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口偷食(穿书)——忽见青山
时间:2019-02-13 11:30:12

  苏然:“坐下,慢一点。”
  殷祺依言坐好。
  苏然缓缓起身,动作极快地将剪刀抬高,比在殷祺脖颈处,一个扭身,站在他身后。
  她用身体顶住椅子,单手将麻绳在殷祺身上盘了几圈,确定他不能动后,才扔掉剪刀。
  殷祺忽然开口:“好香。”
  苏然手一顿,意识到刚刚做这些动作时,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
  殷祺显然明白苏然不敢真对他怎么样,还有心情调侃。
  这让苏然有一种处在下风的感觉,她心中暗骂,手下不停,心想这次大概是把他得罪得不轻,得好好躲一阵子,边想边用力打了个死结。
  将殷祺绑好后,苏然把麻包从他头上拿下来,清清嗓子示好:“你看,我本来可以下手更重点,但是我没有。因为我心善,以及……这是友好的表示。”
  殷祺淡笑:“那我也心善地提醒你一句,千万跑远点,别被我找到。”
  苏然眯眼看看他。
  殷祺和她对视,面带微笑,只有眼底掠过一丝寒意,他还提醒道:“你再不走,何进就要回来了。”
  说的没错。苏然离开密室,把书架转好,想了想不放心,在门下面放了点东西,作为提醒。
  万一她走了,别人找不到他,饿死在这里怎么办?
  现在还没什么大矛盾,也许过段时间,殷祺找不到她,也就放弃了,谁还会跟她这么个小人物较劲。
  可世子要是饿死了,她就成了凶手,估计肃王爷掘地三尺也得把她翻出来。
  隔着“屏幕”,她的动作都被殷祺看在眼里。
  苏然站起身,对着书架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快步离开。
  她沿着花园墙角走,由假山做庇护。她得快点出去,要是谁派人去岗哨那,把毛六他们也抓来就有大麻烦了。
  苏然躲在假山后,等一队卫兵走过。
  忽然听身后有人说:“你躲这干什么,快跟我走。”
  苏然回头,见是那曹云天,心道不妙。
  哪知曹云天上来就拉住她,拽着往前走了几步,又往右边一指。
  “沿着走到头,有个狗洞。”他一脸烦躁,“出去后赶紧把那岗收了,叫曹尼那混蛋这几天不要过来。”
  苏然连连点头,一叠声地谢谢曹伯伯。
  曹云天听得心里这膈应,更烦他了。
  辞别曹云天,苏然果然在路尽头发现那个狗洞,只不过,这时正有一个人占着洞口。
  和苏然的方向相反,那人是从外往里钻,只是身形略胖,卡住了点。
  苏然辨认两眼,确定不是认识人,就出手帮忙,把他拉了进来。
  来人站起身,娇喘连连,爬个狗洞似乎累的不轻。
  他抬头对苏然一拱手:“多谢大侠相助。”
  这是个八九岁的小胖子,穿着锦衣,脸蛋全是肉。
  苏然也一拱手:“不用客气。”
  说完她就弯腰往狗洞里钻。
  小胖子拉住她,一脸莫名地问:“我没见过你,你是谁?”
  苏然马上回:“我也没见过你。”
  她再次弯腰。
  小胖子抓着不松手:“府尹是我爹,你……”
  苏然用力拽回衣服,不耐烦地说:“江湖浪人,行侠仗义。”
  小胖子皱眉,忽地倒吸一口气,两眼放光问道:“难道你是逍遥客?”
  这次换苏然倒吸一口气。这世界上居然还真有逍遥客这个人?
  前面说过,这本书有很多的神转折,还有天降奇兵。
  其中天降奇兵指的就是逍遥客。
  这个人从头到尾没有露过面,但是完成了多件大事。他抢过货,救过人,偷过东西,下过毒,劫持过女主,是唯一见过女主却没喜欢上她的人。
  每当剧情不能往下时,逍遥客就会出现。他是情节的推动器,是暧昧的催化剂。
  一个听上去如此重要的角色,却没有外貌没有台词,甚至连创作者苏然都忘了她还写过这样一个人物。
  眼前这个小胖子居然能把逍遥客的名字说出来,苏然觉得非常神奇。
  她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件事,冲着小胖子竖起一个大拇哥:“你真聪明猜对了。”
  胖脸一红。
  苏然再一次弯身准备钻洞。
  小胖子拉了拉她的衣角问:“你能不能画一朵花给我。”
  书中逍遥客出场后总是会画一朵花,好让大家知道这事是逍遥客干的。
  苏然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觉得自己耐心快用尽了。但是看看被抓住的衣角,苏然觉得满足他会更容易脱身。
  她拿了块石头在墙壁上画了个圆,圆圈四周圈了几个半圆,从圈中向下画一条直线,底部挑出两个椭圆做绿叶。
  不出十秒钟,这种儿童简笔画程度的花就画好了。
  她笑眯眯的对那小胖子说:“那我就走啦,拜拜。”
  小朋友一脸崇拜的目送偶像离开。
  离开府衙后,苏然一路猛跑到桥头,老远就对着毛六他们挥手。
  作为山贼,毛六他们的确不够彪悍,但起码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看到苏然挥手,毛六和另一人对视一眼,相当默契地抱起钱箱,撒腿就跑,甭管是什么在追,总之跑就对了。
  
 
20.第20章 
  三人先后跑进小树林深处,见没人追上来,才原地坐下顺气。
  毛六问苏然:“出什么事了?谁在追你?”
