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十三香(女尊 上部)——荷塘春晓
时间:2019-02-21 11:37:51

  冯晚使劲儿低头,压根不知道怎么答话。
  “那床很有趣儿么?”凌霄宫主问的颇是认真:“怎么个有趣儿啊?”
  “咳……”离凤窘迫不已:“侧君若想……咳……试一试……可以同王主说。”
  李慕暗自撇嘴:什么叫我想试一试?我是想叫紫云瞳那个该挨千刀的试一试……心里咒骂,脸上却摆出一份楚楚可怜来:“王主说我身子骨弱,不叫去……”
  冯晚偷偷瞄他一眼:身子弱,心可不弱……竟然还有男人会惦着夜合欢?
  “我听说有一次你们两位和沈使、叶使一起在那张床上伺候。”凌霄宫主以帕掩口,似乎小有羞涩,却又满带好奇:“从哥哥说他想象不来……那是怎么伺候的啊?”
  “咳……”长风、流云、邀月各个憋不住的咳嗽起来。
  离凤臊的都淌下了汗珠儿:“侧君莫信人言,哪有这样的事呢?”
  凌霄宫主似乎迷惑起来:“可王主告诉我:她还想哪天再试一次呢!”
  “啊?”冯晚直接拿袍袖挡上了红如赤霞的小脸。
  “其实吧,我觉得……”凌霄宫主扭捏了两下:“多几个人分担一下也好……你们那个……和王主一次,不觉累么?”
  离凤已然坐不住了,知道青麒民风彪悍无忌,不想金尊玉贵的皇子说起话来也这么彪悍无忌:“侧君……”
  管人家怎么害羞脸红,反正他蒙了灵符都看不见!流云笑得肚子都疼起来了:说您和善,您和善成了这个样子……主子啊主子……
  “王主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凌霄宫主叹道:“之前去丰宁就好久,现在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家书也寄不了呢。”
  他这一说,勾起了离凤、冯晚各自心事,便皆沉默不语了。
  李慕本意是想打听打听他们是否知道紫云瞳的去处,不闻答言,唯有叹息,料无所获了。又听自鸣钟敲响,便留午饭,吓得离凤赶紧起身相辞。
  “还要去画眉阆请安,容异日再领。”
  “也罢。”李慕自己也没了精神,抱了八音盒在怀,吩咐邀月:“替我送送。”
  刚挑起棉帘,就和匆匆而来的若怜撞了个对脸儿:“禀公子,寒总管请冯……冯……去趟四季院。”
  冯晚一愣,暗道:莫非我又做错什么了?
  离凤还不及说话,就听凌霄宫主在后喊道:“出什么事了?也告诉我一声。”
  侧君问话,若怜不敢不答,偏他是个不会扯谎的人:“好像是说王主出什么事了……”
  “啊!”几个男人都大吃一惊:“王主怎么了?”
  这若怜可答不上:“寒总管就请冯……冯……过去。”
  和我有关?冯晚的心猛往下一沉,忙就下阶要走。
  “小晚慢行,我和你同去。”离凤追在后面,不妨听凌霄宫主扶着长风也匆匆赶了出来。
  “宫主……”
  “侧君……”
  任是谁劝也不肯听,非要自己亲身过去:“我这心怦怦乱跳呢!王主,王主……”
  ……
  一行人到了四季院,甲卯直接将若怜、长风等小侍拦在了外面,离凤见状便自己扶了凌霄宫主进门。冯晚跟在后面,见屋里不止寒冬、叶秋两人,从奕和贺兰清涟竟然也在。
  “冬叔,我听说出什么事了?”凌霄宫主不等被扶坐下,就忙忙问道。
  寒冬背手在屋中来回走着,叶秋面容沉肃,从奕满眼震惊,唯有清涟一脸怒红,恨声言道:“宫主莫急,听我给你细说吧。今晨我入宫去见哥哥……”
  ……
  明光殿寝阁,只有兄弟两人,清澄拉着弟弟的手,将武德帝欲赐韩越为英王正君之事细细说了:“圣上怕你委屈,所以……”
  清涟早就哭了,见哥哥一脸忧色,连着抹了两把眼泪:“……我知道……该以国事为重……”
  “其实小七真没有那么好……”清澄只怕他难受太过,想要劝解一番:“不说别的,成日家招蜂惹蝶……”
  “千岁不必多言。”清涟把头扭向了一边:“她好是不好,我自己知道……”
  其实将你嫁不嫁她,圣意尚在犹豫……清澄却不肯说破:“英府里现娶了三位侧君,又有那个池敏公子,个个都麻烦的要死。你嫁过去也辖制不住。还有各府王君,侯臣正室,我应付着都很吃力,你这温吞性子,更是白给。”
