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霸总的反派妻——时玖远
时间:2019-03-01 11:09:18

  万历浔扔给慕筱兔一个竹筐一把镰刀,没一会两人便弄了不少青菜、莴苣、大白菜,慕筱兔还顺手摘了两个大柿子放在竹筐里。
  毛老先生已经热了灶台烧了几个菜,慕筱兔进去帮忙,让毛去歇着,她来露几手,毛老也不和她客气,就出去和万历浔喝酒了。
  慕筱兔很快便弄好了几个菜端出去。
  木门开着,昏黄的灯笼微微摇晃,四周竹林环绕,夜里还能闻到山中清幽醉人的香气,让人心情舒畅。
  矮方桌,毛老和万历浔一人坐在一头,慕筱兔不能喝酒,便盛了一碗白米饭席地坐在两人中间。
  毛老几杯酒下肚,搓了搓下巴的白胡子看着万历浔:“你个臭小子最近不太平吧?”
  万历浔扫了眼满口塞得都是饭的慕筱兔,淡淡一笑给毛老斟了一杯酒:“钱财名利都是身外之物,看得越淡才能越收放自如,我又不是第一次栽跟头。”
  慕筱兔抬头望着万历浔从容地拿了张纸巾递给她,她没有接而是把脸凑了上去,万历浔挑了挑眉梢,抬手替她细心地将嘴边的油渍擦干净。
  这一幕落在毛老眼中,他笑呵呵地端起酒杯说道:“你小子倒是好心态,结婚这么长时间也没说把媳妇带来给我瞧瞧,不像话。”
  万历浔收回手之际看见慕筱兔盯着盘中的青菜心,便拿起筷子说:“从前不带来,是觉得入不了您老的眼,带过来也是找骂的。”
  说完把那颗青菜心夹到慕筱兔碗里,慕筱兔对万历浔扬起一个满足的笑意,却听见他继续说道:“现在嘛…”
  万历浔止住了声音,毛老却鼻子里哼哼了一声:“现在也得找骂!”
  说完侧头朝慕筱兔看去:“丫头,万小子带了两瓶好酒来看我,你带什么了?到我这来的后生可没有空手来的。”
  慕筱兔速速划完碗里的饭,环顾了一下四周,视线落在门口微微晃动的灯笼上,皎洁一笑:“你的灯笼是自己做的吧?可惜上面的画不好,不如我送你两幅新的吧。”
  毛老微微侧头望了眼外面:“哦?”
  随后感兴趣地回转过头来:“你居然说我的画不好?你还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说这种大话的人,臭丫头,胆子倒不小,你要是画得让我不满意…”
  他从矮桌子底下跟变戏法一样抽出一根藤条晃了晃:“万小子就得挨我一鞭子!”
  慕筱兔一愣,这老头怎么还打人啊!
  她倏地侧头朝万历浔看去,他嘴角噙着笑意端着白玉色的小酒杯。
  慕筱兔心说怪不得外面都说这个老头脾气古怪,动不动就打人真不是和谐好邻居,难怪周围没人敢住这!
  毛老指了指她身后一扇木门对她说:“东西在里面,自己找。”
  慕筱兔便站起身拉开东面的门,好不容易找到灯打开,发现那房间应该算是毛老先生的画室,乱得跟被打劫过得一样,这种殿堂级的艺术家就是不一样啊,一定要让人感觉生活不能自理才能彰显自己的逼格!
  虽然慕筱兔也认为搞美术的人,生活随性才能增加点艺术气息。
  陈兰花总说就她这样以后肯定嫁不出去,但连她这种被陈兰花嫌弃的妹子都看不下去的房间,是有多乱。
  她干脆撸起袖子开始把地上那些被毛老窝在一起的废纸全收拾起来,又把那些毛笔各色纸张分门别类地整理好。
  想那些被毛老到处乱扔的字画,随便一幅拿出去拍卖都是惊天的高价,他居然还折起来垫桌脚,慕筱兔看着就一阵心疼!
  她收拾完后,找到了笔墨纸颜料抱了一大堆出去。
  于是万历浔和毛老一边喝着酒一边谈天说地,慕筱兔便跪坐在他们不远处的长桌前做着画。
  万历浔端着酒杯不时侧过头盯她看一眼,她画画的时候很认真,白色的针织衫贴在身上,干净清爽,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那头怪异的蓝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了回来,被她随意挽在脑后,还拿了一根木筷插住,头发松松软软的,鬓边一丝滑落下来贴在颊边,万历浔竟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美,温婉恬静。
  夜色越来越浓,两瓶酒不知不觉光了,毛老眯着眼睛说道:“丫头,好了没?”
