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过好日子——牛奶花卷
时间:2019-02-21 11:53:57

  到时候重新开业的时候,增加个新业务也不算突兀。
  她爹又不稀罕蓝家小吃这个称呼了,想叫状元小吃。
  蜜汁羞耻~
  在一个巷子看到国营饭店的幌子,里面人还不少。
  是家饺子馆。
  蓝凤搓手,知道来正地方了。
  前些年全国国有化,没有私立,全是国营。
  所以一些口碑老店也都改成了国营饭店,像这种还单卖某样食物的一般都是私营改国营的。
  这里面都是有大师傅的,手艺顶呱呱。
  可不像她们县城的国营饭店,后厨的师傅手艺都不如她呢,更没啥拿手菜。
  在后世,很多百年的老店都经过这个坎,又私人又国营的,令人唏嘘的是很多没有保住。
  两人在后面排队,很快就轮到她们了,墙上有牌子,告诉她们有啥馅的和价格。
  最少买二两。
  蓝凤和小哥哥要了四个馅的,分别是猪肉大葱、猪肉芹菜、肉三鲜和猪肉茄子的,各半斤。
  都都都是肉哒!
  蓝凤其实挺想吃猪肉韭菜的,可是毕竟出门在外的,一嘴的口气有些失礼。
  两斤的饺子,都是皮薄馅大,咬一口肉汁鲜香,很对得起这个价格了。
  蓝凤和小哥哥把两斤饺子吃的干干净净。
  “肉三鲜的最好吃,一会给爹买这个吃。”蓝小哥哥拿出手绢擦嘴。
  “买一斤肉三鲜,再买二两猪肉大葱的。”蓝凤怕凤爹不够吃。
  “那你排队,我回去取饭缸子去。”他们要外带必须得有饭缸子的,饭店可不让端碗走。
  蓝凤点头同意,“你别使劲跑啊,真不着急,看着点车。”省城路上的车比较多,怕小哥哥还当县城呢。
  最后俩人端着饺子回了候车室。
  凤爹吃的头也不抬,等吃完了嗒嗒嘴,要是你娘也有这手艺,咱也卖饺子,肯定更多人过来吃。
  蓝凤喷笑,她爹这真是干一行爱一行啊。
  “这可难学,我在窗口等饺子,看人家三四张剂子一起擀,包的也快,双手一掐饺子就完事了,要是咱家卖饺子,不说馅,就是包也麻烦。”蓝凤并不赞成卖饺子的。
  “就那么一说,没有秘方做的不好吃,卖谁去。”凤爹只是见猎心喜了。
  “秘方啊,爹你可以打听一下谁家有秘方,然后花钱买来,这样咱家也有秘方了。”蓝凤一拍巴掌,她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
  也就是这个年代才会有人出售秘方,等以后花多少钱也没人卖的。
  “我倒是想买,谁有啊。”凤爹还想找个大厨拜师呢,可是去哪找大厨啊。
  蓝凤摸摸下巴, “其实也不算难,爹,你得来省城,然后打听那种老店,大之前个人家的,有祖传手艺的,现在成国营的了,然后你找人搭线,一家学个两三样菜,咱家饭店肯定是县城头一份。”
  “闺女还是你聪明,那谁来学,你娘不行,她的水平就是炖个大锅菜,要不我学。我也没咋做过啊。”凤爹纠结上了,仿佛学艺就在眼前了。
  “那就是你和我娘的事了。”蓝凤可不管。
  凤爹放好饭盒,“这饺子真不赖,要不再买两斤,留你俩车上吃。”
  蓝凤瞅瞅小哥哥,点头,“可以啊,不着急,最后一个小时再去买,买两斤蒸饺。”
  “干啥最后一小时再买,这可是大站,火车停车时间长,检票也早。过会就去。”这个时候热,饺子也凉不了。
  “行行,休息半个小时就去。”蓝凤坐到草垫子上,打了个不秀气的哈欠。
  凤爹心里也在想事,他本来打算送了闺女儿子马上就回去。
  可是被闺女说的心热,他要不晚一天回去,在省城打听一下,都有啥好饭店。
  过了半小时,蓝凤还不动弹,凤爹就开始催了。
  最后蓝小哥哥去的。
  凤爹真没说错,离开车还有一个小时呢,大家伙就开始排队了。
  凤爹也不甘落后,扛起草垫子卷也排上了。
  蓝凤真想说,有座!她们有座!
