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护卫,虽然不敢说能替她分担多少,可总能保证有暗箭袭来之时,挡在她前面。
为此,他一定要妥协几分。
宁子珩名声虽然不佳。
可听于田和凤喜说,确实是自家小姐一心一意。千般好万般怜。
洪锦辰明白,穆臻终会嫁人
与其嫁个凡夫俗子,不如嫁进豪门权贵之人。
宁家,足够显赫。
似乎怕宁子珩不相信,洪锦辰想了想补充道。“若是九公子觉得属下哪里做的不妥,还请指正。”
宁子珩摇摇头。
宁子珩大度,他自然不能比他差。“你一如既往保护阿臻便好。以后她进了宁家,你不必理会宁家的纷争,只管做好份内的事。
该去禀阿臻,便去禀阿臻。不必为了虚名委屈自己。你委屈自己,便是阿臻受了委屈,在我宁家,我可不准阿臻受一点委屈。”
“是。”这是洪锦辰第一次和宁子珩平心静气的说话。
两人到生出了股惺惺相惜之感。
他们二人,因为有一个共同在意,珍之重之的人,所以,他们会是最好的同盟。
只要他们二人收了身上的刺,便可和平共处。
“小姐,九公子属下等人已经将蒋崇平安送到云郡。云郡郡守已经接了状纸不日便会谴使前来。”
“你和刘掌柜好好准备让于管事暗中将苦主们保护好。待云郡派谴的官员一到,你们立时击鼓鸣冤。”
“属下知道。刘掌柜那边一早就准备好了这次,一定让那姓秦的吃不了兜着走。”
“具体详情,我们再斟酌。这次一定要替赵家庄枉死的百姓报杀身之仇。”穆臻声音坚定的说道。
洪锦辰重重点头。
宁子珩初时还有些不解,这事若由他来做,索性便派人暗中取了那姓秦的狗命。
可此时,宁子珩有些明白了。
直接杀了他,实在太便宜他了。
穆臻要的,是让秦迅昌丢盔弃甲,一无所有,最终在云北百姓的见证下,得到报应。
宁子珩不得不承认,对于姓秦的那种见利忘义,见钱眼开之人。
一无所有,才是对他最严厉的惩罚。“此时谴人来也好。有我们四人在,相信不管来者是谁,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包庇秦迅昌。”
不是所有的正义都可以得到伸张。宁子珩承认,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可有的时候,坏人真的难以除尽,好人也难以长命。
秦迅昌在云北的所做所为,足可以让他死八回了。
他不出面便是。不过是用用他云郡宁九的诨名罢了
宁子珩心安理得的缩在穆臻身后,决定当个闲夫。
“合该那秦迅昌走背运。”
穆臻不至于连这点事也和宁子珩计较。
凭她一己之力,也并非扳不倒秦迅昌,可是其过程一定艰难万分。
有轻便的法子,她为何不用?不用是傻子。
也正好四人都在云北。有这四人在,小小的云北怕是已成了整个云郡最诧异之处了。
穆臻让洪锦辰去刘堂柜那边,配合刘掌柜行事。
余下的事,便交由于田统筹安排。
洪锦辰领命而去。
才打发走了洪锦辰,宁子珩连穆臻的小手都没拉到呢。
凤喜又来传话。
说是梅殊在院门邀穆臻一见。
穆臻一脸打趣的看向宁子珩。
只见宁九公子沉着一张脸,满脸写着不乐意。
可最终,只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在别院时,我便承诺让你们见上一面去见他吧。我便不跟着你一起去了。
只是不管他说什么,你一定不能心软。”
“你真的不跟着一起去?你便不怕我们背着你说些什么?”这下,换穆臻逗宁子珩了。
所谓风水轮流转。
“我好歹是个大男人,怎么能如此小气?
