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有男士内裤,”莽天骄朝吴磊喊:“喂,吴磊,你喜欢三角内.裤还是四角内.裤?”
吴磊被吓一大跳,他说:“姑奶奶,你小点声,小点儿声。”
宋眉山捂着嘴吃吃笑,“哎呀,妈呀,我们吴班长害羞了。”
“诶,不忙害羞先,你到底喜欢三角的还是四角的。”莽天骄拿着内裤往吴磊身上比对。
吴磊赶紧退后一步,“莽姑奶奶,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你倒是说呀,我一起买单了,你别自己来啊,你快说呀。”
“我喜欢——”吴磊看了莽天骄一眼,欲言又止。
莽天骄睃他,“那我瞎买了啊,你娘的,叽叽歪歪,一点都不干脆。”
莽天骄给吴磊买了八条内裤,一个星期七个色儿,还能多换一个色。
吴磊现场去买了个箱子,他将三人的衣服都拖在他的大箱子里,两个女人两手空空,莽天骄靠着宋眉山,说:“有个男人真不赖,像吴磊这种,舒服,会伺候人。”
宋眉山也表示赞同,“吴磊是真没说的,预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对女人特别好。”
莽天骄往天上翻了个白眼,“那顾柔曼还琵琶别抱,不懂珍惜?”
“哎,爱情这回事......”
六点四十,三人登机了,早班机,深圳飞往西宁。
莽天骄不喜欢坐窗边,宋眉山也不喜欢坐窗边,吴磊则坐到了窗边,飞机才开半个小时,莽天骄就睡着了,吴磊找空姐要了毯子,莽天骄靠在吴磊身上,宋眉山说:“她很重吧?”
吴磊道:“不重,还好。”
宋眉山笑一笑,“以后孩子大了就重了,你要当心啊。”
宋眉山仰着头,她本想开机看一看,却在按下开机键的时候,又将手机收进去了。
将近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西宁机场,莽天骄睡了个好觉,她的头和身子几乎整个压在吴磊身上,吴磊就没合眼一分钟。
宋眉山断断续续睡了四十分钟,下飞机的时候,吴磊在前面开道,“小心点你们,一个孕妇,一个大美人,都小心点,跟着我,别被人拐跑了。”
吴磊在青海湖沿岸订了房间,连锁酒店湖景房,他说:“客栈靠不住,保障不了安全卫生,还是住酒店吧,出事还能讨要个说法。”
宋眉山不置可否,她无所谓,倒是莽天骄说:“吴磊,你真是个操心的命,你怎么就这么爱操心呢?”
在青海古老的步行街里,宋眉山给莽天骄送了一双布鞋,让她适应适应,孩子月份大了以后,高跟鞋也不能穿了。
莽天骄给宋眉山送了块头纱,说庆贺她结婚用的。
吴磊给宋眉山送了根簪子,也说是庆贺她将来结婚用的。到莽天骄的时候,吴磊什么都不送,莽天骄吵着要项圈、耳环,都是几十块钱的东西,吴磊死活都不送。
莽天骄嘀嘀咕咕,“你咋这么尖酸,小气死了。”
吴磊不理她,解释都不给一个。
宋眉山倒是蛮理解吴磊的想法的,她心想,人家班长的意思是说,你们将来还有很长,根本不需要急于一时,你们未来有大把时间互送礼物。
两天之后,吴磊去买票飞拉萨,宋眉山说:“别买我的,我准备从直接从内蒙飞莫斯科了。”
吴磊道:“她知道吗?”
“别告诉她了,我今晚上就走,你带着她玩儿吧,好好散心,你们有戏。”
吴磊笑,“多谢。”
宋眉山摇摇头,“别多谢我,幸福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你应该谢谢你自己,一切都还来得及。”
当天晚上,宋眉山就自西宁机场去了乌鲁木齐,然后直飞莫斯科。
次日,吴磊去叫莽天骄起床,莽天骄躺在床上,喊:“眉山,眉山,我今天要穿的衣服呢?”