  苏然摆摆手,喘着气说:“露馅了。”
  她一转头见另一人手中抓着一面旗子,那是岗哨上插的旗,这人每天负责将旗子插上去晚上收起来。
  “你拿它干什么?”
  那小伙子一脸萌萌的:“啊?我就是习惯了顺手就拿了。”
  既然拿了也不好随地乱扔留下记号,苏然起身将旗子从杆拿下来,卷卷收进怀里。
  毛六恢复的差不多,跟着站起来。
  苏然往后看了看,说:“咱们三个先老实地在寨子里藏一阵子。”
  能有个地方藏身感觉很不错,她对山寨的好感又多了一层。
  他们三个在桥头收了这么几天银子,见过的人不少,殷祺随意一查就能查出来,所以最好就是偷摸藏着。
  “藏多久?”
  苏然想了想:“用不了多久吧。”
  等殷祺走了就行,他那种身份,不可能在齐州府呆很久。
  三人休息片刻,往山上走。
  半路上,毛六摘了几个青果,递给苏然。
  苏然惊讶,才刚三月份就有果子了?
  毛六嘿嘿笑:“再过一个月就熟透,再一个月就不能吃了。”
  苏然咬了一口就龇牙咧嘴:“太酸了。”
  毛六吃的津津有味:“这还酸?”
  苏然从小就不喜欢吃酸,她摇摇头表示不吃了。
  第二天一早,春来阁打开门,门外躺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老熟客曹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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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摆着一幅画,上面是个俊俏男子。这是苏然的通缉令,殷祺让画师画的。
  殷祺皱眉看了看,画得没错,但总觉得哪里缺点什么。
  他右手握拳抵在唇边,思索片刻,忽然拿起笔,在画像的眼角处轻轻往上一勾。
  只这一笔,画像前后的神态顿时不同,除开一份英气外,多了不少生动俏皮。
  殷祺觉得满意了,这才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曹尼,不冷不热地开口:“就是说,你既不知道是谁干的,也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哪,还不知道被关了几天?”
  曹尼呐呐地想辩解两句。
  曹云天冲他一个劲使眼色。闭嘴吧,没见世子已经不高兴了。
  刚刚曹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他这几日是如何如何苦。
  屋里众人听完都是十分惊讶。他们全都看出那人是冒充的官差,但都以为是曹尼认识的人,谁也没想到竟有匪徒如此胆大。
  惊讶之后,曹云天火气上冒。要不是曹尼平日行为不检,又怎么会让对方有机可乘。
  再想想自己还亲手把那匪徒送出府衙……
  曹云天狠狠白了曹尼一眼,这草包,出了这么丢人的事,还有脸跑回来哭诉。
  可说到底是自己人,他只得打个岔说:“必是那个冒充的人,他们干的。”
  殷祺看看曹云天:“那人什么身份,查出来了吗?”
