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磨墨一项来说,她就不大会,记忆中有,可跟实操不同,总归要先练习才成。
“备笔墨来。”抚摸着奶豆儿顺滑的皮毛,顾夏淡声吩咐。
这漏子早日补起来才好。
顺手从果盘中拿一个雪梨,顾夏用绿光氤氲过,这才咔嚓咔嚓的吃掉。
仔细品了品,总觉得好似有什么变化。
这梨子快吃出枇杷味了,甜津津的,好吃的紧。
清了清嗓子,顾夏侧眸看向香颂:“备次一等的就成,本宫练手罢了,不用拿珍品。”
话一出口,她心中就是一动,总觉得她的声音也略有变化,变的更加动听。
看了一眼手中的梨核,不由暗暗猜测,难道那绿光不只能让水果变的好吃,真的能提升她的身体素质不成?
那可真是太好了。
香颂的动作很快,拿来配套的笔墨纸砚,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顾夏本想说出去,最后还是改口,这偌大的后殿,也就她常呆的地方烧着火龙,别的地方冷的跟冰窟似的。
静气凝神思索半晌,仔细回忆原主关于磨墨、练大字的记忆,这才开始动手。
一直到午膳时分,乾清宫小太监魏珠在殿外守候,请她去侍膳,这才罢手。
第一次的时候,她如临大敌,仔细小心,这一回生,二回熟的,这一次倒坦然起来。
康熙还挺有绅士风度,嫌少动手动脚,言行间毫不猥琐,眼神中也没有邪念,跟他相处挺舒服的。
在一定程度上,能慰藉她荒芜满院不能锄的内心。
刚走进后殿,康熙果然立在白玉墀上,静静的等待着。
顾夏看着那昏黄的灯笼高高挂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那苍青色的身影笼罩,那一瞬间,内心深处阵阵悸动。
这挺拔的玉竹姿态,好似能站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唇角勾了勾,顾夏露出一抹轻笑。
“万岁爷久等了。”优雅的行了一个不太规范的福礼,旋即起身。
康熙反手勾住那娇小玲珑的手掌,整个包裹在自己手心里,这才笑道:“走吧,瞧着你进二门宣的膳,这会子也差不多了。”
“你尝尝这个,叫什么板栗焖鸡,最是香甜,想必你会喜欢。”康熙将碟子换到她跟前,柔声道。
捧场的吃下大半,御厨的手艺,就没有差的,比她前世难分难舍的外卖,实在好吃太多。
用完膳,康熙没急着去批折子,而是选择与她闲谈。
“朕种了几树山茶,到时候送你一棵,可得仔细养着,花期过了朕要回收的。”
康熙微微一笑,俊朗舒怡。
“……好。”
答应的同时,不由得心中一动,她的绿雾对水果有用,那么对花木呢?她还没试过,正好求个恩典。
“说起来,还有一事想求求万岁爷开恩。”顾夏扭了扭手帕,有些不好意思。
听她这么说,康熙心中一冷,这些日子她乖巧,他都快忘了她以前得寸进尺的性子了。
“暖阁前头有一片空地,索性也没有人住,嫔妾想着,自己种点东西玩,您看如何?”
顾夏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
这话一出口,康熙又有些绷不住想笑:“行了,尽管种去,就住了你一人,随你折腾便是,不必再问。”
“谢陛下。”顾夏很高兴,养着猫狗自己再种点东西,她这要开启种田模式了。
兴冲冲的起身想要谢恩,花盆底一歪,她瞬间失去了平衡。
唇上软软酥酥的触感,让她有些愣神。
完、完蛋了,她亲、亲了皇上!
康熙一声闷哼,为了接住她,他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温香软玉在怀,让他瞬间忘了痛苦。
大手紧紧的箍住对方的腰,康熙不客气的撷住那香软的唇瓣,看着她烟雨蒙蒙的双眸,呼吸瞬间变得灼热。
身体被有力禁锢,顾夏有些不自在的挣动,转瞬又被对方高超的吻技征服。
呼吸交缠,唇舌相依。
等康熙放开她,她便有些站不住,无力的斜倚在桌边。
睁着迷蒙的双眼望他。
康熙用指腹狠狠的揉捏着她的唇瓣,终于耐不住,用唇代替手指。
鼻尖溢出星点细汗,顾夏猛的推开他,无神的重复:“不行、不行……”
“为什么?”康熙强忍着欲火,将她逼至墙角,红着眼问。
“我、我害怕。”心念电转间,顾夏眼角挤出一丝泪意,细细的眉尖微蹙,可怜巴巴道:“臣妾年幼……”
康熙好笑,狠狠的亲她一遭才算完,哪有人说自己年幼的,再一个,十六不小了。
“你天葵初至,确实小了些。”
眼神隐晦的在她鼓鼓囊囊的胸脯上划过,康熙喉结滚了滚,心里攒了一团火。
顾夏偷偷的吸了口气,起身的时候偷偷揉了揉胸,倒下的时候挤着了,这会儿又涨又疼,那酸爽不敢置信。
康熙:……
这是觉得他老眼昏花,还是觉得他是柳下惠?