你们说什么,我一点也不好奇。
本公子忙的很,你去见梅殊,我正好处理公事去吧,快去快回,我便在这里处理公事,等你回来。”嘴上说的大义凛然。
可那小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穆臻忍着笑。
决定见好就收。
可别真把人惹急了
穆臻起身,去见梅殊。
宁子珩看着穆臻离去的背景,脸上神情很是伤感。唔,怎么有种自己是怨夫的错觉呢。
他才不嫉妒呢。他才不吃醋呢。
好酸啊,得弄杯蜂蜜水去去酸气了
穆臻出门,远远看到梅殊。
他一人来的,并未带小厮,穆臻想了想,挥手示意凤喜留下。
随着穆臻走近,梅殊缓缓转身,眼睛最终定在穆臻身上。
和初次见面时相比。
穆臻身上的气质明显不同了。
如果那时候,她还是朵娇滴滴,需要人呵护的小花。
如今的穆臻,已经悄悄裂开花瓣儿,在阳光下迎着风,绽的灿烂。
梅殊的心有些发闷。
他笑笑,笑自己自作自受。
穆臻上前,笑呵呵的和梅殊打招呼。“梅公子。”“穆姑娘。”梅殊轻声回应。
无论是从声音还是神情,都无可挑剔。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心情并非像表面这般平静无波,甚至可以说,他此时心海翻腾
他有很多话,想说给穆臻听。
可是却发现,已经没有意义了
迟了便是迟了。
退一步,便是穆臻此时未和宁子珩亲情。他自问自己有没有宁子珩那种魄力,敢将些事禀明长辈?
梅殊不知道。
“自公子到了云北,我一直想和梅公子见一面。商量一下合作事宜。不知公子有何打算?明年可要继续和我们合作?”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大善之举
第二百八十五章大善之举
梅殊目光淡淡的看向穆臻
曾几何时,穆臻和他说话,眼中也曾带着深深的笑意。
他觉得,那时的穆臻,眼睛亮的像天上的星子。
只要他稍微屈身
或是他看她的目光中,同样带上笑意。
也许,今日便不是这个局面了。
而是他为主,宁子珩为客了。
这世上,唯一买不到的便是后悔药,哪怕他坐拥万惯家产,依旧无处去买。
昨夜喝酒时,心中那种苦涩的感觉再次蒸腾而起
“赚钱的生意,自然要继续。”当初之所以答应穆臻,梅殊真的没想到这竟然是桩如此赚钱的生意。
当时,只是因为心疼穆臻。
对穆臻,心存怜惜之意。
却没想到,竟然赚了个盆满钵满,还惊动了家中长辈。
这次能顺利来云北,也是打着商量明年合作事宜的幌子
至于真正的目的,梅殊深深藏在心底,虽然知道再无机会,可是,看到穆臻,他那颗心,还是会跳的失了方寸。
二人并肩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秋风阵阵,落叶纷飞
黄色的叶子落在穆臻的肩头。
梅殊抬了抬手,他多想帮她将落叶抚下。可是穆臻似乎发现了,她轻轻一弹。随着叶子一起飘落的,还是梅殊的心。
穆臻似乎对梅殊的心思丝毫不知。全无防备的和梅殊并肩而行。
“明年,我打算把附近几坐山都种上果子。到了秋天,果子不仅能卖到云郡,也许还能卖到京城去呢。”
“大手笔。”梅殊轻声赞道。
“开垦山地,可比占用田地划算多了再加上有赵家庄的百姓相助。我们在官府那里也好说话。
这几坐山,即打不到什么猎物,也不产山货。放在那里空置着,倒不如改种果树
到了那时,不仅赵家庄的百姓可以来这里做工。
附近的村子,庄子,都可以来这里上工。这里穷以前的赵家庄百姓,穷的三餐不济
很多人家,一年到头吃不上一顿肉。如今好了,他们有衣穿,有饭吃,每隔半月,灶上便会杀一头猪。
我虽然没什么大志向。可看着赵家庄几百口人脸上都带了笑,还是觉得心里挺满足的。”
穆臻看着远方,语气有些希翼的说道。
以前这里多穷,梅殊虽然没有亲身感受过。
可是来云北,一路上所见所闻。
足够让梅殊看清这里如何穷苦。像穆臻所说,三餐不济的地方,在云北几乎占了疆域的大半。
唯一个云北县城,还算热闹。
可云北县城,可不是一般人能入住的。
如果真如穆臻所说,将附近几坐上都种上果树。
至少,能解决十里之内的温饱问题。
十里范围
这等于穆臻养了多少人?
