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姨娘答应了，姨娘会与父亲说的。你放心，姨娘会劝你父亲答应的。”
为了儿子，她定要让薛衍答应。
“谢姨娘。”
得到姜宛茵答应，薛虹立即就高兴的笑起来。
“姨娘，我想要一张古琴，听说父亲新得了一张焦尾，姨娘您替女儿跟父亲讨来好不好？”
见姜宛茵答应薛虹，宝樱也凑过来讨东西。
姜宛茵却笑着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
“你父亲平日里最是疼你，你若想便自己去跟你父亲讨，你父亲必会给你的。”
薛衍膝下有四子一女，因为是独女且是长女，所以薛衍极疼爱宝樱。
宝樱容貌像极了姜宛茵，有九分是随了姜宛茵一分是随了薛衍。而且宝樱也极是聪慧，性子也讨人喜欢，嘴巴甜会哄人；不管是薛衍还是薛老爷和薛太太都是极疼爱她。
去年姜宛茵与薛衍提起过宝樱学琴学得好，想给宝樱寻张古琴，薛衍就将这事放心上了。让人寻了许久，终于是寻来一张焦尾。这琴才寻得没两天，宝樱去找薛衍就撞见，便打上了那焦尾的主意，她却不知那琴原就是寻给她。
薛衍为女儿一番苦心，自然要女儿亲自去感谢才行，如此也能加深父女之情；所以这事她可不能代劳。
“那好。自己去就自己去。”
宝樱撅着小嘴说。
见哥哥姐姐讨东西，两个小的也凑过来讨东西。
姜宛茵的两个小儿子也搬到前院住在前院读书了，母子女五人每日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每当儿女围绕在身边，姜宛茵便觉得幸福。
薛衍来时，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孩子们说话的声音，走到门口就见四个儿女正围着姜宛茵说话。母子几个有说有笑很是温馨，在外忙碌劳累的薛衍看到这一幕，顿时感觉身上的疲惫都被孩子们欢乐的声音给驱散了。
“你们母子几个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薛衍边跨进门边问。
“父亲，您回来了。父亲您辛苦了，您快坐下樱儿给您倒茶……”
宝樱立即小跑到薛衍身边扶着薛衍十分殷勤。
大概在古代当父亲的教育儿子都一样，儿子大多是对父亲又敬又畏的，想亲近又敬畏不敢。反倒是女儿与父母更亲近些，儿子也更亲近母亲。
薛衍来了，姜宛茵起身安排，让玉枝传话传膳，又伺候薛衍净手，宝樱也在一旁递帕子。
薛家虽不算是官宦人家，在用膳时也讲究食不言的规矩，所以一家人温馨用膳并不多话。
等用膳完之后，宝樱缠着薛衍要古琴。薛衍吊女儿胃口，宝樱又是捶背又是捏手又是奉茶的，好一番讨好薛衍才松口答应将焦尾给她，让宝樱高兴不已。
或许是因为薛虹是长子，薛衍对他期望颇高，所以他对薛衍敬畏多于亲近。两个小的因为是小儿子，薛衍倒是要宠溺些，两个小的倒是不怕薛衍。在宝樱哄得薛衍给她古琴之后，两个小的也扒上去讨要礼物，也跟着他们姐姐学哄着他们的父亲，薛衍高兴，儿子要求不过分都答应了。
薛虹看着弟/弟妹妹跟父样撒娇心里羡慕，但也只是羡慕，他并没有上前，他只是笑着看弟/弟妹妹们跟父亲撒娇。
若是在别的孩子那，只怕这孩子会认为是父亲偏心，但在薛虹这不会。
姜宛茵经常教导开导他，让他知道因为他是长子所以与弟/弟妹妹不同，让他知道他父亲并非不疼爱他，只是因为他是长子对他寄以厚望，所以才对他倍加严格。
也因此姜宛茵也加倍疼爱长子，私下里也跟薛衍提过莫对孩子太严，多与孩子交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父子俩关系也极好，私下里也很亲近。
与三个儿女说笑一番之后，薛衍叫上薛虹去姜宛茵的书房。
自搬生下孩子之后，姜宛茵找了理由让薛衍教她识字。等识字过了明路之后，姜宛茵便光明正大的在兰心院设书房，让下人从外头买不少书籍回来了。还有些是薛衍见她爱看书，也帮她添了不少书。
如此姜宛茵依旧坚持看书练字。在宝樱跟女夫子学琴时，姜宛茵也跟着宝樱一起学。原本她就精通琴棋书画，与女儿一起学琴不过是为了过明路罢了。
薛衍带薛虹去书房之后，宝樱姐弟三个又围着姜宛茵说话，直到薛衍父子俩出来才打发他们兄妹姐弟四个离开回去休息。
兰心院就只剩下姜宛茵和薛衍俩人。
两人沐浴梳洗之后，临睡前姜宛茵才与下薛衍说直薛虹想去书院读书的事，也将薛虹的意思告诉薛衍。
