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满?知道了。你先将这事记下。”
姜宛茵随意吩咐了一句。
“主子, 要不要告诉乌拉嬷嬷?”
“不必了。你当乌拉嬷嬷不知道吗?”
乌拉嬷嬷不仅是四福晋的奶嬷嬷还是正院的管事嬷嬷, 平日里就帮着四福晋打理贝勒府,四福晋手中的人脉别人不知道,乌拉嬷嬷不可能不知道。
这府里发生的事怎么可能瞒得过乌拉嬷嬷。
乌拉嬷嬷知道了都没动静,她犯不着再去得罪李氏。
总之这事她是不会管。
她让乌拉嬷嬷协助她打理府务, 但实际上姜宛茵是将手中的活全都推给乌拉嬷嬷,她只在后面看着,不出乱子就行。
乌拉嬷嬷知道了, 就等于四福晋知道了。现在做再多, 安插再多的人手都没用, 等四福晋回来, 这管家权便会交还给四福晋, 四福晋必会将李氏安插的人手拔掉。
既如此她何必白费力气还得罪四福晋。
“不论李庶福晋做什么, 只要不涉及沁梅院, 咱们都别管,由着她。”
以前李氏还是格格,身份不够管家, 现在成了庶福晋头一次管家就如此迫不及待,得意忘形,真不知所谓。
虽然姜宛茵让乌拉嬷嬷替她打理府务,她不安插人手也不收买下人更没捞油水,不过她也借着管家权在手给自己谋了些便利和她好处。她计划着让李神禄出府替她买了不少东西。
又在重要位置上安插了自己的人手,李氏心情颇好。
不过如今四贝勒府她与姜宛茵平分管家权,她也让人一直盯着姜宛茵。当初四福晋分权时,李氏仗着资历抢了重要和油水足的差事。
“姜氏那还没有动静吗?”
“姜庶福晋一直在沁梅院极少出来,听说在给三阿哥他们启蒙呢。”
“启蒙?就她,一个荣国府丫鬟出身的,也敢给皇孙启蒙,真是搞笑。可别是把皇孙给教傻了才好。”
李氏轻蔑地说。李氏瞧不起姜宛茵,时常提起姜宛茵的出身,总是轻蔑讽刺。
“以往我还真高估了,谁能想她竟是个傻的。送到手的权利都不知道牢牢把住反而让一个奴才替她管家,真是不知所谓。”
李氏对姜宛茵让乌拉嬷嬷代她管家之事非常恼火。原本李氏以为以姜宛茵的出身定然是不会打理府务的,想越机会欺压姜宛茵;可哪想姜宛茵竟然让乌拉嬷嬷协助她,打着协助的名义让乌拉嬷嬷替她管家。
李氏不忌惮姜宛茵反而是忌惮乌拉嬷嬷,因为乌拉嬷嬷协助打理府务使得李氏想做一些事情就处处被掣肘,让李氏恼怒不已。
“主子,既然姜庶福晋如此不识趣,主子你何不给她点教训,好让她知道主子您的厉害。”
李氏的心腹建议。
“是得找个机会给她点教训。”
李氏心里暗暗琢磨着。
姜宛茵不知道李氏正盯着她,她继续忙着教孩子的事。三个孩子已经过了两周岁生辰了,整个顽皮捣蛋的时候,照顾孩子可是累人的活,虽有奶嬷嬷帮忙照顾但姜宛茵还是每天累得不行。
圣驾是五月底出京的,四爷他们才走不过几天,就出事了。
六月初六一大早,弘晖被人从宫里抬了回来了,抬回府时人已经快不行了。
弘晖被抬回来时乌拉嬷嬷正在和姜宛茵说着庶务的事,前院的小太监来找乌拉嬷嬷说弘晖不好了,乌拉嬷嬷脸色大变直接就冲了出去。
姜宛茵一听弘晖不好了,脸色也变了。
根本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来,那小太监也跑了。
弘晖若是在宫里出了事,这与她没什么关系。可是现在弘晖在宫里出了事被抬回来了,她与李氏管着贝勒府,若是弘晖万的不行了,只怕她们免不了被四爷和四福晋迁怒,不管是失宠还是四福晋的迁怒报复都是大事。
姜宛茵立即吩咐清和:
“清和,我要去前院看大阿哥,你留在沁梅院守着三个孩子。我离开后你立即关门,我没回来不管谁找都不要开门。”
姜宛茵一向谨慎,她甚至有些被害妄想症。
“主子,大阿哥的事,您去不大好吧。”
清和一听姜宛茵要去看弘晖忙劝。
“我知道不好,可若是大阿哥在府里出了事,我与李氏管着贝勒府,等贝勒爷和福晋回来必会怪罪的。不管如何我得去看看,总得尽份心。你替我守着孩子,我才能无后顾之忧。不多说,我先过去了。”
姜宛茵不敢再耽搁,怕赶不及救弘晖。
早知道弘晖会出事,当初她绝不会接手管家权这事,宁愿让李氏独霸管家权。要是李氏独霸管家权,弘晖要真是有个万一也牵扯不到她身上。
这在古代呆久了,姜宛茵都将后世史书忘得差不多了。
这会得知弘晖不行了,姜宛茵才想起史上四爷的嫡长子也就是弘晖好像是没长大成人。
姜宛茵匆匆赶去前院,还没进弘晖的院子就听到院子里传哭声,姜宛茵心里咯噔下,脸色都吓白了。
弘晖该不会已经去了吧。
顾不得忌讳,姜宛茵直接冲进院子。
“大阿哥怎么了?”
