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肉(穿书)——棠眠
时间:2019-02-22 10:22:53

  这几日阮晋崤都在宫中行走,但今日东太后才与他正面相见,见他穿了身洒金红袍,头带蟒冠,气势逼人,已经像是皇家子孙,东太后咬牙切齿:“哀家看谁敢上前,哀家不过喝了杯茶,怎么?想让哀家死,竟然要污蔑哀家服毒?”
  阮晋崤不咸不淡地看着苍老的东太后,扬了扬唇,只是这笑没什么笑意,就像是礼貌性的尊重对手,露出了个略轻蔑的表情。
  “太后娘娘别怕,臣既然来了,自然不会教你毒发身亡。”
  太医与侍卫看了阮晋崤眼色,不管东太后的抗拒,挥开宫女上前。
  东太后没料到阮晋崤那么大的胆子,浑浊的眼眸瞪圆:“你这畜生!”
  “太后已经神志不清,周太医还不快点灌药。”
  东太后身边倒是有几个会武的嬷嬷,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推搡间,阮晋崤一脚踹开了差点压到茶具的宫人。
  “这些都是皇后下毒谋害太后娘娘的证据,好生收着,不能毁了。”
  听阮晋崤把白的说成黑的,东太后算是明白了,他过来根本不是找什么证据,这茶水有毒无毒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只是找一个契机,要来把她和田皇后一网打尽。
  东太后死闭嘴巴,瞪着阮晋崤,狠狠咬舌。
  周太医拿着药碗无处下手,手微微颤抖,阮晋崤掰开了东太后已经渗血的嘴巴,把药汁灌了进去。
  东太后呛的药水没喝几口,倒是双眼泛白,像是要没命了。
  周太医见药水都吐到了阮晋崤的手上,看着心慌:“这这……这该怎么办。”
  “压出她喉咙两侧。”
  “是是是,下官压住。”
  阮晋崤拿着药碗又往东太后嘴里灌了一碗,这会他喂得好,药水混着她嘴里的血水都进了喉咙,阮晋崤对上她疼得出泪光的眼睛,轻笑了声:“听闻当年天后也是如此这般对待我的母亲。”
  东太后怨毒的神情一顿,想起了曾经那个贱婢,当初她是怎么说的,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有朝一日一定会让他们田家人尝比她疼百万倍的苦楚。
  她那时候听着就觉得好笑,一个没家世背景的贱婢,不求饶反倒想着报复,她跟田家云泥之别,就是留她一条贱命,她活一辈子也伤不了田家分毫。
  而如今她所生的儿子就站在她的面前,带着宫里的侍卫、太医压着她的脖子,逼的她没有反抗之力的吞食药汁。
  “给太后娘娘把脉。”
  阮晋崤舍不得用妹妹的帕子擦这些污秽东西,挽着袖子就着屋里水慢条斯理的洗去了手上的药水。
  见太医靠近,东太后挥手却觉得自个的手不听使唤,除此之外,她竟然感觉不到唇舌,嘴唇微张,低眸竟看到口水沿着唇边滑落。
  “你……对哀家……做了……什么……?”
  牙齿发软,舌头像是被拔去了一样不在口中,东太后心中涌上无尽的慌乱,含糊不清地质问阮晋崤。
  “臣喂太后的是救命的药,太后现在语不成句是因为□□在肚里残留太久,若是余毒不清,恐怕太后这辈子就要合不拢嘴。”
  与东太后解释清楚,阮晋崤点了两人,给东太后的舌头上药,时刻打开她的唇看看,别喉咙管咯痰噎死了她。
  太医把了脉,舒了口气:“太后中毒不深,我们来的刚好,只是没抠吐出来,才叫余毒残留在体内。不好幸好不会伤及性命,太后凤体无恙。”
  “哀家……根……根本没中……”
  东太后听着太医胡说八道,眼珠子瞪得快脱框,她根本没中毒,体内又怎么会有残毒,明明是他们给她灌下的药有问题。
  让她全身麻痹,说不了话,只能手指都没法子动弹。
  “除了残毒,东太后的身体如何?”
