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个个是皇帝——元月月半
时间:2019-02-02 09:27:37

  “还要浇水啊?”四郎惊讶。
  史瑶“你三天不吃饭行吗?”
  四郎不说话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说,“阿兄府上有很多人。”
  “你阿兄府上不养闲人。”史瑶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他们拿多少月钱干多少活,没必要帮你,也没空帮你浇菜。”
  四郎脱口道“孩儿可以给他们钱。”
  “你刚才为何不给他们钱,叫他们帮你种地?”太子问。
  四郎想也没想“母亲让孩儿自己种啊。”说出来意识到,现在也是史瑶让他自己浇地。小四郎又想哭,“母亲,孩儿是太孙啊。”
  “太孙不是人吗?”史瑶问。
  四郎噎住了。
  太子捏捏他的脸,“你以为种菜很简单,挖坑埋下去就好了?四郎,做什么都不容易。”
  “四郎,你父亲说得对。”史瑶道,“种两垄菜你就觉得烦,以后治理整个国家,你是不是得愁死?”
  四郎张嘴想说不会,突然想到他祖父每天很忙,他父亲也很忙,瘪瘪嘴,“孩儿知道了。”
  “那我们回去吧。”四郎道,“回到宫里天也该黑了。”
  四郎“孩儿不想回去。”
  “明天卯时起来吃饭,我送你进宫?”三郎道,“卯时起得来吗?”
  四郎忍不住扒着三郎的胳膊,“阿兄,我好累啊。”
  “我背你出去?”三郎问。
  四郎连连点头“好啊。”
  “你几岁了?”太子冷着脸问,“知不知道现在多重?”
  四郎下意识摇头,随即又点头,忙不迭道“我和阿兄开玩笑呢。阿兄,我走啦。你明天进宫看我啊。”
  “走吧。”三郎从大郎和二郎使个眼色,三兄弟送史瑶和太子出去。
  太子和史瑶上马车,四郎骑太子的马,小孩又想哭。望着天边夕阳,四郎莫名想到很小的时候听到他大兄念叨的一句,“斜阳欲落处, 一望黯消魂。”
  “父亲,母亲,外面起风了。”四郎拍马走到马车旁。
  太子“那咱们走快点,进城风就小了。”没容四郎开口,就吩咐驭手走快点。
  四郎慌忙跟上去。
  三兄弟站在门口,打算父母走远了再各回各家。看到马车突然加速,大郎笑道,“一定是四郎又说了什么。”
  “父亲和母亲今日怎么回事?”二郎道,“故意作弄四郎?”
  三郎“母亲不喜欢他耍小聪明。哪天四郎把他的小机灵收起来,母亲就不作弄他了。不然,今天只是开始。”
  起初四郎真没意识到,过了大半年,四郎感觉出不对劲,就找二郎说出他的猜测。二郎心软也没告诉他,就说他想多了。
  大郎和三郎又不帮他,四郎便认为自己确实做错了。
  太始元年,开春,四郎十一岁,只比去年大一岁,仿佛像换了一个人,在外面十分稳重,在长乐宫也不贫嘴了。
  偶尔也会接话茬,史瑶见他比去年好多了,也没再像去年似的逮住机会就收拾他。四月初六,休沐日,大郎、二郎和三郎进宫探望父母,也告诉史瑶一个消息——刘彻打算巡狩。
  刘彻每年都出去,三郎特意讲,史瑶趁着大郎把四郎拐去永寿殿的时候问,“此行出事了?”
  “没出事。”三郎道,“只是孩儿算着钩弋夫人该出来了。母亲和孩儿已经改变许多,但是没能把祖父的喜好改变。孩儿怀疑这次路线和历史上一样。”
  史瑶“我隐隐记得钩弋夫人这个封号是因为她手中握着玉钩,你怀疑她是装的?”
  “十有八九是。”三郎说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如果有人弄个很美的女子放在孩儿面前,孩儿是说上辈子,孩儿明知道是假的,看到女子十分漂亮也会配合她演出。”
  史瑶“你们打算跟去?”
  “母亲,阿弟已经同祖父说了。”二郎道,“大兄和小弟陪祖父去,孩儿和阿弟不去。祖父也答应了。”
  史瑶不解“为何?”
  “两次远征匈奴,孩儿在军中已很有威信,孩儿打算在祖父出宫的时候找佩服孩儿的将军一起出城打猎,喝酒吃肉。”三郎说着,往外面看一眼,“这事切莫让父亲知道。”
 
 
第143章 史瑶画太子
  史瑶思索片刻, 道“你不讲, 你父亲也会知道吧。”
  “不一定。”三郎道,“孩儿一个月去找他们两次,父亲不会怀疑。六月中祖父就回来了, 祖父回来后,孩儿想去也不能去。”
  二郎“那时天热了,祖父是直接去甘泉宫?”