  曹云天只得说:“世子说那人手腕有老虎头,何先生也说那人自称曹小刀。文水县旁边有座虎爪山,山上有个虎爪寨,大当家叫傅大刀,听说他有个弟弟名叫傅小刀,只是没人见过。寨子里的人都在手腕处纹有虎头。”
  其实曹云天心里,真是一百个不想说出虎爪寨的名字。
  虎爪寨和府尹来往频繁,包括他自己,也得过不少好处。他发自内心地,不想和虎爪寨起冲突。
  先不说得不得好处的事,就剿匪本身,也没有哪个城主愿意干。
  城主几年一换,这些山匪却是盘踞多年,手中有钱有粮有兵,真打起来谁赢还不知道,反而撕破脸以后连好处都没的收。
  再说,剿成了,功劳是你的,但受益的是后面上任的城主,剿不成,那是两头不讨好,又得受上级责难又得受山匪欺负。
  哪有现在这样,一边收着好处一边做做剿匪的样子,再向上级哭哭穷,每年还能得点剿匪金下来。
  只是那天,在密室寻到世子后,他就知这事不能善了。
  只希望世子太忙,过几天就走,后面的事,他们还能糊弄糊弄,随便抓个人处死交代一下就行了。
  这时,殷华从外面进来,刚才大哥叫他过来一并商议盐船失窃一事。
  自大哥来后,殷华就没出过府衙,寻找苏夕和盐船两件事都被搁下了。
  他自小就怕大哥,这次又犯了错,这几日便格外听话。
  殷华走进来,对殷祺施礼,起身后看到桌上的画像,愣怔过后脱口而出:“这不是夕儿的姐姐吗?”
  屋里众人俱是一怔。
  还是殷祺先反应过来,从书桌后走出来问:“你再仔细看看?”
  殷华认真看了看,情绪有点激动:“肯定是她不会错的,她一贯就穿着男装。哥,你们是在哪找到她的?夕儿肯定和她在一起。”
  殷祺没反应,只在心里思忖。
  若真如殷华所说,两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帮手,还有胆量做出这冒充官差的事来?
  殷祺眉头微蹙,有可能是华儿认错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苏夕的姐姐被人冒充了。
  只是什么人会去冒充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人呢?
  殷祺已经了解过,苏夕的失踪是因为她姐姐主动卖身到青楼又反悔逃跑。
  说真的,一个女孩仗着自己漂亮做出一些事,殷祺能理解,但是因为自己漂亮就主动卖身去青楼,这实在是有点愚蠢了。
  可是那天那个人,虽然见钱眼开,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也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
  他正想不明白时,殷华早就等得着急了,在一旁连声问何进:“你们可知她去哪里了?”
  殷祺不耐,将画像递给小厮,下令:“贴在城门口。”
  随后他转身回到桌前:“接下来说说盐船的事吧。”
  殷华呆住,立时禁声,不敢再问苏夕的动向。
  殷祺抬头看着他,等他的回答。屋里众人俱都不敢言语。
  半晌,殷华才呐呐地说:“其实,一两船盐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殷祺气极反笑:“你要不是我弟弟,我才懒得跟你费话。什么叫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这盐是你的吗?你凭什么做主把它分了?”
  
 
21.第21章 
  听了他哥的话,殷华结舌。
  对啊,盐虽然是归王府管着,但说到底是属于朝廷的。
  殷祺又问:“文水县有多少户?每户分了多少斤?那一船盐有多少石?分完还剩下多少?”
  一连几个问题,殷华只知道一船盐有二百石,他低下头不敢说话。
  殷祺盯了他一会儿,才坐回椅子上。
  “百姓只能看到眼前的事,便说是劫富济贫。你处在高位,看到的东西更多,理应更明白,什么是表什么是里。”
  殷华羞愧难当。
  殷祺摆下手,对他说:“你先回去吧,把那帐算明白了。”
  待殷华离开,殷祺转头冲曹云天说:“曹师爷,你的话最为可信,盐船丢失我也认为与附近的山匪有关。剿匪一事不如就先从虎爪寨开始。”
  曹云天一听头大了,心道世子这次真是气得不轻,连剿匪都想亲自动手,忙道:“万万不可,这事岂能让世子出手,太危险了。”
  殷祺反问:“怎么会是我出手?剿匪是地方的责任,朝廷给你们兵和钱不就是做这些事?”
  曹云天冷汗直流。曹钟文在任的原则就两个,一是敛财,二是无事。世子才来两天就提出剿匪,这要是让曹大人知道,不知要如何责罚他。
  “此事还要等府尹大人回来再说。”曹云天想办法推诿。
  殷祺:“再等下去只怕那盐船就会被拉到北地了。还是说曹师爷认为盐船丢了没关系?”
  曹云天被逼着一时不敢说话。他的确没把盐船的事看太重,这个船小啊,才二百石,府尹和单五爷来回一次都不止这些。
  殷祺看了看他的神色,忽然换了个话题:“曹师爷在这府衙做师爷几年了?”
  曹云天下意识回道:“已七年有余。”
  殷祺:“七年实在不短了,想必府衙的大小事务曹师爷都已精通。这段时间我也在考虑,府尹大人这几年兢兢业业,功劳我都看在眼里,是该提一提,只是又怕齐州府的事务没有放心人管。”
  曹云天一听,又惊又喜,世子的意思难道是说要提他为府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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