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娇体软——耿灿灿
时间:2019-01-07 10:26:26

  温欢拿出手机,打开朋友圈,指着赵颢po出的照片,提醒:“老师,你……你上个月不是还带着夏老师飞到意大利听david garret的小提琴个人演奏会吗?”
  赵颢嘴角一滞。
  立马掏出手机,将朋友圈改为三天可见。
  改完之后,赵颢若无其事继续卖惨:“老师我……”
  温欢打断:“我……我会考虑节目演出的事。”
  赵颢微笑脸,恢复意气风发的人民教师姿态:“老师等你的好消息。”
  温欢将赵颢邀请她进行元旦汇演的事告诉齐照。
  齐照的重点放在温欢和陆哲之双人演奏。
  但是他没说出来,而是问:“你觉得自己可以当众演出吗?”
  温欢:“我……我不知道。”下意识问:“齐……齐哥哥觉得呢?”
  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她却问他。
  齐照又高兴又担心。
  高兴她对他的信任和依赖。
  担心他替她做了错误的决定。
  迄今为止,她都没有告诉过他当初不再碰小提琴的原因。
  齐照:“拉琴的时候,开心吗?”
  温欢小声低喃:“以前……以前开心,后来不开心,但现在为你拉琴的时候,又变得很开心。”
  她声音太小,模糊不清,他弯下腰只来得及听到最后一句。
  她说很开心。
  齐照揉揉温欢的脑袋:“开心就行。”
  温欢:“万一……万一我退缩怎么办?”
  齐照语气肯定:“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少年乌亮的眼如星星般闪耀。
  他每眨一下,就将星光璀璨洒进她胆小怯弱的心。
  温欢往前一倾,脑袋抵住齐照胸膛。
  浓长的睫毛上下颤动,有他的鼓励,她似乎觉得自己真的可以。
  可以再次登台演出。
  可以彻底忘掉深埋心底挥之不去的阴影。
  “好,我……我听你的。”
  齐照双手悬空,心跳加快,任由她靠在他身上。
  当天夜晚,一回到家,温欢开始练琴。
  她重新录制自己的琴声。
  她惊讶地发现,怀着对某个人的喜爱去演奏曲子,竟能迸发出震撼人心的效果。
  拉琴需要感情,之所以无法再拿琴,是因为一拿琴就会被阴影萦绕。
  而在没有心理阴影之前,过去拉琴是以孤独以寂寥。
  现在不一样。
  是以喜欢以期盼。
  怕太吵,奏完一曲,温欢到庭院前的山崖练琴。
  李妈送点心进齐照房间,齐照撑在泳池阳台栏杆,远远眺望山崖边的娇小身影。
  长发飘飘,白色大衣,快速拉动的琴弦。
  她对着大海练习。
  李妈:“不过去陪她吗?”
  齐照凝望:“这是属于她的个人时间,我不能打扰。“
  虽然没有打扰温欢练琴,但是齐照隔天去找了赵颢。
  “我会弹钢琴,你把二重奏改成三重奏。”
  赵颢质疑:“你行吗?”
  齐照直截了当:“齐栋梁新买了架私人飞机,特别豪华,我可以借来给你。”
  赵颢不以为然:“疏明还有坦克呢,我要齐栋梁的飞机干什么?”
  齐照:“我打听过了,夏老师更喜欢私人飞机。”
  赵颢迅速变脸,微笑:“没问题,三重奏就三重奏。”
  另一边。
  温欢回到教室,贺州:“小欢欢,刚刚有人找你。”
  温欢:“是早早吗?”
  贺州:“是个男生,好像是六班的转校生。”
  温欢眉头一皱:“以后……以后他再来,就说我不在。”
  贺州笑:“又是个死缠烂打的追求者吗?胆子不小啊,在我们齐哥的淫威下,竟然还有人敢对我们的小欢欢穷追不舍。”
  温欢坐下。
  拉开课桌抽屉,没有上锁的抽屉,摆着一封粉色的信。
  仿佛已有预料。
  温欢打开信,手微微发抖。
  鲜红字迹触目惊心,干涸颜料透着血的腥味——
  “贱人,你怎么还不死?”
