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道理蓝奶奶她们并不是特别了解。
但这不妨碍心情好和起小心思。
之前想着种点菜自家吃，可是现在看菜这么好，如果能拿到黑市，那些不差钱的肯定愿意花高价吧，或是换点富强粉之类的，过年总要包顿饺子的。
她回头和老大老三商量下，老二被她直接忽略了，“你们谁也别碰这菜，谁要敢动手夹，我打折她的腿，招娣过来……这次菜养的不错，好好照料着。”
这孙女还是有些用的，蓝奶奶现在对招娣有些稍稍改观了。
“奶，我会的，不睡觉我也会把菜看住了。”招娣眼中带着喜意，这步算是走对了。
等蓝凤看到水灵灵的生菜，就皱了下眉头，知道要遭。
她的冬天补充维生素计划可能有波澜了。
回到自己的屋，蓝凤瞅着炕稍的菠菜叹气。
“你们长的这么密，不利于生长发育啊，我帮帮你们吧，谁让我是大好人呢。”蓝凤无耻的给自己发张好人卡，然后留下手了。
现在不吃点，可能就吃不到了。
不过她也不敢照一块掐，而是像间苗那样操作。
嫩菠菜绿莹莹的，把根一夹，在水里涮涮，直接往嘴巴里塞。
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吃进嘴巴里才是自己的。
她不但自己吃还给小哥哥吃。
事前已经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了，小哥哥谁也不会告诉的。
也可能心理作用，这么寡淡的吞草，蓝凤和小哥哥居然吃的津津有味。
可以了，再吃就露馅了。
也不知道等这茬菠菜长大，奶奶能不能让她们吃一顿，果仁菠菜、菠菜鸡蛋汤……
将掐下的菠菜根收起来，蓝凤准备等会直接塞灶坑里，毁尸灭迹。
晚上蓝小哥哥已经睡下了，蓝凤打着哈欠眼泪都出来了，生物钟太准时，到点了就想睡觉。
她是想等凤爹的，这个时候还不回来，难道遇到危险了……
和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蓝奶奶和凤娘她们。
“娘，要不我去看看吧。”凤娘眉头皱成了川字，去年也没回来这么晚啊。
“不行，再叉劈了。到时候还得找你，他们哥仨呢，出不了大事。”蓝奶奶愣是没同意。
蓝凤心里有事儿，睡也睡不安稳。
听到开门声，一骨碌爬起来了。
“爹！”摸着黑踢啦着鞋往外屋跑。
她之前就没脱衣服裤子。
没有煤油灯，很快两个灶坑就被点着了，厨房就亮堂起来了。
蓝凤小嘴张成了O型，她看到了两只野鸡，野鸡和家里很好辨认的，野鸡的尾巴毛更长更艳丽。
还有一土筐鱼！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家里看到这么丰富的肉食。
口水泛滥ing……
蓝大伯娘不在，倒没人咋呼了。
蓝奶奶激动的直接动手了，将鱼倒出来，“都是黑鱼棒，在哪抓的？得有五六十斤吧这些。”
“个头可真不小。”蓝爷爷抓起最大的那条，左右端详，嘴巴早就咧开了。
“我们在一处小水泡里逮的，还是老三厉害，看到冰层下面有黑乎乎的能动弹的，我们才扒开雪细看，看到真有鱼就开砸，也没想到有这么多。”蓝大伯怕打完身上的雪，蹲灶坑前烤火了。
在外头待一天，都快冻干了。
凤娘帮着凤爹拍雪，“大哥二哥都出力了，要不冰那么厚，一个人且得砸呢。我们这次弄到的东西有点多，怕被队里人看到，就没着急回来，就在芦苇荡里腾时间了。”凤爹解释了下回来晚的原因。
“我说咋回来这么晚呢。”蓝奶奶看了看鱼和野鸡，“是得避着人。”
这要被看到了，肯定被那些红眼病的人闹吵着上交。
凤爹抱起闺女，“就你不睡觉。”别的小孩都睡了。
蓝凤现在满眼都是鱼和鸡，亲爹都不看的。
亲爹又不能吃。
“娘，收拾么？”凤娘问。
现在儿媳妇就她一个。
“收拾啥，这个时候了。”蓝奶奶挑出一条有三斤左右的黑鱼，“这条留屋里，明天炖酸菜土豆。其他的都放外头冻上。野鸡也是。不早了，快回屋睡觉，有事明个再说。”
