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 黑斗篷知道许多事情,后来他让她去找至邪之地,也是因为要解她身上的蛊。
玳瑁有辟邪的作用,而且他也要让他们找到施蛊的人,大概是要让施蛊的人解开她身上的蛊毒了。
然而这一切又谈何容易?
叶辞思索着其中种种联系,愈发觉得他们陷入了一张大网中,捕猎的猎手在哪里都看不见。
进了一趟佛学院并没有找到至邪之地,施蛊人如果没有悬念的话,应该就是帽子男了,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让他解开自己的蛊。
而且她并没有忘记的是,施蛊之人一直一直都想抓到她。
至于目的是什么?许是成为他们的所有物,成为贡品吧。
“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黑斗篷。”
叶辞对黑斗篷的身世还是非常好奇,从他一开始就诡异出场直至现在,她对他的印象始终是停留在他捕捉小鬼灵魂的层面上,更多的,真没有了。
祁白对她的做法并无异议,他也想知道黑斗篷在哪里,好获取更多的信息。
事到如今,他也不应该隐瞒他们一些什么了。
黑斗篷定然是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里做着某些事情的。
叶辞按照前几次呼唤黑斗篷那样呼唤他,但是叫来了良久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心中是愈发觉得不对劲,以前她连将傀儡放入口袋里不让它透气都会惹来抗议的,可是现在它呆在他们的口袋里这么多天都没有异样,这证明什么?
这是说明黑斗篷很可能没有再控制这个白玉傀儡,任由它自生自灭。
然而黑斗篷交代她去做的事情都没有完成,以他的性格,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所以,在她完成他所说的那些事情他不会那么容易就出事。
叶辞也不相信黑斗篷就这样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她处理。
然而现在摆在他们的事实就是黑斗篷失联了,他们真的找不到他。
“祁白,现在黑斗篷好像真的消失了。”叶辞看着手上一动不动的白玉傀儡,暗叹了一口气。
祁白也微微皱眉,接过她手上的白玉傀儡,仔细看了看,“上次我和他最后一次联系已经察觉出一些不妥了,像是在交代遗言。”
可是就算他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也无补于事。
黑斗篷对某些事情守口如瓶,又或者他掌握的线索过于庞大了,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三言两语说清楚。
所以才造成这样的局面。
“主动权一直在他手上,我们现在只能等他回复。”祁白说道。
“嗯,也只能如此了。”叶辞有些失落,黑斗篷虽然亦正亦邪,然而这一路走来,他还是帮助了他们良多。如果没有了他,祁白也不可能被逆天改命成功。
所以即使不知道黑斗篷具体是什么人,她也对他怀疑不起来。或者是有过怀疑的,但终究是不相信他会害他们吧。
思绪有些矛盾,她也无法完全说清。联系不了黑斗篷,两个人都有些心神不宁,店老板被敌人掣肘着,黑斗篷又失去了联系,站在他们这一方的盟友现在只剩下靳景一人。
前方,还存在着太多的未知。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觉仁那边便打电话过来了,说是明天能安排他们一起上山寻找刘敏儿和张晖他们,搜救行动会非常早开始,让他们做好准备。
祁白听完他的安排之后便又听见他说:“明天有佛学院举行的天葬,我们届时会路过那里,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去看一看。”
觉仁大概也是知道他们要调查一些匪夷所思的案件了,天葬这样的事情说来玄乎,说不定他们能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祁白微微挑了挑眉,“谢谢你的告知,明天的天葬我们也会去看。”
觉仁:“好。那我们明天6点左右就要出发了,你们是自己开车还是坐我们安排的车?”
