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炽热的眼盯着她:“苏湘,如果你能早点嫁给我就好了,我的心也能安定一些。”
“不然,我总怕再弄丢了你。”
苏湘抿唇,正要说话时,祁令扬打断了她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看着苏湘平静的眼眸,他顿了下,退了一步道:“算了,你坚持我也拿你没有办法。不过你可不能忘了,你要嫁给我的事。”
他的神情非常认真,就见他托着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缓缓的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晶亮的钻石在车厢中闪着微光。
苏湘怔了怔,愣愣的看着祁令扬。
祁令扬看着那一只手,微微笑着道:“微型手铐。”
苏湘笑了下,抽回手放在眼皮底下拨动了下戒指道:“看起来好贵重。”
“是挺贵的,花了我好几个月的时间。”这是他自己设计做的。
车子往前缓慢行驶,明亮灯光划破黑夜
洗过澡,苏湘习惯性的打开了电脑,文档里全部是傅赢的照片,从出生时一直到他三岁的时候。
她看到最后一张,脑子里还能浮现所有的那些照片记忆。
祁令扬看到她房间的门半开着透出灯光,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苏湘并没回头,幽幽的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看着屏幕上的照片,他道:“你每一晚都看,怎么不跟他联络。我记得你说过,教会他用视频了的。”
苏湘摇了摇头:“联系不上。”
后来,她想联系不上就算了吧,她怕见到傅赢会忍不住跑回来。
那时,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也没到可以回来面对的时候。
“算了,现在回来了,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1988。
车子在门口停下,傅寒川进去,一楼大厅正热闹。四周的那些游戏机也还在,几个纨绔子弟搂着女人在那里显摆把妹。
傅寒川径直穿过灯红酒绿,上了电梯一直到顶楼。
若大的空间,里面就只有裴羡跟莫非同两个人在。
莫非同在那里玩抓娃娃机,旁边已经堆了好几个,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有回一下,抓起一边的酒杯喝了一口,脸色好像更难看了些。
裴羡拎着红酒杯闲适的坐在沙发上看他玩机子,转头看了一眼傅寒川,有话没话出口就俩个字:“来了?”
“嗯。”
傅寒川在酒架上挑了一瓶啤酒,在裴羡的斜对角沙发坐下,瓶口在茶几角上一敲,细腻的泡沫涌出来,他喝了一口,看了看安静的大空间道:“这就是你的夜生活?”
傅寒川现在可以说是完全的继承了傅氏,成为了掌舵人,也就不再是以前的傅少,裴羡便开玩笑的叫了他傅先生,傅爷,反正怎么高兴怎么称呼。
一来,傅寒川比起以前更忙,没有时间,二来一个单身男人要照顾儿子,夜生活就更少了,三来,莫非同为苏湘的离开还在责怪傅寒川,两人间嫌隙未解,1988已经极少过来。
多亏裴羡还在周旋,勉强维持着兄弟情谊,不然三剑客早就散了。
这时,一声砰的重响,两人一起回头看向莫非同。
莫非同重重的拍了个确认键,爪子往下抓起一只小娃娃,四周的彩灯立即的亮了起来表示祝贺。
莫非同抓着娃娃脖子,散漫走到沙发边上坐下。
裴羡看了他一眼,转头对着傅寒川道:“还没有苏湘的消息?”
余光中,就见到莫非同似是竖起了耳朵。
傅寒川漠漠道:“没有。”
裴羡扬了下眉毛:“能从你眼皮子底下躲得人都找不到,倒是本事了。”
莫非同懒散的瘫坐在沙发上,揪着兔子的两只长耳朵打了个结,又拆开来,反复了几次,好像就是没事找点事情做似的。
不过那一张嘴就是抿着不开口。
几句话后,陷入了沉默,各自的喝酒,在酒精的余味中寻找宁静。
裴羡看了看冷着脸,连眼神都不交流一个两人,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我们三个”
“怎么?”莫非同给面子的搭了一句。
裴羡道:“我们这三个,是不是应了句话?”
傅寒川喝了口酒:“哪句话?”
“有些人表面上看上去风光,背地里连个女人都没有。”
“……”
一时死寂的,一个搭话的人都没了。
裴羡跟乔影两年前腻歪到叫人人神共愤,突然就情转急下,分手收场。
这也是他为什么喝起了红酒。之前有乔影管着,他不能多喝,现在怎么喝都无所谓。
反倒是傅寒川,因为苏湘走了,为着儿子的缘故不再喝得醉醺醺回家,再怎么样,他那威严的严父形象更要保持了。
莫非同将手里的毛绒兔丢在了一边,拿起茶几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在他弯腰的时候,口袋里一张东西掉了出来,裴羡先他一步捡了起来:“什么东西?”
