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60年——槿妆
时间:2019-02-14 11:30:25

  第二天,程四梅带着药草就去了康城,搭的是隔壁村子一辆去康城送货的马车,是香子给找的。
  赶车的是一个叫赵四的人,三十多岁,可能是因为常年风吹日晒,他的肤色都是红铜色的,个子高大,一路甩着马鞭子,赶车跟玩儿似的,技术似乎不比路生差。他越是这样娴熟的车技,程四梅就越是伤感,到后来进了城,要下车,那赵四一眼就瞅见程四梅眼圈红肿,知道是哭了,惊问道,“姑娘,你这是咋啦?让人看了,还不一定咋想俺的……”他紧张了。
  “我……是被沙子眯眼睛了,结果我越揉,沙子越不出来,我一生气就哭了……”这解释听来似乎……行得通!
  “哦。”那赵四淡淡地应了一声,在跟程四梅商定了下午走的时间,地点,他就送货去了。
  程四梅去了中医研究所,老耿第一眼看到她就远远地喊道,“哎呀,四梅姑娘,你咋才来啊?”
  才来?
  程四梅纳闷,明明她是该半个月来一趟的,这次为了给爹治病,她都一个周来一次了,这能叫才来吗?
  让人更是惊讶的是,老耿叔不知道是不是高兴大劲儿了,并没有直接迎上来,反而是掉头就往办公室跑,等程四梅进来,他正挂电话,“哎呀,四梅哪,说你是不信啊,我们所长被你这药草给急的,一天一趟地来看呢!”
  程四梅默默地脸红心狂跳,她知道,蒋红旗一天一趟的来,不完全是因为药草。
  药草称了重量,老耿叔也把钱给她了,她就准备走。
  “四梅姑娘,别急着走啊,我都刚给我们所长电话了,他说他马上就到,你再等会儿……”老耿叔拦着她。
  “老耿叔,你们所长急要的是药草,我现在药草也送到了,账也结了,他来不来的,也没啥用啊,我可是得走了,有点很重要的事儿要去办呢!”她是决计不会留下等蒋红旗的,不然擎等着尴尬呢!
  所以,她执意离开了研究所。
  身后老耿叔那个遗憾啊,直叨叨,你说所长来了,我咋说?
  程四梅直接去了医院三楼,正面就遇上彭主任了,她笑着跟他大招呼,“彭主任,您忙啊?”
  “忙什么忙?我医术不精,怎么会忙?”彭主任这番话一说,程四梅听出来了他是生气了,而且估计这气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咋回事,自己怎么得罪他了?
  她还想再问问程老蔫的情况,但彭主任却闷哼了一声,走了。
  看着他走路的时候,头顶那两绺儿头发也随着一颤一颤的,程四梅有点感叹,彭主任不是医生吗?咋就不能给自己看看,为啥掉头发?
  可见,医生也不是啥病都能治,所谓术业有专攻,这话一点不假。
  她急急地去了病房,却进门大吃一惊,因为原本该程老蔫住的那张病床上躺着的竟是一个年轻女子。
  “请问,原来住在这个床上的病人呢?”程四梅吓得脸色都白了,她脑海里闪过一个不详的念头。
  “我们也是刚住进来的,啥也不知道,你还是去问问护士吧!”那女子对城四梅说道。
  “嗯,谢谢!”程四梅急急地去了护士站,刚提及了36号床,原本闹哄哄的护士站就安静下来,其中一个年龄大一些的妇女问程四梅,“你是程老蔫的什么人?”
  “女儿!”程四梅回答,看那女子的胸牌,是个护士长,姓马,她急忙问,“马护士长,我爹呢?还有我大姐,他们都去哪儿了?”
  “他们出院了,去哪儿了,我们也不知道……”马护士长一脸的高兴。
  程四梅往外走,竟又遇上了彭主任了,她犹豫了下,还是问,“彭主任,您知道我爹出院去了哪儿吗?”
  “哼!”哪知道,彭主任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冲着她冷哼一声,反身就回了办公室,还把房门给甩得砰砰的。
  程四梅这才回过味儿来,敢情人家彭主任这是嫌乎他爹出院,对他那是医术上的不信任啊!
  可是,爹为什么要出院?出院后去了哪里?
  她真是想不明白。
  站在医院大门口,她想到了一个找爹的法子,左右康城就俩大医院,一个是中医院,一个就是这个中心医院,再就是蒋红旗的中医第一诊所。
  他哪儿爹跟大春不可能去,他们就是想去,那也去不了,不认识路啊!