真真不能计较,要不然非得把自己气死,原以为她改了,谁知道更能气人了。
“回去拿热帕子敷一下,就没那么疼了,平日里饮食清淡些,少吃用寒凉食物……”
“哦……”原来被发现了,顾夏脸颊烧起来,红的厉害,还想揉一揉的手,怎么也伸不出来。
第11章
冬日风凉的紧,吹拂到人身上刺骨的寒。
也显得能给人带来无尽温暖的火龙,愈加的珍贵起来。
顾夏斜倚在软榻上,舒适的翻着手中的《春秋》,仔细的啃着对她来说略有些晦涩难懂的古籍。
拿出高考的劲头来,她就不信她干不掉这书架上的一排书。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将这些啃透了,到时候跟贵女一道玩耍的时候,对方说句什么,她若是听不懂,那就是丢人至极的事。
她整日困在内室,也不出去闲逛,就对着书较劲,看的香颂胆战心惊,难道那日里万岁爷说嫔主子一句,伤了自尊不成?
香颂立在晶帘外头,隔着粉水晶珠帘躬身行礼,见顾夏听到她的动静望过来,才轻声禀报:“坤宁宫凝烟姑姑在殿外等候,嫔主子可得闲宣她。”
“叫进来吧。”放下手中的书,顾夏暗自琢磨,这坤宁宫能有何事?若说乾清宫的猫狗路过,她都得见上一见,那么坤宁宫也不遑多让。
凝烟虽说是姑姑头衔,不是因着她年岁大,由资历升上去的,而是因为她是皇后的心腹大宫女,别人就要尊称罢了。
她年岁不过双十,生的也温柔端庄,小小圆圆的脸蛋,精致漂亮的五官,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整个人带着喜像,特别的招人喜欢。
说起话来也好听:“给瓜嫔请安,瓜嫔万福金安。”躬身行礼过后,这才浅笑道:“皇后娘娘有孕,万岁爷特意赏下恩典,今年各小主份例加倍,再一个抄佛经一部献上去,在送子娘娘跟前供着,也都沾沾皇后娘娘的喜气。”
“皇后娘娘也说了,她如今身子笨重,不方便伺候万岁爷,让诸位主子都警醒些,好生伺候皇上,争取早日为万岁爷诞下子嗣,她定然重重有赏。”
顾夏从马佳氏处已经得知皇后有孕的消息,这会子又听到,也没有什么诧异的,当下一脸喜色的双手合十:“菩萨保佑,本宫一直祈祷着,就盼着皇后娘娘早日诞下嫡子,如今听到这消息,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凝烟看着她不似作伪的神色,心中有些诧异,但瓜嫔的脑子一向不灵光,能诚心诚意的为娘娘着想,也算是难得,因此很是给了笑脸,柔柔声道:“嫔主子一片心意,奴才会如实向皇后娘娘禀告的,您费心了。”
送走客套的凝烟之后,顾夏就开始扒拉着自己的小金库,半晌才哀叹出声,贵重物品送出去一件是一件,眼见着就快见底了。
这后宫怀上要送礼,半道没了得送礼,这若是生下来,更得送礼,洗三、满月、周岁、生辰……
生病了要送礼,病愈更得送礼。
那些庶妃倒还好打发,可这皇后娘娘,一人就能承包她的小金库。
若是送的差些,藐视主位的罪名扣下来,或是在觉得她怠慢,给她一双小鞋穿穿,她也受不住。
呜呼哀哉,可悲可叹。
在这戒备森严的后宫中,她该怎么充盈自己的小金库呢?
总不能贩卖她的水果吧?好似有些行不通,先不说对别人到底有用没用,就一个水果,她能卖出什么天价?
