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已经嫁给了他,她难道还不想做太子妃?
“我是太子,你既是我的妻。你不做太子妃,你准备让谁做?”他看这她眉宇间的疑惑,哭笑不得。
她有些犹豫,“不是,这个我之前也没想到。要不这桩婚事,你让我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你给我打住!你要是敢想胡思乱想,我可就不管你的事情做没做完,直接把你捆起来带回大乾。”
这一回,反倒是他恶狠狠的威胁。
面对黑暗势力的凶狠威胁,许锦言皱着眉,暂时答应了他。
倒不是她故作清高,太子妃这么个闪闪发亮的身份落在谁头上谁都得兴高采烈一阵,但她上辈子已经做过王妃了,深深知晓身份有多高,承担的风险就得多大。
上辈子做王妃都没做好,这辈子升级做太子妃……她能做好么?
瞧着面前男子那张俊美容颜,她想了想……
能能能,有什么不能的。
为了赵斐那个王八蛋她都付出了那么多的心力,给他踩平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现在换了这么一个美貌无匹的夫君,她不得更加尽心尽力。
风险再大,为了他,她都一肩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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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之后,英伯立刻对许锦言把今天许恪拽宋云阙衣袖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英伯年纪大了,平日里就爱撮合这些小儿女的姻缘。从前就没少插手萧衡昭和许锦言的事情,虽然他个人没起多大作用,主要是萧衡昭一人的上蹿下跳。但所幸最后这桩姻缘还是成了。
姻缘成了,英伯却觉得和自己的撮合有着莫大的关系,从此更热衷此事。前一段时间的忍冬不堪其扰,为了不让英伯打扰她,甚至还疏远了飞寒。
不过最后还是没能疏远的了。现在忍冬可以暂时放心了,因为英伯把目光转而放到了许恪和宋云阙的身上。
许锦言听了许恪和宋云阙今日这一番事之后,暗道一声天意,偏偏是今天她诓了哥哥,偏偏是今天宋云阙来找她。
偏偏是今天被某人带到点翠山去看桃花。她看向旁边立着的男子,男子一脸无辜,就差说一句“我无辜”。她冷笑,张正变萧衡昭了以后,其他的一点儿没变,但是那脸皮是越来越厚。
“那宋小姐和我哥哥两个人呢?”许锦言向英伯问道。
“许公子拽了宋小姐的衣袖之后就送宋小姐回府了。”英伯露出了暧昧的神色。
许锦言挑眉,来了兴趣,“哦?英伯您老仔细说说这段。我哥送宋小姐回府的时候,脸上具体是什么表情?”英伯看着许锦言一脸,心中大喜,夫人原来是同道中人,立刻便将他仔仔细细打量出来的东西,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全讲了出来。
“当时宋小姐不想让许公子送,推脱了好几次。但是拗不过许公子,许公子执意要送宋小姐回府,还说什么“姑娘的身体不好,还不顾病体来了锦言府上。在下是锦言的哥哥,定是要替锦言安全护送姑娘回府。”
英伯装着许恪的声音,装的非常的有一套,将许恪那故作轻松,实际焦躁不已的语气学的绘声绘色。
“哼…..自己要送人家姑娘回府。还非拿我做幌子。”许锦言嗤之以鼻。上辈子没发现,自己哥哥还挺会哄人的。
英伯深以为然,夫人说的对啊!
萧衡昭见自家夫人还要没完没了的继续问,他没了耐心,急急的上去抓着人往房间带去,许锦言惊呼一声,质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
两天后他就要离开了,最长一年的时间不能见她,那他还不趁着这两天好好的从她身上将一年欢愉的份儿都讨回来。
一年不能与她亲密,想想都觉得可怕。
萧衡昭之前的人生基本没有害怕过什么,即便害怕,也总能找到解决的方法。可是这一回让他害怕的事情,却诚然无解。不如找两本经书念念?
看来得在东宫里设一个佛堂了,好像北明太子的东宫里就有一个佛堂,虽说是为了欺骗庆裕帝,让庆裕帝以为他仁慈博爱的这么一个用途。但是好像设的还不错,位置也很巧妙。
明天上朝得问问他,顺便再问问他有没有什么经书推荐。
不对,他都要走了还上什么朝,这两天都告假,专心在家里向这个女人讨债!
一进房间,萧衡昭便将许锦言毫不客气的压在了身下。她虽然没想拒绝,但还是伸手推了推他道:“有件事我没想明白,你给我解释清楚再继续。”
他解她衣扣的手停了停,示意她问,问问题可以,只要一会儿能让他继续就行。
“既然你是大乾的太子,为什么会来北明呢?”
