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娇体软——耿灿灿
时间:2019-01-07 10:26:26

  小结巴怎么了?
  她不喜欢他的礼物,她可以跟他说,打他骂他都行。
  可她为什么要悄悄躲在房里哭?
  她一哭,眼泪往下掉,砸得他心都碎了。
  齐照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既无助又生气。
  生他自己的气。
  他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黑暗中静坐了很久,齐照拿出手机,打开通话,指尖无数次摩挲备注上“小结巴”三个字,总算鼓起勇气摁下去。
  没人接。
  齐照深深喘一口气,揉揉脸,重新又摁一遍。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齐照愣住,喉头干涩,咽不下唾沫。
  因为不想接他的电话,所以干脆直接关机?
  他脑海中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他被她讨厌了吗?
  夜晚十二点。
  窦绿白接到管家电话:“太太,少爷在我这里。”
  窦绿白打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难得早睡,一脸起床气。
  她揭开真丝眼罩,看了看枕头旁边睡得香熟的温欢,没忍住,伸手捏捏温欢的脸蛋。捏完心情好了点,轻手轻脚穿拖鞋,走到阳台,重新拿出尚未挂断的电话。
  “他现在还在吗?”
  “还在,在门口蹲着。”
  “闹没闹?”
  “刚开始嚷了一会,一直喊着要进屋,后来就没声了。”
  “让他继续蹲,别管。”
  管家语气迟疑:“真不管吗?少爷说,要一直等到你放他进去为止。”
  窦绿白笑:“我这么聪明,怎么生出这么傻的儿子,我又不在那边房子里,他能蹲到谁?”
  管家提醒:“少爷不知道你不在这边屋里。”
  窦绿白:“给他拿床被子搁门口,别冻着了,哦对了,明天早上再告诉他,我不在那边屋里。”
  管家:“这样不太好吧……”
  窦绿白啧一声:“老刘你不知道,这就是养儿子的乐趣。”
  结束通话,窦绿白舒展身体,悄悄回到卧室。
  先是看了下温欢的手机,确保没有开机,然后又走到洗手间,给赵颢打电话。
  赵颢声音惺忪无奈:“窦小姐,有何贵干?”
  窦绿白:“赵老师,咱俩商量个事。”
  赵颢:“说。”
  窦绿白:“明天你帮我们家欢欢换个座位,坐哪都行,反正就是不能坐齐照身边。”
  赵颢语气迷茫:“哪个欢欢?我们班的温欢吗?”
  窦绿白:“哟,忘说了,温欢是我干女儿,比我儿子亲。”
  赵颢先是一愣,而后冷笑:“那天赵明明跟我说起,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窦绿白:“谁让你不来我的生日宴,你要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赵颢:“有我大哥给你送礼就够了,我去干嘛,给疏明撑场子吗?”
  窦绿白不耐烦:“有完没完,总之你记得明天给我闺女换座位。”
  挂了电话,窦绿白走回床边。
  女孩子睡容香甜,尚未完全长开的五官漂亮灵气,七分精致三分青涩。
  和阿香年轻时长得完全一样。
  长江后浪推前浪,或许有一天阿香也只能甘拜下风。
  窦绿白伸出食指,刮了刮温欢睡梦中紧皱的眉头,轻声呢喃:“阿照又惹你生气了吧,上次干妈教过你,不能太容易被哄好,你看,这才过多久,他就蹬鼻子上眼了。这回咱不理他,急死他。”
  隔天齐照醒来,后知后觉,发现窦绿白耍他。
  齐照急着去上学,质问管家:“刘叔,不带你这样的,我容易吗我?”
  管家在门口看了他一夜,也很委屈:“你妈要玩你,我也没办法,天大地大,工资最大啊,少爷。”
  齐照打了个喷嚏,哼唧哼唧往学校赶。
  差点迟到。
  一迈进去,发现哪不对劲。
  欸,他课桌旁怎么少了点什么。
  齐照瞪大眼。
  他的同桌哪去了?
  小结巴呢!
