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莫风流
时间:2019-02-06 09:40:05

  “知道了。”乔墨释然,他就知道他们爷不是胡闹的人,做什么都是有打算和计划的。
  屋内,桂王翻了个身,咕哝道:“天天干大事,就你志向高。”下次不带乔墨出来了。
  想个什么法子呢……还有杜九言的儿子,那小兔崽子也贼,下次逮着他,非打他屁股不可。
  像极了他老子,蔫坏。
  桂王哼了一声,翻身坐起来,“顾青山,进来!”
  “爷。”顾青山进来,桂王吩咐道:“去西南人,再把杜九言请来,就说我召集他们议事。”
  小萝卜打了个喷嚏,提着自己的小包袱出去,陈朗瞧见了,奇怪道:“你要出门吗?你爹不是不让你出去吗?”
  “我伪装一下。”他说着,从包袱里拿了个很小的帽子扣在脑袋上,白白的帘子遮住了脸,隐藏的还真够好的,“先生,是不是看不见我了?”
  陈朗哭笑不得,“那你告诉我,你准备去哪里呢,钱庄吗?”
  “不是啊,我去找妙姨姨玩啊。”小萝卜道。
  陈朗不放心,牵着他的小手,“那我送你去路家,晚点让路家的人送你回来。”
  小萝卜没反对,和陈朗一老一小出门,送到路家门口,等路妙出来接了小萝卜,他才回去。
  “姨姨。”小萝卜搂着路妙的脖子,“你有没有想我啊。”
  路妙穿着一条粉紫的裙子,刚洗了头披着长长的头发,闻言点头,道:“想啊,但我娘生气了,说我丢人,把我关在家里了。”
  “不过没事,我有办法偷偷跑出去。这件事你要替我保密啊。”路妙道。
  小萝卜点着头,“一定保密。”
  “你爹最近好不好啊,听说她和刘县令吵架了。她真是太厉害了,连刘县令都敢惹。”又道:“不过我又生气,那么大的事,居然让那些女人去救她,下次我要亲自去。”
  “唉!”小萝卜叹气,“我爹也生气啊。”
  两人到了路妙的房间,小萝卜盘腿坐在炕上。路妙房里的丫鬟婆子都喜欢小萝卜,见他来了忙去厨房拿了一堆的零嘴送进来,又去找许多路妙小时候玩的玩具堆在炕上。
  小萝卜笑嘻嘻的妈妈好姐姐美,哄的大家围着他不肯走。
  “他来找我说事的,你们围着,我们还怎么谈事情。”路妙轰着大家,“去,去。给他再买点吃的回来,什么好吃买什么。”
  婆子丫头应着是,嘻嘻哈哈都出去了。
  “你和你爹一样。”路妙捏了小萝卜的鼻子,“怎么就这么讨女人喜欢呢。”
  小萝卜叹气,“但是我爹一点都不喜欢,他是不会喜欢女人了,我以后,可能真的不会有别的娘了。”
  说着,捻了个酸枣丢进嘴里,酸的自己眼泪汪汪的。
  “什么意思,你爹他不会是……喜欢男人吧?”邵阳刚经过陈兴安案件的冲击,现在大家对男人喜欢男人的事很敏感,路妙也不意外。
  小萝卜擦掉眼泪,无奈道:“妙姨姨,你的思想很不正常啊,你怎么能和一个四岁的小孩说这种事呢,这对我的成长会有影响的。”
  路妙的嘴角直抖,心道你什么不懂啊,“对不起啊,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不懂。”
  “唉!反正我的成长已经受到很大的影响了。”小萝卜很遗憾,“其实啊,我爹是要给我娘守节。她谁都没有说过,只有我知道。”
  路妙一惊,“守节,你娘什么时候死的,他打算守到什么时候?”
  “反正我没见过我娘,可能在我出生前就死了吧。”小萝卜苦恼地道。
  路妙哈哈大笑,“她要在你出生前死了,你还怎么出来啊。真是小孩子的话。”
  “这个不重要,反正很多年了。”小萝卜一副这事不重要,你不要再纠结的表情,“我爹在我外祖父祖母的面前、我娘的坟前立誓,要给我娘守节。”
  他说着,竖起五根短短的手指。路妙道:“五年,守节五年?”
  “不是,是五十年!”小萝卜道:“如果不守节,她以后不管娶谁都会去世,都生不出孩子,都毁容,都会胖成一只猪!”
  路妙目瞪口呆,捂着脸,“她发誓为什么咒别人?”
