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完的，在外面冻上，想吃就蒸上几个。不想吃蒸的，还有煤炉子呢，在那上面烤得表皮焦脆，也好吃。
说着，又对林志远道，“微微爸，晚上回去的时候，你也带上一些，晚上放炉子旁边一两个，饿了拿起来就能吃。”
见林志远点头，她才笑着把身后的孙芳扯出来，对唐慎道，“芳芳是你舅舅的媳妇儿了，记得喊舅妈。”
“舅妈！”
唐慎从善如流。
拂晓看着他们笑，也咧着小嘴，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舅妈”。
她这一喊，把几个喊懵了，然后就开始笑。
“小丫头，这可不是你喊的。”程姥姥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赶紧给她纠正了一下。
孙芳伸手，抱起拂晓，亲了亲，“她还小呢。”
小丫头萌呆呆的模样，实在叫人稀罕。
孙芳看着，都有些眼热。
没结婚之前，她和程亮商量着，不那么生孩子。婚礼上，被大家关心的感觉太好，便想着早一点生孩子，有个圆圆满满的家也挺好。
如今结婚也快有一个月了，她有点儿着急，也不知道怀上了没有。
所以，看着拂晓，都不知道该怎么喜欢了。
林微见她面色，偷偷笑了笑。
看来这夫妻俩日常生活过得不错，都是面色红润有光泽的。
新任舅妈孙芳偶尔的羞意更是说明了这一些。
几个人说笑了一会儿，林微便提出回去的事儿。
程姥姥本来不想放人，一听她还要去大院儿那边儿，赶紧催着，“你这孩子，赶紧走，赶紧走。真是，你先去大院，再来这边，也是一样的。”
刚好还能吃上饭。
“爸，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过几天我们放假了，我和唐慎再来看你们。”
唐慎抱着拂晓，安静站在林微身边，听她说完，才跟着说了几句。
程姥姥他们把人送到了门口，看着人上了车，才回家。
“咦，这里有个红封！”
程亮从年货堆里把红灯拿出来，一打开，那里面是结结实实的一叠子大团结。
“姐夫，给你！”程亮飞快把钱塞到林志远怀里，“你帮着还回去。”
林志远回过神儿，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这是微微他们给娘的零花钱，你别瞎起哄！”
这上面都写了，还写了吉祥话。
他估计，他那堆年货里也有！
“收下收下，给我我就收下。”程姥姥捶了程亮一把，“平时看着你挺机灵的，怎么到了这会儿，人就笨得不透气儿了呢？”
现在追上去还给他们，多伤孩子的面子。还不如等过年那几天，当压岁钱给出去呢！
孙芳看出程姥姥的意思，笑道，“娘你说的对，程亮越来越笨了。”
程亮也无所谓了，“你们说我笨，那就笨吧。还不是你们惯的！平时，大事儿小事儿都给我张罗好了，我就是想动个脑筋，也没有机会表现啊……”
他这是拐着弯儿的夸奖人呢。
孙芳被他一看，红着脸去厨房了。程亮呆了不到一分钟，也跟了去厨房，理由就是，“我去看看锅里的包子熟了没。”
程姥姥怕林志远想起来程曼和果儿，心里不舒坦，拿了收音机，调了个台，塞他手里，“桌子上有吃的，你听听相声戏曲，我先去忙。”
林志远：“……娘，家里有没有什么活儿？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了吧。”
“你歇着吧，饭都没吃，还想着干活呢？”说着，瞧见厨房门口程亮拿着一块金黄瓤子的地瓜，招招手，“程亮，把你手里的烤红薯给你姐夫，你再自己找一个。”
程亮一呆，看看手里的红薯，忍不住又去看孙芳，最后走过去给了林志远。
“姐夫，你吃吧。”
那红薯烤的极好，蜜汁隐隐，剥开皮，一丝丝的，金黄甜香。
许久没吃这个，林志远真是不客气了，直接接了过去。
————
那边车子开出去不多远，林微道，“钱都放好了？”
“放好了，都放那堆年货里了。”唐慎握着方向盘，笑道，“媳妇儿吩咐的事儿，绝对保质保量完成！”
林微正笑着，看见路口，赶紧道，“咱们直接回家，不去大院那边。刚刚我是怕姥姥他们留饭，才这样说的。”