  “……谁也不是生来就三头六臂,有一身本领。”清涟垂眸辩道。
  “……”清澄皱起眉头。
  半晌,清涟方又低声哽道:“月郎和英王很是般配,我……我去喝上一杯喜酒,道上几句恭喜也就是了。圣上和千岁不必担心。”
  “圣上待你不比待沁阳差,就想着为你们寻个好妻主。”
  “我知道。”清涟眸光痴了下来:“请千岁替我谢恩。我年纪还小,以前又不学无术……近来只想闭门读书。请圣上再宽限几年,暂时不要……指婚。”
  “你……唉……”清澄叹道:“也是个傻里傻气的孩子。”
  辞了明光殿,清涟本想去毓庆宫看望沁阳,可自己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鬼模样,又如何能去安慰病倒在床的好友?两个失意人混在一处,谈起失意事,伤心失意情,岂不更觉失意。遂离宫上车,行在金街之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想起紫云瞳还曾应过陪自己去吃青城羊,禁不住滚下泪来:以后……哪里还有以后?此梦已然成空……
  马车骤停,颠了他一下,又想起和紫云瞳在洛川的种种暧昧来,一阵情痴神住。忽听随行管事来报:“前面京兆尹岳大人的轿子被个告状的老头拦下了。少爷且等一等。”
  清涟初时并未在意,等觉出车旁人流越聚越多,不由纳罕,又听百姓言道:“有冤不往衙门诉去,怎么在这里念状啊?”
  “说是去投了几次,各衙门口都不敢受,所以挑了今儿岳大人视集的日子,拦轿喊冤。”
  “嗯?”清涟暗暗猜想:看来是小民告官了?告的人官位还不小,要不怎么衙门都不敢受理。
  百姓们也是议论纷纷:“告的谁啊?前面听见状子的快说一声!”
  “太吓人了!告的是咱们英王!”
  “啊!”清涟大吃一惊,戴上面纱就忙下车。
  “告的什么?”
  “在青麒洛川,强抢赤凤一逃难民家已婚之婿!”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两天很忙,不一定能更新哈。话说春晓最近好勤快啊!哈哈哈!写的不想停下来。
 
 
第569章 姬四公鸣冤
  岳向欣打起轿帘向外看去,短短一炷□□夫,荣盛大街已因围观这个告状喊冤的老头被塞的水泄不通。百姓们挤得里三层外三层,踮脚伸脖,俱在倾听英王“欺女霸男、毁家害人”的无耻行径,不时惹得大片哗然。
  “让一让,让一让。”清涟怎么挤也挤不到前面,只得急声问身边看热闹的人:“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妻家姓姬,祖居赤凤徽州,为避战乱逃到了青麒洛川,因长女染恙,心急求治,家下又无闲人,只得打发女婿去趟医馆,谁知回来路上遇到英王。英王看他女婿貌美,强行聘纳,他父女不从,竟被胁迫……”
  “哪有此事!”清涟听得心头冒火:“这是什么人,竟敢明目张胆的污蔑紫……”
  “少爷!”管事生怕他喊出“紫卿姐姐”这样不合体统的话来招人侧目,一叠声的提醒道:“且听完再说。”
  “老头还说他的二闺女生来智弱,和姐姐一家情分最深,见姐夫没了踪影,姐姐晕厥在地,哭喊着追去,也被掳走。隔日就有人上门传话:不许去衙门闹事,否则就要那傻孩子的性命……”
  “呦,这绑架要挟的事也是英王干的?”百姓们听得胆战心惊:“不能吧……”
  “老头还没说完呢!他们父女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抱头痛哭。可怎么能忍‘骨肉分别、妻夫离散’这样的冤屈,听说英王离了洛川,就千辛万苦的跟来了上京。临走前因感念药铺掌柜给他父女治伤的恩德,特地前去拜谢,谁知……竟然因此逃过杀身之劫!”
  “杀身之劫?”人群中一片惊呼:“怎么回事?”
  “当晚,老头父女租住的杂院燃起了熊熊大火,连同左邻右舍所有知情之人一并葬身火海,足有五六户二十多口子。”
  “嘶!”岳向欣听姬四公言到此处,倒吸一口凉气:灭口害命?还是在青麒国都?