  “这个不重要!”小萝卜凑过来盯着路妙,“姨姨,你喜欢我爹对不对,你等他五十年好不好啊,我想姨姨做我的娘亲。”
  说着,拱在路妙怀里撒娇。
  路妙眼皮直跳,“我……我也想啊。可……可五十年,我还在不在世上都不好说了。我等不起啊。”
  “那你现在就嫁给我爹。”小萝卜低声道:“我觉得发誓不作数的。而且,我爹就发誓了一次,你嫁给他要是你死了,那我爹以后娶别人就没事了。”
  小萝卜一脸天真地看着路妙。
  路妙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小萝卜,结结巴巴地道:“等我死了,他再娶别人?”
  “那怎么办。”小萝卜叹气道:“我想要娘亲,没有娘亲好可怜的。”
  路妙顿时原谅他了,一个四岁的小孩,想要个娘很正常。他什么都不懂,哪晓得死啊活的发誓的严重性。
  “我是很喜欢你爹,可是,要是我好不容易嫁给他了,变成又胖又丑还生不出孩子,还早死……那我嫁给他多冤啊,给别人做嫁衣。”
  想到这里,路妙一眼睛一亮,“那让他先娶别人啊,这样我就嫁给他了。”
  “也行,那娶谁呢。”小萝卜道:“而且,我爹也不喜欢谁啊。”
  路妙顿时耷拉着脑袋,“妙姨姨,我去找奶奶说话吧,她肯定也想我了。”
  “哦,那我送你过去。”路妙心情低落,她没想到杜九言这么狠,娶个媳妇还发了这么毒的誓言。两个人都心不在焉地去路夫人那边。
  陆夫人打量两人,奇怪地道:“都怎么了,这么丧气的样子。”
  “在说我爹发誓给我娘守节的事呢。”小萝卜凑在路夫人耳边低声解释了一遍,路夫人一脸吃惊,“还、还有这种誓言。”
  她说着,撇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眉头直蹙。
  “是啊,我好想妙姨姨做我娘亲哦,可是又好怕妙姨姨等不了五十年。又怕妙姨姨变成又胖又丑的猪……真是让人伤脑筋啊。”小萝卜道。
  路夫人呵呵笑着,“你爹既然不想成亲,你就不要逼着他了,成亲是两情相悦,威逼利诱那有什么意思。”
  小萝卜遗憾地朝路妙看去,一副很舍不得的样子。
  “我回家去了。”小萝卜和路夫人道:“先生让我玩会儿就回去读书的。毕竟我将来要考功名做大官,还要照顾我爹的。”
  “让人送你回去。”路夫人很喜欢小萝卜的,但今天她还有话和她女儿说,就没有留,让人套了马车,送小萝卜走了。
  人一走,路夫人就看着路妙,戳着她的脑袋道:“你给我收收心思,杜九言再好你也不能嫁。”
  “娘,一个誓言而已,我根本就不相信!”
  “天天说自己聪明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路夫人恨铁不成钢地道。
  路妙一脸不解,“看出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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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三更,小萝卜主场!么么哒。
 
 
第158章 群座谈会(一)
  “这个发誓,要是真的,你说你嫁过去心里膈应不膈应。而且,杜九言对亡妻情深义重念念不忘,将来有你的好?”
  “其次,既然是毒誓,要真的灵验了,你怎么办。”
  “还有,小萝卜才几岁的孩子,他为什么知道这件事,还不是杜九言让他来委婉告诉你的,他对你没这个心思,让你早点死心。”路夫人道:“你脑子是一点不会动吗。”
  路妙额头被戳的生疼,躲着避开着道:“娘,你怎么就扯出这么多事来了。”
  “你赶紧收了心思。杜九言虽然好,可再好也没用,心思没有放在你身上。我看,她对成亲就压根没心思。”路夫人道:“你看到她和哪个女人走的近了?”
  “你要不收心思,保不齐哪天和他连朋友都做不了。这样有什么意思?”路夫人道。
  路妙想想也对,杜九言每次都躲着女人,从来没见她对那个女人多看几眼。
  “您别说了……”路妙垂头丧气地道:“我回去睡觉去。”
  话落,就垂头丧气地走了。
  小萝卜哼着小曲儿站在门口等马车,一边从包袱里摸了一颗桂花糖丢在嘴里,他爹不给他吃糖,说糖吃多了会变笨。
  但他已经很聪明了,稍微笨点,他爹可能会高兴点。
  “大桥,小桥,旱桥茅坑里的桥!”忽然,一群七八岁的小孩子从巷子里跑出来,四五个围着一个追着,前面那个也是七八岁的样子,穿的干干净净很体面,样子生的也挺好看的,但是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后面的几个孩子。
  “坑桥,你蹲下来让我站在拉屎啊。”一个年纪大的小孩子道:“不过你都没我家茅坑里搭着的石头桥干净。”
  小孩们笑着,一个道:“臭桥,你姐姐跟别人睡觉挣钱,你是不是也跟着一起睡啊。”
  傅桥仿佛没有听到,一直往前跑。
  “你别跑啊,你这个贱种。”一个大孩子喊道:“贱种天生就下贱!”
