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琳当下就要从法国飞往圣彼得堡,她要看看伤害她的凶杀,她要出庭,看他接受审判。
宋眉山说:“可以,莎莎坐牢是铁板钉钉的,你可以来看看。”
说完这些,宋眉山就消失了。她没给汪琳钱,既然萧启庆有钱也愿意给钱,那她何必多此一举。
汪琳知道萧启庆在圣彼得堡的家,她甚至还留着对方家里的钥匙,并且神奇的是,萧启庆并没有换锁,可见这个男人自大又自傲,完全不将旧情人放在眼里。
五月底,顾柔曼母亲要带着女儿和小外孙女回国,顾柔曼不肯走,于是成了顾母和两个年轻女大学生保姆带着新生婴儿回国。顾柔曼根本不肯回深圳,无人知道她还留恋什么。
吴磊博士快要毕业,莽天骄在彼得堡陪了他许久,两人或许说好,等吴磊博士毕业,他们就复婚。
莽天骄要回国,顾母要回国,巧就巧在,莽天骄和顾家夫人带着两个保姆都在同一班飞机上,并且同在头等舱,真是冤家路窄。
飞机是飞往广州白云机场的,孩子很安静,她有一张顾柔曼的温柔脸蛋,却非常像吴磊的眉眼,莽天骄瞧了一眼,心中烦闷。再瞧第二眼的时候,她就有些愤怒了。
愤怒。
又悲壮又强烈的情绪。莽天骄深吸一口气,她与空姐沟通,起身与别的客人换了座位。眼不见心不烦,彻彻底底的眼不见心不烦。
可如何才能不见不烦,莽天骄想起宋眉山的话,“吴磊还是爱孩子的,你别太自得。”
吴磊爱不爱顾柔曼不好说,谁都不好说,可男人是爱孩子的。莽天骄闭着眼睛,心想,林又璋怎么就不爱自己的那个孩子呢。
汪琳在圣彼得堡等萧启庆,她还没等来萧启庆,却等来了盛香霓。盛三公子说:“姑奶奶,行了,你现在吃穿不愁,钱也花不完,别闹了,老老实实回国吧。”
“我不!”
汪琳当然说我不,她一个美貌年轻女人,花一样的年纪,被人捅了二十三刀,她这仇不报,估计等她活到八十三,还是心气难平。
盛香霓笑。
汪琳说:“你笑个什么东西,我要报仇,你懂不懂?”
盛香霓回她:“我笑你连仇人都搞不清,还报仇,你知道背后捅你的人是谁,你知道是谁吗?”
“谁?”
“我小舅妈。”
盛香霓从手机里划出一张照片,“喏,我小舅妈,你爱上我小舅舅,我小舅妈能放过你吗?”
“她在哪里?”
“中国,深圳。”
第164章 《白痴》
傅明.慧是个藏在深处很少露面的人, 宋眉山在远处见过她几次, 在深圳的时候。
那时候的傅明.慧是爱心人寿的台前人,她给盛氏银行代言, 替她的丈夫萧启庆在台前执政。后头爱心人寿股权分裂,谢氏入主,傅明.慧败阵了,不止她要走,整个盛氏银行都被迫撤资,他们缺钱, 卖了股份,卖给了谢氏木棉。
后头傅明.慧婚变,她和萧启庆捆绑的经济利益体解散, 她被迫和盛氏银行各分东西,尽管她和萧启庆的经济账不好算。
傅明.慧有过很多情人, 但其中有一个最致命的,他的名字叫林又璋。
林又璋让傅明.慧的日子不好过, 傅明.慧背地里找了萧启庆, 希望资源互换, 也希望萧启庆念旧情, 再提拉她一把。
汪琳是个漂亮女人, 她过去是, 现在也是,她在圣彼得堡的滴血大教堂旁被捅了23刀,但她没有死。她福大命大。
汪琳头一回出现在德林风投的时候, 引来林又璋关注,她长得,长得有点像——
汪琳捏了傅明.慧的脸,她手里不知道拿着一瓶什么喷雾,傅明.慧当下就尖叫,她害怕是硫.酸。结果进了警局。只是一瓶防蚊虫喷雾。
汪琳笑眯眯的,她对着林又璋和傅明.慧笑,“作恶了,心虚了?傅女士,祝你好运。”
后来的情况总是出现,傅明.慧担心汪琳跟踪她,又担心汪琳在她的饮食里下.毒,毕竟喉舌入病,她怕死。
汪琳折磨得傅明.慧夜不能寐,盛香霓告诉宋眉山的时候,宋眉山正给陆长安挑衣服。陆长安的拍卖行开始正式运作,他们工作室的名字就叫‘冷香’。太普通的名字,宋眉山问陆长安的意见,容素素说叫什么名字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几位当家的艺术鉴赏师到底有没有眼力劲儿。
宋眉山为陆长安戴上了配饰和袖扣,她说:“借力打力,汪琳要把傅明.慧逼疯,哥哥,你这招真好。”
“嗯,四两拨千斤。”
“我要让他们知道后悔,我不是花瓶。”
陆长安穿黑色西装,灰色绸缎马甲,他说:“你是无价之宝,他们带不走,只好砸碎它。”
“你当我是颐和园?”
