮发麻。
“怎么了?”她轻声问了句,下意识伸手握住男人的手。他的掌心依旧宽厚温暖,带着她熟悉的暖意。
“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季笙歌又问了句,但坐在沙发里的男人还是没有回答。
季笙歌蹙起眉,下意识要起身去把客厅的大灯打开。可她刚刚动弹一下,整个人便被男人伸来的双臂抱住。
“笙歌。”
男人宽阔的胸膛,紧紧抵着季笙歌的后背。她上半身一阵僵硬,本能静止下所有的动作,乖乖缩在他的怀抱里,“嗯?”
“以后如果你觉得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男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季笙歌眨了眨眼,紧接着就弯起唇。
原来还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啊,季笙歌轻叹口气,渐渐抬手握住他的手掌,点了点头,“好,以后我要是不开心,一定会告诉你。”
“乖。”男人圈住她的腰,将怀里的人转过身,面对面抵着她的鼻尖。
季笙歌知道,对于虞宛的事情,其实顾唯深心中也有根很深的刺。只是这根刺,他们没有办法彻底剔除。而他们能做的,只有紧紧靠着彼此,努力都不在想起。
“肚子饿吗?”季笙歌主动岔开话题,手指落在男人胸前轻点,“怎么没让顾锐来煮饭呢?”
“不想看到他!”顾唯深生气的回答。季笙歌听着他有些孩子气的回答,差点笑出声。很多时候,这个男人比她还要幼稚。
她笑着抬起脸,双手捧住他的脸,“好了,别生气了。”
男人的肌肤温度有些高,季笙歌立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还发烧?”
“有吗?”顾唯深皱眉,自己摸了下,好像是有点高。
“你是不是没去看医生?”
“我没事。”顾唯深笑着握住她的手。他一个大男人,没事看什么医生,不过有点发热感冒而已。他的抵抗力很强,过两天自己就会好的。
季笙歌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男人不仅孩子气,还怕看医生吃药。她抿唇起身,松开他的手,道:“那我去做饭。”
“不用了。”顾唯深朝厨房里指了指,道:“我已经买了现成的,热一下就能吃。”
“好。”
季笙歌应了句,转身走进厨房准备晚饭。几分钟后,她将加热好的饭菜端出来,同顾唯深一起吃完。
晚间,会所。
“哈哈哈,大少,您又输了。”
“看起来咱们顾家大少,今晚手气不好。”
牌桌前,三五牌友出言打趣。顾载成沉着脸起身,一脚将边上的椅子踹翻。妈的,他最近手气简直差的要死,也是邪门!
不多时候,闫豫来到会所包厢。他进来时,看到顾载成独自坐在小吧台前喝酒,并没有与大家一起玩牌。
同众人寒暄几句后,他拿着瓶红酒,转而坐到顾载成身边,“大少,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闫总。”顾载成挑眉看眼身边的男人,笑着打招呼。
闫豫没有多问,笑着倒了两杯酒,递给顾载成一杯。红酒甘甜浓郁的滋味萦绕在舌尖,顾载成点头,道:“这酒不错。”
“大少是行家。”闫豫弯起唇,端着酒杯同他轻轻碰了下。
包厢内装潢奢华,屋顶的水晶吊灯垂落下来,五彩光芒四射。自幼生活在这种浮华圈子,顾载成早已见惯不怪。从前家里有个顾唯深,家里的人都围着得宠的三少爷转。如今顾唯深离开顾家,却又冒出个顾家二少。
最近爷爷正在张罗顾以宁同董家的婚事,若是顾以宁同董家联姻后,那以后顾家当真就没他什么事情了。
说到底,不得宠,总是没有出路。这酒喝的确实很闷。
“大少。”
“怎么?”
闫豫放下酒杯,笑吟吟看向身边的男人,“我最近想和朋友们开发一块地皮,但是对于房地产的行情不是很懂。听说大少的二叔是这方面的行家,不知道能不能请大少引见一下,让我见见二叔,讨教几招?”
