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江不赞同道,“九爷说哪的话!手上沾染那么多鲜血,那么多条人命,身上阴气入骨入髓,早已经没有生育的能力!”
“哦!”顾楚寒表示知道了,遗憾的看看沈芳池,又看苏莛,“小妾不生儿子也没啥的!省的正妻嫉妒!也挺好的!”
苏夫人知道,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红着眼给苏老太太跪下,“娘!这么多年,我就只求这一件事!芳池……已经嫁进来了啊!”
苏老太太却坚决不同意。
苏莛也跪下来,“祖母!孙儿求您了!”开始砰砰的磕头。
不时就额头就见了血。
顾楚寒啧啧两声,捅了苏荩一把,小声道,“你看人家!”
苏荩趁人不备捉住她作怪的小手。
顾楚寒又捅一下,抽出来,站离他远点。
苏荩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满的皱皱眉,靠过来两步。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是不是有一天,他要把那根绳子把她捆在身上?
那边看着苏夫人和苏莛不停的磕头乞求,苏老太太也松动了,问沈芳池,“沈家的事可与你有关?我要听实话!”
沈芳池咬牙,红着眼坚决否定,“没有!我甚至在苏莛在找我之前都不知情!”
“那你发誓!如有虚假,雷劈而死,世世为畜!”苏老太太两眼狠厉道。
生生世世做畜生?顾楚寒啧了声,这位也是为狠角色啊!
沈芳池却咬牙举着手发了誓,“沈家之事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如有虚假,雷劈而死,世世为畜!”嘴上立誓,心里却恨的滴血,恨的抽搐!她苟且偷生,定要千倍百倍的抱此仇!
苏二夫人脸色很是难看,“娘!这可是关乎整个苏家的啊!”
沈老太太没有理会,不堪满意道,“那就做了苏莛的妾室吧!”
“祖母!?”苏莛额头流着血,乞求的看着她。
“怎么?你还要得寸进尺!?”沈老太太怒喝。
苏莛身体一抖。
苏夫人已经拉住他,顾楚寒虎视眈眈,绝不善罢干休,只能如此才保全芳池!而她……若真已失贞,也做不得他的正妻!
沈芳池没有异议,惨白着脸,决绝的接受,把大红嫁衣脱下,换上了一身粉红。
沈老太太看着苏荩和顾楚寒,“如此两位可满意?苏家只是多了一个妾。”
看她以为他们是故意找来要个满意的,顾楚寒冷冷的勾起嘴角。
苏荩却目光幽冷的扫了一圈。
“是不是真能躲掉?”顾楚寒抬头问他。
苏荩脸色难看,幽幽看着她。如果不是她不让多手,也不会有这一茬儿!
顾楚寒轻咳一声,“真能躲掉,那我还有一事要做了!”
见她眼神看过来,沈芳池全身再次紧绷,“你想做什么?”
顾楚寒冷笑着勾起嘴角,走到她跟前,摘掉手串扔给苏荩,双手迅速结印,沉声一喝,“沈芳池!”
沈芳池顿时全身僵硬,神魂难动,看她竟然也学会了道术,那恐怖危险的气息,顿时惊恐起来。
“你要做什么!?快住手!”苏莛怒喝,上去就要阻拦。
苏荩手中银线快速出击,拉住他的腿,直接甩出几丈远。
“莛儿!?”苏夫人惊呼。
苏荩眼神也没甩一个,盯着看顾楚寒。
顾楚寒双手连续结印,一滴精血顺手而出,直入沈芳池心脏,随着一个古老诡异的符印隐没在她心间,五个小符印也分别隐没,缓缓建立起连线,成为一体。
收回手,顾楚寒已经面色发白,冷冷的勾起嘴角,“沈芳池!我可是把压箱底的顿悟都给你了!以后但凡你有仇恨我的想法意念都会催发体内这个反噬,让你五脏六腑生不如死!如有动手行为,则直接反噬先吞了你的神魂,要你的命!天下间除我,无人能解!”