  “是的。”三郎道,“历史上最后十来年, 也就是从钩弋夫人出现前后, 祖父便一直住在甘泉宫, 刘弗陵就是在甘泉宫出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祖父才回来一趟。”
  史瑶“难怪我以前听别人说,你父亲见不到你祖父。你祖父这些年每年只在甘泉宫待三四个月,我还纳闷你父亲怎么会见不到他。”
  “母亲感到奇怪,是因为很多事都变了。”三郎道,“现在舅公活得好好的,祖父没事就宣舅公进宫陪他下棋,遇到一些不好同父亲商议的事, 祖父就宣孩儿和大兄过去,有人解闷有人分忧, 祖父自然不会去甘泉宫。”
  二郎“阿弟,我认为还有一点,甘泉宫四周荒芜。祖父住在宫里,无聊还能出宫转转。那边除了农田就是农舍, 没什么可看。”
  “此事我知道了,假如你父亲问起来,我会同他解释。”史瑶问,“那个钩弋夫人,大郎打算怎么处置?”
  三郎“史书上寥寥几笔,具体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只能见机行事。”
  “阿弟,钩弋夫人不会和大兄好上吧?”二郎问。
  史瑶讶异“和大郎?”
  三郎看看二郎的脸,“说不定真有可能。”
  “你看我作甚?”二郎不解,“我是说大兄。”
  史瑶“你和大郎长得一模一样啊。虽然现在大郎比你壮,你俩也有九分像。”
  二郎想起来了,有些不自在,“母亲,孩儿不是说钩弋夫人看上大兄,是担心大兄把持不住。他上辈子最后几年,可干了不少荒唐事。以前没人跟孩儿讲古,孩儿都听说过他。”
  “不会的。”史瑶道,“大郎上辈子有些破罐子破摔。他现在才十九岁,还想过些年百姓生活好了,领兵打仗,开疆辟土呢。弄出个贪恋女色的名头,他领兵可没人服气。”
  二郎小声问“过些年是父亲登基后吗?”
  “你说呢?”史瑶笑眯眯问道。
  二郎咧嘴笑笑,抬头看到大郎和四郎回来,高声问“你们拿的什么?”
  “桑葚。”大郎道,“桑葚此时应该没了,也不知祖母在哪儿弄得。”
  史瑶“你哪个姑母送的吧。”
  “也有可能。”大郎道,“孩儿走到门口正好碰见。四郎,少吃点,给父亲留点。”
  史瑶“你父亲不喜欢吃这些小东西,你们兄弟几个吃吧。晌午在这里吃吗?我吩咐厨子做饭。”
  “孩儿去吧。”二郎道,“母亲歇着。”说话间就起身往外走。
  史瑶把四郎拉到身边,同他说随刘彻巡狩一事,“四郎,你是太孙,也是未来太子,未来皇帝,到外面万万不可像在宫里一样,知道吗?”
  “大兄都和孩儿说了,孩儿知道该怎么做。”四郎道,“母亲不要担心孩儿啦。”
  史瑶“如今四海升平,你祖父出去多半是游玩,免不了亲自骑马打猎。打猎的时候你不用藏私,让所有人看到你很勇敢,弓马娴熟。但是,记住离你祖父远一点。”
  “这是为何?”大郎不解。
  三郎“母亲担心四郎射中祖父看中的猎物,对吧?”
  “是的。”史瑶道,“你祖父是皇帝,没人敢抢他的东西,四郎不小心射中,哪怕你祖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心中多少有点不舒服。”
  四郎“孩儿记住了。”
  “不止打猎。”史瑶道,“比如地方官员送来美味珍馐,你祖父让你吃,这个时候你看你大兄。”
  四郎“大兄不在呢?”