  那么就剩下中医院这一家可寻了。
  所以她迈步就走,走得有点急,也没顾上看路,结果刚走出去几步,就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个子高大,说话办事都是挺干脆的,他见撞着人了,马上跟程四梅道歉,“四梅,对不起,我没看到你……”
  “蒋所长,你……”程四梅这话一说,蒋红旗脸变了,“程四梅回头我给你配点中药吃,你记忆力不太好,估计是提前进入了老龄化的一种疾病……”
  “啥?”程四梅问。
  “老年痴呆症!”这几个字把程四梅气着了,她白他一眼,“你才是呢,不然你一个唐唐中医研究所所长到人家这西医医院里来做啥?”
  “我还不是为了来接某个人吗?让她等一会儿都不肯,敢情就是故意要躲着我,对吗?”蒋红旗眼神很霸道,一直盯着程四梅,程四梅尽管也能从他的这眼神里体会出一种叫做脉脉的东西,但她还是不敢与他对视目光,她以为,他那里就是万丈深渊,她不敢往前迈一步,不是不舍得离去,而是妮子还小,她不能没有妈妈。
  “我知道了,你是来接你女朋友的吧?”
  “我女朋友?谁?”反倒是蒋红旗貌似一脸懵逼,“你是不是说白雪晴?”
  “呵呵!”程四梅讪笑几声,“我没说什么啊,我就是以为你是来接女朋友的,多问了一句……”
  “白家跟我们家一直交情不错,她之前一直在外地的姥姥家里,陪着姥姥生活,顺便照顾老人,这最近老人过世了,她才回来了,本来我都跟我妈说了,她的病不好,我是不会讨论婚姻的,但我妈就不听,非要把我跟白雪晴往一块凑……”
  “其实,我觉得她挺好的,你俩挺般配的,门当户对,而且都是有学问,有本事的人……祝福你们!”
  “程四梅,你就那么讨厌我,见个女人就要把我塞给她,对吗?”蒋红旗火了。
  “我没时间跟你说这些,我有事儿……”程四梅真觉得尴尬,转身要走。
  “不行,你不能走!”蒋红旗说着,就很霸道地把她拦腰抱上了摩托车,而后他自己也跳上车,把程四梅严严实实地护在怀中、
  “你放开我啊,天都这样的时分了,你这样咱们俩说不清楚的。”
  “说不清楚就不说,咱们干吗要在乎别人是怎么说的?你只要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比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喜欢你,这不足够了吗?”“蒋红旗,那是你的生活,并不是我的,我的生活是有人的,人来人往的,我处处被监督,所以我做事就要处处正确,正常……稍微差了一点点,就会被人说三道四的,实在是没意思……”
  “行了,咱们走……”蒋红旗说了这话,摩托车就冲了出去。
  一路上,程四梅不停地在提示他,”蒋红旗,你慢点啊,我不焦急,你注意安全啊!”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是被吓的,是被风吹的,目前,她的两面脸蛋子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冻得冰冰凉。
  “冷吗?”问这话的时候,蒋红旗都觉得是废话了,他后悔了,因为怕程四梅不听话不肯跟他一起走,所以他才对她用了点手段,果然,她上当了,可是他把她放在自己身前做什么?
  蒋红旗给的解释理由是,他怕冷,所以才让四梅在前头护着他!
  这个结实,把程四梅给气得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去老远。
  “进吧?咋还不认识了?”蒋红旗推开第一诊所的门,又回头对程四梅说了这话。
  “你干嘛要带我来这里,我找我爹……”
  蒋红旗在前头迈大步走,并不理会身后的程四梅在叽叽歪歪。
  程四梅不得已一直跟着他到了后头的二层小楼,上了二楼,蒋红旗推开其中一间房门,立时屋里的两个人迅速地把视线着落在程四梅身上,一个喊着,“四梅,你……你来了啊?我不是说,要你留在家里,照顾你妈跟俩孩子吗?”
  说话的人竟是程老蔫。
  “爹,您咋在这里啊?”程四梅一阵惊喜喊着,而后一转头又看到程大春了,“大姐,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嘿嘿,这个事儿呢,其实得问我!”一旁的蒋红旗一脸的诡笑。
  “我说那个彭主任看我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原来你们半途而废,没在他那里治啊?”程四梅明白了。
  “小蒋说了,到他这里来治,花钱少,而且去根!我这个病啊,可是缠着我大半辈子了,我真是想在临死前能把病根给去了啊!”程老蔫说道。
  “伯父,您的病病根若是去了,那还咋会死呢?您啊,会长命百岁的!”蒋红旗这话把老头儿给逗乐了,“哈哈,是吗?那可敢情好,我还想看妮子嫁人呢!”