她一直也没想明白这件事,前世的他无论是萧衡昭这一层身份还是张正这一层身份都和她的关系不大,认识都很难谈的上,最多是她认识他,而他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前世的她从来也没想过,萧衡昭和张正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尽管她觉得这二人是如此的相像,也完全不会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是同一个人。
而从大乾的太子到北明的大理寺卿,这一重身份的转换其中必有原因。
大乾的局势她是有所了解的,隆福帝萧远和萧衡昭之间几乎水火不容,以她前世的记忆来看,萧衡昭的父亲很有可能就是死在了萧远的手里。
而丧失一切的萧衡昭绝地反击,十岁以无双计谋逼迫萧远立他为太子,十二岁接管大乾神策军,十五岁平北奕之乱。
这般势不可挡,眼看着立刻就要手刃敌人,却偏偏在十八岁的时候沉寂。前世不知其所踪,今生虽然知晓了他是在北明隐姓埋名,可究其根源,却还是一无所知。
是什么让萧衡昭放弃了即刻手刃敌人,将王权悉数收回己手的大好局势,甘心在北明做一个二品官员。
这一件事对于萧衡昭的意义非得超过了皇权江山才行。
萧衡昭浅笑,“早就想你肯定要问这件事,算你沉的住气,到了现在才问。”
“我来北明实际上是为了探查一件大案。”
“大案?怪不得你做了大理寺卿!原来这都早有预谋。”她轻笑。
但什么案子能让他不惜抛下一切亲自来到北明探查?还成了赵斐身边的谋士?
“这件案子与我母后之死有关。”他坐了起来,神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她回忆了一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敬纯皇后?”
敬纯皇后的人生只有“传奇”二字可书,但凡用其他的字眼都辱没了这位皇后的尊贵一生。
萧衡昭的生母敬纯皇后原是北明江南一个普通的农家女,父亲是杀猪匠,母亲年轻时是刺绣的一把好手,贩卖刺绣的绣品贴补家用。但有一段时间,敬纯皇后忽然得了一场大病,村里的赤脚郎中根本没办法,都交代了让准备后事。
敬纯皇后的母亲不听,一定要救下敬纯皇后,村里的赤脚郎中治不好,她就要带着年幼的敬纯皇后去江南最富庶的杭州治病。
为了凑够这笔治疗费,敬纯皇后的母亲昼夜不息的刺绣,最后终于累瞎了双眼。
许是这般殷切的盼望感动了上苍,本已经无力回天的敬纯皇后被搭救了回来,而病好之后的敬纯皇后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从前木讷内向的敬纯皇后忽然开始大放异彩,变得聪慧而机灵。
家里贫瘠,敬纯皇后以谁也想不到的方法改良了织布的方法,将一匹匹粗麻布织的又细又滑,后来居然还织出了有简单花纹的布匹。最开始这些布匹见成果的时候,有人讥讽此事是奇技淫巧,但是敬纯皇后却完全不在意别人的嘲讽,硬是靠自己的头脑和手腕,将这些布匹推广了出去。
江南本就商业发达,多的是心思灵活的人。敬纯皇后的布匹又细又滑,还有一些花纹,这样的布自然要比普通农家织出来的粗麻布受欢迎。
敬纯皇后便靠着这独一无二的技术发家致富,一跃成为了村里第一富。但敬纯皇后还不满足于此,自然,奇女子的光芒也不该就此止步。
后来敬纯皇后又发现了一种名为“钻石”的宝物,将这种名为“钻石”的原料打磨加工制成首饰,又大获成功,这一次,敬纯皇后靠着“钻石”成为了江南第一富商。
成为江南第一富商的那一年,敬纯皇后也不过才十七岁。
这样才华横溢,聪慧无双的奇女子终于是吸引了帝王的目光。
当年还是大乾太子的宣和帝萧宁游学北明时经过江南,对流光溢彩,泛着青春激昂之气的敬纯皇后一见倾心。
后来回到大乾之后一直对在北明江南见过的女子念念不忘,最后不知经过了怎样的一番周折,宣和帝正式即位之后,终于将美人迎回了大乾,且以国母之礼,聘北明江南第一富商为大乾皇后。
当年的这桩事情也算是旷古绝今了,这个消息一经传出,不止大乾沸腾,连带着北明,突厥,整个天下一起震动。
一国之君娶别国女子为后已属前所未有之事,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一介商人,即便是第一富商,但是自古官商不通婚,宣和帝却娶了一介商人为大乾的皇后。
天下震动,大乾沸腾,全都敌不过宣和帝的一颗决心。
敬纯皇后还是被以国母之礼,从北明江南一个贫穷的小山村接回了大乾金碧辉煌的国母居所凤仪宫。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一年
敬纯皇后当之无愧是一代传奇女子,被宣和帝力排众议封为皇后,全大乾都在抗议着这个来自北明的商人皇后。但是不到一年,所有的风向都变了。
