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那是场意外,却没想到居然是人为的谋杀。
眀帧十年........老四和老五也是眀帧十年出生的,现在是眀帧三十年,二十年的时间,仅一个死士小头目就杀了这么多人,那宣国公圈养了那么多的死士,这么多年的时间得杀了多少不肯和他同流合污的栋梁之才?
更令人心寒的是,眀帧十年的时候宣贵妃还没进宫,圣上也未被皇后下了绝孕药,可宣国公这个时候就开始为了自己的权利排除异己,甚至不惜制造各种巧合意外,可见他的狼子野心!
想想都可怕!!
老四也被这个惊闻气的手都抖了,他虽然在江湖中长大,冷心冷情,可这并不代表他冷漠无情。
面对人性丑陋,**贪婪,他也会怒,现在更是因为自己身上背的责任而恨不得扒了宣国公的皮。
不光是他们,就连门外偷听的那行人一个个也都气愤的不行不行的。
他们是皇家的侍卫,知道的比里面这群江湖人多,那死士曝出来的人可都是大宁的能臣名将啊,就这么死在了宣国公这个小人手里!
气的中年首领一个没忍住狠狠的锤了下墙,“咚”,一道沉闷的声音才耳际响起,引来了同伴的注视,同样也引来了屋中之人的注意。
“吱呀。”
窗户被打开,一个面容俊美冷漠的青年执着蜡烛从上而下的盯着他们,目光冰凉,眼神幽暗。
吓的中年首领直接愣在了当场。
这,这,这个青年怎么长的和皇上年轻的时候那么像呢?
该不会是皇上流落民间的龙种?
那也不对啊,皇上要是在外面宠幸了女人,没道理有了孩子自己不知道啊。
中年首领看着那个有着和主子几乎一模一样容貌的青年皱起了眉,一双凤目不怒自威,冷淡的朝着他扫过来的时候,求生欲极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腰板挺直,恭敬的道,“公子,我们是奉命来保护白姑娘的,不是敌人,是同伴!”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也被老四的气势所摄,一个个忙不迭的点头。
修言看着近乎谄媚的中年人,眉头皱的更深了,想到后面的计划还要用到这些人,只好对着他们和缓了几分脸色,“进来。”
中年首领一行人被人当面看穿了行踪,讪讪的点了点头,一个个的从墙角下站了起来,排队进了屋子。
一进屋,先是冷冷的盯着那个死士一眼,这才对着其余几个人打招呼。
这一抬头,又愣住了。
赵大海觉得他这一天受到的惊吓比他之前的四十年都要多。
他脖子僵硬,后背发凉,看看那个坐着的脸上充满了桀骜不羁的青年,又看看坐在他旁边的那个沉稳淡然的青年,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这,这,这个问题大发了哈。
赵大海是宫中的老人,家中世代为官,知道的秘辛比常人多的多。
他知道皇家不能有双胎的传统,也知道皇后当年怀了双胎,产下了龙子,却被淑妃害死。
看着和皇上面容相似的双胎兄弟,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浮上了赵大海的脑海,他的心跳如鼓,总觉得自己以后的好日子到了头。
半个时辰后,赵大海带着有什么说什么很不得因为违背职业道德立马死去却因为行动受制而不得不苟延活着的死士回宫复命去了。
等他们一行人走后,书生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老四,这个赵大海可靠吗?能给你保守秘密吗?”
“三哥放心。”老四肯定的道,“赵家和我外公一家一向交好,是值得信赖的人。”
听他说和卫家站在同一阵线的,书生也就放心了心中的忧虑,转而像个老妈子似的问白芷,“小六,我刚收到江湖朋友的消息,盛寒风明日就进京了,对他你是怎么想的?”
