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靖东下班回来看到儿子跟他炫耀的妈妈烤的饼干,尝一口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没有说穿让两方失望。
“其实我觉得不会做饭挺好的,至少我不用烟熏火燎的,那样肯定不好看。”鹿恬名正言顺的强词夺理。
孟靖东很赞同的点头:“对,是这样没错,我并不希望你把时间浪费在厨艺上,你应该用这些时间做些别的。”
“比如?”
“和我去打球?”
鹿恬听过挂在他身上不想动,她对篮球足球没有一丁点爱,即便孟靖东很喜欢篮球,孟家大宅还有他专用的小型室内篮球场,但现在大部分情况下已经变成孟元元和孟旦旦玩耍的小场地。
“能不能去玩个别的?”
孟靖东笑着搂住她的腰:“那算了,已经很晚了,我们吃过饭尽早休息。”
他话里饱含威胁,鹿恬一时进退两难,略一思索后主动说要和他去打篮球:“我觉得我开始喜欢篮球了!”
“好。”
两人换上球衣,没有带两个影响气氛的孩子,鹿恬对篮球一知半解,陪孟靖东打篮球到气喘吁吁,没投进去一个不说,反而都是看着孟靖东投进去,虽然他是自己老公,但在两人对决的情况下,她认真了的,最后变成她非要投进去一个才算完。
孟靖东很努力的教她投篮,最后发现悲催的发现这可能是鹿恬的盲区:“恬恬,很晚了我们先回去睡觉。”
“要回去你先回去,我不回去!”鹿恬偏偏不服输,非要投进去一个才算。
孟靖东干脆带她走进一些,抓着她的手对准篮筐一掷,篮球稳稳当当落进篮框内,她这才算屈服,大汗淋漓的回房睡觉。
然而回房后,孟靖东和她一起去泡澡,时间长到水变凉才从浴室出来!
睡前昏昏沉沉时,她抓住孟靖东的胳膊咬一口:“孟靖东,你坑我!”
她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还在着重强调这句话,孟靖东亲亲她眉心,安抚道:“消耗残余精力有利于快速进入睡眠!”
这一句话,她只听到一半就睡着了,孟靖东望着她的侧颜低低笑出声,他撑着脑袋无知无觉看了她很久,直到困意袭来打个哈欠才关灯睡觉。
第二天早起,鹿恬想追着孟靖东算账,下楼却发现他正带着两个孩子准备吃饭,桌上放的早餐很熟悉,是他最拿手的三明治。
“妈妈,你昨天做饼干,爸爸今天给我们做饭,好吃耶!”孟元元第一次吃到爸爸做的饭。
孟旦旦狂点头,当着孩子的面鹿恬不好意思说少儿不宜的话题,狠狠给他一个白眼,咬一口三明治就当是咬他胳膊出气了!
饭后,一家四口各自离开去学校和公司,日子平淡里的弥漫着幸福。
再次接到田静的电话时,鹿恬听到内容还愣了一下,反问道:“妈,你说什么?”
“你外婆刚刚去世了,和老爷子差不多,是心梗导致的,没有抢救过来。”田静很平静的说。
“那我要做什么?”
“你和靖东需要过来拜祭一下,葬礼需要出席,免得别人说我们没礼貌。”
鹿恬点点头,意识到田静看不到又说一遍:“我知道了妈,我们会尽快过去的。”
顾家的事在她脑子里本来就没有占据多少内容,经过上次遗嘱的事,她更是刻意去忽略了,此刻听到消息只是叹口气,茫然的按照田静的吩咐去做事。
在灵位前拜祭,参加葬礼,送老太太下葬,鹿恬冷静地像个陌生人,孟靖东陪在她身边,结束后听到她低声说了一句:“我这算不算用冷漠来表达对顾老太太的不满?”
他一怔,还未想到要说什么安慰她,但她已经很快恢复过来笑着说:“算啦,反正尘归尘土归土,我就不去想这件事了。”
“恬恬,你……”孟靖东欲言又止,其实这份冷漠也算是伤心的一种,如果不是对顾老太太抱有一点期待,此刻又怎么会在意呢?
