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倒是嘀咕了一句,“怎么不明天去?”
可惜王月的声音太小了,家里又吵吵闹闹的,根本没人听到,王月只能郁闷的闭嘴了。
等吃了饭,大家全部都回各自的房间了,凌爷爷才把凌老大叫去他们的房间。
凌晨今天就觉得事情哪里不对,一直看着他大伯,见到爷爷的动作,他也跟着去了。
凌爷爷不想凌晨听到,就叫凌晨回去。
凌晨不干,“爷爷,我已经大了,家里要是发生了什么,我也该知道了,你总不能一直把我当小孩子!再说多一个人,也能多一个人出主意啊。”
凌爷爷拗不过凌晨,便只能叹口气,然后默认了凌晨跟着。
才进两个老人的屋子,凌奶奶就急切的问,“老大,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老三在外面惹麻烦了?”
“娘,你怎么知道的?”
凌老大这句话,彻底证实了凌奶奶的猜想,儿子出了事,连家都回不来了,凌奶奶受不了这个大击,一下就捂着胸口,往床上倒。
“娘!”
“老婆子!”
“奶奶!”
屋子里的三个人看到凌奶奶倒下了,赶忙冲向了凌奶奶。
好在,凌奶奶虽然受刺激得不清,却还在控制范围了,她泪流满面的被凌晨扶起了,才哭着说,“我今天一天就心慌慌的,后来再看你的眉头都能夹死蚊子,一天都没个笑脸,再加上老三没回来,我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想到啊!居然是真的,我的老三啊!你这是要娘的命啊!你要是出了事,我这白发人就要送黑发人了,你也太狠心了啊!你媳妇肚子……”
眼看着凌奶奶越说越不像话,凌爷爷赶紧制止她,“你到底在乱猜什么呢?老大都还没说老三出了什么事?你就在哪里乱七八糟的说一通,你到底能不能想点好的?”
“呜呜呜……”凌爷爷说的是道理,凌奶奶也听进去了,只是她还是控制不住,一直哭。
凌爷爷被这哭声弄得头疼,他忙问凌老大,“老三到底出了什么事?”
凌老大靠着桌子,用手摸着额头,他叹了一口气,才把凌老三的事情说了出来。
知道凌老三是被抓了,凌爷爷也觉得承受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而凌奶奶,知道只是因为一瓶罐头,立马就用恨意看着凌老三他们的房间,“一定是老三媳妇那个丧门星,肯定是她说想吃罐头,不然老三不会去投机倒把的。”
“我的天啦!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找了个丧门星进门,十几年连个男娃都生不出来也就算了,现在还害了男人,为什么她不去死啊!要害我的儿子?”
凌奶奶骂着又急着起床,“不行,我要去问问那个丧门星,我们家到底欠了她什么?她要这么害人?”
凌老大连忙起来拉住凌奶奶,“娘,你别冲动,老三媳妇肚子还有老三的孩子,老三媳妇不要紧,可孩子重要啊!”
凌奶奶这时候清醒的很,“老三在镇上被抓了,你以为能瞒得了多久?还不是早晚都要知道的?”
凌晨也赶忙劝,“奶奶,能拖一天是一天,这时候,三婶肚子里的弟弟还小呢?”
凌晨心惊胆战的,这一不小心,那是要出人命的,还可能是一尸两命。
还有三叔,眼看着SRB才倒,这时候正是他们余党反抗得最疯狂的时候,小叔怎么敢在这时候冒险。
可是,不管小叔怎么昏了头,现在凌晨他们也只能想尽办法救他,只因为他是亲人。
儿子孙子轮流来劝,甚至连连凌爷爷都发话了,凌奶奶只是暂时先忍耐心里的怒火,把注意力转到怎么救凌老三身上。
凌老三是被HW兵抓了,送进了JC局,以后也是JC局判刑,所以要找,只能找JC局长。
凌奶奶拿了好几百块钱出来,凌晨也把上次挖到的二十年的野人参,现在变成了三十年的野人参,从空间里挖了出来。
因为现在已经太晚了,要去也只能是明天了。
第二天,凌奶奶做了一些肉夹馒头,由凌晨带上和他大伯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两人分头行动,凌老大去找JC局局长,凌晨就去JC局看他小叔。
凌晨他们这个小镇上,JC局里根本没有多少人,凌晨进了J局,就赶紧抽烟给JC。
“各位大哥们好,我是昨天你们抓到的凌老三的侄子,我听说我三叔犯了错,觉得痛心疾首,他作为党的儿女,怎么可以知法犯法呢?这不,我这就是来训斥他的,他实在太丢我家的脸了。”
JC里的人都觉得凌晨这说法听有意思的,明明就是来看人的,还说的冠冕堂皇的。
不过大家也理解凌晨,凌老三犯的事其实真不是啥大事,就是不小心撞木仓口上了。
他犯的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也难怪作为凌老三的家人,凌晨还肯来看他。
但凌家还是算有情谊的,若换成狠心一点的人家,凌老三估计已经被逐出家门了,还来看,做梦!