红色的硬纸贴,上面写着烫金的“邀请函”三个字。
莫非同看了一眼道:“今年的扶蕊慈善晚会邀请函。”
每年的十月底,入冬时,北城会办一场慈善晚会,发起人是个很有名气的电台主持人,利用她的影响力号召起来,已经持续举办了十年了。
每年这个时候,全国各地的名流等都会进入北城来参加宴会,为了真的做点慈善事业,或是借机露个脸,或是借机攀上一些关系。
不管怎么说,能被邀请来参加这个宴会,也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裴羡没什么兴致的打开看了看,因为每年都会收到,也就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他的助理把邀请函送过来的时候,被他随意的放在了桌上。
“嗯?”看到里面的字,他忽然发出了怪异的一声,捏着邀请函贴近脸再看了看。
莫非同收到邀请函就随便的塞口袋了,也没仔细看,他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怎么了?”
裴羡道:“今年的扶蕊慈善,是跟残联一起联合举办。”
以往一直是扶蕊慈善单独举办,从没跟别的一起合办过,尤其是残联。
莫非同也好奇了起来,从裴羡手里把邀请函拿了过来,确认似的也看了一遍。
他抬头看着裴羡,一看到那个残字,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苏湘。
她是哑巴,以前他们也曾嘲笑过她身残志坚,稳坐傅寒川太太之名。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下,裴羡看向傅寒川:“你收到了吗?”
傅寒川皱了眉头,他跟裴羡他们一样,收到就随便放在一边了。
莫非同将邀请函又收了起来,说道:“联合举办就联合举办呗,换换花样多点新鲜感也好,不然大佬们都看腻了,谁还捐钱。”
不过这次,他没再随便的收起来,而是特意的插在了西服内袋里,手掌在胸口压了压。
傅寒川微垂着眼眸,漆黑的眼底忽然闪过了一道光,手指慢慢的捏了起来。
她才进入北城,是否与这有关?
如果是,也就是说,她会在这么盛大的场合出现?
傅寒川只在1988喝了瓶啤酒就回去了。
傅赢已经睡了,不过在傅寒川熄灯睡下的时候,卧室的门把悄悄的拧动了开来,一个小小的人影轻手轻脚的往床上爬……
第139章 房子都送了,人还不是你的?
灯光忽然亮起,傅赢还保持着爬的姿势僵在那里,圆溜溜的眼对着傅寒川微眯起的眼,淡淡的瞧着他。
“爸爸,我今天想跟你一起睡。”
小家伙的情绪听起来有些低落,傅寒川也没说什么,嗯了声,拎起了一角被子,傅赢小猫似的钻了进去,窝在他的胸口。
傅寒川垂眸看了眼小家伙的后脑勺,揉了一把便伸手将灯关了。
过了会儿,傅赢动了动:“爸爸,你是不是喝酒了?”
男人低冷的声音响起来:“不睡就出去。”
立即鸦雀无声。
一夜到天亮,傅赢醒的时候,傅寒川已经上班去了。
傅赢自己刷牙洗脸,到了客厅的时候,常妍微微笑着打招呼:“傅赢,早。”
“早。”他懒洋洋的爬上椅子坐好,吃宋妈妈给他准备的早饭。
常妍看他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打开了自己做的丰盛早餐:“要不要尝尝我做的?”
便当盒里摆放着精致的寿司,还有章鱼小香肠,细心的用海苔跟蛋白做了眼睛,傅赢看了一眼,还是吃起了自己的:“不要。”
在厨房洗碗的宋妈妈听到了傅赢的拒绝,顿时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傅赢从小就吃她做的东西,别人做的再好看,哪里比得上她做的。
她的手艺,可是从太太那里学来的。
想到苏湘,宋妈妈的肩膀往下一塌,叹了口气。
都三年了,傅赢都那么大了,也不回来看一眼,不怕孩子不记得她了吗?
而那女人这三年几乎天天往傅家跑,一直讨好着孩子,她什么心思,还能看不出来吗?
有时候听她对傅先生说的那些话,把自己当成了太太似的,劝这个劝那个的,不就趁着这家没有女主人,想趁虚而入吗?