  “你就少吃点。”史瑶道,“假如有人求你办什么事,芝麻大点的小事也不能答应,要询问你祖父。当然,你身边的人除外。”
  四郎下意识看三郎,三郎笑道“母亲比我们懂得多,听母亲的就对了。”
  “孩儿知道。母亲,孩儿都十一岁,长大了。”四郎道。
  史瑶“我知道你大了。但你没跟你祖父出去过,我担心啊。你大兄以前同你祖父出去,我都有告诉他。”
  “大兄出去过?”四郎忙问。
  大郎“我们仨很小的时候出去过一次,那时候还没你呢。”
  “好玩吗?”四郎好奇道。
  大郎“休息的时候好玩,赶路枯燥。”
  “这样啊。”四郎有些失望,“阿兄为何要让我去啊?”看着三郎说。
  三郎“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四郎明白了,“阿兄,我一定好好学。”
  “你是得好好学,因为我会考你。”大郎道。
  史瑶看一眼大郎,心中忽然一动,想说什么又咽回去。
  晚上,史瑶和太子躺在床上,屏退左右,才说“殿下,大郎、二郎和三郎房里没人,也不愿娶妻,哪天殿下问问他们怎么想的。”
  “不用问。”太子道,“有一次二郎在我面前说漏嘴,大郎不敢纳妾。”
  史瑶转过身,“为何?”
  “因为怕你啊。”太子道。
  史瑶皱眉“妾身?”
  “是的。”太子笑道,“你不准孤宠别人,大郎认为你厌恶姬妾,又不想被女人管着,便一直忍着。”
  史瑶乐了,“他们是他们,殿下是殿下。妾身都不管他们何时娶妻,怎么可能管他们纳不纳妾。”
  “你真这样想?”太子盯着史瑶问。
  史瑶“一辈人不管两辈人的事。妾身现在拦着,哪天妾身死了——”
  “什么死不死的,别胡说。”太子打断她的话,“孤明日见到大郎就告诉他。”
  史瑶“纳妾可以,不准带到妾身面前,无论他们有多么喜欢。”
  “孤也不想见。”太子道,“这一点你不提醒,孤也会同他们讲。”
  史瑶“顺便也问问二郎想娶个什么样的,妾身给他挑一个。”
  “女人和木头,二郎更爱后者。”太子道,“他们的事你别管了。省得他们说,你明明说过不管他们何时娶妻又忍不住管。”
  史瑶“二郎不如大郎、三郎脸皮厚,妾身怕他不好意思。”
  “那行吧。孤一块问问。”刚才史瑶翻身的时候被褥滑下去了,太子拉一下被褥,“睡吧,睡吧。明日还得给四郎收拾东西。”
  翌日,史瑶用过早饭,四郎去长信宫上课,史瑶去永寿殿给他收拾行囊。
  两天后,四月初十,上午,四郎随刘彻出去,长乐宫突然安静下来。史瑶没感到寂寞,反而感到很轻松很轻松。
  史瑶没能去送四郎,太子担心史瑶不放心,刘彻甫一出长安,太子就让二郎和三郎回他们府上。太子去长秋殿安慰史瑶。
  太子准备一箩筐说辞,到长秋殿卧室里找到史瑶,史瑶在睡觉,还打呼噜?
  “阿瑶,醒醒。”太子推推史瑶的胳膊,“怎么睡着了?”
  史瑶揉揉眼,“没什么事啊。”
  “没哭吧?”太子打量史瑶一番。
  史瑶疑惑,“哭什么?”猛然睁大眼,扑哧笑出声,“大郎和三郎上战场,妾身都没哭。四郎又不是一个人出去,有大郎看着他呢。该交代的妾身都交代了,有什么好哭的啊。”
  “以前大郎和三郎出去,也没见你担心的睡不着。”太子道,“你昨天翻来覆去,三更天才睡着。”
  史瑶心想,大郎和三郎不是真小孩,三郎甚至同刘彻一样精明,四郎和他们不一样,她自然不放心。这些话没法说,“就是因为昨晚睡得晚,妾身今天才困啊。”顿了顿,又说,“妾身不是担心四郎在外面受委屈,是担心四郎不愿意去。”
  “担心这点?”太子扶额,“四郎不去,大郎揍晕他,也会把他弄上马车。快晌午了,起来吧。”把手递给史瑶。
  史瑶坐起来,拢拢头发就穿外衣,“殿下吩咐厨子做饭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去庖厨看一眼。”太子道,“看到韭菜很鲜,就吩咐厨子做几个韭菜盒子,再做个红烧肉,炒几个青菜。你想吃什么?”
  史瑶“刚睡醒,什么都不想吃。”
  “今天日头很好,也不热,逛一圈再回来?”太子道。
  史瑶笑着问“去哪儿逛?都晌午了。”
  “走到长信宫再回来。”太子道。
  史瑶穿上鞋,“走吧。”
  夫妻俩到长信宫转一圈,回来厨子也做好饭。刘彻走了,军机政务由太子一人处理。以往二郎会进宫陪史瑶,史瑶做自己的事,二郎坐在史瑶身边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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