“人家宋眉山是你的保姆吗?”
屋内骤然响起男声,“卧槽,”莽天骄从床上一个激灵坐起来,“卧槽,吴磊,你咋想的,你咋跑女士屋里来了,你还有没有一点礼貌。”
吴磊看她,“你是女士吗,我还以为你是一只头发睡炸毛的火鸡。”
莽天骄捂着她那头不吹就不能看的短发,她苦着脸,“我的天哪,好丑的头发,我好想死啊!”
吴磊说:“你穿什么衣服,我帮你拿。”
莽天骄指着沙发上的衣裤,“对对,就那个,粉红上衣,碎花裤子。”
“啧啧,真丑。”吴磊一脸嫌弃地将莽天骄的衣服给她扔床上,“莽天骄,你的衣服都好丑啊,没有一件能看的。”
“那你给我找,我的衣服都是眉山给我整理的,衣服裤子裙子,她都帮我放好了,你帮我找一套能看的呗,合你口味的。”
吴磊说:“我就不爱看你穿碎花,整个美国南部乡村风,最好学那些土妞脸上还有雀斑,简直、完全丑掉渣。”
“啧啧,吴磊,你还歧视雀斑啊,看看你自己多白净。”
“我不白净吗?”吴磊将脸转过去。
莽天骄仰着头,“嗯,迎着朝阳,这么好的光线,你当然白净了,我还时常觉得我白的发光呢。”
吴磊扔过去一条天蓝色的亚麻棉八分阔腿裤,“换这个,这个好一点。”
“上衣呢?”
“上面穿白的,镂空蕾丝,素净。”
“你说的啊,丑爆了我就找你算账。”
吴磊丢下个白眼,“你丑惯了,人家都习惯了好吗,根本就没美过。”
“吴磊,你早上就急着吵架啊?”
吴磊给她拉上窗帘,说:“你换吧,我出去等你。”
莽天骄换了吴磊给她拿的衣服,又用吹风筒将头发吹了吹,镜子里的姑娘忽然呈现出一种娇憨少女感,既娇且俏。
莽天骄心道:原来每个男人的审美眼光都不同,你喜欢这样的,林又璋喜欢的可不是这样的,不过我觉得这打扮还行,真不赖。
吴磊陪莽天骄吃了早餐,又提着箱子退房,说:“拉萨风大,你注意点,早晚都寒。”
“嗯。”
上车的时候,吴磊牵莽天骄的手,“小心台阶,别踩空了。”
“嗯。”
吴磊扭头看她,“诶,我说你怎么突然间这么听话了。”
“别逼我翻白眼。”
吴磊摇头,“行吧,你怀孕,你是女王。”
莽天骄觉得她从来就不是个心境空灵的人,她世俗得很,她喜欢名牌手袋,喜欢豪车大宅,喜欢灯红酒绿,可等她踏上拉萨那片土地的时候,她就不这样了。她有点想吟诗。
到了布达拉宫,莽天骄跪下来,她学着刘若英在天下无贼中的样子,匍在地上,风沙吹乱她的头发,吹动她脖颈间的丝质长围巾。
女人念:“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听你诵经真言。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莽天骄跪了很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二十分钟,总之她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在布达拉宫的仁慈与伟大之下尽情流泪与懵懂。
“天骄,起来,坚强一点。”
吴磊扶她起来,他说:“那一年,我磕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莽天骄抹一把眼泪,笑着道:“你真恶心。”
吴磊给她擦眼泪,说:“你也挺恶心的,又哭又笑,还有鼻涕。”
莽天骄低着头,“我想好了,孩子我不打了,我要留着,我要自己养。”
“嗯。”
“你不问我为什么?”
“我佛慈悲。”
莽天骄捶了吴磊一下,“受不了你,天呐,真受不了你啊!”
