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赶紧去看那土,却发现里头没啥树根,也没啥宝石,只有几块野生木薯的根茎,还都长虫了。
接下来,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那个男人刨出木薯,就不管不顾地往嘴里塞。
“哎呀别吃,那玩意儿有毒!”萌萌下意识嚷了一句,那野生的木薯有些虫能吃,人却不能吃,必须煮熟了之后才能吃。
但是她说的话,男人根本听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木薯吃下去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那个男人就倒在了地上,疼得满地打滚,还扣着嗓子眼,“呕呕呕”地往外吐东西。
萌萌被他恶心到了,暂时收回了意识,反正那木薯顶多也就吃坏肚子,并不会闹出人命,她倒要看看他想干啥。
等她再次放出意识,却发现那个男人已经找到了一个蜂巢,正把里面的蜂蛹抠出来吃呢。
这男人疯了不成?看他有手有脚的,也不像是生病的人,咋不出去干活呢,好歹混口饭吃啊,为啥去山里面吃那种玩意儿?
萌萌觉得这个人肯定脑子有问题,她偷偷地观察了两天,发现他还是那样,每天睡醒了就是出去找吃的,也没见他祸害山里的植物或者动物,她就越发觉得奇怪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那个男人还是每天如此。到了后面,萌萌都有些习惯了,这就是一个又肮脏、又有怪癖的大懒汉,真的没啥看头。
这天萌萌在家里吃完了晚饭,冯益民还没有回来,往常他都是赶在吃饭之前回来的,今天却一直等到了月亮出来,他才从镇上回到了家中。
苏婉赶紧给他重新热了饭菜,自己也坐在了餐桌边上,关心地问他说“你今天咋这么晚回来?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吗?”
冯益民往嘴里扒拉着饭菜,随口就说道“上个月榕城监狱里,有个杀人犯逃出来了,到现在也没有抓到,今天市里叫我们去开会,说的就是这件事儿。”
苏婉被吓到了,立刻紧张地说“怎么会这样?那他到底跑哪儿去了,有人知道吗?”
家里的人也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冯益民,毕竟杀人犯从监狱里逃出来,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冯益民放下了碗筷,带着轻松的笑意说“你们不用那么紧张,没跑到我们这儿,说是可能跑到隔壁市了,他老家就在咱们隔壁市,现在已经有人去盯梢了。”
冯老太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拍着胸口说“那就好,杀人犯呐,那得多凶残的人啊,要是躲在咱们这儿就糟了。”
冯益民不由得点了点头,他叮嘱家里人说“你们出门的时候小心点儿,我待会儿吃完饭,就去找光明,让他叫村里的人也警醒些,等杀人犯找到了,就好了。”
冯益民没有说出口的是,那个杀人犯确实凶残无比,他手上犯了八条人命,都是被他残忍杀害的。像这样的亡命之徒,一旦逃出监狱,谁碰上了都要倒霉。
他借着路灯,去到了张光明家,两个人关起门来,商量了好半天。第二天张光明就在村里说了,告诫村民们要小心点儿。
不过这种事情,毕竟离村里的人都很远,村民们顶多也就是口头上新鲜两天,嚼一嚼舌根,过后就把它忘了,照样该干嘛干嘛去。
萌萌也依然去学校里上课,这一天她放学回到家中,就听见她奶奶和她妈妈在聊天,说是村里有人丢了东西。
萌萌微微皱起了眉,他们桃源村,很少有小偷小摸的事儿,她问她奶奶说“是哪家人丢了东西,丢了什么东西,奶奶你知道么?”
冯老太就回答她说“是住在村尾的忠海家,他家晾在外面的咸鱼丢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可能是被哪家的猫叼走了,这年头,谁家还缺咸鱼呀,我都腻得不想吃了都。”
萌萌也觉得她奶奶的话有道理,咸鱼又不值钱,他们这些在渔村里长大的人,从小就吃腻了它,现在没几个人爱吃,说不能还真的是被哪只嘴馋的猫给偷吃了。
她没有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仅仅过了两天,村里又有人丢东西了。
这次丢东西的人,是村中的五保户二柱爷爷,他老人家打了一辈子光棍,没儿没女的,日子在全村过得最差,到老了,就更差了,因此村里给他申请了五保户。
没想到就是这样的老人,居然也有小偷打他的主意,真是太没良心了。
村里的干部们都很关心,纷纷来到他家中看望,冯二柱就拉着张光明的手,说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光明啊,我明明记得我把棉被晾在竹竿上,才转个身,它就不见了。你说这小偷,他偷啥不好,偏偏偷我的棉被。我那条棉被用了十几年了,都破得不成样子,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娘这辈子啊,就留了这么一件东西,居然还被人偷了,你要为我做主啊,光明。”
张光明非常气愤,他打量着冯二柱的家,都空荡荡的,没啥值钱的东西,就连冯二柱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这儿一处补丁,那儿一处补丁。
最近天气这么冷,怎么能让他老人家冻着呢,这贼的心眼也太坏了。
他拍了拍冯二柱的手说“二柱爷,你放心,村里一定会替你把棉被找回来的,你先不要着急,等我回去了买条棉被,给你老人家用着先,这天寒地冻的,你老人家可不能冻坏了。”
冯二柱感动极了,不停地说好,还亲自送他们出门。
张光明很快就买好了棉被,还多买了两身厚衣服,给冯二柱送过去。但对于抓贼的事儿,他却有些犯愁。
他在大队里,对着冯国强说“一条破棉被而已,居然还有人偷它,你说这个人偷它干啥,卖又不能卖,难道给他自己盖?”