  真不用这么着急。
  莫有手机,干巴巴的排队毫无乐趣,蓝凤脱下背包,从里头拿出一本书来,是谢丞忆给邮寄的新书。
  叫做《宽松》,是本译书,是荷兰裔美国作家房龙写的。
  去年刚刚出版,谢丞忆写信和她说这本书很火,值得一看。
  蓝凤早就看过一遍了,这本书显然是值得再精读一次了,现在嘛,先用来打发一下时间。
  这本书主要讲述人类思想发展的历史,倡言思想的自由,主张对异见的宽容,谴责反动分子镇压新思想。
  蓝凤觉得这本书之所以会畅销,和之前的文革有关系的。
  因为文革就是禁锢思想的,它显然是不宽松的,现在文革结束了,国家提倡发展经济,文化上就不能采用一元的政治思维,《宽松》这本书应该是恰逢其会了。
  “开始检票了。”蓝龙拍拍妹妹。
  “哦。”蓝凤将书本装起来,提起柳条箱,跟着队伍慢慢的前进。
  三人上了车,找到自己的座位,蓝凤和小哥哥一个是下铺一个是中铺。
  凤爹把草垫子铺在下铺,把东西都给她们放好,嘱咐了几句,那边列车员已经在喊话了,让送亲友的快点下车,火车马上启动了。
  “爹,放心,到了北京就给你拍电报。”蓝凤和小哥哥都和凤爹摆手。
  凤爹一步两回头的走了,蓝凤将窗户打开,伸出头去,“爹!”狂摆手。
  蓝小哥哥也在后面挤了上来,也跟着喊爹。
  火车开出好远,再也看不到了,两人才坐好,都有些眼圈红。
  蓝凤打开一个柳条箱子,掏出一块格子布,铺在草垫子上。
  格子布很大,不但把草垫子盖上了,还把枕头盖上了,相当于一个大被罩,直接躺就行了。
  蓝凤主要是打怵车上的卫生,现在可没消毒条例啥的,被褥那么多人用过,能干净才怪。
  “这个法子好,我咋没想到呢。”一个爽朗的声音在边上响起。
  蓝凤抬眼看过去,是对面下铺的,是位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身架子挺大的,一看就是能干活的。
  蓝凤只是笑笑。
  显然对方是个健谈的,“我之前都是坐硬座,还是第一次做卧铺,啥也不懂啊。”
  “其实不用,你看人家被单白净净的,多干净。”对面中铺的是个姑娘也参与了进来。
  倒是上铺的中年人往下瞅瞅没吱声。
  蓝凤也没狡辩,笑笑坐下了。
  那个阿姨也没接话,而是说起别的,“你说买个卧铺票多难,我家小叔子在火车站排了一宿,听说好多人没买着呢,可你看看……”她指了指上铺,“还没人呢。”
  “估计给谁留着呢。”中铺姑娘趴着和底下的这位阿姨聊上了。
  两人也是心大,公共场所啥都说。
  蓝凤已经知道这位阿姨的丈夫是个军官,她是去探亲的。
  这个小姑娘本来就是北京人,来哈市是因为姥姥家在这边,而且她也是今年的考生,考的是北京师范,已经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蓝凤心里想的是住在北京就是便宜,连通知书都是最早收到的。
  “要不睡会。”蓝小哥哥知道妹妹在候车室困了的。
  “行,我先睡。”蓝凤点头同意,她和小哥哥最好错开休息,“看书就从包里拿。”
  蓝凤找了件长袖衣服,躺下盖住脑袋。
  很快就随着火车的晃动迷糊了起来。
  蓝小哥哥掏出那本《宽松》,其实他也看过,觉得写的真好,他是写不出来的。
  “同学,你那本书能不能借我看看。”那个姑娘看到蓝小哥哥手里的书,觉得有些眼熟。
  “我还要看。”蓝小哥哥还没开窍,当然也不会怜香惜玉,只是实话实说。
  蓝凤勾了勾嘴角,然后翻身冲里睡着了。
  “妹,起来,吃饭。”蓝龙看看时间,妹妹已经睡了三个小时了,已经七点了,该起来吃饭了。
  蓝凤坐了起来,接过小哥哥递过来的水壶,喝了几口水,人才精神起来。
  “这哥哥当的,可真好,太有哥哥样了。”又是那位阿姨发表的感叹,“我家那俩成天掐,打一顿都不管事。”
  这回那姑娘没跟着说话,估计被蓝小哥哥拒绝面子不好看呢。
  蓝凤掏出手绢润湿了,擦了两下脸,又把手擦了一遍。
  蓝小哥哥也擦了擦手。
  两人打开一个玻璃罐子肉酱,又打开饺子。
  因为没要酱油,所以饺子会有些淡,加上肉酱正好。
  看到她们吃饭了,那位阿姨说了句伙食真不赖,也掏出饼子鸡蛋啥的,开始吃晚饭。
  中铺的姑娘、上铺的中年人也都下来了。
  中铺的姑娘也带了饭盒,里面是米饭和炒菜,蓝凤看到有青菜还有鸡蛋。
  至于那个中年人穿上鞋就走了,应该是去餐车了。
  吃过饭,蓝凤让哥哥睡觉,她看书。
  给小哥哥又把中铺铺了,才让他上去。
  蓝凤靠在下铺看书。
  到了十点,售票员就过来通知,马上到熄灯时间了。
  蓝凤刚想把书放起来。
  “那个,能不能把书借我看看?”又是那个姑娘。
  “嗯……要熄灯了。”怎么看?