“我知道。”
唐慎打了方向盘，笑眯眯地开车往家走。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等慢悠悠地开车回到家，已经是饭儿。
冯念和唐政，冯老爷子和唐老爷子，全在。
没了拂晓，三小又在睡，四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侧厅说话。
看见唐慎揣着拂晓回来，像是一下子从冬眠中醒来，气氛顿时就热闹起来。
林微打了声招呼，摘下围脖，去了厨房。
唐慎亲了拂晓额头一下，这才把人递给外公，紧跟着也去了厨房。
他这脖子也就外公看过，所以这会儿家里人都在，也不敢把围脖摘下来。
“你怎么过来了？”林微跟陈护士长和郑护说了给她们放假的事儿，还没等喊唐慎送她们，她们就跑了。
这会儿，也就王姐一个人在厨房忙。
林微闲着没事儿，就帮着切点葱丝姜丝，剁点蒜粒。
唐慎咧嘴笑着凑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刀，“我来切，你站旁边看着我就成。”
最好眼里都是他。
林微看出他的意思，愣了一下，手背抵着鼻子，吃吃笑。
笑了一会儿，才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圈着他的腰，含笑给他系上。
第1667章 我去吧
王姐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虽然这俩人也没干啥，就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系个围裙，挽个袖子。
但，咋说呢，感觉跟新婚小夫妻似的，眼里没别人了。
想想，赶紧把腌好的鱼头铺好放上剁椒，搁蒸锅里，盖上锅盖，然后说了一声去院子里拔蒜苗，直接出了厨房。
她一走，林微“噗”一声笑出来。
“唐慎，你就等着挨王姨的笑话吧！”
叫他切个菜还不安生，非要问切的好不好！
“我脸皮厚，不怕笑话。”往厨房门口看了看，见没人过来，放下菜刀，一把搂住她，迅速啃了一口，才把人放开。“我看我媳妇儿，天经地义。”
他还有理了。
林微瞪他，“你，你注意点儿！”
家里长辈都在，万一被谁看见了，以后见面都别扭！
“嗯嗯，注意，注意，我一定注意。”唐慎重新拿起刀，对着桂花蜜藕比划了一下，“媳妇儿，薄一点儿，还是厚一点儿？”
“……不薄不厚。”
“媳妇儿，我明天早上给你做拌面吧。”
“不用了。家里有小馄饨。”她是要上班的人，真要这样麻烦，他得几点起？
“那我……”
“你好好歇着，或是跟孩子玩儿就好。”家里还有王姐呢。
“可是我媳妇儿比孩子和歇着重要啊。”唐慎把蜜藕装盘，巴巴看着她。
林微含笑，“你说吧，你想做什么？”
“明天中午，我去给你送饭好不好？”唐慎暴露企图，“亲手做的饭。”
林微：“……好。”
答应完，林微实在没忍住，又怕惹他羞恼，脑袋抵着他的肩胛骨，低低笑出声来。
“其实我们伙食很好的，你可以跟我一起来吃。”
“那不一样！”唐慎无奈了，微微扭头，看着她，“我得去给你撑面子！”
“啊？”
林微有些懵，她不需要撑面子啊。
“人家媳妇儿有人接吧？”唐慎叹气，看她的表情跟看个傻大姐没错了。
“有，但是不多啊。”
大部分人都是双职工家庭，如果不是在同一个单位，很少能够一起上下班。
唐慎视线在她莹润的脸儿上溜达一圈，“那有没有人问你结婚了没？”
前几天，培训的新人里面，就有一个来着。
于是，她点头，“有。”
唐慎：“……”
唐慎突然有些心塞，看吧，果真有人想挖墙脚！
本来军婚就不容易，媳妇儿太优秀，那真是候补人员都成一个加强连了。
“看咱家拂晓的小模样儿，我长得也不差了对吧？”
林微忍笑，“嗯。”
“那我明天去给你送饭。”唐慎道，“顺便带上咱闺女！”
————
院子里，王姐在一棵树下拽了一墩蒜苗，蹲在海棠树下择干净，又把垃圾清理掉，还有点犹豫，要不要迟点儿再去厨房。
但想着锅里蒸的剁椒鱼头，咬咬牙，揉了揉腮帮子，这才一步一步往厨房走。
当然，走路的声音要比平常时候重。
