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看我!脖子!昨晚有人掐我脖子!有人要杀我!”
就在刚才,容依像往常一样站在镜子前挤牙膏,结果一眼就看见了自己脖子上的掐痕,这一瞬间容依差点觉得自己灵魂都被吓飞了,第一瞬间想到的就是去找自己爸妈。
容海胜已经去学校上课的,饭厅里只有张丽丽容海德以及容良。
容海德跟张丽丽一听,倒是真被吓了一跳,旁边的容良却冷笑一声,凉凉地说:“说不定掐你的不是人,是你害死的鬼呢。”
说完低头垂眸,依旧冷漠地坐在那里一勺一勺地喝粥。
被容良这么一打岔,张丽丽是第一时间信了宝贝儿子的话,容海德想了想,也觉得容依说的话不可能。
毕竟大别墅人来人往的,就算是晚上那也是有人巡夜的。
至于女儿脖子上的掐痕,容海德随便看了一眼就摆摆手不耐烦多看,“行了行了,说不定是你自己脖子上戴着什么,晚上睡觉不老实,给勒住了。”
现在他们最需要心烦的事还是藏兰那边的情况,要是藏兰对他们还是一点缓和的意思都没有,等到明年藏兰二十岁生日一过,当初藏雪兰遗嘱上分给他们维持生活的分红可就很可能被藏兰收回去了。
说起这个容海德就一阵懊恼,看着容依越发来气,早饭也不吃了,指着容依就是一顿骂。
要不是这丫头当年非要换名字,哪儿能惹恼了大嫂。
要是不惹恼大嫂,等到大嫂生病死了,藏兰那小丫头可不就只能依靠大哥了吗?
依照大哥对他们一家的感情,到时候公司不就成他们的了?说是不换名字儿子就受影响,可换了名字家里不还是接连死了三个人吗?
老娘病死那会儿容海德还没多想,可等到紧接着老爹也半夜无缘无故下楼摔死了,容海德其实心里就翻起了嘀咕,不过是一直没说出来罢了。
容依被容海德指着骂,完了又被张丽丽冷嘲热讽直说脑子有病,容良冷眼旁观。
“……你要是再这样,信不信把你送精神病院去关起来!”
张丽丽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容良心里突然一动。
容依在房间里窝了一天,连午饭都没下楼吃,然而一直到傍晚,却依旧没人愿意上楼看她一眼。
既没有家人爱,又没有系统可以依靠,容依傻呆呆地坐在房间里地板上,靠着落地窗看着外面。
严琅打过来的电话,接连三通都没人理会。
想着今天早上发生在容家的事,严琅也不着急,握着再次拨过去的手机面对着糊满经年污渍的巷墙。
第四通电话,容依终于接了,然而声音却没精打采,一点都看不出昨日刚见面时眼中隐藏的高人一等。
容依等了一天,居然一个人的电话都没等来。
朋友什么的就算了,她这些年也没交到什么朋友,顶多就是些面子上的点头之交。
容依也曾经因此很崩溃,甚至陷入自我怀疑。
为什么藏兰就能满天下都是朋友,一个电话就能叫出来一大群人帮她,而她却没有,哪怕是前世有大伯母撑腰也根本没人看得起她愿意跟她交心。
所以最后容依全都归结到藏雪兰的钱权都不属于她这个原因上,心里好歹舒服了些。
更让容依难以接受的是她的那一车备胎居然也没有一个主动给她打电话的,于是容依再次陷入了自我否定中。
这倒是容依冤枉备胎车队了,毕竟他们虽然对容依是有点意思,可好歹也是一群青春正茂的男人。
年纪小点的当然有自己的学业自己的朋友圈,年纪大点已经走出校门进入社会的男人就更别说了,有事业心的忙事业,没事业心的忙着吃喝玩乐。
别说容依还不是他们女朋友,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在男人心里想来,也不至于天天都要黏糊?
不过就是一天没主动找容依,这不是很正常的吗?然而容依本就是别人干咳一声都能想出七、八个剧本的人,自然越想越难受。
等到傍晚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容依是惊中隐约带着喜的。
不过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就接了电话,一直等到第四次响起,容依才接了起来,哪怕电话号码是个全然陌生的。
然而电话那头,却是诡异的沉默,背景音乐里还隐约传来含糊莫名的响动,这让容依心里陡生不安。
容依保持安静地听了十几秒钟,终于忍不住,接连“喂”了好几声,得到的依旧是沉默。
容依壮胆似的骂了一句“无聊”,正准备挂电话,那边却突然响起一个低沉沙哑的中年男人音,“想要知道你昨晚到底遇见了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现在来西南路三巷,往东走六十六步,在那里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辣椒:为什么这章没有我?