男人道:“铜雀台,铜雀春深锁二乔。”
宋眉山笑,她轻轻拍陆长安的西服,“你比较美,你是我的小乔。”
等陆长安和宋眉山携手下楼的时候,宋眉山站在楼梯口,“哎呀,哥哥,等我一下,我忘东西了,我买了礼物,庆贺你们开幕式的,稍等片刻,我回去拿。”
陆长安站在二楼,“好。”
“砰!”
一声巨响,陆长安黑色奥迪的挡风玻璃被砸碎,一辆货车上的钢架广告牌掉下来,不偏不倚砸在黑色奥迪a8的前排挡风玻璃上。
宋眉山在四楼看得清清楚楚,她匆匆下楼,见陆长安安好无恙,才紧紧抿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陆长安抱她。
宋眉山抬头看陆长安,“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会崩了傅明.慧和她身后那一帮人。”
“冷静,眉山,冷静点。”陆长安拍宋眉山的背。
宋眉山吸口气,“算了,报保险,保险公司赔。我们换车,有防弹玻璃的那种,全黑的,密不透风的,林肯,怎么样?”
“随你,要不要加长,就华尔道夫大酒店门口停的那种?”
“谁跟你开玩笑。”宋眉山将陆长安转过来,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看他是不是完好无损,“陆长安,我跟你讲,我今年不把傅明.慧送精神病院去,我就不姓宋。”
“那也可以改姓陆,冠夫姓。”陆长安建议。
宋眉山仰头,“那也得你好好活着,活到我们拍婚纱照,活到我们生孩子,活到我们持证上岗。就你这么不禁折腾,我心里担心,非常忧虑。”
赖银宝开车来接他们,那黑色奥迪被保险公司测评估损中,赖银宝道:“这是什么情况,是刚好被砸了,还是你们自己撞上去了?”
宋眉山说:“本来我们都该在车上的,陆先生已经准备走向车门,结果我漏了东西,我上楼去拿,陆先生停下等我,就这么短暂的功夫,意外出现了。”
赖银宝摸摸脖子,“幸好没有伤及无辜,不如你们换地方住吧,换房子,反正这里没有电梯,他上上下下也吃力。”
宋眉山撑着额头,“治标不治本。”
“那怎么办,这一天天的,你们睡觉不得睁着眼睛啊。”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陆长安说。
宋眉山看赖银宝,“陆先生说得对,我打算回深圳,我就到傅女士家对门住着,门对门面对面,看谁先弄死谁。”
“那他呢,他不走啊?”赖银宝说:“眉山,你一个人回国不行啊,陆长安得和你在一起,你不管他了?”