 
 
第66章 甜啊(50)
  一封信攥在手里。
  不再是单薄白纸。
  而是剥肉削骨的刀子。
  血字狰狞,活了一般,将她双手缠绕。
  温欢恍惚间看到自己双手皆是红色。
  腥红温热的血,刚从身体里流出来,犹似冒着热气,一点一滴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掉落。
  窗户外有谁敲了敲玻璃,齐照歪嘴笑,精致俊朗的五官完美承住板寸头的考验。
  他又敲了下玻璃,目光瞥向她藏在课桌里的手。
  温欢迅速将信夹进书里。
  腾出空的手拿芒果汁。
  齐照懒洋洋从走廊晃进教室,半侧身体坐下,一只手接芒果饮料,一只手点了点她的手臂,随口问:“刚刚在看什么看得那么专注?”
  温欢翻开书本:“没什么。”
  贺州回头:“刚刚有人给小欢欢送情书。”
  温欢:“不是。”
  她抬头看齐照,少年漂亮的眼睛瞬间充满敌意,他往抽屉里找:“情书?哪呢?”
  安静躺在书里的信,隔着薄薄几层数学公式,垫在温欢的右手手背下。
  她看他找,几乎将她课桌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什么来。
  找到最后,倒是找出一颗草莓糖,剥开塞他自己嘴里,舌尖压着糖,眉头紧蹙,目光在她脸上扫一圈。
  温欢:“真没情书。“
  齐照嚼糖,咬得蹦嘎脆,哼哼两声,伸手去抓贺州衣领:“贺州你怎么又骗人?”
  贺州:“我没骗人啊。”
  齐照:“上周你说有人要向温欢示爱不也是骗我吗?”
  贺州解释:“别人听见你要过来,不跑难道还留在那里挨揍?”
  他趴过来,语气正经:“齐照,不是我说你,你也太霸道了,欢欢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凭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
  齐照拿书甩他脸,自动忽略前几句:“谁是茅坑,贺州你会不会说话?”
  贺州自行掌嘴,讨好冲温欢笑:“小欢欢我语文不好,你别介意。”
  温欢又翻一页书,从左往右,假装复习之前的知识。藏在右边书页里的信又多覆一层纸,心不在焉:“没事。”
  贺州得到宽恕,转头应付齐照:“虽然我比喻用得不太好,但词能达意就行。”
  齐照骂了句:“傻缺。”
  贺州翘嘴巴:“齐照你怎么又骂我?骂就算了,不能换个词新鲜点的吗?”
  齐照想了想:“傻冒。”
  温欢假装看书。
  右手捏住书页,听齐照和贺州有一句没一句闲聊,起先是互骂,后来偏到十万八千里外,说起吃夜宵的事。
  齐照语气骄傲:“她点的夜宵我都喜欢。“
  贺州抠细节:“你们两个经常一起吃夜宵?”
  两个人同住的事并未公开。
  除了赵颢,就只有薛早和陆哲之知道。
  齐照敛神,说谎:“没有。”
  他目光掠过温欢,她眼神略显呆滞,吹弹可破的肌肤比平时更白,甚至不见血色。
  女孩子修长白皙的手指指甲修剪整齐,右手食指横在数学书组合式公式,无意识往里抠,指甲都泛白。
  齐照愣了愣,抬手止住她近乎自虐的动作,忧心忡忡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吗?”
  温欢回过神,看到书本上抠出的窟窿眼。
  只差一点,就要抠破藏在下面的信。
  她猛地合上书本,齐照捧着她的右手食指轻轻吹气。
  沉重的心情暂时收起,少年俊朗的面庞放大眼前,吹气的动作温柔细致,像他刚吃过的草莓糖,又甜又治愈。
  她没回答,他也就没再继续问。
  温欢重新将手指递他嘴边,软声求:“你再吹吹。”
  齐照吹得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抬眸看她水润双眸,秋波潋滟,含了春日笑意。
  他心里也随之开花。
  收不收情书又怎样?
  她温柔的笑容只给他看。
  外面那些人就算送上一千封一万封情书,求得了她一个笑吗?