  “爹,您也太焦急了点,妮子才多大点啊!”程四梅看着自家老爹情绪完全不似之前那样萎靡不振,心底里也是十分喜悦。
  “就是,就妮子她娘还单着呢!”程大春说。
  “大姐,其实四梅想不单,好简单的,我有法子……”蒋红旗这话一说,程大春乐了,“好啊,蒋所长,您可是了不得的神医,您说说,啥法子?难道是把中药熬好了,给她喝下,她就开窍了?”
  “蒋所长,我想看看您都给我爹配制的什么药?”程四梅扯了一把蒋红旗。
  蒋红旗不解,“四梅,你等下,我先跟大姐说说我能让你脱单的法子,这个法子啊,比那中药方子更值钱,可是我家独门秘方,价值万金呢!”
  “那么值钱啊,还是别说了。走,走……”程四梅脸一红,不由分说就把蒋红旗给拽了出去。
  “大姐,她不让我说咋办啊?”外头走廊里蒋红旗貌似无奈地在喊。
  “简单,制她!”程大春说着,就已经在屋里头笑得直不起腰来了,“程四梅,哈哈,你也有今天,你也会害羞啊!”
  “哼,她绝对不是我亲大姐!”下了楼,听着楼上还隐约有大春的笑声,程四梅很是郁闷地嘟囔着。
  “四梅,其实大姐的意思,你不明白?”蒋红旗眼神直面程四梅。
  程四梅能感觉出来蒋红旗的眼神是灼热的,让她的脸颊都在发烫,她咳咳几声,继而看看四下,貌似自言自语,“咋这里风这样大啊!”
  “程四梅,成,我不逼你,我倒是要看看,你能闪避多久!好啦,走,我带你去看给你爹制的汤药!”蒋红旗几乎都咬牙切齿了,眼见着送上门来的小四梅,好看却不能吃,他能不焦急吗?
  当天晚上,程四梅没回得了小北村。
  原因不是那个赵四没等她,而是她跟蒋红旗去研究药草,忘记了时间,等回过神来,天都擦黑了。程四梅一下子就想给跟赵四的约定了,急急忙忙跑到百货大楼跟前,一个卖小零食的大娘跟她说,有个赶车的男人在这里等了她半天,她一直没来,人家只好走了,走的时候交待过大娘,说他明儿个还来康城,若是闺女你没走,还要跟着他回去,那明儿个也照旧在这里等,不见不散!
  “真的啊!大娘,谢谢您呢,我明儿个一定来!”程四梅高兴了,她第一印象看赵四就觉得他面善,看起来果然如此啊。
  “被一个车老板子等,就那么让你激动?”旁边一直抱着胳膊看程四梅的蒋所长说话了,声线冷冰冰的,似乎带着一点不高兴。
  “咋?对,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激动,我还觉得赵四大哥人很好呢!反正比某些言而无信的人好……”
  得,她这话一说,蒋所长马上就对号入座了,明摆着还是说那天他没去小北村跟她登记的事儿。
  “四梅大小姐,你能不能别老翻旧账啊?我不都在用实际行动弥补吗?”蒋所长脸色有点窘了,沁出一脑门的汗珠子。
  “你就是给我吃云南白药,那也弥补不了我受伤的心领!”这是现代网络用语,程四梅一高兴,就说了这句超前的话,把蒋红旗给唬得一愣一愣的,“云南白药可是好东西,闻名天下,可惜咱们康城却没有这种值得被千万人追捧的药草……”
  程四梅面红,“咱们康城有一个专心钻研中药的所长大人,将来的康城一定会为此而闻名天下的。”
  “你还真敢捧我……”蒋红旗话说的幽默,但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往回走。
  经过电影院门口,不少人正排队准备入场看电影,蒋红旗眼前一亮,脑海里就想到电影院里黑黢黢的一片,若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估计没啥难度!
  如此一想,他拽着程四梅就往卖票口跑,“今儿上演的电影可是革命片,很励志,很正能量的!”
  “可是,我没跟爹和大姐说啊,他们晚上吃啥?”程四梅的话让蒋红旗发笑,“四梅同学,你能不能别老把自己当回事啊,那种觉得全世界离开自己都不成的人,就是你啦!”
  “我哪儿有管全世界啊?我就是管我爹跟大姐……”
  “你放心吧,你若是能管全世界,那你成了安理会主席了……”蒋红旗的话把程四梅噗就给逗乐了,“我可没那本事,我能做到也就是闲暇的时候绣绣花,做做家务什么的。医生救死扶伤是必须的,所以,兄弟,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一辈子的好兄弟!”
  “程四梅,你脑子是出问题了,咋你连男女都不分了啊?你是女的,我是男的……闺蜜,好兄弟,称呼啥都成啊!”程老蔫高兴得都流眼泪了,她白天一般都是很安静的,每次里见着婆婆跟大伯二伯他们,也都是毕恭毕敬的,没有一点僭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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