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绮秀哭着跑过来找顾楚寒,“我不想去给人做妾!我真的不想!顾大人!顾大人!你救救我!救救我吧!”只要她还有一点希望,她就奋不顾身的抓住!
“你爹把你送给谁了?”顾楚寒皱眉。
王绮秀顿时眼泪满面,“是知府,田义儒!”
“田义儒早就不惑,比你爹还老,你爹将你送给了他!?”顾楚寒挑起眉头,王光义一直和潘家勾连在一起,现在又用女儿抱上田义儒的大腿,这是准备动她了!
“顾大人!我真的不想去!我求求你,救救我吧!”王绮秀哭着抓住她胳膊。就算他和男子厮混……她也还是愿意!她不想去嫁一个老头子做小妾!
顾楚寒抿了抿嘴,“你想让我怎么救你?”
“我……”王绮秀泪眼朦胧的痴痴望着她,却一时说不出那句让她娶她的话,可是她没有机会了!只有这一次,要是不成,她就只能跟了田义儒,再也没有希望嫁他!
“我不求正室的位子!我只求能跟着你!”说着伸手过来搂着她。
顾楚寒往后退,还是被她一下子搂住,只能抓着她推开,“你先冷静!你的亲事我可以帮你去说项,但你这个要求,我答应不了你!”
王绮秀有些绝望的抬头看着她,小脸发白。
顾楚寒莫名有些狼狈,声音也放轻了些,“你不愿意跟田义儒,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跟着我,同样是害了你!”
“不……”王绮秀哭着摇头,“是不是因为苏大人!?你和他……”
顾楚寒脸色一阴。
王绮秀话不敢再多说,眼泪汹涌而出,“我…我不会妨碍你的!我只是……”
“我只能帮你说项,别的都帮不了!”顾楚寒沉声道。
王绮秀彻底绝望,生气湮灭的垂下头。
那边王光义也快步找过来,上来怒喝,“绮秀!”
王绮秀垂着头没有反应,默默的转过身。
王光义看着她这个样子,也知道想法落空,神色顿了顿,拱手给顾楚寒见礼,“大人!绮秀不懂事,叨扰大人了!”
顾楚寒深深看着他,“王大人可要跟我谈谈?”
王光义硬着头皮道,“不必了!大人的好意下官知道!”
看了眼王绮秀,顾楚寒终究忍不住,“王大人!全是富贵可能转眼变成云烟,妻儿家小才是至亲!追逐功名利禄不是为了她们生活性福快乐,又要来何用?”
王光义讪讪的笑着,“大人觉悟境界高,我等都不能及。只可惜绮秀没有福气,没能入得大人的眼!”
这个时候说这话,还是冲着她来的!顾楚寒微微眯眼,“那王大人可思量斟酌好了!”说完不再多言,转而去了制造局。
王光义看她根本不在意女儿,知道是彻底没有希望,眼中骤然闪过一抹狠意。
过了年,不少迁来南乐县的,因为修建水渠,很多容易被水淹的河提田,还有浇灌不到的荒田都能利用起来,这些田产都要重新划分,顾楚寒之前强制限定不允许豪强买卖,要分给百姓。消息传出去,搬迁来南乐县的人也越来越多。而过路的人也多起来。
这日一对父子,骑着驴,穿着打眼的绸缎锦袍,路过南乐县,出手阔绰的住客栈,吃大餐,还给小二赏钱。
只有两个人上路,虽然当父亲的虎步生风看着是个练家子,但依旧引起注意。实在是他们两人是带了本钱去北辰国做生意的!这一旦去了北辰国,没个三五月都回不来,慢的可能一年半载。只有父子俩人,没有随从没有护卫,还带着巨款几乎招摇的从南乐县路过。
终于在走出县城七十里的树林外,一伙九个人拿着刀棍扑上来,“我们只求财,你们乖乖把带的银两和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就放你们过去!”