老司机:因为你太浪了
ps:这章我犹豫了很久,重写的章节都已经写了两千字了,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个第一版本给发了,内容提示里有提示。
因为容依的出现还是挺重要的,容倩的身份以及严琅的记忆都会相继引出,不喜欢看而又误买的小伙伴以后都可以注意一下内容提示那里哈。
第237章 肉票小辣椒
西南路三巷实际上就是一条偏僻的巷子, 至于往东走六十六步, 不过是放的迷烟。
容依他们住的大别墅里佣人不少,嘴也算不上牢靠, 严琅今天出来打听的时候花了点小钱就当作是茶余饭后的闲话听了一耳朵。
如果容依因为自己或许存在的穿越/重生遭遇而相信神鬼之事,那这句话容依肯定会注意到。
如果容依因为系统而坚信科学黑科技, 那这句话也不过就是告诉对方一个更精确的位置罢了。
严琅要的只是容依不带任何人,单独过来见他。
电话另一边的人已经挂断电话了, 容依愣了愣, 而后手忙脚乱打回去, 结果却提示已关机。
容依捏着手机咬牙想了许多,最后还是胡乱收拾了一下自己, 带上防狼喷雾防狼电棒, 而后单独一个人出了门。
容依要出门,哪怕很快就要到晚饭时间了,可家里的人即便是佣人也没谁多注意。
甚至因为容依中午都没下楼吃饭, 还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几乎一整天不见人, 所以等到第二天容依才一身狼狈头脑昏沉沉地回来时,张丽丽他们才发现女儿居然夜不归宿。
然而即便如此, 容依等来的依旧不是家人的关心担忧安慰,而是容海德嫌丢人的低吼与张丽丽嫌她下/贱不要脸的谩骂。
“姐姐这样真的很不对劲,要不然我们还是给她找心理医生?”
容良少有的表现出了关心。
容海德跟张丽丽迟疑片刻, 再看看被骂也依旧眼神呆滞一身死气沉沉的容依,接受了儿子的这个提议。
心理医生是容良“同学的爸爸”介绍来的,别管有没有名气正不正规, 反正看起来像那么回事,最关键的还是这个心理医生收费特别便宜。
事实上也差不多,因为系统的骤然自爆,作为宿主的容依意识受到剧烈冲击,这导致容依懵懂无意识的状态持续了一个多星期。
等到容依的意识渐渐转为清明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家人送到了精神病疗养院。
说是疗养院,可就容依在容海德夫妇两心目中的地位,找的疗养院当然是最便宜的那种,在这里,不仅仅有虐待,甚至还有畜养器/官/**的事。
容依大吵大闹要见家人,医院顾忌着容依到底是刚送来的,万一对方家里人想通了要给容依转个疗养院他们也不可能强行拦人。
所以容依的请求顺利得到了转达,可容依满怀希望等来的却不是容海德,也不是张丽丽或者容海胜,反而是今年才十六岁却气质阴沉的弟弟容良。
容良的脸色比起以前更难看了,可与之相反的是一双眼睛却精神得吓人,不知道为什么,容依看见弟弟的那双眼睛,莫名生出一股胆寒的怯意。
容良却笑了笑,笑得很愉快,“姐,你看,你也就这点用处了。好好活着,等到哪一天有人需要你的肝啊心的救命,那就是你赎罪的时候到了。”
那会儿容依还不知道这家疗养院的内/幕,只以为容良是在发神经病。
容依扯着嘴角笑了笑,想要劝容良帮她,然而容良不等她开口,就眼神放空自顾自地说了很多话。
比如说他十二岁那年晚上是怎么看见容依把爷爷从楼梯上推下去地,比如说那一夜他又是如何缩在角落里听着容依发泄似的小声用各种恶毒的话骂人,骂已经被她害死的大伯母,骂同样被她害死的奶奶,骂爷爷,甚至还神经质地嘀咕自己重生回来以后要杀这个报复那个。
容依脸色惨白,自己最大的秘密居然在那时候就被人知道了!
“小良,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是你姐啊,什么重生什么系统?你别是看多了?”
容良却不为所动,眼皮子都没跳一下,只咧嘴对容依笑了笑,“你让系统杀人是有限制的?要不然堂姐不可能活这么久。现在这里有这么多人,我看你要杀到什么时候。”
容良转身要离开,容依崩溃大哭,先是哀求,可容良头也不回,容依歇斯底里大吼,“就算是我杀了爷爷,你也是帮凶!当时你为什么不喊人?你也是帮凶!”
