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青年不但贪财他还贪色。
城中陈家的小姐是城中第一美人,他听闻后居然也打上了主意。
他打听好陈小姐平日的习惯与喜好,也不知从哪里偷偷弄了一株美艳的花卉,栽在了陈小姐家中的院子里。
那花与桃花混在一起便会令人慢慢中毒。
陈小姐果然中招,跑来寻求算命先生的帮忙。
乌鸦已知陈小姐成了青年的目标,当时并不肯叫唤,算命先生瞪他一眼,也不管他,只神叨叨说了一通。
回去后鸟笼被扔在一边,乌鸦被摔得不轻,青年拿出一根长竹条将它打个半死。
“你以为你不叫我就没办法吗?哼!”
打够了青年扔下乌鸦自己去花天酒地,乌鸦在屋子里足足饿了三天,青年回来才给了他点馒头屑。
乌鸦看着他又打扮成了算命先生的样子,嘎嘎叫了两声。
“哼,看不出你这畜生还知道怜香惜玉?可惜了,你连这鸟笼也出不去。”他说着将水和馒头屑打翻,将鸟笼挂得高高的。
“放心,我这次不要人命。”
乌鸦在鸟笼中一阵乱跳却毫无办法。
第四天算命先生神清气爽地回来了,看着奄奄一息的乌鸦一阵冷嘲热讽。
算命先生之后又得知一户人家有宝物便设计又住进这户人家,可惜诡计被人发现,他一怒之下将这户人家通通灭口,盗走值钱的东西后一把火烧了这家的宅子。
大火被人救了,人们发现人全是被杀死的。
官府根据查到的线索传了算命的,算命的说自己只是算到他们家有灾,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大灾。
他当时虽然就住在他们家,但察觉到不对之后就躲了起来,而那户人家家里的人非要护财,所以才被全杀了。
没人能证明算命的是真是假,但城中出现土匪可不是小事,官员也需要一个顶罪的,自然不想这么放过算命的,他让人去搜算命的家中可有线索。
恰在这时,城里一位姓田的大夫也前来作证。
他要作证的正是陈家小姐之前遇到的怪事。
原来他后来查出,当时陈小姐病重并不是中邪而是中毒,可是这算命的却一口咬定陈小姐是中了邪。
陈小姐在中毒期间不明不白失了清白,无颜活下去,这天在家中自缢了。
陈家的人也纷纷出来作证,陈小姐在这之前一直有人照顾,一般男子根本不能近身,只有算命的在驱邪时封锁了陈小姐的院子一个人呆在院子里。
算命的大喊冤枉,声称自己只是看陈小姐的情形像是中邪,当晚虽然他一个人在院子里,但院外守了不少人,他根本没机会做案,一定是别人玷污了陈小姐栽赃。
算命的百般狡辩,人们虽然不信他,但也实在找不到足够的证据。
人们将怒火发泄到了乌鸦身上,算命的趁机为自己开脱。
“不瞒你们说,我只是混口饭,一切都是听这乌鸦的安排。”
乌鸦此时已经半死不活,也不清楚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卧在鸟笼里一动不动。
“你们不知道,这只乌鸦可邪门得很,我遇到它之后它就跟着我。
起先我给人算命的时候它总是不声不响,后来有一次有个病人让我给他算,我还没说话,那乌鸦就一阵大叫,我看他叫的凶,那病人也一副快不行的样子,就说这人恐怕不行了。”
算命的咽了口口水,说得有板有眼:“你们猜怎么着,那人第二天就死了!”
坐在堂上的大人不想听他胡说,拍响惊堂木大声斥责他公堂上也敢乱说,算命的哭喊大叫:“大人,小的句句属实,我若真有那百算百准的能耐哪还用得着摆摊呀?又怎么会落得如今这步田地。”
算命的将鸟笼递上前去:“大人要是不信就让人来试试,看看这鸟叫不叫。”
官员让人上前试探,无论怎么样,那乌鸦明明活着却怎么都不肯叫出声。
“大人,小的真的没有杀人害命,只是想混口饭吃才留宿那些人家中,大人明察啊!”