为首的人也同情凌家,就没怎么拦着凌晨,摆摆手就让人带凌晨去了。
凌晨道了谢,又送了一回烟,才跟着一个JC去牢/房。
打开了锁,JC指了指凌老三的牢/房位置,就叫凌晨自己进去了。
牢/房的环境真的不好,里面臭烘烘的,到处都能听到老鼠声,也怪不得JC不愿意进来。
凌晨顺着到凌老三的牢/房前,发现里面有十几个人,凌晨就喊,“三叔,三叔。”
凌老三正把头埋在双腿上,这样能暖和一些,听到凌晨的声音,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凌老三还是缓缓抬起了头,结果就见凌晨真的来了,他连滚带爬的跑向凌晨,然后问,“你怎么来了?”
若不是凌老三出声,凌晨真认不出来,这是自己的三叔,此刻凌老三头发已经乱成一团,还有口水,菜叶子,衣服上全是泥浆,原本好好的衣服好几处都破了。
甚至凌老三的脸上,身上,也到处都是淤青。
凌晨难受极了,他哽咽的从怀里拿出馒头,然后问,“三叔,你这是怎么回事?”
凌老三看见馒头,就抢了过来,狼吞虎咽的开吃,凌晨只能不停的在旁边喊“慢点。”
同时,牢/房里的人闻到香味,跑了过来,这些人好像怕凌老三,不敢找他,就求凌晨,“小兄弟,我们也好饿,求求你给个馒头!”
凌晨还没说话,凌老三就捏着拳头说,“全给我滚。”
其他人都怕凌老三,被赶了,那些人只能不甘不愿的走了。
凌晨看到这一幕,不得不佩服,他三叔还真厉害,仅仅一晚上就适应了牢里的环境,还成了老大。
这么看来,三叔身上的伤,估计也是因为打架造成的!
虽然事情有些出凌晨的意料,可他还是赞成三叔这样做的,凌晨以前也坐过牢,他知道在这里面,什么礼义廉耻全都没用,只有拳头才是硬道理。
你要是能打,那你就活得好,要是不能打,那只能成为最底层,被所有人欺压。
原本凌晨还担心三叔被人欺负,不过看到现在的情景,他总算稍微放点心了。
凌老三吃完了,才对凌晨说,“小晨,这次是我识人不清,上了李多元的当,我这次是栽了,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会出来,你出去后,就让全家都和我断绝关系,以后也别来看我了,只是三叔只在这里求你,帮我照顾好我的孩子们,和你的三婶,好吗?”
凌晨听着三叔的话,心里心酸,他擦了下鼻子,才说,“三叔,我们可是一家人,你这么安排,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我们还要救你出来呢?”
凌老三听到凌晨的话,原本千疮百孔的心稍微好了一点,但他还是摇头和凌晨说,“别费劲救我,不就是在这里面多待点时间吗?我耗得起,但断绝关系是必须的,我已经是个罪人了,不能再连累你爸你大伯和你小叔了。”
现在的法律虽然不是一人有罪,全家牵连,可要是谁家要是真出了一个罪犯,那家里的其他人,政审就过不了关。
也就是说,要是不断绝关系,从凌老大到凌老四的工作,全部都会被撸掉。
凌老二只是工人,不是公务员,倒没有那么严重,可以后的日子也绝不会比以前好过,所以为了全家,断绝关系势在必行。
眼看着凌晨还要说,凌老三赶凌晨,“行了,快走!听我的才是正确的,小叔只求你帮忙照顾你小婶和弟妹,知道了吗?”
凌晨点点头,“我知道了,小叔,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
凌老三仰头逼回了眼眶里的泪水,说,“谢谢小晨了,我的好侄子。”
凌晨也做了和凌老三同样的动作,加上外面在催了,他只能说,“小叔你保重,我走了。”
“走!”
之后凌晨就走了。
第57章
出了JC局后, 凌晨就站在路口等他大伯。
过了好一会儿,凌晨才见他大伯垂头丧气的过来。
凌晨连忙走过去,问, “大伯,怎么样了?”