  自习课已经开始。
  周围安静下来。
  齐照漫不经心瞄一圈周围,没人看见,他将她手放胸膛,凑近她耳边,暗哑的声音像是从细砂磨过,故意逗她:“我的好妹妹,你再笑一个。”
  温欢推开他。
  齐照摸摸心口她碰过的地方。
  一张纸递过来。
  她在纸上画了一个笑脸,文字标注:呐,一个笑,给你。
  晚自习没有任何端倪。
  温欢将自己的情绪藏好,直到回到别墅房间,她才卸掉脸上的笑容,将夹在书包里的信拿出来。
  不敢再看一遍,直接撕碎。
  一点点撕,撕得粉碎,怕被人发现,没有扔垃圾桶,直接丢进马桶冲掉。
  房间灯全打开。
  温欢躺在床上,盯着水晶吊灯。
  心里安静至极。
  安静太过,像是身体的应急机制已自觉启动,直接麻痹所有神经。
  很久以前,收到不堪入目的谩骂信后,她就喜欢盯着灯光发呆,假装自己是空气中浮起的一颗灰尘。
  做人不好。
  做猫做狗也不好。
  灰飞烟灭最好。
  但现在。
  温欢抬手遮住眼。
  手指缝隙漏光。
  闪耀璀璨,像齐照的眼。
  现在不做猫也不做狗。
  灰飞烟灭也不要。
  她想做他唇边吸入的第一口氧气。
  所以不要哭。
  不要伤心不要害怕。
  一封信而已,不会伤到她。
  夜里天气寒。
  梦里也寒。
  温欢抬头看,南城二中的天空阴蒙蒙一片,阳光挡在乌云外。
  时值十月,金桂开遍校园。
  从走廊出来,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寻着声音望过去,声音的主人早她一步。
  轰隆一声。
  黑影坠在她面前。
  风自鼻尖吹过。
  桂花的香气和血腥味混杂。
  浓烈得令人作呕。
  五步远的地方,丁殷然了无声息躺在那。
  脖子折断,面目全非。
  他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句话,是她的名字。
  而他带走的唯一一件东西,是刻有她名字缩写的琴。
  她毫无知觉走过去,鞋底被血浸湿,觉得不太真实,弯腰推他,三个月来第一次和他说话:“丁殷然,你起来。”
  他不动。
  她沾了一手血,嗡嗡作响的耳朵忽然疏通,教学楼四面八方的尖叫声涌入大脑。
  “有人跳楼自杀了!”
  温欢双手垂在身侧,血珠顺着指尖往下滑。
  低眸对上尸体。
  他的眼珠子盯着她。
  仿佛在说对不起。
  早上醒来。
  温欢满头大汗。
  埋藏已久的记忆解封。
  她手脚皆软,没有力气,躺在床上大口喘气。
  机械般地告诉自己,忘掉。
  快忘掉。
  却忽然发现她发不出声音。
  温欢试图说话,顾不得旧梦有多可怕,急得快要哭出来。
  不可以。
  她不可以变回去。
  她可以做个结巴但不能做个哑巴。
  曾经两个月无法发声,度日如年。
  她的生命中不需要再有这样的日子。
  有人敲门:“欢妹妹,你怎么还不起床,今天不去上学了吗?”
  温欢听到齐照的声音,想都没想,下意识回应:“马上好。”
  她愣住。
  随即捂住喉咙,一边笑一边揉眼泪。
  原来还能说话。
  原来没有哑。
  真好。
  幸好。
  去学校的路上,温欢比平时话多。
  不用他搭话,她主动和他聊。
  说的话没有意义,就只是说话而已。
  数窗外飞过的鸟,数路边经过的树,数一分钟的六十秒。
  齐照点评:“你今天像个小话唠。”
  她回头问他:“我……我每天都要做话唠,你会不会嫌烦?”
  齐照一征。
  她很少露出这种神情。
  半开玩笑半是真,他认得这种表情,是她心间藏事专用微表情。
  齐照将耳朵送过去,既渴望又克制:“左边耳朵听腻再换右边耳朵,两只耳朵轮流听,应该不嫌烦。”
  温欢捂嘴笑,顺势捏捏他的耳朵,没舍得下劲,揉了耳尖摩挲几下。
  他耳朵滚烫。
  全身都躁。
  歪脑袋假装看窗外风景。
  没几天,学校忽然有奇怪的谣言传出来。
  不堪入耳,全都是关于温欢的。
  贴吧论坛流言满天飞。
  没一句好话。
  作为学生会长,陆哲之第一个反应过来。
  迅速让人删帖,及时将谣言压下去,尽可能减小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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