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医女:病夫宠上天——广绫
时间:2019-01-02 09:30:33

    薛慎之出来,门口放着一碗冒着雾气的姜汤,他望着苏景年走出船舱的身影,握紧了姜汤,折身进去,喂商枝喝下去。
 
    商枝受惊吓,又落水,喝完姜汤,昏昏沉沉睡过去。
 
    薛慎之望着她的睡颜,眉心紧蹙,即便是在睡梦中,依旧不安稳。
 
    轻轻抚平她的眉心,端着碗走出来。
 
    苏景年站在门口,听到商枝害怕到啜泣的声音,惶然而又无助。
 
    他紧紧攥着拳头,控制不住去想,文曲颜遇到危险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无助?比她更绝望?
 
    想到这里,苏景年便控制不住心底的暴虐气息,他大步迈出船舱,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巴音,看着她眼底的怨恨,苏景年唇角一扬,冷笑溢出,拔出士兵手中的长剑,刺进她的咽喉,贯穿甲板。
 
    他厌憎东胡国的人,看见他们,只想要疯狂的杀戮,才能平息体内的戾气。
 
    文曲颜是死于何氏之手,可却也少不得东胡人的推波助澜。
 
    他们害死一个还不够,如今又将手伸到商枝头上。
 
    新仇旧怨,苏景年恨到极致!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景年转过身来,一双戾气横生的眸子,一片猩红。
 
    “今日安葬颜儿后,我明日请命,出征东胡。”
 
    苏景年势要灭了这弹丸小国,摘下可汗的项上人头!
 
    薛慎之看着眼前的苏景年,一改之前的颓势,宛如出鞘的宝剑,锋锐的光芒,势不可挡。
 
    也好。
 
    总比他隐居山林,不知何时,随文曲颜去了好。
 
    苏景年心下有了决定,他纵身飞跃上隔壁的船只远去。
 
    薛慎之带着人回去,饶是做了很多御寒的准备,商枝发起高烧。
 
    夜里反复烧了两次,好不容易退下去,天亮时又高热。
 
    薛慎之告假,衣不解带的照顾两日,总算不再反复。
 
    商枝这两日昏昏沉沉,整个人没有多少精神,等好了之后,浑身虚软无力。嘴里寡淡无味,强撑着喝下一碗粥,她问起苏景年,“三哥呢?”
 
    “他请命出征,如今只怕率领着军队过白嵩城了。”薛慎之虽然没有去上朝,朝中发生的事情,仍是传到他的耳中。
 
    文宣帝对可汗的作为,大发雷霆。
 
    苏景年自请出征,文宣帝让他挂帅,率十五万精兵攻打东胡。
 
    商枝眼底闪过冷意,“我出十万两白银作为军资。”
 
    “妹妹,你醒了?”龚星辰惊喜地走进屋子里,看到商枝脸色苍白,气愤道:“东胡人简直欺人太甚!居然敢动你!你放心,苏景年出征,打仗二哥帮不上忙,出一千石粮食,将士们吃饱了,才有力气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一石等于一百斤,而一千石就是十万斤粮食。
 
    商枝唇边浮现一抹清浅的笑容,“谢谢二哥。”
 
    龚星辰嘿嘿笑道:“咱们兄妹谁跟谁啊?你再说谢谢,那就生疏了。”
 