冯国强摸着下巴,琢磨着说“可能不是偷,会不会是二柱爷他自己记错了?你看到他老人家的东西没有,那贼惦记谁,也不能惦记他呀。”
“我哪知道?”张光明为难地说;“就算咱们报给了公安局,警察也不会受理,这棉被太没有价值了,咱们到哪里去找这个小偷啊?”
“嗯,不好说。”就连冯国强这个民兵团长,也拿那个贼没有办法,你说他偷啥不好,偏偏去偷一条不值钱的老棉被,真是眼皮子浅的。
村委会还没有把这个贼找出来呢,村里居然再次丢失了东西,这次是萌萌他们学校。
中午,萌萌在家里睡完了午觉,回到了教室中,就听见同学们都在八卦。
“食堂的腊肉不见了,掌勺的大李师傅说,是洗菜的薛阿姨偷的,薛阿姨却说是大李师傅自己偷偷吃掉的,两个人就打起来了。薛阿姨力气大,抓得大李师傅满头满脸都是血。”
班上的男生立刻兴奋地说“哇塞,这么劲爆啊,那到底是谁偷吃的?”
那消息灵通的学生就说“我也不知道,他们都咬死了是对方偷吃的,现在包食堂的王大叔很生气,说要罚他们两个人的工钱呢。”
萌萌听见了,总觉得很不对劲,最近村里怎么老是三翻四次地丢东西,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而且丢的还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如果真的是贼,那也太笨了。
她悄悄地问起了四喜“你说,会不会是逃犯跑来我们村儿了?”
四喜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疑惑她为啥会有这种想法,她猛然地摇头说“怎么可能,咱们这里是景区,到处都是游客,逃犯傻了才会跑来我们这儿,那不立刻就被人抓住了么?要逃,也是往深山老林子里逃。”
这话点醒了萌萌,她突然想到,山上不就有一个人么,她得赶紧看看那个人还在不在。
这样想着,萌萌就放出了意识,在龙岭里巡视起来,可她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个人。
奇怪,难道那个人已经走了?
学校食堂的事情,最终还是闹到了村委会。王老板要罚钱,大李师傅和薛阿姨当然不肯了,都在喊冤枉。
大李师傅说“肉明明是她偷吃的,为啥要罚我的钱?我都被这泼妇打成这样了,你做老板也不能这么黑心呐。”
薛阿姨立刻嚷嚷起来“我打的就是你!你自己偷吃了肉,还敢诬赖说是我,打量着我不知道呢,你经常偷吃食堂里的东西。”
“你胡说,我哪里有。”大李师傅坚决不肯承认,虽说他以前确实偷吃过东西,可哪个掌勺的大师傅不偷吃,他那是在试味道,压根就不是偷吃,更何况,这次还不是他吃的。
他胀红了脸说“明明是你把肉吃了,还敢说是我,把我打成这样,你要不给我赔礼道歉,我非要到公安局里告你不可,让公安把你抓起来。”
薛阿姨腾地站起来,扑过去就扯住他说“去就去,谁怕谁呀?你今天要是不去,你就是孬货,孬种,没卵蛋的男人!”
两个人眼看又要打起来了,张光明赶紧大吼一声说“住手,都给我住手,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儿?这儿是村委会,要吵到外面吵去。”
他震慑住这两个人,就拧着眉问那王老板说“王老板,他们可都是你请来的人,你说你要咋办?”
王老板烦透了这两个惹事精,这两个人都是他老婆娘家那边的亲戚,他本来以为各打他们五十大板,罚工资就算完事了,没想到他们还没完没了。
他很不耐烦地对着那两个人说“你们要报警,我就让你们报去,看谁是偷吃东西的贼。我就说呢,食堂怎么经常丢东西,这次我倒要看看,谁是内鬼。”
他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两个人打发走,就谄媚地对着张光明说“支书啊,真是麻烦你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打个电话,叫几个公安来村里?”
张光明刚好也有这个意思,就马上答应说“我们村儿最近也有人丢东西,我这就打电话让公安来。”
他说完了这句话,还很注意观察那两个员工的反应,想看看到底谁是贼。没想到这两个人都梗着脖子,一声也不吭,既然这样,那他就只好打电话了,让公安来查。
张光明用村委的电话,打通了镇上的公安局,那边很快就接警了,派了两个公安骑摩托车来,张光明还亲自去村口接他们,到了那儿一看,哟呵,有一个还是熟人。
他很热情地迎上去说“小赵,你们所派你来了,咦,你们怎么都不穿警服呢?”
小赵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说“早上所里有任务,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这不刚回到所里,就接到你们的电话,这是出啥事情了?”
“是这样,最近啊,我们村里老是有人丢东西……”
张光明一边说着话,一边带着两个公安往村里走,他们刚走到村委会的门前,迎面就来了一个人。
张光明笑着打招呼说“来旅游啊?”
那人说“嘿嘿,是啊,我先走了。”
他贴着墙根,很快就走过去了。
小赵回头盯着他的背影,忽然拧起了眉毛说“刚才那个人,我怎么觉得有点儿眼熟啊?”
他看了看另外那个公安,眼睛渐渐地瞪大了,两个人忽然异口同声地说“不好,那就是逃犯!”
他下意识就想跑过去追,还大声地叫嚷起来“前面的,你给我站住!”
但是前面那个男人,他怎么可能站住呢,他立刻就跑起来了。
发现他跑了,两个公安更加肯定他就是逃犯,不然他跑什么呀,好家伙,原来他一直躲在这儿,怪不得外面的人都抓不到他呢,今天被他们碰上,绝对不能再让他逃了。
“别跑,我告诉你,站住!”
两个公安迅速地追起来,前面那个人也在迅速地跑,他挤开路上的游客,跑得比兔子还快。
害怕他真的逃掉了,小赵赶紧对着路上的人吼了一句“你们快拦住他,他是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