宋眉山道:“他要复诊,苏尔科夫要看他的情况,他不能走,他想走都不能走,我不同意。”
陆长安摊手,“宝哥哥,我娘子不要我了,我打算先去你那借住几天,正好我车也坏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上下班。”
赖银宝捏自己后颈,“你们俩人真是——真是,真是我的冤孽啊,孽债。”
陆长安进入了后一阶段的康复期,这一阶段尤为紧要,术后一年的时间里,宋眉山将他看得像宝贝一样,不许他出丁点意外。
宋眉山已经成了苏尔科夫家的常客,她有空就约苏尔科夫喝咖啡,还顺便鉴赏茅台。只要宋眉山搬出一箱子茅台,老头就心领神会,大概就是陆长安哪里需要格外看护了。
宋眉山在回国之前,又去苏尔科夫家做客,这回她没搬茅台,换了个花样,她带着粽子,端午粽子。
艾叶粽子用细毛线扎着,一堆能吃,一堆不能吃。
宋眉山将能吃的一堆先提出来,说:“这个是糯米,沸水煮之,米软就能吃。”
至于那一扎不能吃的,只要不眼瞎的都知道,那不是粽叶,那是美金。扎成粽子形状的美金,这一组假粽子夹杂在真粽子里,宋眉山说:“教授,我的丈夫就拜托您了,他晚上睡觉偶尔头疼,我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完全康复。”
白发老头看着这个出手格外大方的中国姑娘,说:“陆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中,他的恢复到今天这样已经是个奇迹,若要回到他最初的没有经过事故的样子,那是需要长时间的。你不能太心急。就好像种玫瑰,你只有多用心思在玫瑰花的身上,它最后才能开得比其他花朵娇艳。”
宋眉山点头,“是的,我知道。” </p>
第165章 《一块27万的手表》
宋眉山从俄罗斯直飞香港, 盛香霓在香港机场接到她, 女人气色很差不错,盛三公子说:“我觉得你现在比两年前好看, 不过我二哥说宋小姐多年前更好看。”
“多谢夸奖。”
宋眉山与盛香霓在尖沙咀吃点心,盛香霓爱吃榴莲,宋眉山吃奶蛋炖燕窝,服务的女郎又高挑身材又好,做事还利落,宋眉山说:“我初次见汪琳, 她也是这样,很讨人喜欢。”
盛三公子吃了两块榴莲之后终于住手,回一句:“谁不想永远讨人喜欢, 这世道会把人扭曲得面目全非。说句宋小姐不爱听的,我还觉得十多年前我小舅妈刚嫁给我小舅舅的时候, 也是个好人,人美心善, 结果......”
宋眉山心道, 我没什么不爱听的, 只是你这小舅妈, 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才是正经事。
盛三擦了手, 说:“宋小姐想不想购物, 这里很方便。”
“那走吧,还请三公子带我领略领略东方之珠的繁华。”
各家名店几乎都盘立在尖沙咀,宋眉山看了块手表, 27万,表盘满盘粉钻,碎且闪耀,宋眉山看了一眼,扭头想走。
“诶,别呀,我送宋小姐。”盛香霓莫名热情。
宋眉山睃他,好像知道他在闹什么幺蛾子一般。盛香霓也大方,真的将这块手表买下来了。他递给宋眉山,“一点心意,宋小姐笑纳。”
宋眉山挑眉,将纸袋子接过了,说:“继续逛。”
宋眉山买了手表,又去爱马仕的店里订了个铂金包,65万,店员本来不甚热情,因为宋眉山过去没有爱马仕的消费记录。人就是这个样子,宋眉山觉得爱马仕的店员素质不太高,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动不动就这个不卖,那个限量,现货没有,好像能随手提货的只有几条破烂丝巾和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珐琅手镯,价值3000元不到。
宋眉山订不到包,盛香霓出场,等三公子亮出自己的消费记录,店员又连连说可以,提货时间从两个月压缩到了半个月,宋眉山在一边看着,嘴角半抹笑。
钱还是盛香霓付的,宋小姐说:“咱们走吧,回深圳。”
盛香霓自己开车,宋眉山坐他旁边,女人道:“花了三公子不少钱,不好意思啊。”
“宋小姐哪里话,客气了。”
宋眉山笑一笑,不再多话,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回到深圳,盛香霓问宋眉山有没有住的地方,需不需要他安排,宋眉山道:“不必,我有去处。”
盛香霓点头,“那好,我送宋小姐过去,晚上再来接宋眉山小姐吃饭。”
宋眉山指着马路边上,“就这里,放我下来吧。”
“这里?”
“嗯,就这里。”
宋眉山下了车,盛香霓喊她:“手表掉了,宋小姐。”
宋眉山扭头,盛香霓追过来,“眉姐,手表掉了。”
宋眉山笑一笑,这种笑容偏偏又不像笑,盛香霓还要说话,那边就有人来了,谢洛夫穿浅蓝色的衬衫,大步跨过来,“眉山。”
宋眉山接了盛香霓送来的手表,转身挽住谢洛夫手臂,走了。
盛香霓两手放在腰上,谢洛夫低声问:“眉山,这是?”
“你不记得了,盛家老三。”
谢洛夫想了想,“他?”
“就是他。”
谢洛夫让宋眉山在自己办公室休息,他说:“后头有洗手间,有床,你要不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