而此时心中的仇恨已经开始催发体内符咒,五脏六腑全部开始抽搐拧拉般的剧痛,痛的她脸色很快扭曲,忍不住痛叫出声,“顾楚寒……顾楚寒……你…。你练邪术……你不得好……死……”
“别这么说!我可是正派道行!降妖除魔,惩奸除恶!”顾楚寒哼笑。
苏荩看她的脸色,上来把手串给她戴上,顺势捏住她的脉象,顿时眉头皱起,“走!”为了一个将死之人,竟然耗损自己精血和那么多真灵之气,去施展不熟悉的古老符咒之术!
看他气的变了脸,顾楚寒乖乖跟他离开。苏家这边传出消息,自会有人打击。
两人一走,跟来拿人的兵卫也都知道,这沈芳池成了苏家的小妾,就算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苏家愿意庇护她,已经嫁出来,真要查证没有参与,是抓不了她。也都跟着离开。
苏夫人和苏莛也都松了口气,忙喊人过来把已经昏过去的沈芳池送进屋,请大夫。
苏二夫人极为不满,“娘!这沈芳池留在苏家就是一个祸害!早晚会害了苏家的!娘为何还非得留她!”
“苏家有苏家的道义!”苏老太太深深瞥她一眼。沈家是走了绝路,可一个已经嫁出来的小小女子,只在苏家为妾,沈氏和苏莛都磕头乞求,她要不答应,传出去,人家就要对苏家的情义掂量掂量了!如果苏家连自家的一个小妾都护不住,那苏家也离覆亡不远了!
苏二夫人抿了抿嘴,心里还是不满。
而大二房那边已经喊话要彻底分家。
苏老太太没有拒绝。大长房和大二房早该分家了!趁此机会化整为零,也好!
这边苏家很快商量着分家之事。
而苏荩和顾楚寒的苏家之行也传遍了白河县,就算顾楚寒真的公报私仇,也完全说得过去!不少人都去顾家村看过,全村挂满了白幡,连成一片的棺材,烧了大片大片,虽然没见到当夜的惨状,但那一片片的焦黑,冲鼻扑面的血腥味儿,直接屠村,也太过可恶可恨!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要直接屠了一个村!?顾家村可不小,顾楚寒办了义田义学之后,有五六百口人呢!
更有大堆的人骂苏家找死,这个时候,沈家那查证之后,可就是谋逆的大罪啊!假传圣旨,有可能严重了要诛九族的啊!
不过也有少许人说苏家道义,已经娶到家的人,不可能就因为几句话再逐出去!这个时候沈家覆亡之际,也是最艰难的时候,苏家作为姻亲不管不顾,才是冷血冷情!
就是娶了个沈芳池,却是个不洁失贞的女人!真是糟蹋白瞎了一片苦心!就算是做妾,也是辱没了苏莛!况且她失身的人,竟然还有可能是那个何旌之!当初被沈家的女儿抢走的顾苒娘之前的未婚夫!难道何旌之就那么好吗?
最近半月的消息简直像爆炸一样,一个一个炸过来,让白河县的众人听沈家被抄家的消息也能镇定不激情了!实在是爆炸般的消息太多了!
大过年传来顾楚寒谋逆,顾家被抄家的消息!顾家村被假传圣旨的土匪杀人和官兵勾结屠村!血飘十里!证据指向沈家!顾楚寒谋逆是被人栽赃够陷!苏家又娶了沈家女儿,还是个不洁之身,又降妻为妾!
一桩桩一件件,光这一个正月的事,都够说上十几年了!
苏荩给顾楚寒吃了药,调息了半天,看她气色稍好一点,这才气黑着脸带她赶去武昌府。
武昌府这边,知府大人接到消息,就直接带人围了沈家,把所有沈家人员拿到案。
此时,沈家的众人全部都被困在沈家大院里。
沈漪作为出嫁女,躲过一劫,只被限制在何家作坊里。
但崔氏早就闹了起来,在家里叫喊着要休了沈漪,何家绝没有这样的媳妇儿!何小郎也没有她这样的娘!