  “我带手电筒了。”看来那个姑娘也是早有准备。
  蓝凤嘴角抽了抽,都说到这个份了,“爱惜一些,朋友送的。”
  熄了灯,看到那个姑娘蒙着脑袋,依稀能看到点光亮。
  蓝凤不由想起,高中那会子,大家刚接触台湾小言,在班级里是不敢看的,大家就偷么在寝室看,可是看到动情处熄灯了,真的是要了亲命了,所以小手电动起来!
  又怕查寝老师看到光亮,都躲在被窝里看,和这姑娘一样一样的。
  蓝凤刚睡醒,现在有些睡不着,不过也躺下了,闭目养神。
  下半夜了,蓝凤抬眼那姑娘的被窝还有亮呢,真执着啊。
  蓝龙起身去厕所,回来就让蓝凤睡。
  早上蓝凤起来,简单洗漱一下,又换着小哥哥去。
  俩人一人吃了一张饼一个咸鸡蛋,蓝凤才让小哥哥去睡。
  “那书放书包里了。”蓝小哥哥交代了句。
  应该是昨晚那姑娘终于挺不住了,把书还给蓝小哥哥了。
  蓝凤抬眼,果然……那姑娘睡的这个香。
  下午售票员带过来一个中年人。
  那人看到就剩上铺了,脸色有些不好,就和售票员墨迹,想要下铺,认可加钱。
  最后的结果就是爱要不要,不要没了,这人也只能认了。
  这人一脱鞋,蓝凤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然不好的不止她一个,对面那姑娘直接伸手捂嘴了。
  就连爽朗健谈的阿姨也是皱了眉头,“大兄弟啊,你这是大汗脚,可别脱鞋了,直接上。”
  中年男人红了脸,“那我不脱鞋了。”
  蓝龙赶紧站起来,把自己带的被单和车上的被褥都掀起来,方便他踩。
  这年头的卧铺没有爬栏,更没有护栏,就一光秃秃的板,不管往上爬还是晚上睡觉考验的都是真功夫。
  蓝凤觉得运气不差,她们这边六个人没有极品的,看来这三天应该会平平安安的了。
  那边谢丞忆接到电报,高兴坏了。
  之前他接到蓝凤蓝龙的来信,已经知道她们考的不错,都考上了京大,他就知道她们肯定没问题的。
  不过一个是桥梁设计一个是中文,他却是经济金融学。
  不在一个系,好在在一个学校。
  也算是近水楼台。
  这次她们提前过来好几天,他得好好招待一下。
  先查查这趟火车几点到站,他好去接站。
  穿哪件衣服呢,中山装?太正式了,军装?可以考虑。
  再想想,还要准备啥。
  坐那么长时间火车肯定累啊,最好能洗个澡就睡觉。
  让警卫员开车和他一起接人,省得还得等公交。
  然后直接去招待所,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
  他哪里也不去,和蓝龙在一屋待着,等她们醒了带她们去吃好吃的。
  就这么办了!
  谢丞忆拿起梳子对着镜子哼唱着《甜蜜蜜》,一边梳头,也不知道那板寸有啥好梳的。
  蓝凤最后一天不愿意在卧铺上坐着了,起来在过道里溜达。
  腰疼屁股疼的。
  还真让她听到一出好戏。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鹏哥,你说过到了北京就给我找工作的。”
  “保证给你找,我在北京有房子,到时候……嘿嘿……”笑的这个猥琐啊。
  “那嫂子愿意吗?”女声有些委屈。
  蓝凤心里卧槽了,人家媳妇是傻逼嘛,愿意老公陪别人睡,问的这个智障!
  “咱不告诉她,反正我是厂子采购,一年到头往外跑,到时候我多陪陪你。”
  蓝凤探头看到了一个白胖子,还带着眼镜,正拉着一个女的,脸是侧脸,看不太清,穿的倒是时尚,白色连衣裙,梳着波浪卷。
  怪不得能勾的这男的神魂颠倒的。
  做采购的,还真的是有油水的职业。
  蓝凤冲着两人呲呲牙,在心里骂了句狗男女,回座位了。
  要是有随身听或是mp3就好了。
  谢丞忆给买的录音机没带来,放店里了,凤爹娘都爱听评书。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中午的时候凤爹会拿着放歌,放《甜蜜蜜》。
  就因为这首歌,吸引了不少顾客到他家吃饭。
  也有吃不起的,就在他家墙角坐着听,可见这首歌魅力之大。
  临走的时候,凤爹倒是让她们拿走,可是能拿走嘛,那些老顾客们也不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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