  东太后发髻散乱,鼻涕口水混在一起,但脸皮子泛红,倒是看着比进门时精神要好。
  “太后娘娘前段日子是闷着了,凤体虽比不上西太后娘娘康健,但远没表面看着那么哀老,好好调养再活十年也没问题。”
  知晓阮晋崤想听的是什么,周太医拱手道。
  听到一个太医也能张口数落她,把她当做市井普通老太太不知尊卑的诊脉,东太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床榻上就像是展板上快没气的鱼,拼命的摆动身体想脱离麻痹的身体。
  周太医连忙看她唇齿,确定她不会憋死就不再管她。
  “既然闷,就把门窗全部打开。”
  阮晋崤吩咐完,不再久留抬步去了皇后宫殿。
  东太后死死盯着,却见田氏竟然跟在了阮晋崤的后面,怒的想锤床,手却无法握拳,想要咬舌却牙软无力。
  田氏走到一半,听到阮晋崤的吩咐,没继续跟着而是回转福身朝东太后道:“皇后娘娘太过狠心,阮大人一定会为太后娘娘讨回公道,让皇后娘娘偿命,太后娘娘安心罢。”
  “你是田……田……田家……”
  田氏笑了笑:“既入了四殿下的后院,妾哪里还是田家人,妾所思所考都要为了殿下才对。”
  说着,田氏想起什么,“太后娘娘怕是不会明白这种想法,对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来说,就是嫁了人也还是想着娘家,才做下那么多的错事。”
  东太后瞋目切齿,喉咙却彻底模糊发不出声音,周太医翻了她的背,拍出了她口中的痰。
  平日里东太后哪受过这种待遇,觉得后心疼痛,这般没尊严的任人摆布,恨不得晕死过去。
  “太后娘娘别嫌臣手重,只是这般才对娘娘身体好,要是叫人吸痰,反而给娘娘身体养成了怠性,人身体越来越娇气,加上心情郁结,也就活不长了。”
  东太后悲愤欲绝,她算明白了,她以为明帝和阮晋崤一直有所顾忌,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机会,所以她才觉得田家还有机会,赵曜还有机会,她还能牵制住他们。
  没想到他们只是等待一个机会,让她在得意洋洋的时候,让她在以为自己布置周全的时候,给她重重一击。
  她清楚明帝的性格,明帝小心谨慎,因为早些年受的苦对田家与她还有一丝惧怕,这计划一定阮晋崤想的。
  也可能是阮晋崤瞒着明帝一手谋划。
  他用这种难堪的方式灭了她的尊严,告诉她所有的张牙舞爪在绝对能力之下半点用处都没有,让她感觉从云端坠到泥里的无力,来报他母亲的仇。
  比起东太后,田皇后那边好处理多了。
  阮晋崤没去之前,看守宫殿的侍卫已经闯了进去,捉住了烧香拜佛,祈求上苍保佑东太后快死的田皇后。
  东太后不能死,但是田皇后却无碍,侍卫们手上不留情,阮晋崤到的时候,田皇后脸上被明帝用砚台划破的伤口裂开,双手双腿紧绑,嘴里堵着布条,眼神散乱,疯疯癫癫。
  阮晋崤示意旁边人扯了她的嘴中的布,居高临下地站在她的面前:“怕吗?”
  田皇后扬起头:“本宫是大明皇后,是后宫之主,轮不上你踩在我头上。”
  阮晋崤挑唇,抬脚踩在了她头上。
  周围明帝的亲卫纷纷呆愣在场,难以置信阮晋崤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羞辱田皇后。
 
 
第70章 
  “她毕竟是皇后!”
  明帝瞧着阮晋崤, 又不忍心对他说重话,站起又坐下, 最后拍桌子道。
  虽然他不爱田皇后,甚至有些恨她,但她毕竟是他的发妻,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比起他损伤颜面,他更怕阮晋崤这事传到人尽皆知。
  用脚去踩皇后的脸, 明帝乍听就觉着难以置信,根本没想到按着阮晋崤的性子会做那么出格的事。
  偏偏他就是做了, 而且觉得自己做得没错,连善后都没有, 要他急匆匆的为他善后。
  “这事你做得太蠢,周围都是亲卫又如何,田氏是皇后, 朕以后就是废了她, 你也不能当众侮辱她,你这一脚有半脚是踩在朕的脸上。”
  阮晋崤单膝跪下, 姿态恭敬, 但不言不语,明显不打算认错。
  “朕说了这些, 你难不成就不觉得自己有错?”
  “儿臣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
  “你知不知道算起来皇后是你嫡母, 嫡为尊。”
  看阮晋崤立得笔直的背, 明帝表情无奈,自从先认时儿子平静以待,他就知道以后他想用父亲的态度管教他会十分艰难。
  他越是能轻松认他,就代表着他对这份关系的不在意。因为不在意,所以无所谓叫他父皇,在他心中不是把他摆在了父亲的位置,只是给他换个称呼。
  而造成这些原因归根究底,是因为他没把他养在跟前。
  若说阮晋崤心中没感情,他对阮沁阳是热烈的,只是他这个父皇出现的太晚,才没得到他打心底的承认。
  “这事你做得不对,你若是不认错,别怪朕罚你。”
  “儿臣愿意领罚。”
  明帝在原地走了两圈:“领罚但是不服是不是?!朕难不成真想为了田皇后罚你,朕是气你有什么心思不与朕说,朕要罚你你为何不辩解,朕是你的父皇,你是朕的骨血,这世上朕与你最亲近。”
  阮晋崤低垂的眼眸赤黑,有些听不惯明帝的话。
  他怎么可能跟他最亲近。
  明帝久久等不到阮晋崤的声音,心中叹息,明明之前两人对他的感情还有说有笑,此时却是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就算朕欠你,朕也是你父亲,你得明白这个道理。”
  无力说完,明帝摆了摆手:“去领十板子,禁足三日。”
  阮晋崤跪地谢恩,出去领罚的动作半点也不拖泥带水。
  明帝气不匀,坐在龙椅上抚心口,心中又是不忍,但又不知拿阮晋崤怎么办,这般的倔强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
  “领了板子!”