何木根也在犹豫,在外打听了又打听,虽然得知消息,沈家做出来的事和他们家没有关系!只要何家没有参与,就不会被牵扯到定罪!可沈漪是沈家的女儿,他也怕到时候给沈家定个罪,诛灭九族,那他们家就完全逃不了了!
何旌之却不敢也觉的没脸去休沈漪,严家和顾家处处打压,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是沈家帮衬他帮衬何家的!他一个小小木匠,娶她一个大家小姐,没有让她过上好日子,还要靠她,让人指指点点她,已经是不好。更何况他……他还犯了错……
又想到那晚的事,何旌之不由的脸色青白,神情痛苦。他就算喝多了酒也万万不应该!怎么会把大小姐……
越是的不让自己去想,越是控制不住,脑中不停的闪现,她赤身骑在他身上,闪现他竟然朝沈芳池娇躯伸出手,竟然把她压在身下!
而那些血迹……她是未嫁女儿家,却被他给毁了!
他怎么又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
越想越痛苦难忍,何旌之忍不住抱着头。耳边却又传来他娘崔氏的咒骂声,让他休了沈漪。可如今,他怎么能休沈漪!?
“浪货贱人!自己家犯了砍头灭门的大罪!还不赶紧的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把我们家害成这样了还不够,还要连累我们家都跟着砍头了才罢休?!娶了你真是娶了个扫把星!说着一个富家小姐,却连个扫把星都不如!你个贱人还有脸!要不是你勾引旌之,故意抛绣球,旌之会娶你?”崔氏越骂越恨。
当初看着娇滴滴的富家小姐,如今是越看越嫌恶,想立马甩脱踢出去!
如果当初没有这个浪货贱人勾引,旌之娶的就是顾苒娘!顾家的女儿!不仅他们家会越来越发财富贵!还是长兴伯的亲戚!那些机器大生意也肯定有他们家一份!要是旌之跟着一块干,说不定也早就封个官了!
“可恶的不要脸的骚货!还查了旌之是大富大贵之命,那肯定是娶了顾苒娘才有大富大贵的转运了!娶你个扫把星,全都毁了!要不是我们家也不会成了谋逆重犯的亲戚!我们家也早就发达富贵了!旌之说不定也做上官了!”崔氏恨不过,上去就拽沈漪的头发。
“你个贱人还天天给老娘摆小姐的架子!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啊……你个疯婆子给我放开!”沈漪叫喊着撕扯,“你现在骂我,当初是谁一脚把顾苒娘那个贱人踢开了求娶我的!是谁巴结讨好我们家的!要不是何旌之,我还嫁入官家做官夫人了!你个贱人疯婆子!你滚开!滚开!”
她的丫鬟和婆子也上来撕扯。
崔氏一看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高声的哭骂,“没法活了!活不了啊!儿媳妇撕打婆婆!把我打死了啊!儿媳妇忤逆不孝,打婆婆了!还喊着下人奴才一块打我!没法活了啊!没有天理了!”
沈漪气恨的两眼乌红,恨恨的咬着牙,“沈家对你们有恩,何旌之有负于我,你们何家欠我!你们要敢休我试试!”
屋里抱着头痛苦红眼的何旌之几乎没有气力起身出去了。这样的场面,这几天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而听到那个让他心底扎痛的名字,更是无颜!
他曾在一旁看见过她。她一身锦服,高贵娴雅,明眸皓齿,娇艳如花,高高在上的被一群奴仆拥簇着回了一个高门大户,看到牌匾上的烫金大字写的长兴伯府,他就再也待不下去,急忙隐退了!
正闹着,街上有人喊话,“钦差大人和顾伯爷带着人来了!肯定是要审沈家的案子了!”
崔氏浑身震了震,脸色难看的不行。不用想也知道这个顾伯爷说的就是顾楚寒!伯爷的爵位啊!他只差一点点,就是他们家旌之的小舅子!是她孙子的亲舅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