  那几个孩子哈哈大笑的跟着追,忽然,小萝卜往前一跳,拦着了几个追着的大孩子,笑嘻嘻地道:“哥哥们,吃糖吗?”
  “给我们吃?”孩子们一看有人给糖吃,顿时凑过来,抢着小萝卜的糖就跑回巷子里了,小萝卜拍了拍空掉的手,叹气道:“我爹说的对,有的人就是天生不讨喜!”
  比起来,他真是很可爱啊。
  小萝卜想着,一转头看见傅桥站在巷子口,他没说话就看着小萝卜。
  “他们走了,你没事了。”小萝卜道:“你也想吃糖吗,我还有很多。”
  傅桥站在远处不动,又朝巷子里看了一眼。
  “给你糖吃。”小萝卜给傅桥送糖,路家的婆子吓了一跳,忙将他拉住,道:“杜公子,他这样的人我们不能和他玩,您金贵,会被他弄脏的。”
  小萝卜凝眉,不等说话,傅桥拔腿就跑了。
  “我们走了。”婆子生怕小萝卜有个闪失,忙将他放在马车上,小萝卜趴在窗口,随着马车渐行,就看到傅桥在路边垂头丧气的走着,小萝卜好奇的问车里的婆子,“他……为什么不干净呢?”
  “奴婢也不知道。”婆子呵呵笑着,不敢和小萝卜说乱七八糟的事情,“小公子您就别问了,反正这人有好就有坏,有像小公子您这么干净的,就有一生下来就脏的。您这样干净的人啊,可不能和这些脏的人在一起。”
  小萝卜哦了一声,没再问。
  杜九言揣着匕首,袖口里放了草头乌的粉末,背着手晃晃悠悠去了县衙,蛙子正好出门,见着他一脸惊奇,“杜先生,您也来了?”
  刘县令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请了几位西南的先生来谈话,蛙子没想到,杜九言也被请来了。
  杜九言叹气道:“大人有请,不敢不来啊。”
  蛙子朝里头看了看,低声道:“三爷和跛子哥都不在,你一个人去行吗,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今天心情不错,不会和刘县令吵架的。”杜九言笑盈盈地道。
  蛙子点头,“那您小心点,来了好几位西南的先生。到时候估计会吵起来。”
  “多谢提醒,我去了。”杜九言去了后衙宴席室,果然就看到薛然和西南三个组别的大先生,甲字组的刘公宰,乙字组的郑因和丁字组王谈伶。刘县令坐在正中,笑呵呵地端着茶和众人说话,气氛很友好。
  杜九言扫了一眼刘县令,他长长的腿大刀阔斧地架在脚踏上,身姿笔挺,时不时摸一摸长长的山羊胡子。
  这不是桂王的手下,这就是桂王本人了。
  就他这德行,莫说贴了人皮面具,就是把自己的脸皮撕了,她也能认出来。
  “啊哈!”杜九言拖着椅子滋滋啦啦进来,“今日真是热闹啊,杜某人来迟了,失礼失礼!”
  众人就看到,杜九言笑盈盈的进来,身后拖着一把椅子,椅子磨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薛然嫌恶地转头过去,和几位同门视线交流,他们突然收到请柬很莫名其妙,来了以后,更加的莫名其妙,更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刘县令居然还请杜九言。
  刘县令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刚刚和杜九言差点打起来了吗。为什么现在还将她请过来?
  还有,这杜九言实在是让人生厌,他们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没规矩,不讲体面的人。
  桂王指着杜九言,“你什么意思,来我这里还搬椅子?”
  这个无耻小儿,居然自己搬着椅子来赴宴,真是不要脸。
  “是啊,我怕大人您这里没有椅子坐,我这站着累的慌。”杜九言拖着椅子,走到薛然的对面,竖排第一的位置,一放,坐了下来。“聊什么呢,接着聊啊。”
  她在院外就猜到了,以桂王这德行,既然请了西南的人来,就肯定会刁难她,落她的面子。
  所以,防患未然,她进院子前顺手在隔壁拖了一把椅子。
  “你别坐前面,这都你前辈!”桂王指着杜九言,一脸的嫌弃。
  杜九言看着他,“大人,他们也是您前辈。这几位先生都是进士出身,甚至于刘先生还是当年的探花郎,论资排辈,也是您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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