“我觉得虹儿说得对，这读书闭门造车是不行，虹儿想出去走走交些朋友是好事。都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虹儿也不小了，去书院或许能交到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同窗；将来若是虹儿能考得功名，仕途上也能有人相伴而行。如此岂不是更好。爷，你答应让虹儿去书院读。”
“虹儿还小，去书院是不是太早了。”
薛衍犹豫。
虹儿是他长子，虹儿年岁尚小，让儿子去书院读书他如何放心。
“虹儿过了年就十岁了，哪里还小。再说了，虹儿若是去书院读书，咱们挑两能干的小厮跟着照顾虹儿就是。还有孟夫子也建议让虹儿去书院读书。”
“如今孟夫子不仅要教虹儿，还得教蛉儿蚖和蛡儿他们三个小的。三个小的与虹儿进度不同，孟夫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怕耽误了咱们虹儿才建议让虹儿去书院读书的。”
“咱们虹儿聪慧，可不能因为咱们不舍就耽误了孩子。爷，你就答应。”
姜宛茵替儿子央求薛衍。
“这事我得再想想，回头我跟老爷商量一下再说。”
薛衍如此说了，姜宛茵也就没再催促。
这次不成下次再说，不能一次说得太急，免得惹薛衍烦了反而坏了儿子的事。
两人躺下，薛衍去睡不着。他担心着姜宛茵还没想到的事情。
“茵儿，虹儿去书院读书的事你劝劝虹儿。虹儿虽是我长子，可虹儿到底是庶出，我担心孩子去书院受委屈。”
因为自己的身体的原因，薛衍对自己的子嗣才更加重视珍惜疼爱。
所以在教育儿子这事上，薛衍反倒没有姜宛茵下得了狠心。
姜宛茵如何不知自己的孩子是庶出，可这出身不是想改就能改的。既然出身改不了，那就得学会接受。她相信她的儿子不是那般脆弱之人。
“爷，这人生在世哪有不受委屈的，不说别人，便是你这半辈子不也受了不少委屈不是。”
回每王家来信，或是进京回来，薛衍心情总不好，姜宛茵知道他是在王家那受了委屈了。
两人也十年夫妻了，或许两人之间没有爱情但有亲情，姜宛茵也疼惜自己的丈夫。
“这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是经不起风吹雨大的，只有像山野间的长大的野草一样，才能经得起风吹雨打。我是虹儿的生母，我岂会不疼孩子。只是我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是温室里的花朵，我希望虹儿能像山野的野草一样坚韧，经得起劲风暴雨，经得起挫折。”
“爷，虹儿他是男儿，将来就该是个顶天立地男子汉。虹儿是咱们长子，或许将来还得支撑起薛家，如今若不让他多些见识多经历些事情，学会为人处事，将来你如何将薛家托会于他。”
“爷，咱们不可能陪孩子一辈子，保护孩子们一辈子，咱们得教会他们学会自己靠自己。”
对薛衍的想法姜宛茵心里可不赞同。
“我明白的你的意思，这事我再想想。”
薛衍又想到了王秀瑶那的事。
而提承继薛家，姜宛茵也想到与王秀瑶有关的事。
第199章
“怎么又提这事？你烦不烦啊。当年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嘛, 这事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听薛衍又提起将姜宛茵抬为二房的事，王秀瑶登时就黑了脸。
“不管你提多少遍我都不会答应。你就死了这条心。”
“王秀瑶冷漠拒绝, 她脸上讽刺的神情, 惹薛衍恼怒。”
“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
“哼。”
王秀瑶听薛衍的话听哼一声。
“为了儿子, 薛衍来正院再次与王秀瑶提起将长子记在王秀瑶名下或是将姜宛茵抬为二房之事。只是薛衍才开口, 话还没说完就遭王秀瑶拒绝了。”
“虽然王秀瑶惹得薛衍心中大怒, 可他却对王秀瑶无可奈何。”
十年前薛衍和薛家对王秀瑶无可奈何，即使再不满也只能供着王秀瑶。如今更是如此。
“自几年前太子被废之后，荣国府荣国公逝世, 贾赦受废太子牵连被罢官免职, 袭了个一等将军的虚职之后只能龟缩府里, 荣国府没落；而保龄侯府史侯爷病逝, 长子战死，虽得恩封一门双侯, 但却失了兵权，史家也没落了；如今唯有王家, 王子腾简在帝心重权在握, 王家如日中天。”
金陵四大家族就只剩王家王子腾手中的实权，王家之势如日中天。