“放屁!你们胆敢抢劫大爷,今儿个大爷也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当父亲的冲上去就摆出自己的拳头。
“既然你找死,就别怪我们无情!”带头的男人怒骂一声,举着刀就冲上去。
几个回合下来,得了空档,一刀捅过去,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当父亲的轰然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而当儿子的早趁乱逃命去了。
几个劫匪也不怕死人,拿了钱财行李,找了一圈没找到那小的,就带着东西,连同驴子一块牵走,怕有人来,尸体扔在沟下面,随便干草树叶盖了盖。
等一行九个人离开,顾楚寒从旁出来,立马吩咐救人。
齐老汉伤的不轻,不过醒来撑着说没事,“要是不挨一刀子,他们也不相信!让他们敲两棍,我怕把我给敲傻了!”
“立马治伤!”顾楚寒脸色难看。
清泉手脚利落的给齐老汉治伤,“九公子放心,都是用的最好的药,他的伤修养上十天半月就能好!”
顾楚寒冷眼看着劫匪离开的方向,眼中杀意闪烁。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王光义听了她让马富臣几个认下陶家的罪行,以此来抓真正的凶犯,他肯定是送过信,却选择相信她破不了陶家灭门案,只是让马富臣几个顶罪,依旧出来顶风作案!
回到县衙,作为逃跑的儿子,齐小六哭着来县衙报案,说是遭了强盗拦路,杀人劫财,要状告南乐县的惯偷强盗。
顾楚寒不等开印,直接升堂,听了原委,怒喝一声,“没有物证,没有人证,就随便上告,即便有谋夺钱财的盗匪也不过一二人,你却状告十几人,以你所言,我南乐县百姓还不都成了盗匪!简直可恶!来人!给我把他拿下,关进大牢!”
齐小六叫喊着冤枉,被狱卒押送走。
顾楚寒却让廉文立贴出告示,说齐小六状告之人太多,其中必然有冤屈者,凡是状上有名者,三日内自己前来县衙申辩,就是无辜!要是不来申辩,那就是盗匪!定然抓住定罪!但凡冤屈者,免于惩戒,另领赏钱一千文。
告示贴出来,各处都传出去。但告示却没有说状告上面都是谁,只说十几人。南乐县连同周边附近的惯偷强霸们都不仅心里打鼓,认为自己的名字也在状告名单上。可是杀人劫财却不是自己干的!这告示上又说,不申辩,等抓住之后就等同强盗论处!强盗罪可是不分首从皆斩!
渐渐的就有人来到县衙申辩。
顾楚寒只问了情况,就把人放了,还奖赏一千文钱。
其他人见去申辩的人都没有事,安安稳稳出来了,还得了赏钱,就纷纷来到县衙。
不过两天,廉文立的小本上就记了十几个惯偷强霸,这等于把他们这些惯犯的底儿都收集起来了!不仅佩服顾楚寒,就算没有凶犯前来,有这些案底儿也是值得了!
九个凶犯中,有个叫项金的,因为太过心虚,怕自己在名单上,不去申辩,反而后面被抓了治罪。就自作聪明,抱着侥幸心理来到县衙申辩,想要蒙混过关。
顾楚寒让齐小六带到堂上,和前来申辩的十几个人对质,问他,“这些人中可有抢劫杀你父亲的凶犯?”
项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强自镇定着。
齐小六仔细看了两遍,哭诉道,“遇害的时候天色已晚,小的当时吓坏了,也没看清楚脸!小的现在也不指望能抓到盗匪了,小的要回老家!所有钱财没抢,父亲还丢了命,没办法带回家安葬!大人!小的急着回家,让他们给小的赔些盘缠回家去!大人随后再追查盗匪的事吧!”
顾楚寒拧着眉半天,“你说的也是在理,那就你们每人出二两银子给齐小六回家安葬父亲的!先解燃眉之急!”