蓝凤晚上做梦了，梦到她去饭店吃饭，问老板有没有红烧肉，老板摇头。
又问有没有糖醋排骨，老板仍然摇头。
小鸡炖蘑菇总得有了吧，结果还是莫有。
那你们饭店到底有啥？
答曰招牌酸菜鱼。
蓝凤是在麻辣鲜香的酸菜鱼中清醒过来了。
第一反应就是拿手背擦口水，这个操蛋的世界啊，把姐馋成啥样了。
第24章 编草
第二天一早，居然干稀都有，玉米茬子粥和乎地瓜、土豆。
蓝彪这些不知情的只欢呼的抢吃抢喝，像蓝凤却是知道这是她奶高兴呢，也是弄点好吃的犒劳她爹他们。
再加上前头有成功种出的青菜，后面又有了野味大丰收，这绝对是双喜临门啊。
吃完饭，凤爹又倒回炕头了，享受热乎被窝，昨天真有些冻着了。
凤娘在一边做乌拉草鞋垫。
一家人难得这么齐整，蓝小哥哥都不出去了，和妹妹在一边数石头子玩。
现在他已经能数到五了，也会三以内加减法了。
“妹一，窝一，是几？”蓝龙给自己出完题，然后开始数手指头。
蓝凤无语的看着她小哥哥，要是以后数字学多了，手指头不够数可怎么办呢，难道还要用脚趾头凑数。
明明数数那么流利了。
回头还是用高粱杆给他弄个可以练习加减法的工具吧。
反正也不难，就是是高粱杆折成相等大小，用线窜起来，然后就可以用来数数了。
家里得盖帘一般都是用高粱杆做的。
蓝凤实在无聊，就挪挪蹭蹭的跑到她娘身边了，“娘，草……软啊。”
“嗯，到时候往鞋子里塞塞，对脚丫子好。”乌拉草软和，不但可以做鞋，就是直接往鞋子里塞，也是能保暖的。
蓝凤点头，看着她娘双手翻飞，编的很快。
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如果能用乌拉草做个草垫子就好了，肯定也软乎有弹性，而且还是存粹绿色环保材料呢。
上辈子她买过乳胶床垫，花了一万多呢，听说还有几十万的床垫呢。
睡在上面肯定不会再硌屁股了。
越想越觉得是个好想法。
可是家里的存草并不多，看来还得等明年秋天了，到时候她就可以亲自收集了。
顺便还可以把爹娘和小哥哥的一起弄了。
到时候全家一起草垫子！
“多……钱？”蓝凤小小声的问一句。
“一毛钱三副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要。”凤娘对于闺女懂钱一点也不奇怪。
这也是蓝凤几个月前一点点渗透的功劳，看到爹娘兜里的一分钱、两分钱，她就表现兴奋，抓住就不松手，凤爹娘有时就会给她说道一二。
反正到现在为止，在凤爹娘眼里，大闺女已经认钱啦，还知道钱是好东西能买东西。
所以两人的私房钱现在藏的更严密了，就怕孩子给找出来拿出去显摆。
爹娘有私房钱蓝凤是知道的，不过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被防备了，她现在脑子里“卧槽”两个字很是闪亮，不是要爆粗口，是真忍不住好不好。
三副就是六个，才！一毛钱！逗她玩呢！
也就是说她娘从早到晚奋斗一天不歇手也不知道能不能挣一毛钱。
这劳动力都不称为廉价了，简直是无比廉价！
怪不得说八十年年代万元户都能上报纸，这钱也太不好挣了。
“贵……点。”蓝凤真心觉得那个价格太坑了。
必须涨价，她娘做的多仔细啊，肯定结实耐穿。
“你个小财迷。”凤娘好笑的点点闺女的大门头，“乌拉草虽然是好东西，可是真有钱的谁用这个。再说这草咱没花钱，也没本钱，卖点就是挣。你卖贵了，也没人买啊。”
蓝凤鼓鼓嘴巴，代沟！
在她娘心里，自己的劳力是不算钱的。
反正猫冬不能挣工分，在家闲着，能挣点就知足。
讲不通！
“哇！”吓死姐了！
凤爹醒了，直接将闺女掠被窝里了。
“妹！”蓝龙也不玩小石头子了，直接扑过去解救妹妹去了。
爷仨直接闹起来了。
凤娘在一边乐呵呵的也不管。
中午的做菜时蓝奶奶在一边指挥，“油稍微多点，可以啦，可以啦，也没让你一口气都用了。”
看到老二媳妇倒多了，老太太又心疼了。
这老二媳妇就是太木了，一点不灵巧。
如今家里人都猫冬，不用挣工分，家务活又大半落到蓝二伯母身上了。