两人对视时都读懂了彼此眸中的意思,鹿恬挽住他的手臂,呼出一口气,打定主意不再去想这件事。
葬礼结束后,于宁萱才急急忙忙赶来,龙凤胎还小没到葬礼上来,陆正扬出差在外,她作为顾老太太心心念念的外孙女,此时才赶到真的算说不过去。
顾清茂妻子早就对她很不满意,瞥她一眼嘲讽道:“于小姐怎么这时候才来,是不是知道要划分遗产?要是拿遗产的话尽管一起来,反正老太太早就给你准备好啦。”
“二舅妈,我不是……”于宁萱脸色苍白,纤瘦的双手握在一起,主人的心理似乎正在陷入纠结难堪之中。
“于小姐还是别说了,老太太已经入土为安,咱们现在到底算什么亲戚?”顾清茂妻子想讨好田静和鹿恬,此时出头是好机会,压在头顶上的婆婆终于死了,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就连顾清茂也不会觉得她说的有什么不对的。
于宁萱眼中含泪,似乎是第一次认识到顾家人对她真正的态度,从前都是看在外婆的面子上,如今,外婆不在了,他们当然要随意踩她,她咬咬唇,颤着嗓音问:“顾二夫人不必冷嘲热讽,外婆的遗产我不要就是。”
“咦?老太太的遗产你都不要,难道鼎胜已经扭亏为盈了?”她一串一串的话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显然是憋得时间长了。
顾清茂蹙眉阻止妻子的行为,对于宁萱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既然是老太太留给你的东西,那就没有我们私吞下去的道理,你来都来了,就跟我们一起去处理这件事吧。”
“二舅舅,可是,我是真的不想要了。”于宁萱还想拒绝。
顾悟直接上前拉她走:“萱萱,这是奶奶留给你的,那些东西必须由你来处置,别人都没有资格替你处理,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吧?”
于宁萱迟疑的点点头,毫不意外地看到顾清茂妻子眸中的轻蔑,她原本是想用这份轻蔑让于宁萱知难而退,但于宁萱似似乎没有感觉到她的排斥,和顾悟坐上同一辆车,一起去顾家准备分配老太太的遗产。
之所以这么迅速的决定葬礼当天分配遗产,是顾家三兄弟想尽快解决,免得纠缠下去伤及彼此情分、对以后不好,分掉老太太的遗产也算是三兄弟彻底的分家。
顾老太太请来的律师很快赶到,公布遗嘱内容,老太太的遗产都已经整理出来,没人动过什么,顾家虽然人多,但分清楚这些内容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这些遗产中有部分是顾老爷子当年遗嘱中留给妻子做纪念的,这六七年过去,老太太的财产将近消耗一半,至于给了谁,顾家人都三缄其口,且没人表现出异议。
田静嗤笑,怪不得分的这么和平,原来有人早就捞到好处了。
宣读遗嘱时,大部分人都是心不在焉的,鹿恬在想休息一两天,这场合孟靖东不方便在场早就离开,她打算抽出来时间两人一起出门散散心去去这份丧气,于宁萱则是心神不宁,呆呆看着一处桌角,连顾悟叫她都没回应。
顾悟偶然碰到于宁萱的手,惊讶问道:“萱萱,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她摇摇头,露出一抹苦笑,随后还是魂不守舍的。
鹿恬瞥到她的神色,很好奇她这份受到很大打击的模样是真还是假,如果是为顾老太太伤心,那葬礼居然没出现,这很不像于宁萱的风格。
不过,鹿恬想到之后这一点又摇头,她可没那么了解于宁萱。
此时,律师终于宣读完毕顾老太太的遗产分配去向,很专业的问:“各位对遗嘱有什么异议都可以提出来问我。”
但众人都摇头,无一人有意见,作为身经百战的律师还是忍不住惊讶:“好的。”
接下来,遗产过户接手都有专人去操办,鹿恬和田静离开后状似不在意的说:“妈,要不然我把拿到的遗产给你吧?”
“为什么?”