“让他先和皇上斗,等成了败家犬我再出来痛打落水狗。”白芷想了想,觉得盛寒风还是留给皇上对付比较好,不是说她对付不了他,而是她出手给他的打击和伤害不如皇上来的大。
因为原白芷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个有些娇气任性还对他死心塌地的小姑娘,对他的大业无关痛痒,爱恨都都不重要。
但是皇上就不一样了。
他握着宣国公府的生杀大权,他们谋划的事情一旦被皇上知道,等待他们的就是抄家灭族,流放逃亡。
这让过惯了富贵日子,习惯了受人追捧崇拜的盛寒风怎么能忍。
所以由皇上来给盛家最重要的当头一击,她再去碾灭他最后的一丝希望,这才给盛寒风最刻骨铭心的教训。
“这样也好。”屠夫很赞成她的想法,这样的手段危险系数最低,他也放心,“不二门和盛家暗中交易的证据我也找到了。”
想到自己查到的那些东西,饶是被称为恶人之首的屠夫都觉得自己称不上一声“恶人”,那可是对盛寒风有养育教导之恩的原家啊,就这么被他亲手送进了地狱。
这心是得有多狠多硬才能做得出这畜生不如的事。
尤其是小六还曾和他山盟海誓情深似海。
屠夫看向白芷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和无奈,白芷沉痛的扯了扯嘴角,眼角泛红,“大哥,我没事的。”
“对盛寒风我早就放下了,现在也只想着怎么报仇雪恨,洗清冤屈。”
屠夫也知道她早就放下了,不然不会出现在这里,但他就是觉得心疼,替她不值,“以后大哥给你找个更好的如意郎君。”
顿了顿,他憋出了这么一句承诺。
白芷嘴角的笑意一僵,可不想他乱点鸳鸯谱,赶忙岔开话题,“赵大海带走了死士,皇上肯定会根据他们的口供找到宣国公圈养暗卫的地方,一举灭了。”
“秘密经营多年的据地被毁了,一定会让盛家手忙脚乱,到时候正好方便我们进去浑水摸鱼,找到更多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玉儿打赏的地雷。
☆、第 169 章
“不是有皇上动手吗?那我们干嘛还要忙活?”老五有些不情愿的道, 他觉得这是在为皇上做嫁衣, 不开心。
白芷瞥了他一眼,都想夺过书生的扇子直接拍在他那不开窍的脑袋上了, 但转念想到他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 又生生的按捺下了心中的冲动, “五哥, 四哥要登基,筹码是越多越好的。”
虽然皇上就这么两个儿子, 加之有圣旨在手,皇位不出意外只能传给他们, 但四哥坐上皇位简单,坐稳却不容易, 自然是多多多准备的。
老五一听是为了他哥好, 脸色立马阴转晴,转头就将刚才说的话抛到了脑后, “我最喜欢摸鱼了,你说怎么办?”
白芷:........
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算了, 还是不讲了。
这头他们在细细的计划怎么摸鱼,小青山那头的剿匪已经全部结束了。
踏过一地尸骸血水, 残垣断壁,少将军来到了山匪的库房。
“少将军,我带人搜遍了全山,他们的库房只有这么一处。”一个满面络腮胡的粗犷大汗皱着眉报告, “可是属下刚刚派人轻点了一遍,这里面的银两没有二十万。”
别说二十万,就是十万也没有!
而且........
看着面容坚毅,盔甲上布满敌人血迹的少将军,络腮胡大汉一咬牙上前将自己的发现低声说了出来,“属下怀疑,西北的赈灾银不是小青山的山匪劫的。”
少将军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一双大长腿却是朝着库房迈去。
“属下查过这里的白银了,都是些世面上流通的普通银两,有些都十分陈旧,根本没有官银的印记。”
少将军此时已经走进了库房,从打开的银箱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在眼前看了看。
颜色发暗,重量不足,边角还少了一块,显然是用了很久的旧银。
据他所知,从国库出来的这批赈灾银可都是今天新铸造的银两。
他继续向前,从其他的箱子里拿出了几锭银子看了看,即使有新的银子,官印也不是今年的。
很显然,这不是失踪的那批赈灾银。
既然不是,那盛寒风为什么斩钉截铁的一口咬定赈灾银是小青山的山匪劫的?难道是他们劫了之后又出手出去了?
“去,叫看管库房的山匪过来,我有话问他。”
此次围剿小青山,除了罪大恶极的贼首拒不投降直接射杀外,其余见状不对投降的山匪他们也都收押了起来,并没有赶尽杀绝。
所以等那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被带上来,并对他的问题一脸茫然的回答“不知道,没有这回事”的时候,少将军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通过他看到的和分析出来的可以得知盛寒风撒了谎。
可他为什么要撒谎,他却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有小兵传道,“少将军,京中有特使来了。”
少将军神色一凝,随后恢复了冷肃,“将人带到前厅。”
一个时辰后,少将军送走了京中的特殊,一双剑眉紧紧的拧在了一起,随后,他快步走到自己的营帐,写了提笔写了一封信,尾指蜷曲在唇边吹了一声口哨,哨音刚落,一只灰色的信鸽便落到了他的案头,瞪着绿豆大小的眼睛滴溜溜的望着他。
少将军摸了摸它的头,将信笺塞入竹筒,小心的绑在了信鸽腿上,然后双手抱着它走到外面,往半空一扔。
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少将军静静的望着天空半响,收回视线后开始整理军队,准备回营。
哦,顺便说一句,少将军姓卫,是卫长青的孙子,按照辈分来讲,也是老四的表哥。
那边京中特使拿到了少将军签字画押的证言,快马加鞭的回到了京城,呈报给了皇上,皇上倚在龙床上,片刻后才哑着声音问道,“宣国公藏银子的地方找到了吗?”
