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州的眸色淡淡的,他看着顾娆,伸手将她的手指一点一点扯开,转身抬腿就走。
“……”顾娆抿了抿唇。
这算是什么事……生气了?她又不是故意整他玩。
顾娆按了按额角,她跟在他身后,踩着他落在地面上的影子,“沈先生?”
沈良州没搭腔。
“沈哥?”
他依旧没搭理她。
“沈、良、州。”顾娆的后槽牙咬合,她的声音不大,不过真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见他是不打算给面子了,顾娆低垂了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上的影子。
地下车库里的冷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虚晃的形象颜色很淡。顾娆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踩着他的性子泄愤。
后面没动静了,沈良州下意识地放缓了一点脚步,听着身后“咔哒咔哒”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他有点烦躁。
她对他的耐心,持续了还不到一分钟。
然后他听到脚步声变得细碎,她踩着他的影子玩儿,像是发现了一种新乐趣,乐此不疲。
顾娆似乎从中舒缓了情绪,她盯着沈良州的背影看了几秒,还是跟过去。
“沈良州,你是不是有点太小气了?”
原本她也不太在意别人怎么想,不过,想想他刚才焦急的模样,她如果掉头就走——
好像有点儿缺德。
不远处停着的是辆阿斯顿马丁One-77 Q-Series,车灯亮了下,他解了锁。
忘记谁说过,开阿斯顿马丁的男人往往都是致命的,危险和诱惑并存。
沈良州什么类型她不清楚,但她现在清楚一条事实,那就是这男人挺小心眼。
“你能不能别这样,我真没打算……诶——”
在顾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良州突然伸手锁着她的腰,手上用力一带,把她按在了车头上。
顾娆从车身上往下滑,手撑了一把。
“你做什么?”她纤细的小腿从裙摆中划出来,左腿在半空中荡了荡,蜷曲的右腿膝盖抵在沈良州的身前,隔开了一段距离。
“你不是要跟着我吗?”沈良州长眉一挑,手掌撑在了她的身侧,将距离压得更近了些,“大晚上的,你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
顾娆被他呛了一下。
顾娆的性格在那儿,最听不得别人跟自己叫板。大胆的事儿她也不是没做过,不过目光触到他浓烈的视线,她突然有点怂了。
沈良州没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他只是看着她,眸色沉沉。浓重的夜色似乎沉淀在他的眸子里。
侵略性十足。
沈良州似乎也没逗弄她的意思,松懒地看了她几秒,低沉地笑了一声,直起身绕到了驾驶座。
顾娆从车头跳了下来。
沈良州刚刚坐进车里,就见到顾娆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钻了进来。
“你——”沈良州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古怪地盯着顾娆。他实在想不通,她怎么没走。
顾娆眼也不抬,话说得理直气壮,“看你还生气,我怕你气急了想不开。”
沈良州皱了皱眉,把“下车”这两个字改了改,生硬的语气调换,好耐性地解释了句:“我今晚有事。”
很显然,顾娆压根就没打算听,她已经动作迅速地把安全带系好了。
沈良州半晌无言。
他微微眯了眯眼,低沉的嗓音性感至极,“确定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 沈良州:宋伊一的盒饭不用热了,她还有活着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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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烟视媚行
他一侧过身,意态随意又慵懒。身上冷冽地气息压了过来,寒意十足又锋芒毕露。在狭窄的空间里,暧昧的气氛升腾。
顾娆微挑的眼角带着笑意,“别担心,我就想蹭个车。”
说着,她轻呵了一口气,嘴角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你助理没提醒你吗?今晚下雨。”
沈良州正要问“哪里下雨了”,一阵凉风从掠过,雨丝被捎进来,泛着些许寒气。
沈良州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车后座就放置着一把黑色雨伞。事实上,蓝颖有提醒过他,不过他没习惯记这些事儿,就把嘱咐给忘了。
“所以,别误会,”顾娆单手撑着下巴,“我对跟着你没什么兴趣。”
这刀补的,很符合她的脾性。
“我没时间。”沈良州晃了她一眼,挺想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扔下去,说话忒气人了。
“我不着急,你忙你的。”顾娆松松懒懒地看他,一副很通情达理的模样。
沈良州嘴唇一滞,被她气笑了,破天荒地彪了句脏话,“真是操了。”
沈良州脚下一踩油门,车子滑了出去。
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对面半开玩笑地催他,“我说沈哥,你行不行啊?哥们在这儿蹲监狱似的等你,你鸽我?”