一听要出银子,其他的人都不愿意。
只有项金,看齐小六不想着状告抓人报仇,又想一出事他就逃跑,也不顾老父亲,现在又想要银子,只怕也不是个非得追究到底只想钱的!想要躲过去,就劝大家权当可怜齐小六父子不容易,各出二两银子,做齐小六的盘缠和丧葬钱安葬父亲的。
其他人在劝说胁迫之下,没有办法,只得不满的交钱。
张奈和孙烊押着他们回家拿钱,一人二两,十几个人,三十多两银子摆成了一小堆。
顾楚寒让齐小六辨认做记号的银子,正是项金的。
可是二两银子也不足以证明项金就是盗匪,参与抢劫杀人。只要他抵赖,做不得证据,也会打草惊蛇。
顾楚寒招了项金过来,又是威逼又是利诱,让他交出同伙,一人出二两银子。
廉文立有一张好嘴,说是齐小六父子不是南乐县人,只是路过,刚过完年就去北辰国做生意,他现在是苦主,他都不追究,县令大人也不想多问,就让他交出同伙,出银子。
项金信以为真,供出另外八个同伙来。
顾楚寒拿了人,立即翻脸,“全部给我大刑伺候!”
项金被打的血肉模糊,这才惊觉上当了。可是受不住大刑,又是分开审问,就忍不住招供了。
顾楚寒又逐个审问陶家的灭门案情,只说他们中的谁谁已经招认,“他们说陶家婆媳是你杀的,主意也是你出的,要仿照宁家的杀人手法!你是主谋!你还不老实招认!本官立马就能判你个首犯,斩立决!而他们戴罪立功,从轻发落!”
一个一个分开审问果然口供不同,也更容易审到有用的东西。
顾楚寒想到陶家十一口人命,就直接下了重手,差点把人打个半死,直接就招了。
“大人!酷刑之下,必出冤案啊!”王光义感叹道。
顾楚寒斜了他一眼,“若不确定,你以为本官会拿他们!?”
王光义脸色一僵,“大人…是早就知道是他们了!?”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精明到这个地步!?
顾楚寒不再看他,直接让人查抄项金几个人的家,其中和陶家二少爷的债务恩仇也查清,更是查出赃物脏银,证据确凿!
告示贴出来,一片哗然。
更是惊叹顾楚寒办案能力,竟然短短时间,查出宁家灭门凶犯,追踪千里捉拿归案。还巧计破了陶家冤案,抓到凶犯!
这才刚十五元宵,两起灭门大案就全部查清!实在是太高明了!
顾楚寒听着那些称赞,看着斑斓绚丽的花灯,热闹的景象,却高兴不起来,心里空落落的。
城外城隍庙里更是热闹,往来烧香的百姓热闹异常。
清泉看着,“九公子!能不能稍等奴才一会?奴才去上柱香立马就回来!”
顾楚寒看他一眼,点了头。
清泉买了香,十分虔诚的上香磕头,“保佑我家公子早日醒过来!”
顾楚寒功力提升,也更加耳聪目明,他的话传到耳中,心下顿时一紧。走了几天,早该回到京城了,又怎么会不醒?难不成回去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而他刚刚受伤,又给她调息,有趁人之危的对他出手?!
想到这,又打住想法,继续一脸漠然的朝前面走,上了香保佑家人平安健康,家族发展昌盛。至于苏荩,从此之后再和她没有瓜葛!他如何,也不管她事!
没几天,算着李二郎该回来了,十郎和五郎也说会跟着过来,奶奶还让他们给她捎带吃食和东西,结果却还没有见到人,顾楚寒有些莫名焦躁,尤其是到制造局忙活,看着屋里摆放的那架钢琴。又想到她答应的小提琴。
等到正月二十,顾十郎和李二郎,顾五郎终于赶来南乐县。而且三人神色都不是太好。
顾楚寒心里咯噔一声,“二姐出事了?早产了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