“我和老太太关系一般,忽然不想要她的钱。”日后说不定还会觉得亏欠人家。
田静却摇头:“不必,给你就收着,就当是零花钱,实在不行放到一边让理财人员帮你打理,不用管它。”
她眼神坚定,根本容不得她拒绝,鹿恬只好作罢,反正她妈也不差这一点钱。
和田静分别后回到家里,鹿恬接到姜菲菲的电话,她的儿子出生,请她去喝满月酒,她当然一口答应,思索给孩子准备什么礼物才好,还有包的红包还要和另外两人商量,她开始体会到人到中年的一点感受,越来越频繁的感受到生命的衰老和新生,而她依然要无惧无畏的向前走,不能退缩半步。
顾老太太葬礼过后一周,鹿恬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她和孟靖东终于抽出时间来菲飞到先前怀孟旦旦住的小岛上清闲一阵子,静静感受转瞬即逝的春末。
*
夏初,鹿恬请来律师团起诉狗仔散播虚假新闻、毁坏其名誉一案已经有了定论,法院判决狗仔记者及其公司赔礼道歉并赔偿名誉损失,同时勒令公司进行业务整改,狗仔的许多行为都是在打擦边球,被其追踪的公众人物很少硬碰硬撕破脸皮,但鹿恬不以为自己是可以随便被人传绯闻的圈内人,况且经此一役,往常没人和他们较真,这两次,都有人和他们认真叫板,狗仔和营销号总该知道他们夫妻俩都不是好惹的!
始作俑者林涵宇和公司解约,同时将面临赔偿,把他出道以来挣的钱全部赔进来不说,还要倒贴一部分,他从路是离开,鲜有经纪公司愿意接纳他,还未出名人品就不行,谁会愿意接纳他?
林涵宇签上一家小型娱乐公司,基本接不到什么片约,就算有也是不会在热门电视频道播出的,剧里也没什么明星来带动名气,公司不死不活,林涵宇亦然。
而鹿恬让人查的事需要费些功夫,那人带出来一些蛛丝马迹,她不太满意,只能请他继续查下去。
路是仍旧蒸蒸日上,鹿恬命人停止艺人招聘,她未来打算才撤掉艺人经纪部,公司只要专心做影视剧就好,但这需要一段过程,她只能慢慢等待,路是已经不用她操太多心,鹿恬的精力都集中在和自家两个儿子斗争斗勇的事业中,两人实在调皮,她要是不看着两人,一般人真不一定能镇得住场子。
就在鹿恬解决孟元元和孟旦旦打架的争端后,她忽然接到一条消息,提示说:“鹿总,今天霍羽出狱。”
霍羽出狱后会做什么,鹿恬一点都不担心,她只会为了以防万一,否则造成严重后果的时候哭都来不及。
霍羽是霍家的大小姐,她名下的财产和辆车都暂时由霍绪保管,她出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霍绪,回家!鹿恬看过她出狱时的照片,衣着朴素眼神迷茫,带着初入社会时的不安,人在监狱门外拦到一辆出租车,直奔回霍家。
“好像是挺正常的。”霍羽这举动没毛病,在没有任何条件的情况下,只能将有利于自己的那个人牢牢抓在手里,当初霍绪卖掉霍达集团,断臂求生创造出如今的家产,他的心计和隐忍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霍羽如果去找霍绪敲诈,那她很可能再次被吃的渣都不剩。
“让人盯紧霍羽的动向,只要涉及我家人都要说给我听。”
对方拿人钱财□□,当然妥妥当当答应下来,及时汇报霍羽的动向。
大半个月里霍羽都很安静,霍绪不计前嫌的把妹妹接到家里来,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难道猜到出狱之后会有人监视,所以一直表现良好?
鹿恬仍旧没有放松,防着霍羽坐牢这么久心理变态会做出来别的事情。
等到天气渐渐热起来放假时,鹿恬带着两个孩子去一趟陆家看望两位老人,到了陆家却发现陆家二老神色郑重,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
“奶奶,这是怎么了?您怎么这么不开心?”
陆老太太看看她,叹一口气忍不住问:“恬恬,我是坏人吗?”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的,鹿恬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仔细说:“奶奶,你当然不是坏人啦,对我们小辈那么照顾,挺好的,谁和您吵架这么说你啦?”
“倒不是谁和我吵架,是老四,今天过来跟我说了一大堆话,我听了心烦,怎么都是我的不是,他怎么不回家问他媳妇去?这么多年了把事情怪到我头上了!”
“不是,奶奶,你说的什么我越听越糊涂,小叔叔到底做什么让你这么生气?”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应该和于宁萱有关系,但在老太太没说之前,她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下一刻,老太太嘟囔道:“于宁萱病了他心里不高兴,到家里和我说话心里头还带着埋怨,我对于宁萱还不够好吗?我生了老四简直就是来讨债的!”
鹿恬迷糊了:“她什么病?奶奶,您别生气,气坏身体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