“回皇上,还没有。”跪在地上的大臣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任由汗水低落模糊了视线,却不敢动一下,感觉到上方传来的越来越压迫的视线,他咬了咬牙,“请皇上再给微臣一个月,不,半个月的时间,臣一定找到宣国公藏银子的地方。”
“七天。”头顶传来了皇上淡漠的声音。
大臣身子一僵,随即苦笑着恭声应道,“是,臣领旨。”
大臣退出去后,赵大海低着头进来了,“皇上,一切都准备好了。”
皇上点了点头,脸色难得温和了许多,“这事你全权负责,务必一个不留。”
赵大海挺了挺身子,“是。”
不用皇上说,就凭着那群死士是非不分和身上背着的血债,他都不会让他们活着出来一个。
一天后,死士据地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了宣国公府的时候,宣国公正在和刚回来的儿子商议怎么调动人马,兵不血刃的夺了皇宫。
激动万分,胸有染着熊熊火焰的宣国公一听到这个消息,欲|望的火焰直接变成了□□,瞬间将理智炸飞。
“你说什么?全军覆灭?”宣国公胡子都炸起来了,不可置信的朝着来人吼道,“是谁干的?!”
来人额头冷汗涔涔,却讷讷的不知该如何回话。
他也想知道是谁干的啊,可对方出手迅速,一点痕迹都没有给他们留下呀。
而且。
管事想到了什么后,脸色愈发苍白,身子都开始摇摇欲坠。
宣国公显然也想到了什么,脸色剧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我们藏在死士营的东西还在吗?”
管事摇了摇头,“不在了。整个营地都被一把大火烧光了。”
他不敢抱着侥幸的以为对方没发现那些东西就一把火烧了,能消无声息的摸到那个地方,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圈养了一千多人的死士灭掉,有这个能力和手段的,他想都不敢往下想。
他不敢往下想,但宣国公敢,宣国公的世子爷盛寒风也敢。
“父亲,是皇上动的手?”盛寒风冷声问,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大姐那边有什么动静?他醒了?”
“不清楚。”宣国公一连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坐在了椅子上,“宫中没传来消息,若是皇上醒了,不该一点消息都没有,除非........”
胜寒分眼神暗了暗,接住了宣国公后面的话,“除非他有意隐瞒消息,并刻意避开了姐姐。”
宣国公的脸色有些灰败,整个人的精神也萎靡了不少,不怕别的,就怕是这个可能啊。他看救星似的看向了自己的长子,“寒风,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盛寒风想到多年的谋划,温和的眸子里此刻尽是冰冷阴骘,“父亲,不如我们发动宫变。”
宣国公有些迟疑,“现在这个时间是不是太仓促了点?我们准备的不够完全。”’
盛寒风道:“等不了太长时间了,皇上明显有了防备,他对死士营出了手,下一步就是我们了,若是再不反击,那就只能成为瓮中之鳖,等待他来捉了。”
宣国公脸色一连变了好几变,最终看着长身玉立挺拔俊朗的长子,下定了决心,“那就按照你说的做。”
都准备了这么长时间,要是不拼一把,实在是不甘心。
盛寒风闻言勾了勾嘴角,他能这么说也是看中了父亲的不甘心,说实话,不仅是父亲,就是他,也不甘心。
正因为不甘心,所以明明觉得此刻不是好时机,他也忍不住想赌一把。
万一,赌赢了呢?
那可是天底下至高无上的王座。
只要一想,就心潮滂湃不能自已。
不过还没等他澎拜完,就看见大总管跌跌撞撞的扑了进来,白着一张脸,哭叫,“国公爷,世子,不好了,咱们家被御林军围起来来了。”
“什么?!”
还没等宣国公和世子爷有什么动作,刚刚愤怒的喊了一句,就听见门外传来内侍尖细的传叫声,“皇上有旨,宣宣国公父子觐见。”
说罢还睇着一双眼,似笑非笑的扫了过来。
宣国公何曾受过这等气,立马站了起来想要呵斥,却被长子拉住了衣角,看着内侍身后跟着了一溜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宣国公和长子对视了一眼,齐齐的叹了口气,认命的跟着内侍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