看到弘晖身边的小太监,姜宛茵揪着人就问。
“大阿哥不行了……”
姜宛茵一听不行了,心里直道幸好幸好,幸好人还没死。
姜宛茵冲进去,高无庸和乌拉嬷嬷还有太医都在屋里,弘晖躺在床上人已经面带死气了。原本就清瘦的孩子,这会已经瘦得只剩骨头了。乌拉嬷嬷趴在床边哭,姜宛茵也顾不得她冲过去推开乌拉嬷嬷。
“姜庶福晋你……”
乌拉嬷嬷被推倒在地,见姜宛茵已经坐到床边扶起弘晖,乌拉嬷嬷怒斥还未说完就见姜宛茵拿出一个小金锁按金锁上的宝石,金锁的就开成两半,姜宛茵从金锁中取出一颗药丸掐着弘晖的下巴喂弘晖服下。
这药丸不是别的,正是姜宛茵在前世制的保命丸。前世姜宛茵便靠这药丸救了穆彦青和柳将军。
没人主意到姜宛茵扶弘晖时已经弘晖把过脉,也没有人发现姜宛茵用异能给弘晖吊命。
至于那个金锁正是原主随身带的,姜宛茵早就发现金锁有机关可以打开成两半,姜宛茵便动了手脚将金锁中心掏空了,来时她往金锁里放了一颗保命丸。至于保命丸的来历,金锁正好是借口。
这是姜宛茵早就想好的。她如此也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这万一会用到弘晖身上。
“姜庶福晋,你给大阿哥吃的什么?”
乌拉嬷嬷盯看着姜宛茵问,姜宛茵没理她,她握着弘晖的手腕的手感觉到弘晖原本几乎消失的脉息又有了起伏。
“太医,快过来给大阿哥看看。”
太医被姜宛茵一番举动那惊傻了,姜宛茵叫唤他才回过神来,赶忙上前给弘晖把脉。
太医手搭上弘晖的手腕没一会神情一亮。
“太医,如何?”
这会乌拉嬷嬷也看出来了,姜宛茵在这是在救弘晖,乌拉嬷嬷和高无庸都盯着太医。
“大阿哥又有了脉息了,而且脉息正在慢慢变强,大阿哥有救了。”
太医激动不得顾规矩冒犯眼睛铮亮的盯着姜宛茵问:
“庶福晋,不知庶福晋给大阿哥吃的是什么药丸,竟能救大阿哥性命。”
“太医,大阿哥到底是得的什么病?什么时候病的?怎么会病成这样?”
四爷和四福晋离京当天才送弘晖进宫,这不过十来天,弘晖就病了这样了,只怕是病的时间不短了。
“回庶福晋,大阿哥这因为天气严热夜里用冰多了,着了凉,寒气入体得了风寒。大阿哥一向体弱,再加上大阿哥勤读耗费心神精力,身体虚弱,使得寒气入骨风寒病症加重,久治不愈才会危及性命的。”
“风寒?久治不愈?大阿哥病了多久了?大阿哥生病你们怎么没派人回府说一声?小鹿子,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宛茵一听弘晖是久治不愈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一个小小风寒,太医院那以太医都治不好,只怕是弘晖在宫中遭算计了。
小鹿子是弘晖的贴身小太监,弘晖进宫读书便是带他在身边伺候。
姜宛茵斥问小鹿子战战兢兢地跪上前说道:“回庶福晋,大阿哥是初二就病了。奴才发现大阿哥病了就立即派人去禀报了德妃娘娘,德妃娘娘立即就派人请了太医给大阿哥医治,可是大阿哥的病却一直不见好。”
姜宛茵闻言抬头看着太医问:
“大阿哥的病可一直是你医治的?”
第339章
“主子,大阿哥被人从宫里抬回来了。”
李氏的管事太监刘福冲进院子向李氏禀报。
姜宛茵因为当时乌拉嬷嬷就在她院中, 所以她知道弘晖的消息比李氏早。
“你说什么?再说清楚。”
李氏闻言惊愕之后激动得腾一下站了起来。
“你说弘晖怎么啦?”
“主子, 大阿哥病得不行了, 被人从宫里抬了回来了。奴才打听了, 太医都已经让高总管准备后事了。”
“真的!”
李氏的神情一亮,眼中充满兴奋。
都让准备后事了,弘晖那小子是真不行了。
“千真万确, 奴才还亲眼看乌拉嬷嬷哭着跑去了前院。奴才还到大阿哥院外听了一会, 院子里都哭成一片了。”
“莫不是弘晖已经去了!”