  西太后皱眉扔了手上佛珠,站起也不整衣裳,急匆匆的往明帝宫殿走,“怎么能打孩子!差事是他叫崤儿去做的,做完了田皇后倒是没事关在牢里,却罚了崤儿。”
  “太后娘娘别急,大殿下这事做得有些过了,陛下才会罚他。”
  “过了?”
  西太后抿唇,“不就是踩了皇后一脚,皇后做得那些事情,崤儿这样怎么会过了,让哀家看来做得好,换做是哀家,哀家也想踩那毒妇一脚。”
  这些年来田皇后残害了多少皇家子嗣,对她也没半分尊重,只知道静安宫她那姑母东太后,完全不把她放在眼中。
  这样的媳妇,她早就想狠狠踩她两脚,让她清醒清醒。
  “可毕竟那是皇后,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苏嬷嬷劝道,其实踩人不是不可,等到了阴暗处,让宫人们怎么偷着动手都可以,但是阮晋崤这般毫不顾忌,亲自动手,任谁看都觉得心胸狭窄不够大气。
  “就是得当着所有人的面煞了她的威风。”
  听着西太后来访,明帝就知她是因为什么而来,瞧着亲母说话铿锵有力,明帝一声叹。
  两宫太后,东太后是底子好,但每日都是卧病在床,病恹恹的像是在宫中没过好日子;而他这亲母,反倒是底子不成,但平日里表现的中气十足,就是有头疼脑热也不耐烦躺在床上静养,说人躺着躺着就躺死了。
  知道亲母气不得,明帝扶着西太后坐下:“这事儿臣有盘算。”
  听了这话,西太后本来坐下了,又站了起来:“陛下哪里是有盘算,为了田氏来惩罚崤儿,这哪里像是有盘算。”
  西太后叹气道:“崤儿命苦,没在哀家跟前长大,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哀家就能察觉崤儿不是个做事没谱的人,哀家相信陛下你也知晓,崤儿不是个心胸狭隘,目光短浅的人。”
  明帝点头,他就是知道阮晋崤的性子,才觉得失望,不知道他这是被他看中忘了形,担心他品性变坏,又气他跟自己生疏,辩也不辩解。
  “儿臣若是想狠罚他,怎会就十板子,再者那些宫人不敢狠打。”
  西太后闻言剜了明帝一眼:“一板子都不该打,你怎么就能知晓,崤儿这般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他母亲的死因。”
  明帝一怔:“他怎么会晓得?”
  “又不是没发生过的事,事情若是发生过,自然会留下痕迹,留下了痕迹崤儿知道也不奇怪。”
  西太后看着呆愣的儿子,心中不忍,她知晓在儿子心中清雅的位置特殊,别看他现在宠爱贵妃,但那种感情是不同的。
  在她儿子心中,恐怕这世上所有的女人,哪怕再美再勾人,为他诞下再多子嗣,都不会越过清雅了。
  “可他不该知道。”
  “他是清雅拼死生下的孩子,知道亲母是被谁糟践的有什么奇怪,再者就算他不知,你把他送到阮家,到了这时候才相认,人要是不傻就能猜到当初的曲折。”
  西太后顿了顿,放软了声音,“于情于理你都不该罚孩子,你知道你不是没谱的,你罚他一定是有原因,但崤儿的性子哀家看得出,他是只吃软不吃硬,哀家怕你把他推远了。”
  罚了阮晋崤,明帝心里始终是闷着,这会儿被母亲给点醒了。
  “母后,儿臣也不瞒你,这江山儿臣是打算传给崤儿的,也就是这般,才忍不住对他诸多挑剔,怕他的性子难当大任,带兵打仗,直来直往狠厉些无碍,但是治国安天下,儿臣怕他成了暴君。”
  这才是明帝最担忧的。
  “他到京城之后,难不成殿下交给他做得事,他有哪桩没做好?”西太后问。
  “崤儿做得都很好,但手段都太过……”除了皇后的事,东太后那儿他使的手段根本就没提前跟他说过。
  他们本来说好,若是东太后出死招,拦了握住她把柄,连同她与皇后一起对付。
  可阮晋崤却提早备好了麻药,收买了东太后身边的人,羞辱了东太后,后头再给茶具上加上□□,用手段坐实了这件事情。
  事情的完成程度比预先的好,但这手段和计划,却比他想的要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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