  贺州发出滋滋声,指向一个方向:“阿照,你看那边。”
  齐照望过去。
  讲台边靠墙的地方,班主任的专座,一个娇小的身影伏在桌上。
  赵颢让出了他的位子,抽一把椅子坐旁边,正在和温欢讨论班里的学习问题。
  贺州小声说:“今天赵老师一来,就为小欢欢换了座,小欢欢不是全校第一吗,赵老师让她自己选座,她选来选去,选了赵老师的专座。”
  齐照胸腔一团火,越听越闷,一脚踹开课桌,轰隆一声动静特别响。
  大家纷纷看过去,眼里燃起熊熊八卦。
  林倩和周兰兰就坐在离温欢不远的地方,两个人窃窃私语。
  “我就说,早上赵老师为欢欢换座位不正常,你看齐照气的,脖子都红了。”
  “到底咋回事,我看欢欢好像也不太开心的样子,早上我在校门口遇到她,和她打招呼,她有气无力的。”
  “不知道,到时候我们问一下欢欢。”
  “欸,卧槽,快看,齐照冲过去了。”
  面对气势汹汹奔来的齐照,赵颢面带微笑。
  他漫不经心抵上眼镜架:“齐照同学,请问你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是对老师有什么意见吗?”
  齐照不说话,一双乌亮黑眸牢牢锁紧温欢。
  温欢屏住呼吸,不敢抬头,握笔的手更加用力,笔尖划破作业本。
  她……她只是想缓缓自己的情绪。
  他肯定会问她为什么生气。
  静一静就好,给她几天时间,等她做好准备,她会和他解释,无论他问什么,她都会告诉他。
  在那之前,她必须确保自己不再像昨晚那样,对他怒吼发火。
  她不能因为自己糟糕的情绪,而去肆意伤害别人。
  这是她的问题,不是他的。
  蒋之香说得对,保持距离是最好的冷静方式。
  少年清亮的声音一字字掷下:“赵老师,为什么我的同桌坐在你这里,这个座位是为老师休息准备,而不是给学生的。”
  赵颢面不改色:“从今天起,这个座位就是温欢同学的了。”
  齐照噎住。
  如果说昨晚他还抱有侥幸心理,觉得她睡一觉起来就会和他和好,那么现在事实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她宁愿坐第一排老师的休息专座,也不要坐他旁边。
  这算什么?
  她再也不要和他说话,再也不理他了吗?
  赵颢:“齐照同学,请你回到自己的座位。”
  齐照站着不动。
  赵颢:“齐照?”
  齐照往前一步,鞋尖抵着温欢的课桌脚,幽幽四个字吐出来:“跟我回去。”
  他灼热炽烈的目光,压得她抬不起头。
  温欢嘴唇都快咬出血,轻声说:“不要。”
  全班人的眼里燃起熊熊八卦。
  赵颢假装淡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窦绿白深夜致电,为的就是这一幕吧。
  啧,这世上大概没哪个亲妈兴致冲冲等着看自己儿子吃瘪的,也就窦绿白干得出。
  赵颢暗悄悄睨过去,端详齐照脸上神情。
  到底发不发火,他好叫校园保安拖人啊。
  所有人屏息以待,等着看齐照接下来的怒火发泄。
  然而——
  少年一屁股坐下去,赖在课桌上不走了:“我也坐这。”
  大家:???
  说好的高傲校霸呢?
  赵颢无语凝噎:“齐照同学,请你不要耍无赖。”
  齐照挪挪屁股:“我还就耍无赖了。”
  齐照扭头,拿过温欢手里的书本,若无其事:“你看什么,我也要看。”
  温欢伸手去抢:“给我。”
  齐照抬高:“不给,除非你坐回去。”停顿半秒,继续说:“你要不坐回去,我就直接连人带桌一起搬回去。”
  赵颢及时站起来,发挥他光辉伟大的人民教师形象:“你敢!”
  齐照作势就要去搬温欢的课桌。
  温欢推开他:“你……你别这样。”
  齐照气闷。
  他已经主动求好,她还是不想理他吗?
  齐照又急又躁,一整夜积压在胸口的郁闷再也憋不住,从心脏涌向血液。
  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
  少年急促的呼吸听起来像是发怒前的征兆,他硬朗的面庞神情凝重,显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温欢手足无措。
  她一个不爱掉泪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在他面前红了眼。
  温欢几乎是哑着嗓子求他:“你……你先坐回去,好不好?”