“你想涉足房地产?”顾载成蹙了蹙眉。
闫豫点头,并没隐瞒,“有这种想法。”
“没想到闫影帝除去会演戏,还有商业头脑。”
“哪里,大少说笑了。我那点小生意,怎么能入顾家人的眼?”
平时奉承话听的多,顾载成并没什么感觉。只不过最近他常常同闫豫打牌,觉得他这人对朋友仗义又豪爽,倒是个挺可交的朋友。
“这事倒也容易,我二叔和我关系不错。”顾载成抿了口杯中的红酒,淡淡一笑,“过两天我要和二叔一起见个朋友,到时候闫总一起来便是。”
“那真是太好了。”闫豫感激的笑了笑,随后拉着顾载成站起身,往牌桌那边走过去,“来,今晚我陪大少玩几把,肯定能翻盘。”
眼见有闫豫撑腰,顾载成重新又回到牌桌。他知道闫豫那张没有上线的卡很好用,也就不在乎多输几把。
第二天早上,顾唯深起床后,看到季笙歌已经将早餐准备好。
“咳咳。”男人手背抵着唇,连咳几声。
季笙歌将温热的牛奶放在他面前,沉下脸,“你还在咳嗽,也有些发热,肯定是感冒了,今天一定要去看医生。”
顾唯深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无奈点头,“好,我去看医生。”
吃过早餐后,他们两人一起出门。直到上车前,季笙歌又不放心的叮嘱遍,务必要顾唯深按时去看医生。
上午有个早会,季笙歌不能迟到,要不然她就会压着这个男人去医院。好在还有顾锐,她亲自给顾锐打过电话交代,一定要带顾唯深去医院检查。
早上九点钟,顾锐将车停在市医院门前。他先去挂了号,然后便同顾唯深来到二楼诊室,看医生。
原本顾唯深极力反对,他一个男人有点感冒发烧就跑来医院,多没面子啊。可季笙歌再三叮嘱,非要他来看医生,他实在没有办法,才不能不过来一趟。
“虞小姐,您脖子上的伤痕,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护士将药膏涂抹均匀后,伸手将她从椅子里扶起来。
虞宛走到镜子前,看了眼脖颈中消去大半的红痕,终于松口气。须臾,她收拾好东西,从诊室出来时,恰好看到前方有熟悉的身影走过。
顾唯深的侧脸虽只是一闪而过,但虞宛并不会看错。好端端他为什么会来医院?
虞宛低下头,放轻脚步后,迅速跟上去。
大概四十分钟后,一系列的检查都做完。顾唯深神情不耐的回到医生办公室,将化验结果都交给医生。
“医生,有什么问题吗?”顾锐站在男人身边,主动开口询问。
医生将所有化验报告看过后,狐疑的蹙起眉,“这些检查都没有问题。”
“既然没问题,那我怎么一直低烧咳嗽?”顾唯深好看的剑眉紧蹙,他最近一直咳嗽,低烧也始终不退。
医生将化验报告放下后,看着他们询问,“除去这些症状,你还有没有觉得其他地方不舒服?”
“没有。”
医生低头翻看顾唯深的病例,问道:“那你最近有没有做过手术或者其他治疗?”
手术?
顾锐怔了怔,顺口说道:“顾先生前段时间做过手术,还因为失血过多而输过血。”
闻言,医生咻的抬起脸,神情瞬间有些变化,“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大概三个多月前。”
眼见医生脸色变化,顾唯深敏感的眯了眯眼,“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重新低下头,开了新的单子递过来,“你再去验个血液吧。”
“怎么还验?”顾锐问道:“刚才不是验过了吗?”
“不一样。”医生没有多解释,只把单子推过来。
“医生,我有什么问题吗?”察觉到医生情绪的变化,顾唯深沉着脸追问。
医生办公室中,清一色都是白色,也就趁着气氛更加紧张。医生抿了抿唇,斟酌着回答,“根据你目前的症状来看,有可能是血液感染。”
“血液感染?!”顾锐豁然瞪大眼睛,心尖莫名跳了下,“血液感染很严重吗?那是什么情况?”
医生沉吟片刻,才回答:“如果真的是血液感染,那就会比较严重。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你们先去验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