官员无法给算命的定罪,但又不能没个说法。
他的治下出现这样的劫杀案总要有个说法,他命人将算命的抓起来。
至于乌鸦,百姓们都觉得这乌鸦是只凶鸟,会给人带来灾祸,要求官府将乌鸦处死。
只是一只畜生,官员自然不愿在它身上浪费时间,便让人将乌鸦杀了烧掉。
算命的见此情形连忙央求,声称乌鸦也只是预警而已,官员哪肯听他的,算命的又改口称这种凶鸟一般的办法是杀不死它的,反而会招来灾祸,他给人们出了个主意。
人们按他的主意,活生生将把乌鸦的毛剥光了,把它的翅膀也砍了,放在瓮里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用火烧成灰烬。
算命的经过一场牢狱被放了出来,远远地跑了。
只有城中的田大夫始终不信那算命的说过的话。
多年后他遇到一位懂得奇门八卦的病人,两人聊得投机。
他说起当初乌鸦被杀之事,那位病人听后直摇头,声称这算命的实在是歹毒。
原来这种做法是为了困住乌鸦的魂魄,待到四十九天后乌鸦的魂魄已在人间逗留太久,打开瓦瓮乌鸦的魂魄就即刻会被拘去地府,冤魂不但不能找他报仇还要在地府受罚。
田大夫又问这人可信乌鸦预警之事,那人摇头,乌鸦虽有灵性却也只是乌鸦,只是乌鸦比较聪慧,应该是有人先前对它进行过训练。
田大夫心中猜想得到证实,他将此事告之当初的官员,当初城中数家惨遭灭门一直是一件悬案,如今总算是有了眉目,只可惜,再让人去找那算命的又谈何容易。
第64章 64.民国大妖的半魂
迎昭回到办事处, 一进门就看到一脸笑容的吴判官等在那。
“吴师父, 你怎么……”
“他回来了。”吴判官不等迎昭说完,一向不会喜形于色的他今天看起来很是激动:“你现在就跟我走, 阎王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 走吧。”
吴判官把又迎昭带回奈何桥,迎昭一眼就认出奈何桥上站着的傻小孩。
傻小孩笑嘻嘻地站在那里,他保持着十几岁的少年模样。
孟婆递上一碗汤给傻小孩, 傻小孩说声谢谢接过碗将汤喝完。
迎昭便上前一步, 融入傻小孩的魂魄进入了沉睡, 傻小孩缓缓走向前方, 下了奈何桥。
冤火和眼镜留在奈何桥上目送着他的离开。
吴判官走上前看着魂魄远去。
“这次应该能有结果了。”
迎昭在傻小孩三岁时苏醒过来。
这一次迎昭终于来到傻小孩的灵魂深处, 那里白茫茫一片看不到边界,脚下像是踩着绵软的云朵, 每一步都深陷其中。
迎昭向着深处走去,却永远像是在原地打转,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任何东西。
迎昭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心中的记数已经数到极限又不断重复。
他没有累的感觉, 一心只往前走, 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
“这是哪里来的小家伙,在别人的灵魂深处逛得这么随意。”
迎昭停下脚步, 在他的右前方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盘腿坐着,他穿着一身中山装, 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 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
他的声音平静温润, 听不出一丝惊讶与疑问,还带着清浅的笑意。
“我是迎昭。”
“是谁这么好的本领让你来到这里?”
“吴师父,他是您的弟子。”
“姓吴吗?”那人思虑少许笑道:“你不提起我都差点忘了还有一位姓吴的弟子。想不到那小子在我生前本领不大,如今倒是挺有出息。”
“吴师父如今在地府任判官一职,他很想知道先生的情况,所以才让我前来。”
他笑了笑:“那小子就是爱操心,不然也不会早早地死了。
我的事就不用他操心了,生生死死都是既定的,让他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可是您失去了半魂。”
“说起来,你似乎无魂无魄,倒是奇人。
你回去告诉他,我的事不用他管。”
迎昭站在那里动也不动,魂基叹了一口气。
“你陪着半魂轮回了多少次?”
“数十次。”
“难怪能与魂魄如此亲近,可惜我这余下的半魂没有丝毫法力,若不然我那被封印的半魂倒是可以送你。
虽然只是恶魂。”
“先生当年究竟遭遇了何事?”
迎昭的表情十分认真,魂基盯着他看了半晌。
“小家伙,我想问问你,如果我不告诉你答案,你是不是就不准备走了?”
“如果今天我得不到答案,下次轮回我还是会来。”
“你也是判官吗?”
“我是地府特别办事处的人,可以回到过去帮助冤魂申冤……”
“难怪小吴会让你来。也真是难为他这么有心了。”
两人都安静下来,迎昭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样子是不可能走的。
魂基无奈的摇头笑笑。
“看来小吴会让你来真的是考虑了方方面面,小家伙,想听故事吗?”