  齐照目光一滞。
  她……她眼睛雾蒙蒙水润润,红红的眼眶仿佛立刻就会眨下连串泪珠。
  半分钟后。
  齐照默默转身,走回教室最后面。
  赵颢看向温欢,柔声问:“温同学,你还好吗?”
  温欢撇过头,“我很好。”
  换座的情况持续三天后。
  二班全体同学变得特别安静乖巧。
  气氛不对。
  特别不对。
  他们亲爱的齐照同学,现在就像一头狂躁的狮子,完全失控,谁也不敢冒这个风险惹他。
  运动会周五举行,全校不上课,放假三天。
  第一天开幕式,大家很兴奋,比起闭幕式,开幕式的班级红毯秀,是淮中学子最期待的环节。
  体育委员贺州及时向赵颢报告:“老师,我们班举牌的人,现在还没来,要临时换一个吗?”
  举牌代表,由个头最高的齐照担任,往年他不肯干,今年主动捞下这个活。
  赵颢看看手表:“还有一个小时,再等等。”
  酒吧。
  齐照左手贵州茅台,右手拉菲红酒。
  谢恺鄙夷脸:“和小可爱吵架了?”
  齐照打个嗝:“没吵,她不理我。”
  谢恺:“她不理你,你不会主动往前凑啊,反正你脸皮厚。”
  齐照盯着手里的酒瓶子:“不要,我也不理她,她莫名其妙。”
  谢恺一听,“诶,你来真的?”
  齐照将两瓶酒开瓶,咕噜咕噜灌下去,喝得脸酣红,他摇摇晃晃站起来:“谢恺,走,送我去学校,我他妈今天不做个男人,我就不姓齐!”
  谢恺起哄:“好样的!”好奇问:“你打算怎么做,冲过去训小可爱,逼她向你道歉吗?”
  齐照从书包里掏出樱桃裙,小声嘟嚷:“我准备穿女装哄她。”
 
 
第47章 甜啊(31)
  淮中露天体育馆,下午四点的阳光笼罩绿茵地。
  各班学子准备就绪。
  台上,运动会开幕式表演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文艺表演半小时,主持人报出最后的大轴节目:“接下来,由高三五班陆哲之同学为我们表演小提琴独奏。”
  黑压压的人群,女生们发出尖叫声。
  温欢坐在队伍里,薛早从自己班级悄悄跑过来,假装自己是二班同学,和温欢并排坐。
  “欢欢,你看,我哥哥上场了。”
  温欢点点头,视线却没有投向高台,连看一眼都不曾。
  她竖起耳朵,注意力全放在座位前方,贺州正在和赵颢讨论更换班级举牌代表的事。
  贺州着急:“赵老师,这个节目表演完之后,就是各班出场秀了,一班后面是我们班,你得快点决定替补人员,齐照应该不会来了。”
  赵颢没理,往后扫了扫。
  温欢缩回去,若无其事看风景,假装自己没有偷听。
  赵颢沉思:“我们班参加运动会的事,都是齐照在忙,他都开口说了要做举牌人,那就让他做,临时更换人不太好。”
  贺州急得火烧眉毛:“赵老师,我也想让阿照做班级举牌代表,可是举牌代表需要掌握指挥更换队形的相关手势动作,需要时间练习,万一阿照没来,谁上?”
  赵颢:“我知道怎么指挥,大不了我上。”
  贺州不说话。
  赵颢轻描淡写:“老师罩上校服,也可以装高中生。”
  贺州更沉默了。
  赵颢:“再给齐照打个电话。”
  贺州:“他不接。”
  赵颢:“你再打。”
  贺州转头看向后面:“老师,你让我打电话,还不如让……”
  温欢下意识勾住薛早胳膊,往她肩头靠了靠。
  薛早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依赖动作惊住,数秒时间恢复镇定,往温欢那边坐得更近。
  赵颢抿紧唇线,视线从温欢面上一掠而过:“算了,老师来打。”
  一遍遍的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
  台上,陆哲之已经表演完毕,高三一班率先出场,三年二班列队准备。
  队伍最前方,赵颢已经罩上校服,假装大家都眼瞎。
  队伍后方有道黑影匆忙冲奔,赶在出发前,及时夺下赵颢手里的班级牌。
  “我才是二班的举牌代表。”
  赵颢抬眸,目光触及眼前气喘吁吁的少年,整个人僵住。
  不止是他,二班全体同学惊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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