凌老大摇摇头, “回家再说。”
尽管凌老大没说,可凌晨看他的神色,就猜到, 事情估计不好。
回到家后, 凌晨先把他三叔的话说了出来, 知道凌老三的想法,家里谁都不同意。
然后, 凌老大的话更是让大家的心沉到了地底, 他说,“JC局长说现在老三犯了投机倒把罪,割了资本主义的尾巴, 因为咱们镇抓到的人不多, HW兵们在看着呢!他根本不敢徇私。”
这年头, HW兵特别猖狂, 只要他们认为是对的,别说一个JC局长了,就是更大的官,也能被他们抄家,抓去□□。
有这些人盯着, JC局长都只能勉强保住自己,别人,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会管。
凌老大又把钱和人参拿了出来,凌晨见这些东西JC局长都没收,就知道他是真不想帮忙了。
“这可怎么办啊?”凌奶奶又哭了起来。
凌爷爷也颇受打击,气息萎靡,整个人像是一下老了五岁不止。
凌晨也沉默了几分钟,才开口,“我去县城去。”
“去干嘛?”凌老大问。
凌晨喝了一口水,才说,“我酿的养身酒,对小叔他们营里的一位首长有效果,我去城里打电话过去,求他们帮帮忙。”
龚成明一直喝着凌晨的药酒,效果确实能看到,身体都好了许多。
他儿子现在已经让凌晨长期酿这种酒了,需要什么只管向他们说。
凌晨并没有要求过什么,所以龚家还欠着他人情,求龚家他家肯定会帮忙。
凌晨唯一担心的,就是龚家是势力主要在军队,凌晨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管到他们这里,可现在救小叔要紧,凌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至于为啥要去县城打电话,是因为写信太慢了,等信慢慢到北方,估计就晚了。
而现在电话是个超级稀罕的东西,别说乡村了,连镇上都没有,凌晨只能去县城里了。
只要能救人,其他的凌家人也不管了,凌奶奶甚至叫凌老大,去借拖拉机送凌晨去,至于花费了柴油,他们想办法买。
凌晨跑到县城,打了电话给龚家,那边一口答应帮忙,凌晨心里总算松了点。
凌晨回到家后,又发现,他爷爷居然主动把三叔给逐出门了。
凌晨心里知道,爷爷都是为了这个家,可心里还是觉得不得劲。
凌爷爷也觉得苦,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的。
可要是不这么做,另外几个儿子的工作就会受到影响,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能就为了老三,让其他几个儿子没了工作。
只要其他几个儿子一直好好的,没被影响到,那老三的情况就是不好,他们也会管老三的媳妇孩子。
可要是几个儿子因为老三出了事,工作丢了,那别说帮忙了,不把老三当仇人就是好的了。
思虑了一番后,凌爷爷才狠了心,把凌老三逐出家门。
当然,这也就是权宜之策,等凌老三出来后,他还是凌爷爷的儿子。
之后,没过几天,凌老三的判决就下来了,他被判了两年,还要送到北方的xx农场改造。
原本不满的人,听到凌老三要送到农场,也不说话了,毕竟这年头,农场的改造犯是最苦的,特别是北方,好多人去了都没熬过来。
凌家听到这个结果心里也庆幸,要知道上半年隔壁不远的公社被抓的投机倒把犯,可是被判了足足九年,现在每天还要去扫厕所,时不时的还要被拉去□□,过得可苦了。
至于发配到xx农场,哪里其实就挨着凌老四他们的军营,有凌老四暗中照顾着,凌老三怎么也不会过得太苦。
判刑第二天,凌老三就被送走了,因为对上面说是断了关系的,所以家里没有谁去送他。
同时,家里也在尽力瞒着王月,凌奶奶都不准王月出门,就怕村里其他人在她面前说漏了嘴。
至于凌老三,他们就说他去找凌老四了。
就这么,又过了十多天后,王月她娘突然来了。
凌奶奶一见到她,就警惕了起来。
“亲家母,来我家有事?”
王母冷冷的,都不怎么搭理凌奶奶,“我找我家王月。”
来者不善啊!凌奶奶想。
想到王月现在的情况,凌奶奶忍着心里的怒气,柔和的说,“亲家母,王月在睡觉呢?别吵着她了,有什么咱们出去说。”
王母:“睡觉没关系啊!我就是想看看我闺女而已。”
凌奶奶可不信,王月自从怀孕来,王母只来看过一次,还是急匆匆的就走了。
她大半年没来,这次却选在了自家儿子出事之后来,凌奶奶不得不怀疑她的用心。
再说,真要是来看怀孕的闺女,怎么会空着手来,脸上还连个笑意都没有。
凌奶奶心里着急,觉得王母不怀好意,可她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王月根本没睡,她听到了自家娘的声音,就开了门,惊喜的说,“娘,你来看我了。”
王母看到王月没睡,就笑了,“月啊,娘来看你了,你婆婆居然还说你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