  慕筱兔莞尔一笑,用最细的那根毛笔挥洒了两下,从容放下笔抬起头迎上毛老的目光:“好了。”
  毛老从软垫上站起身背着手走到慕筱兔身边,万历浔也看了过去。
  只见第一幅画是一幅山水风景画,画中一条蜿蜿蜒蜒的小路到山脚便没了路,然而画的另一面却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村落。
  另一幅画在一片绿意盎然的湖畔,柳叶被风吹得飞舞,青草地上一片花朵,空气中仿佛还有烟雨朦胧的湿意。
  毛老细细端详着这两幅画,松散的表情渐渐凝聚,屋里突然一室安静,门外起了风,两扇灯笼微微摇晃,他看了良久才悠悠抬起头望向那两盏灯笼,有些释然地说道:“我有些醉了…你们自己找房间歇着。”
  然后就转身往里面走去,搞得慕筱兔莫名其妙转头看向他,他背着手慢慢走到房门口头也不回地说:“早点睡,丫头,明天帮我做新灯笼。”
  慕筱兔眼里溢出笑意,转过头便对上万历浔漆黑探究的眸子,听见他对自己说:“你是谁?”
  那一刻,慕筱兔心跳骤然加快,整个人僵在桌边紧张地盯着他,他突然缓缓眨了下眼,眸中尽是醉意一步步靠近她,半弯着腰擒住她的下巴:“你是个让人猜不透的小妖精!”
  慕筱兔松了一口气,歪着脑袋:“壮壮,你是不是醉了?”
  万历浔斜斜地勾着唇,那双幽深的眸子透着蛊惑的光:“那你不来扶我?”
  慕筱兔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将万历浔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肩膀然后问他:“房间在哪?”
  万历浔指了指前面的过道,慕筱兔就搂着他往里走,路上万历浔侧头看着她红润的脸笑着问她:“怎么想起来给毛老换灯笼?”
  慕筱兔说:“还记得门口两个灯笼上的图案吗?一幅是群鸟弃云高飞,另一幅是小路通往的江面上只有一艘船。
  这两幅画乍一看毫无关联,可你细想第一幅画是不是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第二幅画像不像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我在这两扇灯笼上看到了两个字,孤独,毛老没有孩子吗?”
  万历浔停住脚步收回手深看着她,他轮廓分明的脸在走廊忽明忽暗地灯光下显得尤为摄人心魄,慕筱兔听见他说:“没有,他的夫人年轻时因病离开了他,后来他就一直一个人,早年时一直患有抑郁症,隐居后就整天和酒作伴。”
  慕筱兔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万历浔饶有兴致地问她:“那你画的两幅又是什么意思?”
  慕筱兔见万历浔思维清晰,一点都不像醉得走不了路的样子,便撇下他往前走说道:“第一幅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第二幅是春风放胆来梳柳,夜雨瞒人去润花。一元复始,万象回春,人生嘛,谁没点操蛋的事,但总要往好了看。”
  她回过头看见万历浔还站在原地,她贴着门对走廊尽头地他笑道:“最后一句是对你说的!”
  万历浔颀长的身影立在远处,忽然抬脚向她走来,踏着月色,披着黑夜,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蹙眉盯着她:“真希望你一直傻下去!”
  慕筱兔忽然就收起笑容扳起脸:“骂我骂上瘾了今天?”
  万历浔抬手推开她身后的门:“毛老这里只有这一间房能睡人,你进去吧,早点睡。”
  慕筱兔几步走进房回头看着万历浔伸手将他也一把拽了进来:“大家都是姐妹,怕什么!”
  主要自从听完万一的控诉,慕筱兔看待万历浔就突然多了一些复杂的心情。
  万历浔推了下她的脑袋:“谁跟你是姐妹!”
  房间是榻榻米的设计,直接在地上铺上被子就能睡,慕筱兔翻出两床被子整整齐齐地铺在地上,然后让万历浔先睡,她要打会游戏。
  万历浔靠在墙上侧头看着她,发现她的游戏名居然叫“油炸皮卡丘”,这让他突然想到上次出现在夏曼希房间那位穿着皮卡丘内裤的杀马特。
  皮卡丘的图案还正好在刚刚的某处,再看见夏曼希的网名居然叫油炸皮卡丘,立马就给万历浔一种不太舒服的画面感!
  他毫不客气地抬手把插在慕筱兔脑后的筷子一抽,她一头黑发便披散下来,慕筱兔莫名其妙地侧过头:“干嘛?”
  万历浔冷着脸说:“不许玩了,吵死了!”
  “那我把声音关了?”
  “太亮了!”
  慕筱兔只能委屈巴巴地关了手机乖乖躺下,万历浔已经背对过去,她忽然开口对着他的后脑勺说:“壮壮,你为什么对万一这么好啊?你看你都把他惯得都不好好学习了。”
  万历浔没有转过身,也没有说话,慕筱兔以为他睡着了,过了一会突然听见他说:“万一高中的时候数学总挂科,我父亲希望他往财经方向发展,他却连一所正儿八经的好大学都考不上。”
  慕筱兔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然而却听见万历浔说:“但是他高中的时候匿名参加奥术比赛,得的名次是省第一。”
  “什么?”慕筱兔一脸懵逼地侧过头:“那数学还会不及格?”
