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不必了。不过是些误会。下官今日来,是因为接到密报,有人借着姑娘的马车,混过了这里。下官也是职责所在,这才带着差役前来缉拿。还请公子和姑娘见谅”
“既然是来缉凶的,就快些去找人。刚才易岚说,只有这个院子,这间屋子没有查了,大人动作快些吧。可不要耽误了我们用晚饭。”
宁子珩悠闲的喝着茶。
可语气却十分冷淡。
秦迅昌心中一紧。
进门前,他踌躇满志。
坚定一定能从院子里查到些什么。
可是过筛子般查了一遍。除了看清宁家如何财大气粗外。
根本就毫无收获。
只有这最后一个院子
可是见到宁子珩这样的神情,秦迅昌心中一凛。
这次,或许他太过托大了。
“公子放心,绝不会耽误公子用晚饭的。来人,细细搜查。”
☆、第二百六十四章 宁少夫人
第二百六十四章宁少夫人
这屋当初修建时,便以古朴为重。
修的宽阔大气。
整个屋子放眼看去,一马平川,只有那张床
秦迅昌的差役们眼睛都看向那被帷幔遮挡的床铺。
也许,穆臻胆大包天,就真的将人藏在那里,利用宁子珩的势力,想要给他来出灯下黑的戏码。
秦迅昌迈步。
宁子珩突然叫了停。
“你还记得在门外说的过的话?”
“下官说,若是寻不到凶徒,下官定然给公子赔罪。”
“不是给我赔罪,本公子可不稀罕。是穆姑娘。你先怀疑穆姑娘是恶徒,又说恶徒混在穆姑娘的随从里。
你这般冤枉她,不该好好给她磕头赔罪吗?”
什么?
给穆臻磕头赔罪!
秦迅昌突然瞪大眼睛看向宁子珩。
只见他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只是鄙夷的摇了摇头。
然后便转头去和穆臻说话。
“我说过,毁多少让他赔多少。一会让易岚去数数他们这些人,到底踩坏了多少株花。”
穆臻忍着笑,看着宁子珩装腔作势,好像真的只是为了那几株花草计较似的。
这边,穆臻和宁子珩坐在桌边闲适喝茶。
那边,秦迅昌和手下差役几乎不能喘息。
他们一步步走向角落的床铺。
层层帷幔间,似乎隐约有个起伏的身形。
秦迅昌几乎屏住呼吸,示意手下差役上前。
一拉,一扯
然后是女子的尖叫声。
可不等秦迅昌露出喜悦的神情。
已经被枕头砸中了头。
“小姐,奴婢被欺负了。小姐要给奴婢做主啊。呜呜”
哭高声,叫喊声响成一团。
这时候,易岚闻声而至。见到凤喜坐在床上,一脸的睡意朦胧。
一众差役站在床边
虽然凤喜衣衫整齐,可一个姑娘的睡相被这些臭男人看了个遍。
易岚登时变了脸。
“你们做什么?敢轻薄凤喜,我和你们拼了!”说完,上前便动了手。
尤其照着刚才和他叫嚣的那个差役打。
几下打的对方抱头鼠窜。
这时,众人反应过来。
不顾秦迅昌的阻止,上前要围攻易岚。
宁子珩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欺负。
一声令下。
数个护卫鱼贯而入。
然后瞬间加入了战局。
也亏得这间屋子够大。
那边打的一团乱。穆臻和宁子珩还能在这边喝茶。顺便看热闹。偶尔还点评几句。
“都是些惯常吃喝嫖赌的。脚下发飘拳头无力。
衙门养了这么一帮废物。难怪云北数年来,一年穷过一年。银子都被他们糟蹋了。
反观我宁家的护卫。
个顶个的身手了得一个易岚,便能以一敌十。阿臻,你嫁给我后,这些便是你的护卫。我们夫妻荣辱与共。”
嫁夫妻。
混乱之中,秦迅昌耳朵听到了这几个字。
瞬间,他终于明白自从他跟着穆臻一路来此,为何觉得违和了。
穆臻一个姑娘之所以被宁家上下奉为上宾,是因为他和宁子珩关系菲浅。
宁子珩之所以此时来云北。
定然是和穆臻约定好的。
宁子珩之所以让他进门,便是有意逗弄他。
他明知道他的来意,也知道他和穆臻之间的恩怨。
却还故意纵容着,任他在府中上下寻人。
根本就是就是躲在暗处看他的笑话。
因为他清楚,他一定搜不出人来。
穆臻来此,并非为了藏人,而是为了和宁子珩见面。
他们竟然竟然已至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是,穆臻不是被穆家赶出家门了吗?