李氏的语气掩不住的兴奋。李氏兴奋甚至忘了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这府里若说谁最巴不得弘晖没了的人, 那绝对是李氏。
当年李氏生弘昐时,弘昐只比弘晖小三个月。当时弘晖和弘昐都身子骨孱弱,李氏就盼着弘晖养不住夭折了, 自己的儿子能成为四贝勒府的长子。
可惜弘晖没夭折倒是弘昐夭折了。
后来李氏又生了弘昀, 自弘昀出生后李氏可日日盼着弘晖夭折了, 好让弘昀成为四贝勒府长子。
现在一听这消息, 李氏终于忍不住说出压在心底多年的话。
“奴才也不确定,不过大概是的。”
“对了,主子还有一件事, 奴才回来的时候看到姜庶福晋去前院了。”
李氏一听脸上露出讽刺的神情:
“姜莫不真是个傻子不成,果然是奴才丫鬟出身不知趋吉避凶的傻子,这趟浑水也敢趟。”
弘晖那小子怕是已经死了, 这时候凑过去,说不定会被乌喇那拉氏的那些奴才栽赃陷害,等贝勒爷回来必会迁怒, 到时不死也脱层皮。姜氏那贱/人这回是失宠定了。
“主子,您要不要也去前院看看,毕竟您管着庶务。”
李氏的心腹丫鬟石榴建议。
“去肯定是要去的,但不是现在。等高无庸派人来通知怎么再去。”
毕竟她可是执掌着管家权,不去肯定是不行的。
“姜氏那贱/人现在不在沁梅院,她趟了这趟浑水,只怕是不容易脱身了。沁梅院那,让咱们的人动起来。”
她可是等这机会等了好久了。
“刘福,你再去前院打听,一有消息立即回来禀报。”
前院弘晖院中,姜宛茵盯着太医问。姜宛茵凌厉的,释放威压扑压向太医,那太医顿时满额冷汗。
“回庶福晋,大阿哥的病的确是一直是奴才医治的。”
“太医开的方子可都还在?”
姜宛茵扭头问小鹿子。
“奴才都收着呢。”
“高总管,你先收着,等贝勒爷回来再交给贝勒爷。还请高总管派人给贝勒爷和福晋送信,将大阿哥生病之事告知贝勒爷和福晋,别外派人去叫府医来了,再拿帖子去多请几位太医来。”
“庶福晋您这是怀疑奴才?”
姜宛茵刚吩咐完那太医一脸怒意地说道。
“李太医你能进太医院当差那必定是医术了得的,可你连一个小小风寒都治不好,你说我该不该怀疑你?”
姜宛茵冷脸说道,反问李太医。
“你是太医,我只是个小小庶福晋,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一切且等我们贝勒爷回来再做定夺。到时事情如何,李太医你自己去与我们贝勒爷说吧。”
“大阿哥可是我们贝勒爷的嫡长子,是万岁爷的嫡孙,我想万岁爷不会看着别人谋害皇孙的。这事李太医你还是想想怎么向我们贝勒爷和万岁爷交代吧。”
弘晖的病根本不只是风寒那么简单,弘晖是在宫中着了别人的暗算中了毒了。弘晖中的毒虽不是至于致命,但他中的毒却便得他身体更加虚弱,弘晖很容易就得了风寒。因为身体太孱弱了,以至于一场风寒就能要了弘晖的小命。
姜宛茵的那颗保命丸只是暂时吊住了弘晖的性命,并没解掉弘晖中的毒。这毒虽不致命,但却是难缠之毒,要解是极麻烦的,姜宛茵不欲沾这麻烦。
姜宛茵也没给弘晖解毒,这事还是交给府医或是太医院的太医吧。
她已经不得已舍了一颗保命丸救了弘晖的性命,再多的她是不会再做了。她又不是圣母,如此不也过是为利己而为之,希望救了弘晖不要让她折本才好。
那太医被姜宛茵一番话吓得不轻。
姜宛茵虽不能将李太医如何,但却以弘晖的病情为由将李太医留在贝勒府让他继续医治弘晖。
知道弘晖的性命保住了,被姜宛茵的那颗药丸给救了回来,乌拉嬷嬷感激地给姜宛茵磕头。
“庶福晋,奴才谢您救了大阿哥,奴才替大阿哥谢您救命之恩。”
“乌拉嬷嬷,你行别急着谢我。现在大阿哥的命是暂时保住了,但是大阿哥的身子太虚弱了,最后能不能保住性命还难说,能不能养好我也不懂,一切等其他太医看过再说吧。”
姜宛茵可没想将事情大包大揽,她虽救了弘晖的性命,但心里却又不想让弘晖完全康复,说到底她就是个自私的人。
虽然姜宛茵这么说,但是乌拉嬷嬷却另有想法。
“庶福晋,求您救人就救到底,求您留下来照顾大阿哥。等贝勒爷和福晋回来,奴才一定向贝勒爷和福晋给您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