奶豆儿方才睡醒,眼将睁未睁,就张着粉红色个的小嘴,喵呜喵呜委屈的叫起来。
直到她柔软的小手附上去,这才哼唧几声,满足的舔着她的手掌心,微刺的感觉又麻又痒,惹得她不住哼笑。
一旁的瓜娃子伸着舌头,兀自酣睡,那没心没肺的小模样,着实招人喜爱,再怎么皮,睡着了总能乖一会儿。
抱着奶豆儿继续愁,顾夏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小奶猫就舒适的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声,带着奶味儿,好听极了。
将这些抛到脑后,眼下要愁的是抄佛经一事。
这东西得至诚至性,抄前沐浴焚香、净手都是小的,最主要的是,得跪着抄才能显出这些来。
不过略想了想,就觉得膝盖痛起来。
她还好些,景仁宫只住她一人,其他宫室几人合住,庶妃又没个地龙的,份例又少,燃着一个炭盆都嫌废炭,因此像抄写经书这种需要保暖的项目,就得几个人凑一起,周围摆上好几个炭盆才成。
只她一人,偷偷的,谁也不知道,顾夏特别放飞自我,交给香墨来抄。
香墨抄了三天有余,她就在跟前陪了三天练大字,那李淳的《大字结构八十四法》足够她琢磨许久。
在屋里闷了这许久,顾夏反而得出趣来,乐滋滋的用花盆装了土,又去花房要了许多西红柿种子。
此时尚叫番柿,也是顾夏这些时日翻书得来。《群芳谱》有这样的记载,她一琢磨,这不就是酸酸甜甜的西红柿嘛。
可以做食物用,也可以做水果吃,都好吃。
一边想,一边吸着口水。
冬天食物的匮乏令人发指,整日里吃肉,她已经吃不下,怀念素淡的蔬菜沙拉。
指尖在泥土上方徘徊,顾夏在心中祈祷,发芽吧发芽吧你快开花。
之前的时候,她指尖的绿雾只够滋养一个水果,如今有了星点剩余,她就全用在这番茄种子上。
瓜娃子苦大深仇的望着花盆,那上头有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打滚,它控诉的看向顾夏。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顾夏被自己的想象笑抽了,摸着它圆嘟嘟鼓囊囊的小肚子,肃着脸训它:“瞧你吃的,肥的看不到小短腿了。”
瓜娃子如遭雷劈,蔫哒哒的趴在地上,主人果然有别的狗,都开始嫌弃它了。
顾夏:……
这狗这么蠢,肯定不随她。
“瞧这小样,还挺随你的。”康熙剑眉微挑,促狭的望着她。
“……哦。”慢吞吞的哦了一声,顾夏敷衍的福身行礼:“还未恭贺万岁爷双喜临门,喜得贵子!”
摸了摸鼻子,康熙先一把将她捞到怀里,覆上那微嘟的唇,浅尝辄止。
顾夏腿软了。
又羞又恼的锤他:“好好跟你说话呢,怎么……”动手动脚的。
这会儿他又装起正人君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朕,也在好好的跟你说话。”
说着,也福身下来,看着那松软的泥土:“种的什么?稀罕成这样。”
“番柿,也叫小酸果。”顾夏柔情万分的望着花盆,轻声道:“得幸吃过,再也难以忘怀。”
“能吃?”康熙有些诧异,宫中种这个,也是种在花盆中,红艳艳的果子挂着很有意思,一直作观赏用。
顾夏也有些诧异:“怎么不能?”
点了点下巴,康熙薄唇轻抿,暗暗思索,若是能得一样新吃食,自然是好的。
这番柿他也种过,最是简单不过,若能推广开来,又是大功一件。
“好好好,朕先找人实验着,若真能吃。就记你一大功。”康熙朗笑出声,看向她的眼神,头一次带上认真。
他看她,就是看一件美丽的物件,一寸一寸的把玩。
这是她抗拒的原因,他掩饰的很好,可她知道一个男人尊重的看向另一个美貌的女子是什么样,自然也能轻而易举的发现。
康熙起身,温柔的将她揽至怀中。
额上有温润的触感一触即分,顾夏一阵怔忡,抬眸望他,就见康熙眸光湛湛,温煦的望着她。
脸色微红,顾夏垂眸,静悄悄的闪出他的怀抱。
要命,男人认真的眼神像是要把人溺毕,她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被蛊惑。
康熙看着她娇羞侧眸的样子,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一下,捻了捻手指,想着她红着眼说我怕的可怜模样,强忍片刻,还是没忍住。
将人捞过来,摁在软榻上狠狠亲了一回,哑着嗓子问:“还怕吗?”
顾夏眼角眉梢都带着春意,女人不能开荤,只要吃过肉,那香浓的滋味总是要无限回味。
轻轻一撩拨,她就有意,脸颊带着酡红,微醺的醉酒一般。
“万岁爷,且饶了臣妾吧。”
瞧她这样活色生香、春色无边的模样,康熙眼眸幽深的望着她,恨不得将其拆吃入腹。
细密的汗珠子顺着白玉脸庞流下,在下巴处汇成一滴,欲坠不坠,尤其性感。
顾夏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苦苦按捺蠢蠢欲动的手,想要挑起对方秀致的下颌骨,抹去那清浅的汗滴,再对着那殷红的唇吻下去。
可惜康熙是她招惹不起的人,撇开小脸,顾夏有些惆怅,若是在现代,纵然一夜风流,也没人会多说什么不是。
可惜是在对女人最严苛的清朝,容不得她半点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