那时大乾东边的轲州闹水灾,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大乾上上下下的官员没一个人有办法。全轲州的官员都尸位素餐,不仅不想办法治理水灾,却想方设法的贪污朝廷的灾银。
水灾一向被百姓认为是触怒神灵,天降灾祸。朝廷官员不作为,百姓自救的措施就只能设神坛,摆祭品,祈求天神息怒。
结果,自然是洪水越演越烈。
为了守护一方百姓,刚和宣和帝成婚不久的敬纯皇后亲下轲州,一出手,只挖了几条引流的水渠,奔腾了数月的洪水立马就有所缓解。肃清上下沆瀣一气的贪污官员,还轲州百姓有所有为的父母官。随后敬纯皇后又将自己做商人这些年的积蓄拿出,广设粥棚,粥场,赢得了所有轲州百姓的赞赏。
不到一月,这场洪水便被敬纯皇后以绝对雷霆之势镇压,让流离失所的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经过此事之后,对于这位北明来的皇后便再无人敢多废话一句。即便还有所争议,之后数年里敬纯皇后辅佐宣和帝,尽心竭力,致使大乾繁荣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鼎盛程度,百姓都安居乐业,谁还会在意当朝国母是不是大乾人。
对于百姓来说,只要能带领百姓过上辛福安康的好日子,无论是哪国人,曾经做过什么,那都是百姓愿意膜拜的国母。
那真是段好日子,皇后贤良聪慧,皇帝爱民如子,帝后和谐的像是一段佳话。整个大乾都在蓬勃发展,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敬纯皇后嫁给宣统帝的第二年就怀上了孩子,诞下后是个漂亮的女婴。宣和帝大喜过望,立刻就破格给了小公主封号,本来公主的封号都是公主周岁之后才能赐,但是宣和帝在公主刚诞下了之后就给了“天赐”这个封号。
天赐公主,仅从这个早给的封号就可看出宣和帝对于公主之爱重。
宣和帝爱重公主,可是大乾的臣子之间却起了争议。宣和帝独宠皇后,六宫都不是形同虚设了,那就是虚设,若是皇后一举得男也就算了,可这一胎却是位公主。
大乾江山的接班人眼看着还没指望,那些臣子之间自然是起了流言。流言多了,进谗言的人就多了,有不少人都在宣和帝面前进敬纯皇后的坏话,企图将分离帝后,但是宣和帝却从来没有将这些事情入过耳,依然对天赐公主和敬纯皇后恩宠有加。但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赐公主却在两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病症又凶又险,没多久,两岁的天赐公主便去了。
敬纯皇后和宣和帝皆悲痛欲绝,满朝因公主逝世再起争端。
许是上天怜悯,在天赐公主逝世半年后,敬纯皇后再度传出有孕,这一回诞下的却是位皇子。一时之下,举国欢腾。
宣和帝和敬纯皇后因为天赐公主逝世的极大悲伤也得到了一些缓解,宣和帝本立刻要将皇子封为太子,此时大乾刚封的国师清谷道人却劝阻了宣和帝,清谷道人夜观天象,断定当初天赐公主得急症逝世的事情和太早得到封号有关,便力劝宣和帝暂缓封皇子为太子的事情。
清谷道人的话说的隐晦,但这样的事情他也的确不能多说,一是天机不可泄露,二是说的多了,他还有可能招惹人祸。
宣和帝当时很信任这位清谷道人,也没多做犹豫,不过是暂缓而已,便答应了下来。
皇子萧衡昭没有太子的身份,却在父皇母后的疼爱下茁壮成长。美好的生活一直到了萧衡昭十岁的时候,十岁那年,不知出了怎样的意外,恩爱非凡的帝后却在一夜之间离心。
原本已经空虚多年的六宫涌入了无数的莺莺燕燕,宣和帝夜夜笙歌,坐拥六宫美人还嫌不够,继续在整个大乾挑选美人。
敬纯皇后成了皇宫里的隐形人,日日在凤仪宫里吃斋念佛,对宣和帝的事情不闻不问。
但这样的日子也只持续了半年左右的时间,年中的时候,敬纯皇后生了大病,日渐衰弱,但是凤仪宫谨遵皇后谕令,将这件事瞒的彻彻底底,阖宫无一人知晓。
一月之后,敬纯皇后逝世。十岁的萧衡昭在母亲床前跪了整整一夜,才下令让婢子通知宣和帝敬纯皇后死讯。宣和帝得知敬纯皇后死讯之时还在刚封的和贵妃宫里与之缠绵,甫一听皇后死讯,宣和帝整个人吓得脸色惨白,慌慌张张赶来的时候连鞋都没顾得上穿。
后来这一笔被大乾野史记下,是真是假无人知晓。
“帝大惊,脸色煞白,赤脚疾走,奔至凤仪宫,跪地恸哭,闻者皆动容。
皇子曰:“母殡,愿父长安宁。”
敬纯皇后死后,宣和帝几乎一夜白发,六宫粉黛自此再次如虚设,宣和帝整个人变得暴躁而昏庸,只因和贵妃私自来御书房献茶这一件小事,宣和帝便毫不留情的下令处死了和贵妃。一时,六宫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走上和贵妃的路。
宣和帝每日不理政事,只知寻访起死回生之术,身体也每况愈下。
年尾的时候宣和帝便走了,隆福帝萧远接替了宣和帝萧宁的皇位,在萧远登基上朝的第一天,年仅十岁的皇子萧衡昭手捧宣和帝圣旨出现,逼迫隆福帝不得不立他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