  京兆尹府的随从书办附耳上来:“大人,不可让这老头子把状再念下去了……”
  岳向欣也作此想,立刻沉声言道:“尔有冤屈,可去衙门诉讼,不可当街喧嚷,煽搅舆情。”
  还不等跪地哭诉的姬四公反应,人群中已有声音驳道:“大人方才没有听见么?这老爷子四处求告,却是官官相护,无人理睬,自己反到挨了‘以民告官’的鞭子。若非如此,一个年过半百、鬓发染霜、该在家中享受天伦之乐的老人,如何能在金街抛头露面,拦轿喊冤?”
  “因为告的英王,所以衙门都不敢受理么?”
  “大人说煽搅民情是何意思?”又有人问:“案子没审,怎知英王无罪?”
  陈琅隐身人群之中,闻言微微一笑。
  百姓们本来莫衷一是,现在更加议论纷纷。有的看这老头涕泪交流即生恻隐之心:“哎呀,将心比心,若我遇到这样家破人失的惨事,怕也要豁出命来撞一撞惊堂鼓,滚一滚百钉板的。”有的却不信英王能做出如此下作事来,语带质疑:“是不是中间有何误会?英王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多少黄花小郎排队恨嫁呢。至于打上门去抢人家个小女婿?” 有的却只顾偷笑臆想:“所以我倒好奇这小女婿得长的多美啊!让英王一见就非得占为己有,不惜留个强取豪夺的名声。”
  “都是胡说八道!”清涟气愤难当,未及细想,脱口便道:“英王赎买小倌,尚且自己花费银两。岂能为抢民夫,辣手害人!”
  “少爷慎言。”管事被他言语无忌吓出一身冷汗来:“可不能当众说这个……”
  果然,舆论瞬间大哗。
  “英王好色在六国可是出了名的。曾于洛川春藤馆一掷九万银子,和青麒太女争买美人。”
  “你道那美人是谁?听说是流落青楼的赤凤太女正君。”
  “买太女正君还知道得花银子,要赤凤民家小女婿就改生抢了。”
  “那位太女正君之前也是被抢到军中的。说是给英王元服,嘿,不过幌子,其实就是当个营倌儿陪她睡觉。后来因在洛川惹出麻烦,英王下不来台,才说是为接回元服小宠,不得已掏了银子。”
  清涟万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不仅没帮上紫云瞳,倒似给她泼了污水,急着辩解:“不是这样的!你们不知道,不许胡说。”
  “是,我们不知道!”旁人多有嗤笑:“里面猫腻多了去,谁知道都是怎么回事?”
  “没有猫腻!”
  清涟一个人哪里说的过众口。管事看着不妥,狠命将他往回拉:“少爷,少爷,这不是您说话的地方,越说越乱,越说越多麻烦!”
  岳向欣听四周议论渐不像样,急于了结此事,遂提高声音对姬四公言道:“本官今日出行,是为视察街市。尔欲鸣冤,可按居地,层级上诉,等到了本官衙门……”
  “难道大人也惧英王权势,不敢接此冤状吗!”姬四公头顶状纸,颤颤巍巍,哭腔都已嘶哑:“求大人给我等小民做主啊。”
  “……”岳向欣被将一军,眉头大皱。
  就听有人言道:“老先生这话说的急了。岳大人刚正严明,深得百姓爱戴,有‘岳青天’之美誉!她不敢接你的状子,偌大上京怕是没人敢接了。”
  “大人……”随行书办额角已渗出汗来:这案子接下……接下……祸不可当。
  “小民世居赤凤,赤凤已亡,纵有冤屈,何处可告?迁居青麒,又遭横祸,而青麒何敢执法她国亲王?不得已而来大胤,以为是个有法之地,大人却叫我按居地层级上诉?”姬四公一边悲诉,一边想到:陈娘子真是个高人,就连京兆尹会以何词推脱都想在了前面。
  “小民国破家亡……满腹冤屈,无处可诉……”
  这一哭起来,惹得围观百姓大抱不平:“赤凤没了,不是还有我大胤么,怎说冤无诉处?”
  “圣上施行新政,就为保天下生民乐业,绝不会使一人有冤!”
  “老爷子你有胆量还可以去告御状啊!”
  “其实岳大人该接这案子,秉公而断,好还我们英王一个清白!我就不信她会作出此等事来。”
  岳向欣眉头早已拧成了疙瘩,暗道:此事涉及三国,绝不简单,莫非是有人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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