容良脚步一个踉跄,而后垂头揣着手走了,离开前去拎着一袋钱找了容依的“主治大夫”,拜托对方多多“照顾”一下自己的姐姐。
容依说的没错,他也是帮凶。
这几年来长久的担惊受怕,容良无数次做梦都梦见自己缩在那个角落,结果被容依发现了,于是容依杀了他。
每天晚上每一个噩梦里,容良梦见的都是容依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暗算他,偶尔喝口水都要怀疑里面是否被容依下了du,这种折磨让容良早就疯了。
回到家关上门,浑身抽搐的容良手忙脚乱翻出床底藏起来的一个盒子,粗鲁地掀开盒子摸出一包粉末。
将粉末凑到鼻子前,容良按住一个鼻孔深吸一口气,顿时脸上露出飘飘然的神情。
只有这一刻,容良的内心是安宁平和的,无论是自己的懦弱无能还是姐姐的狠毒疯狂,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相比起容依,严琅却是在半夜十二点多的时候就回到了酒店。
然而严琅的状况并没有比容依好多少。
昨天傍晚容依过来之后,严琅将人堵在了巷子里,那条巷子是条死巷,两边的楼也是老式楼房,侧面没有开窗的那种,附近也没有监控器。
容依的包在第一时间被严琅卸掉扔开,然后严琅对着容依做出了先前那一眼带着敌意杀气的意识。
系统被迫中断休眠,而后在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中炸毁。容依意识内部遭到爆炸冲击,当场就直接晕厥了,同时严琅也感觉到头痛欲裂的剧痛。
一个晕倒躺在地上,一个抱头蹲地牙根都要出血来,才勉强维持着意识清醒。
这一蹲就蹲了三个多小时,严琅的大脑接收到了海量的信息。
身体机能的自我保护开启,数万万年星海的记忆被强行暂时压缩封闭,严琅接受了从“出生”到触动自己本命天赋,受到小世界吸引,自行坠入其中后所经历的七个世界的记忆。
对于藏兰,不,或者说容倩,对于容倩的身份猜测,也在严琅摧毁这个非法野生系统后得到了一定的信息。
一直到三个多小时后,记忆库算是暂时捋顺了,严琅这才离开巷子。
至于那里的容依,虽然做了许多恶事,可如今对方身上的系统已经被严琅摧毁,按照天道规定,严琅不得以任何理由伤害小世界普通人。
所以严琅在巷子口艰难地根据记忆,布下了一个不需要引动自身能量就能生效的普通迷踪阵,确保容依醒来离开前这条巷子都不会有人进去,这才带着一身狼狈回了酒店。
酒店里藏兰等到大半夜已经又急又气了,可她知道严琅去找容依这事儿肯定不能闹得大张旗鼓的,所以只能跟舅舅那边通了气,舅舅私底下托信得过的人去找,自己则按捺住心情一直等着。
等到十二点多终于等到了严琅,可一开门,严琅整个人就扑到她身上直接晕了过去。
再看严琅脸色,脸上惨白唇上泛青,羽绒外套上沾了不少污渍,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蹭的,看起来就像是在地上打过滚。
脱了衣服一看,里面的衣服却是皱巴巴湿露露,也不知是打湿后干了又湿多少个来回了。
这样的大叔还是藏兰第一次看见,当即吓得要死,哪里顾得上生气不生气的。
忙得满头大汗终于把大叔脱光擦身换衣盖被睡下,藏兰这才给舅舅那边打了个电话,说了声严琅已经回来了,也好让那边不用担心,托的朋友也可以不用忙活了。
藏兰担心严琅,一晚上都不敢睡,时不时就起身去摸一摸严琅鼻息跟颈动脉。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心里莫名不安,总感觉这次回来之后严琅身上多了一股让她心怀忐忑的气息,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无法让她忽视。
严琅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睁开眼就看见了半个身子趴在自己怀的藏兰。
藏兰张着嘴小口呼吸,眼下还带着青黑,秀气的黛眉在睡梦中都无意识地皱着,虽然睡得沉,可瞧着却似乎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倦。
想想自己昨晚回来时的状态,严琅也明白藏兰是担心了。
想着那个野生系统被摧毁后他得到的系统内部信息,严琅眉眼柔和下来。
天道之下又有数万万亿小天道,一个小天道之下便是一个小世界。
而万万亿小天道处了孕育演变出各种文明生命体,另外还有依托于小天道挥发出来的丝丝缕缕天道气机而生的“灵”。
物便是灵物,得知可收入天道总部的后勤库房中,经过特殊炼化打磨,或成为小世界气运支柱的金手指送出去,或成为天道总部成员的武器。
若是有智慧有生命体的“灵”,便是灵体,天道总部的成员一经发现,不可干扰其发育进化。
不过为了防止灵体被无意中污染堕入邪道,天道总部也会派人盯着,也有守护之意。
等到灵体长成,询问对方意愿。
如果对方愿意,那当然就是将其吸收进总部里。如果对方不愿意,那天道总部会给一个类似于合法身份证明的章印,任由对方离去。
当然,如果对方以后违反了天道法则,天道总部也将根据章印追踪对方进行逮捕或绞杀。
而容倩的身份,就是一名已经有了智慧与初步觉醒独立意识的灵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