祁白想了想答道:“我们开自己的车去。”
觉仁没什么问题了,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今天这一天尚算过得平静,两人傍晚的时候到了外面吃饭,上次巴布鲁作乱的那条街已经恢复平静了,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那两个死去的无辜的人,也由当地政府赔了一大笔钱以此作为结束。
而那个被巴布鲁上了身的无辜男人最终也是被认定为精神错乱失常,免去了牢狱之灾。
可是有了这样的经历之后,他的人生就有了这样摆脱不了的噩梦。
这真是一件让人哀伤的事情。
然而没有人可以改变既定的事实。
叶辞想起那天的事情再重游故地也有点儿怔忪。
祁白对于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深表同情,免去了牢狱之灾也不是什么最好的结局,因为无论是否真的是他的意志在控制他,他的确是杀了人无疑。
“我听说帮那个无辜男人断定的医生是一个新近到这里来的医生。金马拉县城并没有大型医院,要去看重病或是进行这种精神科的鉴定都是要去很远的地方,起码要去拉萨。而他新近来到这里,供职于某大型卫生诊所……”
祁白说着又不自觉想起了吴卓尔,那次在越南边境疑似寻找到他的身影,转眼他就不见了。
可是在他转眼不见之后他又找到了谭易的尸首。
那样精绝的杀人技巧……除了吴卓尔有那样的耐心和技术之外,他想象不出第二个人选。
然而种种资料显示吴卓尔已经病逝,这世间绝对没有可能有第二个吴卓尔。
换作以前,或许他会相信的,可是现在,借尸还魂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他真的有心愿没有完成的话,那么他找上余骊或是帽子男让他们帮忙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而现在,这次这个案件,再一次让他想起了吴卓尔。
没有任何理由的,就是想起了他。
“上次我们在拉姆拉措也是看到一个医生,会不会也是他?”叶辞听他说起这个,不由问道。
毕竟没有看到他的正面,但是祁白看到他之后说是很像吴卓尔给他的感觉,所以她也想着这次会不会也是吴卓尔帮忙?
两人聊着,店里突然新进来一个男子,头上戴着大毡帽,身上穿着藏服,身材看上去也和一般藏族人无疑。
祁白一下子就被他吸引过去,他认得他,在越南边境的时候见过,在拉姆拉措的时候也见过。
他和叶辞都坐在店的角落里,新进来的男人并没有立即发现他们,只是在店家的招呼下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离他们的位置并不远,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他似乎和店家很熟,也会和店家打招呼,然后便点了几样家常小菜静静等待。
祁白静静地看着他,从他们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侧面,还是看不到正面,可是他还是能看到他的模样。
并非是一般藏族人的长相,而是非常平凡的汉族男人的长相,和吴卓尔之前的模样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心中莫名感慨。
不知道他继续活着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在等待的过程中,有几个藏族人上前让他看病,似乎都是有偏头疼的症状。
虽然冬天还没有到,但是这里常年有大风暴大风雪,常吹的话,很容易有偏头疼。
那个藏族男人非常乐意医治他们,似乎也是和他们很熟悉,面上都是笑容,一派和谐。
他帮他们诊断,似乎还是免费无偿的,就这样折腾了将近20分钟,饭菜上来了,人群也散了。
他敛起了笑容,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发了一会儿呆,才执箸吃起来。
叶辞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莫名孤独。这一路走来,他又是经历了什么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国。
明天凌晨五点才能到。
然后……又要开始疯狂码字的生活了(T_T)/~~
这个案件开始收网了,大概还有三分之一的剧情就会进入下一个案件。
orzz很怕自己忘记前面的剧情了啊_(:з」∠)_毕竟9天没写了。
所以,日后如果有bug请轻拍_(:з」∠)_
再则,感谢大家收藏了前男友又被我撩死了,以后我会隔日更哒~
第327章 血祭坛城55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叶辞看向祁白,眼神非常复杂,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祁白微微蹙眉, 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害怕他们贸然过去,会打草惊蛇。
吴卓尔从洛城辗转到越南再到阿里边境,看他的路线就是跟着帽子男的路线走的。而帽子男和余骊肯定有关系,甚至是说和苏途也有关系。
苏途虽然生死未卜, 但是冥冥之中似乎也和这里的案件有关联。祁白担心的是, 他现在去和吴卓尔聊天,会引起对方的不良反应, 继而使他改变已有的计划。
吴卓尔来这里定然是有目标人物了,他要杀的人不止一个。
这已经断定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根本不需要借助余骊去“重生”。
可是谭易又是帽子男那边的人,他这样杀了谭易,难道帽子男不会发火?