听见脚步声，林微笑道，“王姨，剁椒鱼头我刚才端出来了。”
十五分钟左右就好的菜，时间久了，肉质就变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刚才弄了点蒜苗，在外面清理干净了才回来。忘了时间。”
没有韭黄，这拌凉菜也不能不加点别的色儿不是？
林微笑看唐慎一眼，“嗯。”
“王姨，家里都是花花草草，怎么种起来菜了？”
唐慎神色自然，说起话来也没别扭，大大方方的样子，实在想让人打他一顿。
“你看，也没多大，刚开始也没想着种。”王姐给他看手里大概八公分左右的蒜苗，笑道，“是给拂晓种着玩的，其中几颗还是孩子自己种的。”
她从旁边协助。
平案那孩子就有一丛水养的蒜苗，看着绿油油的，挺好。
有次还端过来了，专门给拂晓看。
这东西据说是观察日记什么的，她没要，于是就带着小丫头在海棠树下给种了几颗。
都是整蒜放进去的，长出来小苗子也挺好看。
“王姨，明天……”林微笑着提醒她，“明天你大概要陪着拂晓到处找蒜苗了……”
虽然不会数数，但是这小丫头的图形记忆能力不错。等她看到海棠树下的蒜苗不像以前排列，估计真得找。
她一提醒，王姐一懵，看看手里的蒜苗，恨不得现在就把它们再种回去。
那小丫头表达能力还不是太流畅，但是眼睛会说话啊。
她也不哭不闹，就拿那双漂亮又乌润润的眼睛瞧着你，就这样，都能够叫你心里面虚得慌。
只顾着找借口，给两人留个独处的地儿，忘了拂晓这丫头了，实在是……
“王姨，你直接跟她说吃了，可以再种。”林微见王姐有点儿头疼，跟她出主意。
想想，眼睛一亮，坏笑道，“唐慎，你明天负责把闺女哄好。要告诉她什么叫收获，什么叫品尝收获的喜悦，行吗？”
“行！”唐慎看她一眼，“必须行！”
俩人正说着，就听见哒哒的脚步声，“麻麻！巴巴！”
林微和唐慎互相看了一眼，唐慎扔了菜刀，轻柔地答应了一声，赶紧迎了过去。
“诶！”
回来到现在，小丫头第一次喊他！
唐慎心里突然就不是滋味儿起来，之前的笑还挂在脸上，强撑着，撑得有些艰难，人就有些哭相。
把人抄进怀里蹭了蹭，他声音干哑低涩，“诶，爸爸的小乖乖……”
拂晓望着他，眨眨眼，轻轻地，试验地又喊了一声，“巴巴？”
“嗯嗯。是爸爸，是爸爸。”
唐慎把脸埋在她肩头，声音哽咽而不自知。
小丫头不喊他，最初也只是失落，自责。可她喊了他，才真正叫他心酸。
心酸到难以自抑。
院子里的灯都打开了，拂晓也就没那么怕，冯念追着过来，就看见了眼前叫她忍不住红了眼的一幕。
重重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看了父女俩一会儿，转身往客厅走，抬头看着黑黢黢的天空，突然不知道该对自己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该对儿子说些什么。
日子过得太快，少一天，那就是实打实的一天。
他啊，不管是身为父亲，丈夫，儿子，都错过太多……
第1668章 吐出来
拂晓握着小拳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无辜。
乖乖让唐慎把脑袋搁在自己肩头，眼睛眨巴了两下，抬头去看林微，“麻麻？”
那眼里明晃晃的疑惑。
林微朝她轻轻摇摇头，比划了个手势，让她安静。
只是小孩子定性实在不如大人，他头发又扎的她脖子痒痒，只隔了一会儿，她就攥着小拳头去推唐慎的脑袋，“巴巴，巴巴……”
脑袋太重，让她不由着了急。
唐慎深吸口气，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在闺女小小肩膀上蹭了一下眼角，这才抬起头。
“爸爸亲亲拂晓好不好？”
拂晓眨眨眼，对上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扭头看向林微，“巴巴，哭？”
“嗯，”林微笑笑，走过去，摸摸她的小脑袋，“爸爸哭了，怎么办呐？”
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