  万历浔声音有些沉沉地说:“这是他的选择。”
  慕筱兔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眼中浮现万一站在廖步静面前紧握拳头隐忍的表情,莫名有些心疼起来,想来他收敛锋芒甘愿做一个普通人,只因他不愿和万历浔争抢,也许在万一看来,他的到来已经夺走万历浔原本完整的家庭。
  窗外起了风,下半夜不知不觉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慕筱兔裹紧被子依然觉得有些冷意,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中有一个小小的婴儿一直问她爸爸在哪,她抱着那个光秃秃地婴儿在荒凉的大地上一直找一直找。
  不知不觉她将身体缩成一小团钻进了万历浔的被窝,睡梦中的她似乎终于找到了暖和的地方,窝在他胸口,腿翘在他身上再次甜甜地睡去,万历浔睁开眼低头看着她撅着的嘴,抬起手轻轻弹了一下,将她身后的被子拢拢严实。
  慕筱兔醒来的时候,外面还在下着雨,晶莹的雨水顺着房檐滴落成了漂亮的雨帘,苍翠的竹叶被雨水打湿。
  万历浔已经不在屋内,她打开门穿着木屐走到房间门口抬手接了接雨帘,她到底穿不惯木屐,脚一歪身子向外倾去,她赶忙踏出去,一脚踩进了泥巴里,白袜子成了黑袜子。
  万历浔正好进屋,就看见她傻傻地站在泥巴里,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几步走过去将她拉了上来骂了句:“调皮!”
  慕筱兔坐在木台上抬起脚看着满脚的泥巴,闪着一双大眼对万历浔说:“脏了。”
  万历浔很无语地蹲下身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将她两只脏袜子脱了下来,然后走到一边的水池帮她洗袜子。
  慕筱兔光着两只脚丫子坐在木台边上,一边晃着腿一边侧头看着万历浔的背影,脑中出现第一次在员工大会上见到他的模样,气宇轩昂,淡定从容,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霸道总裁此时却在帮她洗袜子,她忽然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有点科幻,就连空气中漂浮的水珠都欢快起来,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再向万历浔看去时,忽然意识到!
  糟糕!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没想到她慕筱兔有一天会因为一双脏袜子对一个男人产生心动的感觉!
  想她活了二十四年,在感情上面也不完全是一张白纸,她和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一直以为心动的感觉就是想打他,因为陈兰花从小跟她说打是亲骂是爱,所以她认为每次看到刚刚都想揍他,一定是因为自己爱他爱到不可自拔。
  直到这一刻慕筱兔才意识到,原来心动的感觉并不是想揍一个人,而是有种想替他生孩子的冲动!
  生孩子?她肚子里面不正好有一个吗?
  在那短短两分钟内,慕筱兔感觉已经想完了自己的一生。
  既然壮壮是弯的,既然自己对他挺心动的,既然两人现在是夫妻,既然相处还算融洽,既然她已经喜当妈了,那么就委屈下大兄弟,也喜当一下爹吧!
  有了此等思想觉悟,慕筱兔突然就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想着反正壮壮就要成穷光蛋了,到时候他们可以也找个这样的小房子,她带孩子,他洗衣服,朝起朝落,神仙眷侣,太棒了!
  于是万历浔洗完袜子一回头就看见了这幅画面,慕筱兔半倚在木台上,那件白色高领针织衫本来是紧身的,给她硬把领口拉开,露出光洁的肩膀,还冷得起了层鸡皮疙瘩,另一边的颈子感觉都要被勒爆了,一双迷离的眼睛非常努力的摆出勾人状,关键她可能对勾人和白内障的定义有些模糊,倒是万历浔就看见她白眼珠子直翻,跟要撅过去一样!看得他虎躯一震,几步走过去把洗好的袜子往她身上一扔:“你特么有病啊,好好的衣服拉成这样干嘛?”
  还顺手把她衣服又拉了回来,慕筱兔突然有种虚脱的感觉,难道他没有看出来她在勾引他?
  于是她拿着袜子进了屋,将袜子平平整整地放在窗台上吹干,然后一个转身把身体扭成一个S型靠在窗台边很妩媚沙哑地唤着他:“壮壮…”
  万历浔一边将地上的被子叠起来,一边斜睨了她一眼:“腰疼还是嗓子疼?”
  慕筱兔气鼓鼓地走过去一把从他身上抢过被子,万历浔揶揄地扫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他一走,慕筱兔赶紧掏出手机搜索“如何勾引男人?”,于是就出来这么一条“对着男人吹气能勾起男人的X欲望”,慕筱兔顿时觉得这尼玛就是神答复啊!简单易操作!
  赶紧手机一收出了门,看见万历浔和毛老坐在一起品早茶,面前还放了一些桂花糕,窗外烟雨朦胧,山涧云雾缭绕,热茶配桂花糕,再朝万历浔看去,清风朗月,颀长优雅,像一块精雕玉琢的璞玉,让慕筱兔各种想染指。
  她紧张得吞了一块桂花糕,毛老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慢点丫头,没人跟你抢!”
  慕筱兔咽下桂花糕,端起茶一饮而尽,毛老都吓死了,看着都烫,就见慕筱兔喉咙一辣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万历浔皱着眉拽过纸巾语气责备:“怎么回事?莽莽撞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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