    商枝笑了笑,疲累的躺下,摸了摸肚子,眉眼一片宁和。
 
    ——
 
    时光如梭,转眼间五年过去。
 
    大周国在文宣帝励志图治下,国泰民安,盛世繁荣。
 
    商枝耗费五年时间,才将一整套医书给著出来。这期间,她也将肺痨的药物给研制出来,反响极好,她的声名更上一层楼。
 
    如今她著书要开办医学院,不说大周国上下,就连别国的人,也充满浓厚的兴趣。
 
    抠门的文宣帝,难得大方一回,给商枝建造一座医学院,以她的名字命名。
 
    这是极大的殊荣。
 
    甚至请钦天监的人,择选良辰吉日。
 
    而这良辰吉日,就在明天。
 
    明天也是特殊的日子,苏景年等人班师回朝。
 
    这一去,就是五年。
 
    东胡国找来其他两国作为盟友,齐齐攻打大周国。
 
    文宣帝亲自上门,三顾茅庐,请秦景凌起复,平定东胡。
 
    秦景凌不知与文宣帝达成什么交易,便带着儿子、侄子、外甥出征。耗费五年的时间,才将三国平定,让他们对大周国俯首称臣,成为大周国的附属国。
 
    苏景年也做到他当初许的誓言,亲自摘下可汗的项上人头,挂在东胡王宫门口,整整挂了七日,他暴戾狠辣的手段,因此传遍四国,私底下被封为罗刹阎王。
 
    罗刹,意指恶鬼。
 
    商枝站在作坊里,墨香扑鼻,令人心里一阵宁静。
 
    她拿着带框的铁板底盘,动作利落的在上面刷上一层用松脂、蜡和纸灰混合制成的药剂,然后把大小规格一致的胶泥活字拣出来一个个排进铁底框内。排满一框就成为一版,再用火烘烤,等药剂稍微融化,用一块平板把胶泥字面压平,药剂冷却凝固后,就成为版型。
 
    商枝在版型上刷上墨,覆上纸,用一些力道压平,内容便拓印下来,放在一旁晾干,继续拓印。
 
    明日就要授课,而今这书册都还没有准备好,商枝只得亲自上阵,尽量在明日开院的时候制定好。
 
    “娘!娘!您还没有做好吗?陆儿帮您!”李商陆蹿到商枝身边,人小小一只,只到商枝的腰间,踮着脚尖,拿着一旁闲置的铁板底托,有模有样的刷上药剂,对照着医书,将胶泥活字整齐摆放上去。
 
    李香薷趴在薛慎之后背上,粉嫩的脸颊上还有压痕,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看一眼娘亲和哥哥做的事情。困意袭上头,她张开小小的樱桃小嘴,打着哈欠,重新趴回去,闻一闻爹爹身上清冷竹香,耸拉着眼皮子重新入睡。
 
    李商陆将一版拍好,搬来一张小矮凳,踩上去,拿着大毛刷将墨汁刷上去,捻一张纸印在上面。
 
    商枝瞥一眼李商陆,满手的墨汁,大约是头发沾在脸上,他用手去扒拉,脸上也沾满墨汁,和大花猫似的。
 
    李商陆被商枝盯着瞅好几眼,他歪着脑袋,手指抠了抠脸颊,添上两道‘猫须’,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睛,疑惑又纯真的望着她,又软又萌,不由得伸手捏一捏他的脸蛋,“陆儿,你去洗手,这里给娘来做就好了。”
 
    李商陆不依,他今日帮商枝干活,可是有条件的。
 
    “爹爹说陆儿帮娘亲排版,今日就让娘亲陪陆儿睡。”李商陆小脸上写满认真,又有一些委屈,“娘亲,您是不想和陆儿睡么?陆儿好久没有和您一起睡。”
 
    小眼神,十分幽怨。
 
    商枝失笑道:“你现在不是陆儿,娘亲只看见一只大花猫!”
 
    掏出帕子,沾着开水,给他擦脸。
 
    李商陆看着雪白的帕子给擦黑了,瞪圆了眼睛,耳朵红红的,他捏着自己的小手,脸蛋也涨红了,乌黑的眼睛浸着一层水光,羞窘的模样,显得有些小可怜。
 
    商枝心头一软,眉眼温柔道:“好啦,你去洗脸,今晚娘陪你睡。”
 
    李商陆高兴的跳起来,嘟着嘴巴在商枝脸上‘吧唧’亲一口。
 
    转头对着薛慎之,略略略做一个鬼脸,表示胜利!
 