一个小小的孤女,无依无靠的,怎么就能和宁子珩凑成了一对。那宁家,会同意娶这样一个姑娘进门?
秦迅昌瞬间头痛欲裂。
他大怕喝止了手下。
然后拱手道。
“宁公子这是何意?”
“自然是逗你玩。”
“宁子珩,我好歹也是朝廷堂堂命官。你宁家虽然财大势粗,可这里是云北可不是你能为非作歹云郡。”
是可忍孰不可忍,被欺负到这份上。
没谁还能镇定坦然。
“官好大啊,本公子怕死了。那你打算把本公子如何?也不分清红皂白的锁去送了大牢。哼本公子什么饭都吃过,就是没吃过牢饭。”
“公子何必如此。本官不过是职责所在。穆姑娘派人劫了大牢,救走了人犯。本官自然向她要人
穆臻,蒋崇妻女何在?”
“你说阿臻劫了你的大牢?真是笑话。她一个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
你一定说是她的护卫做的!
就那几个只会种地的庄稼汉子,能劫了你的大牢?秦迅昌,你不该在本公子的地盘上叫嚣。而应该写道请罪的折子,自省自己监管无方。
还有那被劫之人。蒋崇妻女?她们又犯了何罪?竟然被大人下令关进牢中。
本公子向来是个热心肠。事情既然被我遇到了,本公子自然要问上一问的。
你今日若是不说明白。便不是你要拿我如何了。而是我如何参你了我和郡守大人情谊不错。我们一同逛过花楼,下过馆子”
宁子珩话音落下。
秦迅昌险些气红了眼睛。
倒打一耙,他今日算上见识到了。堂堂的宁家嫡子,竟然是个无赖。
为了哄一个女人,竟然这般戏耍朝廷命官。
“下官下官那蒋崇本是下官的手下。日前去了穆姑娘处。便踪迹全无
下官将蒋崇妻女接进大牢,实则是为了保护她们。如今,她们下落不明,本官有义务寻到她们。”
“那蒋崇妻女既然不是凶徒。你这口口声声缉凶,岂不是故意抹黑穆臻!秦迅昌,你一次两次欺她势单力薄也就罢了。
三次五次的。是不是太没脸没皮了些。
穆臻大度,不和你计较。
本公子却是个小心眼的。
谁敢欺负我在意的人,我便把他大卸八块。”
“下官怎么会欺负一个小姑娘。宁公子误会了。”
“没欺负吗?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去要东西。她的那些东西,都当成定情信物送给本公子了。你若想要,便直接找我。
别欺她势单力薄。
她可是我宁家没过门的少夫人。
以后见了她,远远躲开。别让阿臻见到你,平白坏了心情。”
☆、第二百六十五章 揽祸上身
第二百六十五章揽祸上身
穆臻定定看向宁子珩。
她不知道宁子珩说这些话时,有没有想过会惹祸上身?
她想,宁子珩是清楚的。
他看似行事荒唐,可他做的每件事,事后想起来都有迹可循。
宁子珩话音落下,秦迅昌露出佩服之色。
“宁公子知道穆姑娘手中的东西价值几何吗?”
“心上人给的信物,自然是万金不换的。秦大人不必惦记了。你便是来要,我也不会给。别说你要不出,便是天王老子来,也休想从本公子手中要出定情信物。”
宁子珩一脸傲慢之色。
俨然是个故意在穆臻面前胡言乱语的风流子。
可是穆臻知道,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不会忘。
就好像她一直以为他是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实则他最是重信守诺。
“宁公子能担待得起?”
“别人送我的东西,便是我的。哪是有人重金来买,本公子不想卖,难道还犯了王法不成。秦大人这样刨根问底儿。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下官只是提醒公子一声。有些事,并不是公子以为的那样简单”
“本公子还真不信,我的心肝宝贝,有人敢来明抢。秦大人把这个院子都翻遍了吧,可逮到凶徒了?”