这里面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他们无法掌握。
直至最后,祁白还是没有动身去找他, 只沉默地看着他独自一人吃完了饭桌上的饭菜, 结账离开。
由始至终对方都没有发现他们。
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待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屋里时,祁白才收回了目光,多想无益, 有些事情的真相迟早能揭晓的。
两人吃饱饭之后散了一会儿步,便回到旅馆,准备明天的行程了。
雪见休息了这么久也恢复得差不多。幸运的是它身上没有中弹, 只是被敌人的长戟刺伤了而已。但是叶辞并不准它出去,亲自买了牦牛肉回来给它吃。
雪见喜欢吃生肉,叶辞自然会尽一切可能满足它,倒是没有让它在房间里吃,而是带着它到了没有人的后院,放到地上让它慢慢吃。
出了高原地区就极难吃到牦牛肉。事实上,在高原地区牦牛肉也不贵,才三十多块一斤,雪见现在也就5、6个月大,其实吃不了太多的。
叶辞见它吃得高兴,也在旁边蹲着,守着它让它慢慢吃。
雪见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观摩的时刻,眼睛时不时瞄向叶辞,因着嘴里撕着肉,但是眼里又流露出一种留恋,让它看起来既凶狠也呆萌。
叶辞被它这样的表情逗笑了,“还真不知道你是什么品种,为什么他们要抓你?高原里狼明明不少啊。”
“嗷——”大概是我长得帅。
“哈哈,好吧,长得帅也不是一件好事啊。”叶辞笑道。
祁白并没有离她多远,而是站在二楼,静静地看着她和雪见。
后来雪霁和雪魄也出来凑热闹,不过看雪霁的模样似乎又恢复之前昏昏欲睡的模样。
半个小时之后,雪见吃完了,叶辞将它身上清理干净才带着它回到房间。祁白看时间不早了,让她洗澡睡觉。
晚上十点,两人已经躺在床上了。
被窝里很暖和,叶辞搂着祁白的腰,对他道了一声晚安,便闭上眼睛睡觉了。
原以为今晚会平安度过,然而到了午夜十二点,窗边又出现了一抹黑影,叶辞本来已经熟睡,但她的身体似乎有所感应,硬生生将她惊醒。
她攥了攥掌心,捂了捂心脏的位置,又觉得女怨蛊要发作起来了。
女怨蛊发作得太频繁了,她根本无法阻止。
听祁白说,女怨蛊只能被控制七次,现在她应该只剩下3次的机会吧?
待机会用尽的时候,也是她的死期了。
现在她感觉到女怨蛊里封印着的冤魂蠢蠢欲动,也听见窗户的风声鹤唳,是巴布鲁再次找来了,大概他能感觉到阿秋的位置在哪里。
所以才在这么短时间内找过来。
又或者是封印女怨蛊的效力越来越弱了,所以他能很快就感应到。
她死死捂住心脏的位置,想要阻止那种感觉漫涌上心头,真的是不想再让祁白经受一次那样的噬心之苦,每次看着身心都是一种折磨。
可是无论她捂得有多紧,祁白还是及时察觉了,睁开眼睛看到她在强忍着痛苦,立即察觉发生了事情,将她扶起,强压着心里的恐惧镇定问道:“阿辞,是不是女怨蛊又发作了?”
发作得如此频繁,让他不得不后怕。
“祁白,巴布鲁又来了,就在窗外,他来找阿秋,一直一直叫着阿秋。阿秋就在我体内,就在女怨蛊里。”叶辞断断续续地说着,尽量将这句话说完整。
祁白往窗边看去,并没有看见巴布鲁的身影,事实上他没有阴阳眼,没有看见也是非常正常的。
可是现在无论有没有看见,他都必须要阻止叶辞身上女怨蛊的发作,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叶辞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这对于她来说真的是十分痛心,为什么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明明应该是要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可却是要另外一个人来承担。
而这个人在承担痛苦的时候也要忍受着刺穿她心脏的那种残酷罪恶。
她恨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也恨给她下蛊的人。
为什么要选中她做绝佳的容器,她真实的身世又是藏着什么他们都想不到的秘密?
叶辞心脏又疼痛起来,那种痛楚缓慢地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她看到巴布鲁的灵魂逐渐靠近,迷迷糊糊地听到他急切叫着一个人的名字,而她体内的女怨蛊也蠢蠢欲动起来,叫嚣着要霸占她的身体,要和巴布鲁重聚。
她的思念和欲望如此强烈,以至于叶辞都有些抵挡不住,巴布鲁身上的黑气逐渐庞大起来,侵占在她身前,似是要融入她的身体里,和她体内的女怨蛊一起将她的灵魂和意志排挤出去。
这是非常恐怖的事情,任凭叶辞有多么坚强的意志,可是在这么严峻的氛围下也很难摆脱他们的阴影笼罩。
“祁白,巴布鲁就在我面前,鱼肠剑斩杀他。”叶辞没有力气,只能将鱼肠剑祭出,交到祁白手上,让他行动。
祁白接过她手里的剑,按照她所说的指示朝着巴布鲁的位置就是一剑穿刺过去。
他所看到的依旧是一片虚空,但这并不妨碍他精准将巴布鲁刺中。
巴布鲁不避不让,被祁白一剑刺中,身上的黑气虽然散了不少,但他仍旧前进着,不断靠近叶辞,想要找到他一直找的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