不过,她就只是个老妈子,只能看在眼里,嘀咕在心里。
这天是周六,傅赢还有一天的兴趣班要去上,原本这个时间点,小家伙早就在路上了,这会儿磨磨蹭蹭的早饭还没吃完。
家教吴老师在傅赢三岁的时候就一直照顾他,一直到现在。
她看了看时间,上前道:“小少爷,是不是吃不下了?”
傅赢抓着勺子戳碗底,显得意兴阑珊:“今天不去上课。”
吴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摸出手机道:“那我先请示一下傅先生。”
一搬出傅寒川,傅赢丢开了勺子跳下椅子往门口走,嘴里嘟囔着:“烦死了。”
吴老师将手机收了起来,拎起傅赢的书包。
车上,常妍看着嘟嘴不高兴的傅赢,问道:“傅赢,你今天好像特别不高兴?生病了?”
说着,她就紧张了起来,伸手在傅赢额头上摸了下,又摸了摸自己的:“奇怪,没有问题啊”
傅赢别过了小脑袋,兀自生着闷气。
他不说话,常妍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到了教育机构,跆拳道老师把孩子接了进去,常妍对着吴老师道:“吴老师,我在这边等傅赢下课就好,您若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先走。”
她往教室里看了眼,几个小孩子都换上了专业的服装,先做起了热身。
吴老师看了她一眼,正好她需要去书店买些书,便点了下头道:“那好,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说实在的,这位名校毕业的常小姐让她感觉压力很大,就快要把她的饭碗给抢了。
她是傅先生请回来专门负责傅赢的教育工作的,结果常常是被挤的在一边,有时候她都在想,是不是自己该辞职了。
常妍看着吴老师走了,在一旁的等候区坐了下来。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她玩了会儿手机,再看了下教室的方向,想到了什么便起身快步的往外走了出去。
经过门口的时候,眼角余光好像瞥见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待她再看过去的时候,电梯的门已经关上了。
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吧,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呢?
她继续的往门口走,而电梯里,苏湘抱着小珍珠,捉着她的小手指着电梯内贴的广告,软软道:“以后我们小珍珠也要上学啦。”
小姑娘好奇的看着海报上的小孩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小身子一扭抱住了她的脖子,再也不肯看那海报一眼。
小珍珠迟迟的不会说话,苏湘虽然说孩子也有学说话晚的,但是眼看着珍珠都三岁了还只会叫妈妈,心里头也着急上火。
傅赢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很会说了。
苏湘在恢复声音开始学说话时,还开玩笑的说跟小珍珠一起学习,现在担心的是怕孩子受了她这个半吊子妈妈的影响。
而且,这孩子太内向,在凤城的时候也让她去幼儿机构上过课,希望可以锻炼一下她的社交,但孩子上了几天每天都哭着不肯去,祁令扬舍不得便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回到北城,苏湘琢磨着等她这边的事情忙起来以后,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精力一直陪着她了,便想让她来机构上课。
从电梯内出来,苏湘往咨询处走出,经过一间教室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在窗外看着里面几个孩子在上课。
傅赢也曾在这里上过课,所以她才这么的熟门熟路。
一位咨询顾问看到苏湘站在那里,便开始介绍起来。
“这位太太,这是我们的外教班,都是由专业的老师授课,本市内很多名流家庭的孩子都在这里上过课。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苏湘回头时,那顾问看着苏湘的脸微微一愣:“这位太太,看您好像有些面熟?”
苏湘微微一笑,沙哑的声音道:“来过这里几次,大概是见过吧。”
当初她带着傅赢来这里,也是这位咨询顾问做的介绍。
那人想了想,哦了一声,没再多想,又问道:“太太,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苏湘道:“先了解一下吧。”
另一个拐角处,一个小小的身影看着前面,乌黑圆亮的眼睛好奇的眨了眨。
看着前面的人走了,他便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跆拳道课的老师教习完一套动作,所有的孩子都回归到远处。他往空了的位置看了一眼,奇怪的皱了皱眉。
上个厕所这么久?
常妍见今天傅赢不开心,便趁着他上课的时候出去买了些他爱吃的零食,回来就听说傅赢不见了,顿时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时候,吴老师也从书店买了书回来,一听说小少爷不见了,便立即的找了起来。
常妍边找边给傅寒川打电话,傅寒川在开会,乔深接的电话,就听到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他的脸色一变,走进会议室通知傅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