顾娆听着声音有点熟,略微留了神。似乎是上次那个,陶临南。
“见一朋友,十五分钟就到。”沈良州的手指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烟尾抵在薄唇上。
幽蓝色的火焰升腾,照亮了薄薄暗色里轮廓分明的脸。
“朋友?”陶临南似乎来了兴致,“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女朋友我看你十五分钟不够啊,要不兄弟成全你……”
“你丫拿谁消遣呐?”沈良州听他越扯越没谱,冷淡地出声打断他。
橘黄色的火星从烟头燃起,他刚咬住烟尾,顾娆转过视线盯了他几秒。
顾娆半侧过身,微微眯了眯眼,倾身凑了过去。她这么一动,若有似无的香气浮在他的鼻尖。
沈良州低垂了视线,费解地看她。
顾娆勾唇笑了笑,纤细的手指夹着那支香烟,从他唇齿间抽离。
沈良州稍怔,就见她面不改色地捏着香烟,在烟灰缸里碾了碾,按灭了烟头的火星。
“……”
“沈哥,怎么不说话啊,被兄弟猜中了?”耳边陶临南还聒噪不堪,沈良州没心思搭理,转头讶异地看她。
顾娆也没避讳,将香烟丢在烟灰缸里,抬了视线,直勾勾地看着他。
“不好闻。”她纤眉微挑,声音轻落落的。
冷淡,又理所当然。
沈良州下意识地把陶临南的电话给挂了。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也是这样。
他从舞蹈房外经过,从玻璃窗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就这一眼,他看到了一件宝贝。
顾娆画着黑天鹅的眼妆,衣服将身段掐得玲珑有致,她的脚背绷紧,借力飞快地旋转,在他看过来时,刚巧完成三十二转。
她回眸时,目光不经意间与他的视线交错。
她眼角的泪痣勾着风情,微挑的眸子里潋滟着春色无边。
优美的天鹅颈,性感的蝴蝶骨,修长纤细的腿,她的身体线条很美,腰线最为精致……那张妖冶的脸,与她婀娜的身段一比,成了陪衬。
妖精。
大概是感官冲击太过震撼,沈良州怔了怔。
他的动作快过了思维,伸手推开玻璃门,仿佛在慢一步,她就会融化在空气里。
他盯着她,所有的技巧都被封锁了,声音压得很平静。
“你好,我叫沈良州。”
最直白也最愚蠢的搭讪方式。
顾娆抬眉看他,绕开他去拎自己的外套,声音淡淡的,“和你不熟。”
如果说,上一秒沈良州是因为视觉的刺激性不想错失,这一秒,他觉得这副怡丽画卷里的尤物,活了。
——他爱死了她身上那股子骄矜劲儿。
心底有什么难以言明的情绪叫嚣着,他将所有的心思遮挡在毫无波动的眸色下。
“你跟别人也这样吗?”沈良州看着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怎样?”顾娆懒洋洋地眯了眯眼。
“也这么的……”似乎是想不出来合适的词去形容,沈良州眉头皱了皱。
“不客气?”顾娆眨了眨眼,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我这不是跟您熟吗?”
熟吗,在她理解的意义上?
沈良州短促地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你似乎心情很好。”顾娆看着他,下万能定律。
沈良州身上那股子淡然,在不笑的时候像是浸了初冬的清寒,疏离又寡淡。不过笑的时候,温和许多。
“是挺好。”难得的,沈良州点了点头。
顾娆默了几秒,将视线扯开,“去哪儿?”
沈良州说了个地名。
事实上,顾娆并不太清楚那地儿在哪儿,她也不再说话,撑着下巴假寐。
最后到的地儿是一处私人园林,高墙深院,青砖黛瓦,从外看就是挺古朴的院落。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掩下,门口坐落着一对高大威严的石狮子。
挺僻静的,园林似乎并未修葺完善。假山竦峙,树影稀落,石灯笼透出幽暗的光束。
沈良州替顾娆撑着伞,雨伞倾斜,他的衣服湿了一半。
不像是什么私人会所。
沈良州瞧出来顾娆的心思,解释了句,“我妈过段时间生日,我送她的生日礼。”
顾娆“哦”了一声,心想花样还挺多。
“先生,陶先生几个在里面等着呢。”迎上来的中年人似乎要接替他的工作,沈良州没递给他,也没接另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