    薛慎之无奈地笑一声,看着一溜烟跑远的儿子,眼中是一片宠溺。
 
    商枝将快满三岁的李香薷抱下来,李香薷闻着娘亲身上的药香味,往她怀里蹭了蹭,找一个舒适的姿势睡得香甜。
 
    “慎之,薷儿未免太贪睡了?”商枝摸着她白胖的小手,手背上全都是窝窝。
 
    这个闺女比儿子小两岁,从生下来,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其他的时间全都在睡觉,十分让人省心。只是睡得太多,难免让商枝担忧。
 
    薛慎之倒是不担心,“薷儿平日里鬼灵精怪,一切都如常,不必太担忧。每个孩子都有各自的特性,她只是贪觉而已,再大一些便好了。”
 
    商枝只是想要孩子活泼一些,李香薷安静得有一些过分。
 
    李香薷丝毫不知商枝与薛慎之在谈论她,睡得十分香甜,红红的嘴唇微微嘟起来,十分可爱,看得商枝心都化了,睡吧,爱睡就多睡一点儿,长高个。
 
    相公儿女都来作坊,商枝便做甩手掌柜,叮嘱工人将医书拓印好,明日送到医学院去,然后抱着闺女,牵着儿子的手,与薛慎之一起回家。
 
    用完晚饭,李商陆洗的香喷喷,穿着底衣,钻进商枝的被褥里,将薛慎之赶出去,睡他的小床。
 
    薛慎之站在门口,看着两只小的并排躺在床上,一个睡得昏天暗地,一个拉着被子闷着半边脸,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似乎他不走,李商陆小朋友就不会睡觉。
 
    李商陆的确怕他爹爹耍赖皮,等他睡着了将他又抱回去,这一次他要等爹爹睡着了再睡!
 
    薛慎之莞尔一笑,眉眼温润,走到床边,看着李商陆警惕盯着他,轻柔的给他掖好被子。
 
    商枝涂抹好护肤品,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父子,“好了,你别逗他了,不然今晚他怕是睡不好。”
 
    薛慎之深深看一眼商枝,退出屋子,贴心的关上门。
 
    商枝躺在床上,李商陆滚进商枝的怀里,柔软的小手抱着商枝,“娘亲,你讲故事给陆儿听。”
 
    商枝摸着他的小脑袋,给他讲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垂眸望着他白嫩的脸蛋,红扑扑的,双眼无神,脑袋一点一点的想睡觉,嘴里嘟囔着,“娘亲,爹爹睡了吗?”
 
    “陆儿乖,爹爹早睡着了,你也早些睡。”商枝在他额头上亲一下,心里叹息一声,自从她怀二胎的时候,李商陆便被分开,他一直与他爹爹争宠,想与她一块睡,每一回睡着之后,第二日醒来又在自己的床上,李商陆就得炸毛,偏生依旧锲而不舍的争夺睡觉的c位。
 
    李商陆嘴角咧开,露齿一笑,安心地睡过去。
 
    商枝给李香薷盖好被子,酝酿着睡意,瞌睡虫上头,门被推开,昏黄的光线溢满室内,商枝就看见薛慎之走进来,头皮不由一麻。
 
    “今夜你去睡隔壁?”不然明天小炸药包,又得爆炸了。
 
    薛慎之一本正经道:“他已经五岁,该自己睡一张床,培养他独立的人格。”默了默,似乎也觉得将李商陆抱回去的后遗症很严重,“天亮之前,我将他抱回来。”
 
    “……”
 
    薛慎之将两只小的,全都抱过去。
 
    再次回来,压在商枝身上,捏着她的下巴,缠绵热吻。
 
    “你为医学院的事情,冷落我半个月。”今日好不容易早些回来歇息,薛慎之又如何能叫李商陆霸占了娘子!
 
    商枝承受着薛慎之的热情,直至后半夜,再也承受不住,软声求饶,最后带上哭腔,薛慎之才罢休。
 
    第二日。
 
    商枝睡得正香甜,隔壁的炸药包点爆了。
 
    “我没有你这种不讲信用的爹爹,我要给娘亲换一个新爹爹!”李商陆气鼓鼓的,眼睛红得像一只兔子眼睛,凶巴巴的瞪着薛慎之,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反而让人手痒想捏一捏他的脸。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李香薷大清早被吵醒,她从床上滑下来,一根小豆芽似的站在门边,头顶翘着一撮呆毛,圆溜溜的眼睛,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李商陆,你羞羞脸,比我多两岁的人,还黏着娘亲睡觉。”李香薷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道:“夫子说过,和娘亲睡的小孩,会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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