吴磊牵她的手,“走吧,前路漫长,你要勇敢,要坚强。就算最后只剩你一个人走完余生,你也要记得,你很善良,你很聪明,你很重要。”
“嗯。”
莽天骄又开始掉眼泪,吴磊的手帮她擦掉眼泪,“多余的眼泪就不要掉了,不值得。若你是被我感动的,可以掉,但一样要适可而止。”
“吴磊,你真不要脸。”
男人说:“爱是欲求不满的东西,一点点就好,你看宋眉山,她爱得太多,要不到回报,她便痛苦。”
莽天骄被吴磊牵着手,“陆长安是个自私的人,一直都是,根本没有改。”
“男人很难改,一旦改了,那说明他要变心了。”
“我呸!”
吴磊扭头,说:“现实如此,你们女人千万要看开点,对谁都不要十分爱。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第80章 《过敏》
莽天骄和吴磊在拉萨玩了三天, 等他们从拉萨机场返程的时候,在机场里见到了陆长安。
陆长安很憔悴,“她人呢?”
莽天骄说:“不知道。”
陆长安看一眼莽天骄, 又看她身后的吴磊, 说:“有些时候,女孩子还是不要太任性的好。”
“哼,”莽天骄往天上翻了个白眼,“你别管我,你把眉山管好就不错了。”
三人同返深圳, 在深圳机场里, 莽天骄终于见到了林又璋。
林又璋戴着他的无框眼镜, 面容没有甚么喜怒,见了莽天骄,直接来拉她的手,“跟我回家。”
“放手。”
林又璋状若未闻,“回家。”
“诶, ”吴磊想开口说话, 陆长安伸出手拦了他, 道:“不管以后如何, 人家现在还是夫妻。”
莽天骄被林又璋扯着往前走,她又回头看了吴磊一眼。
陆长安说:“她人呢?”
“啊?”
“宋眉山,她人呢,没和你们一起?”
吴磊摇摇头,“眉山可能想一个人静一静吧, 她中途就离开我们了,在晚上,没和我们说,谁都没说。”
陆长安道:“真的?”
吴磊笑,“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是你的拆不开,不是你的吵不来。”
“什么意思?”
吴磊道:“我也不知道是甚么意思,眉山说她就是这个意思。”
吴磊拖着行李箱,也是一副很疲惫的样子,他摆摆手,“眉山哥哥,再会。”
宋眉山到达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她买了张机票飞圣彼得堡,女人上了飞机,才刚刚坐下,她就困了。
宋眉山睡得浑浑噩噩,错过了飞机上发的餐点,等她睁眼,旁边男人说:“睡醒啦?”
宋眉山猛地一个激灵,她被这把温柔嗓音刺激得不轻,“萧启庆,你怎么在这里?”
萧启庆在看报纸,男人翘着一条长腿,“我早看见你了,我和你旁边的人换了位置,现在他去头等舱睡觉去了。”
宋眉山仰头朝天上翻了个无力的白眼,“你最会以钱压人,万恶的资本家。”
萧启庆喊空姐,“来杯咖啡。”然后问宋眉山,“咖啡好吗?”
宋眉山揉揉脑袋,坐正了一些。
萧启庆拿小枕头给她垫腰,“怎么的,很疲惫,很仓惶?”
“我遇见你自然仓惶,我听见你的声音都仓惶,萧先生,请你离我远一些,你不知道你的杀伤力有多大。”
“眉山。”
“别喊我眉山,我当不起。”
两人眼看着要吵架,空姐端了咖啡过来,萧启庆冲人家笑,又调戏别人,“咖啡和你身上的香水一样好闻。”
那空姐笑意盈盈,宋眉山如今已经能听懂萧启庆到底在发什么浪,他声音好听,一嘴俄语腔调更似抹了蜜,宋眉山望着窗外,“萧启庆,你有毒。”
“哦,我有什么毒?”
萧启庆将咖啡递给宋眉山,“宋小姐,本人愿闻其详。”
宋眉山动了动,一下子又压到自己头发,萧启庆扶了她一把,说:“眉山,你长大了,头发都这么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