“昔日王家没落之时, 薛家且不能与王家抗衡，还得借王家之势以保家业；如今王家如日中天, 薛家于王家而言连卵都不是，更别说击石了；所以不管是薛家还是薛衍都不敢对王秀瑶如何。”
“所以即使被王秀瑶拒绝嘲讽，即使心里怒火冲天, 薛衍依旧只能忍着，不能奈王秀瑶如何。”
薛衍怒甩袖而去，看着薛衍的背影，王秀瑶脸上的高傲瞬间土崩瓦解。
“大奶奶，您这又是何必呢？”
看到王秀瑶的神情如月小声说道。
“大爷好不容易来一趟，您又何必与大爷置气。有什么话就不能用完膳在说吗？”
“我倒是想和他好好用膳，可是……罢了，不说了。叫人收拾了，我不吃了。”
王秀瑶也搁下筷子起身离开。
这日不是初一十五，薛衍却到正院陪王秀瑶用晚膳，这消息不一会不传到姜宛茵和李姨娘耳中。就连薛衍带着怒气离开正院姜宛茵也知道。
姜宛茵比李姨娘知道得更多，她知道薛衍去见王秀瑶的目的。
正是因为知道薛衍的目的，姜宛茵心中了盘算。
第二天清早去正院请安，王秀瑶打发两人离开时，姜宛茵却留下来。
“大奶奶。”
“你怎么还不走？”
王秀瑶抬眸轻蔑的睨看姜宛茵，不耐烦地赶人。
姜宛茵看了屋里丫鬟们一眼。
“我有话要跟大奶奶说，你们都下去。”
姜宛茵不仅没走，还遣王秀瑶的丫鬟出去。王秀瑶突然目光犀利看着姜宛茵，怒拍椅把。
“你好大的胆子。我这儿可不是你的兰心院，由不得你做主。”
“大奶奶何必生气呢，妾想说的事大奶奶您必定感兴趣，只是……”
姜宛茵扫了屋里的丫鬟一眼，包括如月。
“当然，若是大奶奶不感兴趣的话，那就当妾没提过好了。妾告退。”
姜宛茵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王秀瑶看着姜宛茵的背影，好奇心被姜宛茵的话给勾起来了。在姜宛茵快出门时，王秀瑶叫住了姜宛茵。
“等等。”
“你究竟想说什么？”
“大奶奶可是想知道？”
姜宛茵回身再次扫眼了屋里丫鬟一眼。
“你们都下去。”
王秀瑶挥手让丫鬟们下去。丫鬟们鱼贯而出，可如月却站在王秀瑶身边不动。姜宛茵看着如月不说话，如月立时恼了。
“姜姨娘，你不要太过分。”
姜宛茵静笑着看王秀瑶不说话，让王秀瑶明白，有如月在她是不会说的。
“如月，你也先出去。”
王秀瑶终于还是发话让如月出去。
“大奶奶。”
如月却不想出去，但防备地看了姜宛茵一眼。
“如月，出去。”
虽然如月不想出去，但王秀瑶再令她出去，她不得不出去。与姜宛茵擦身而过时，如月还狠狠瞪了姜宛茵一眼。姜宛茵不以为意，笑着说了一句。
“如月姑姑请。”
如月年纪大了，在多年前已经自梳，如今是王秀瑶身边的姑姑。
如月余光盯着姜宛茵光洁如玉的面容，眼中闪过嫉妒。嫉妒姜宛茵的年轻容貌。
同为王秀瑶的四大丫鬟时，如月比王秀瑶小一岁却是比姜宛茵等三人大一岁，四个丫鬟四如月容貌最是不显。十余年过去，姜宛茵和李姨娘成了半个主子，如月还是王秀瑶身边的奴婢。
如今姜宛茵的儿子都快十岁了，就是姜宛茵自己都快三十；不过因为身为主子，姜宛茵保养得好，看起来年轻；她和如月站在一起，看起来倒像是母女了。
王秀瑶是薛家大奶奶，自然是养尊处优，只是她时常病疾缠身，看起来也就比如月好一点，但与姜宛茵比起王秀瑶要苍老得多。
不论是什么身份，但凡是女人都在意自己的容貌，如月也一样。
如月出去之后，王秀瑶盯着姜宛茵。
“说，到底是什么事？”
“昨晚大爷来找大奶奶……”
姜宛茵提起薛衍，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秀瑶打断了。
“你是来想说服我答应让薛衍抬你当二房夫人？”
王秀瑶脸上神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带着讽刺。
“你不过是个贱/婢出身的姨娘，你凭什么来说服我。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你想当薛衍的二房夫人，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做梦去。”
听王秀瑶贬低讽刺，姜宛茵并不生气。
“大奶奶何必如此着急呢，且听我说完大奶奶再做决定岂不更好。”
“我也不瞒大奶奶您，我的确是想当大爷的二房夫人，不过我也知道上大奶奶您是不会答应的……”
“既然你也知道我不会答应，那你还说这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