秦迅昌摇头。
事已至此,不管是他看走眼了。还是这宅子里有什么他看不出的名堂。
多说无益了。
秦迅昌后退一步,拱手向宁子珩赔礼。
“下官唐突了。还请宁公子大人有大量,请高抬贵手,原谅下官一次。下次以后行事必三思而后行,绝不会再扰公子清静。”
说完,深深一躬身。
宁子珩表情自若的坐在那里,受了秦迅昌的礼,一点没觉得受之有愧。
然后笑着说道。
“你冤枉的是穆姑娘,又不是在下。这礼,自然该赔给穆姑娘。”
宁子珩一幅秦迅昌真不懂事的头疼神情。
然后起身让了让,现出穆臻来。
秦迅昌心里那个窝火啊。
不该赔给他。他倒是早说啊,他礼赔了,身弯了。该受的礼他都受了。
又来这一出。
秦迅昌深深吸了一口气。
谁让这里是宁子珩的地盘,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他正想敷衍几句。
秦迅昌料定穆臻不敢当着宁子珩的面,咄咄逼人的和他计较。
秦迅昌刚要开口。
宁子珩又有话说了。
“不咸不淡的赔一句礼,实在显示不出秦大人的悔过之心。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了表示秦大人是个重信之人,便委实秦大人的膝盖了。
阿臻,他数次坑害你。跪着赔礼也是应该的,你只管受着便是。”
“宁公子,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你又如何。谁让我宁家有财有势跪不跪,不跪就滚出去。”
宁子珩前一句还在嬉皮笑脸,下一句却突然变了脸色。
一脸的狰狞之色。
吓得秦迅昌,几乎是凭本能扑通一声跪地。
然后一叠声的向穆臻告罪。
最终,宁子珩发了善心,一挥袖,示意秦迅昌带着他的差役滚出宁家。
来的时候,信誓旦旦,一幅不将穆臻关进大牢便誓不为人的傲慢之色。
走的时候,夹着尾巴。他身后的差役们蔫头耷脑的,这次,可是阴沟里翻了脸。
遇到一个豪富之家的公子哥。
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怕,一幅随时敢拼命的架式。
败,败的灰头土脸啊。
当得知宁子珩有娶穆臻为妻的念头那一刻,秦迅昌便知道自己败了。
可是他没想到,宁子珩连他这个朝廷命官的面子都不给。
为了替穆臻出气,他竟然逼他堂堂县令跪地赔罪。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屋中,不管是宁子珩还是穆臻,都没理会屁滚尿流的秦迅昌一行人。
演了出轻薄戏的凤喜被易岚拉出屋子。屋中只有宁子珩和穆臻两人。
穆臻定了定神。
“你明白刚才那句话,有多严重吗?”
宁子珩摇头,一幅混不吝的神情。“没什么可担心的。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把事情揽下来,总好过他总在你身上想法子。
你以后可是要嫁进我宁家的,那个秦迅昌总找赵家庄的麻烦,你也不得安心。本公子要让你安安心心的嫁进宁家。”
在穆臻看来,宁子珩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她急死了。
宁子珩不知道有多严重,她心里却十分清楚。
穆臻担心那场祸事,会转嫁到宁家
虽然宁家比穆家有权势。
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这人怎么能当着秦迅昌的面胡言乱语呢。
都不知道她手中有什么东西,便冒冒失失的将一切揽到自己身上。
让穆臻即生气,又觉得愧疚。
“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那更该我来扛了。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乖乖在家中待嫁吧。至于其它的事,有我在。你不必担心。”
“宁子珩,事关重大!”
“阿臻,少安毋躁。越是事关重大,越要本公子出面。你且放宽心,放宽心”
穆臻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和宁子珩解释。似乎不管她说什么,宁子珩都一幅无关痛痒的神情。
说的多了,她反倒成了那个心胸狭隘的那个。
穆臻深深吸了一口气。
决定,破釜沉舟。
有些事,她本打算和宁子珩感情再深厚些,再开口。
可是事到如今,她不能再三缄其口了。
“我今天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听完后,你再决定是不是要挡在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