她一个小姑娘,能有此等见识,能有如此心胸。连梅殊都自愧不如。
“救一家一户,只是小善,救千家万户,才是真正的大善事。穆姑娘,你是个心善之人。”
云郡那些豪门世家,满口的仁义道德。
经常将救灾施舍挂在嘴边,可也没看到他们真的救下哪怕一个穷苦之人。
反倒是穆臻,不声不响的。
却心系这里的百姓。
这般腹有沟壑
梅殊甚至想到,也许,他像宁子珩那样敢开口向长辈提起。
此事,也并非全无可能。
“梅公子谬赞了。我不过是尽自己之力,做些微薄小事。
我想,人活在世,总要做些什么,才不负苍天,不负己心。我力量弱,做不了什么大事,唯有这山地,能养一方百姓。”
“穆姑娘,你可曾想去,天下间,多少男子尚且做不出这样的事。你一个姑娘家不仅做了,而且还做的不声不响。你这事,若是有人呈报朝廷,或许有嘉奖也未可知。”
如果献出方子的结果是有人强迫穆臻入京。
安顿百姓,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该是多大一件功劳。
那秦迅昌偏生舍近求远。去寻什么方子,只要把穆臻的所为上报朝廷,连带着秦迅昌也会跟着沾光。
穆臻摇摇头。
“我一个女流之辈,不适宜和朝廷打交道。何况我做这些事,根里来说,是为了求利。所以也算不得什么善心。不过是各取所需明年,我会保证梅家不管何时来,都有果子装车。至于剩下的果子,我便吩咐于田去寻几个买家。”
最近因四人到来。
这苦寒之地,倒显得兴旺了些。
每天都有人上山求见。
穆臻已经吩咐于田仔细些,打探清来人的底细。找几个老实本份的,然后签合作文书。
“当初只是顺手推舟,一个小人情罢了。没想到,竟然给梅家找了桩好生意。如此,在下便多谢穆姑娘了。”
“你我之间,朋友一场,说谢谢二字,显得见外了。
以后,我们同在云郡。梅公子若是有事找我,便让人带个话。我们要趁着这两年,还没有涉足之时,好好做两年生意。等大家都种时,生意便不会这么好了。”
穆臻的话,让梅殊眼睛微睁。
露出些许惊诧之色。
他以为这世上之人,多是银子一多,便会头脑发热的。
尤其是女了,又有几个有见识的。
能预见到没有永远赚银子的生意,只有永远赚银子的商机。
“穆姑娘深谋远虑,在下佩服。”
穆臻被梅殊这一本正经夸奖的语气逗笑了。
“哪有什么深谋,更无远虑,不过是物有稀为贵,等到满大街都是这东西时,便不值钱了。自然得趁着大家都在观望时,大赚一笔。”
穆臻实在的很,将心中所想如实相告。
直惹得梅殊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真是个傻姑娘,便是心中所想,也不该如实相告吧。
好歹,得顾惜着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啊。她可是个小姑娘啊,行事倒颇有几分飒爽之风。
“这样的大实话,实在不便在外人面前说。”
“梅公子又不是外人。”穆臻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回复道。
梅殊心中一热。
随后穆臻看着他,笑着解释道。“你和子珩情如兄弟自然不是外人。”
☆、第二百八十六章 送上祝福
第二百八十六章送上祝福
竟然还是因为宁子珩梅殊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黯然。
他笑笑,轻轻点头。
总比相见陌路要强些
梅殊不是个善于表情达意的,可是今天这样的机会,也许以后永远不会再有了。
宁子珩那幅臭脾气,他如何不知。
今天他能让穆臻和他见面,已经十分难得了。
以后她嫁进宁家,便是宁子珩的妻子了。
他若再想见她一面,便真的难如登天了。
有些话,若是不说,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开口了。
犹豫了片刻,梅殊看向穆臻。
轻声说道。
“穆姑娘,曾经,我对姑娘也曾有过非份之想。”
穆臻脸上惊诧之色一闪而过。
她没想到梅殊会说起这些。
穆臻虽然不算十分了解梅殊,可也知道他这人脸皮薄,不像宁子珩那般说话行事全凭心意。
他是个遇事,说五分,藏五分的人。
“梅公子说笑了”
梅殊笑笑。
“不是说笑,是确是也曾心慕姑娘。只是我不及子珩有魄力。
和梓瑜一样,不敢向家中长辈开口。
我们这样的人家,看起来金尊玉贵的。实则,对于自己的亲事全无话语权。
与其换来长辈的斥责。
倒不如将心思深埋心底。若是一个弄不好,或许会弄巧成拙,连累了姑娘。”
迁怒这种事,梅家老爷做起来十分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