“先生请说。”
魂基抬头思虑许久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似乎在烦恼这个故事应该从何说起。
“你来自哪里呢?应该不是我生前生活的那个世界吧。”
魂基自问自答,并不准备听到迎昭的答案。
“在我生前的那个世界,大多数人都以为我们彼此相同,大家都是两只鼻孔一张嘴,只是有的人长的好看有的人不好看而已。
可那只是表象,我们都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们是妖,就是那些稀奇古怪活得久了变成的妖。
说起来是很遥远的事情了,那时候人和妖在一起生活,大家都很喜欢彼此,人类为了强大自身会与妖族同婚。
渐渐地人类的能力越来越强,妖族为了避其锋芒,大多选择了隐藏身份,安分守己做个普通人。
然而,人类无论何时都历来战乱不断,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没事就喜欢打架。
稀奇的是他们总是一死一大片,却越来越强大,随着人类的强大,战斗也再不单单是部族之间的争斗,外族的入侵从四面八方而来。
与战争一起到来的,还有域外的妖族,他们嘲笑我们本土的妖族苟且而活,而他们自己却统治着人族,被治下的人族奉为神明。
他们还将一些古怪的修炼之法散播出去,利用战争的血腥这些功法比起以往的修炼速度要快上许多。
本土的妖族渐渐承受不住这样的诱惑,战场不够瓜分,他们甚至开始袭击无辜的人类。
人类的强者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们的组织叫道盟,道盟在洞察这件事后开始反杀,他们为避免后患要将所有妖族赶出人族的领地,妖的数量远远少于人类,渐渐地随着战争平息,妖族也从人族间消失。
至于那些人与妖混血的孩子,则被道盟用特殊的办法将血脉封印,让他们做回普通人。
妖族有坏自然也有好,妖族虽然被逼走,但有些却依然逗留在人族,与人族保持着友好的关系。
留在人间的都实力非凡、心存善念的大妖,他们为人妖两族重新建立友好关系而留在人族与他们周旋。
这些大妖中有一位父亲,他的妻子是人族的一个望族,他的孩子自然也继承了他的血脉。
在战争初起时,大妖就将孩子带去接受了封印,既避免孩子受到邪法的侵害,也证明了自己立场。
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位大妖原来背地里一直在修炼邪术,他认为人类太过忘恩负义,战争结束后他甚至还偷偷猎杀人类。
他的罪行被发现后拼命逃脱了追捕,受了重伤回到家中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就在他对自己儿子动手时,道盟的人出现将孩子救了下来。
人们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他的儿子的血脉虽然被封,但他的母族原本就是望族,自然也就一直在修炼,随着他的修炼越深,他的血脉也越来越有要觉醒的趋势。
血脉觉醒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他自己掩盖得好,万万没想到他父亲为了报复人类,临死前将自己所有的功力都封印在他的体内。
当他血脉觉醒之后,那些功力也随之苏醒,而他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强大的功力,邪术在他身体里这些年已经蕴养出自己的灵智,瞬间侵蚀了他的内心,控制了他的身体。
他在那一瞬间将家里所有的人都杀死了,包括他深爱的妻子和孩子。”
魂基说到这里脸上出现了一个嘲弄的笑容。
“当他清醒后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一切,刺激太大让他变得疯疯癫癫,幸运的是他发现弟媳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活了下来,全族唯一一个活着的生命。
他被这弱小的生命唤回神智,将孩子救出来后,他把家人的尸体一个个拼凑起来,埋在他曾经称之为家的地下,唯一活下来的孩子被他找了个遥远的地方将孩子放在了一户普通人家门前。
从此后,他每一天都在想尽办法自杀,但他身体里的邪灵根本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甚至不能再进行修炼,邪灵在他体内会成倍地增长实力。
他找到道盟希望他们可以杀死自己,但每次被围剿,在最后关头又会被邪灵控制,把在场的人全部杀死。
后来他明白了他父亲的计划,他父亲知道他一定会修炼,而他修炼的同时也等于是在滋养着身体里的邪灵,战争后的道盟已经实力大退,他父亲料定在邪灵苏醒时,根本没人能杀得了他。
他放下一切,回到破灭的家族旧址,他用尽所有好材料设下一个只能进不能出死阵,想要离开大阵只能杀了身为阵眼的他自己。
呆在阵中,孤寂无依的他一直想尽办法自杀,但始终没能成功。
最后他选择将自己灵魂分离出来封印,灵魂被强制剥离的痛苦没有让他分毫退步,将自己灵魂中的恶全部封印起来,让自己变成一个心中只有善良的傻子。
剥离的半魂被封印在事先准备好的封印中,印灵是由他的一只眼睛催化而成,除非是他自己去打开盒子,否则印灵就会自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