这事除了招娣愤愤不平外，其他的人都习惯了，包括她本人。
“把鱼骨头扔里，添水先熬汤。”有了鱼汤即使鱼肉少酸菜也能借个味，也会好吃的。
这年头没啥吃的，再加上体力劳动量大，所以人们做的饭食也糙，当然也是为了节省时间，一般是都是一锅煮，啥啥都往一起炖就对了，像这样还用鱼骨头熬汤可真不多见。
蓝凤会吃的，看到堂哥他们抢碎了的鱼肉吃，她喝汤，鱼肉的精华已经在汤里了。
老大伯母看着老三一家捧着碗喝汤，心里暗骂大傻叉。
可是看到二房、老太太老爷子也喝汤，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捅捅孩他爹。
蓝大伯也反应过来了，也手脚麻利盛了汤。
“这鱼骨头熬出的汤就是鲜灵。”蓝奶奶喝了两口，吧嗒吧嗒嘴。
“给我留一碗。”可是炖菜汤本来就不多，早就没了。
惹得大伯娘不高兴的嘟囔。
“废话那么多，谁让你眼照子就能看到肉呢。”蓝奶奶开口两人逼一顿，消停了。“一会你洗碗。”
吃过饭，蓝奶奶将大伯和凤爹喊到了东屋。
“爹，你也进去。”招娣知道说没用，直接上手推。
肯定是商量那些鱼的事儿，她都知道昨天她爹他们弄到不少好东西。
这里面有她爹的一份功劳，为什么不喊她爹。
“我……别……”蓝二伯并不愿意。
“二哥，一起进来吧。”凤爹拉着蓝二伯一起进了东屋。
蓝大伯娘嗤了声，挑着眉毛看了几眼招娣，对着蓝二伯娘说道，“我屋里还有点事，弟妹帮我把碗筷刷了吧。”说完也不等蓝二伯娘答应，甩甩手走了。
反正老太太有事，等她出东屋的时候，碗筷都刷完了，老二媳妇闷头子一个，也不会告状。
“娘，你拉我干嘛，这活是奶让她干的。”招娣一脸的不忿。
“这么点活，我一会就干完了。”那意思是别闹操。
招娣气的把高粱扫帚一扔，也跑了，眼不见为净。
来娣乖巧的帮着她娘干活。
“娘，你别怪二妹，她就是心疼你。”来娣察觉到爹娘最近对二妹有些不满了。
蓝二伯娘手顿了下，点点头，“你也回吧，这点活用不了两个人。”
两个闺女都是好的，可要有个儿子多好，以后闺女嫁人也有娘家人给撑腰，不像她孤苦伶仃的，一点底气没有。
可是这么多年她也没再怀上，可不得溜须一下大嫂和三弟妹，谁让她们都有儿子呢。
凤爹回了屋，看了看菠菜，“娘说了，让好好养菠菜，等过几天它成了，和生菜一起卖了。”
心里有些可惜，他也想吃呢。
不过娘说了，今年会和村里人换点布票，多买点布，少吃几口菜多买布，算算不亏。
蓝凤听了毫不意外，心里琢磨在卖菜之前再和小哥哥吃一顿。
不过现在她准备先让家里创收，也不知道成不成，反正试试。
“爹！”蓝凤招小手让她爹过来。
小手比划着，“筐，带……盖的。用草。”
她这主意就是用乌拉草编小筐，走精致漂亮路线。
“那么大点能装啥啊，再说草筐不结实。”凤爹捏了下闺女的小鼻子，拒绝了。
蓝凤能放弃呢？必须不能够啊，抱大腿开始撒娇，“爹，爹……”
蓝龙也跑来凑热闹，抱另一个大腿，跟着喊，“爹，爹……”
“快给她编个，也不费事，你又没啥事干。”凤娘被两个小崽子吵的脑袋瓜疼。
“编编编。”凤爹不爽的把闺女、儿子的头发都搓成了鸡窝。
“嘻嘻嘻……”蓝龙知道胜利了，也不管头发，在屋地跑圈乱叫。
蓝凤看着她爹，务必让草筐达到她的要求。
她也知道这种草框装不了重物，但是能放点零零碎碎的，再加上精致小巧，肯定有女生喜欢的。
凤爹刚开始有些慢，慢慢速度就起来了，在凤娘编好一个鞋垫后，小草框也成了。
“盖！盖！”没盖的筐是不完整的。
“就你事多。”凤爹嘟囔了句，又开始编上了。
蓝凤有时候不明白，明明家里人都那么手巧，为什么不编织几个箱子当家具呢，省得地上光秃秃的。
现在她有些了解了，他们眼中不管是芦苇还是草编织的东西都不结实，都不会和家具挂钩的。
其实说白了就是思维固化，就是不开窍。
凤爹将盖子盖上，“严瓷合缝。”他手艺真不赖。
蓝龙小哥哥垫垫的跑过来，眼巴巴看着可爱的草框，然后继续眼巴巴瞅他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