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怂怂地,低着头,沈衍在她耳朵说,“你好好跟爷爷解释下,你昨天离家出走的事。”
她她她哪里离家出走了嘛?唐宛嘟着嘴,瞥见沈衍的目光,好一会反应过来,“沈哥!明明是你还在想着我不接你电话跑去成茹家的事,对不对!”
沈衍眉眼不动,低声喊了声,“爷爷。”
唐宛那阵气势一收,扭头又对唐盛装可怜,“爷爷昨天是我不对,没说一声就跑出去了。”
唐盛板着脸好一会,到了她跟前,脸上又笑开了花,爱怜地摸了下她的脑袋,“宛宛,都快成大姑娘了,爷爷也留不住你多久了,这几天就回家里住一阵。”
她还以为唐盛要揍她,没想到他突然变脸,她“啊”了声,一会又反应过来,唐盛的意思,是要她回家住,那这样不就暂时不用跟沈衍做、爱了。
唐宛一喜,小腿不着意蹭了下沈衍的西装裤,乌黑杏眼水水地,瞥着沈衍,眼里意味明显,你不是不让我住校吗?那我就住爷爷家。
沈衍睨着她眼里的小得意,一会清淡视线微拢,又喊了声,“爷爷。”
唐盛也不多话,摆摆手,“你要是想来唐家住,也一起过来吧,免得宛宛两天不见你就想的紧。”
哎哎哎。唐宛要说话,沈衍搂着她的腰,捏了下,低声跟唐盛说,“那这几天就叨扰了。”
唐盛乐呵一笑,没说什么,又去沈兴跟前施压去了。
唐宛去了学校,进了宿舍,成茹正坐在座位上啃着鸭爪,桌面上还铺了一堆卤鸡爪、鸭脖鸭架,另外还有两份炸鸡。
见她进来,吆喝着她一起来吃。
唐宛神奇地睨着她,“你昨晚被你家里断食了?”
成茹一脸苦大仇恨,咬了口炸鸡腿,“唐妹,我们剧组换场地,要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半个月,那几天我估计连鸡都见不到,所以我要趁现在吃回来。”
唐宛:“……”
她摆摆手,拒绝了成茹递来的鸡腿,小声道:“舍长,你还是多吃点吧,别等到剧组饿瘦了。”
成茹看她一会,“我说唐妹,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说你以后不演戏为啥要报表演啊?稀奇!”
唐宛翻着书,小脸顿了会,才慢声道:“之前想演戏后来就不想演了。”
成茹“啧啧”两声,嘀咕了句,“真的是有钱任性。”
下午课结束,沈衍没来接她,给她打了电话,说是公司有事,只让林橙开车来送了她。
唐家院子里堆了些雪,唐宛坐在走廊里无聊着。
约到晚上七八点的光景,沈衍还没回来。她嘴上说不想跟沈衍住一起,但她还是想他的。一会她起身回房间,套了件羽绒服外套,要出去。
晏蕊一直在客厅坐着,她想亲近唐宛,但又胆怯着,见她要出去,温柔地问了声,“小宛,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唐宛原本想不理会的,她低着头拉拉链,一会,才轻声说,“去找沈哥。”
晏蕊倒也没想到她会回答,一时瞧着唐宛秀美的侧脸发呆。
唐宛跟晏蕊相处依旧别扭,她轻吐口气,拿了唐盛的车钥匙,开车去了沈衍的公司。
沈衍的公司她轻车熟路,晚上有人在公司加班,零零散散亮着几盏灯。唐宛脚步没打顿,直接进了电梯去了沈衍的办公室。
他办公室门半掩着,有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
唐宛眼里眸光流转,有小心思,她伸手猛的推开办公室的门,轻盈地一小步跳了进去,“沈哥!”
门内的两人都望过来。
沈衍跟……许柔?
许柔还没穿衣服,饱满的胸漏了大半。
沈衍神色也不对,一贯冷清的眼眸隐隐带着红意,筋骨分明的手背上青筋奋起,他连呼吸都不似寻常沉稳。
唐宛站在门口,眨了下眼,又眨了下,嘴里迟缓道,“沈、哥,这是什么情况?”
许柔手肘遮着胸,大波浪卷下的小脸顿了下才带着得意的笑,“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你满足不了三哥,所以三哥要跟我一起加班。”最后两个字许柔还特意强调了下。
她还没说话,沈衍声音很沉打断她,“许柔!”
许柔脸上的得意退了,凄惨一笑,“三哥,你以前喊我语气从来没这样重,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你为了她这个丫头片子这样对我?”
沈衍似乎很热,他扯了下领带,低声,“收购你的公司是董事会的决定,罢免你的职位是我的决定。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错误,给你两秒钟时间,把衣服穿上,两秒钟之后我会喊保安上来。”
许柔低头苍白地笑了下,下一秒猛地往沈衍身上扑,声音里带了点哭意,“三哥,你拿走我的公司我也不怪你,只是三哥你能不能稍微对我好一点,你抱我一下,就知道我比唐宛好的,哪里都好的,好不好?”
她的话很卑微,沈衍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投怀送抱,眉眼不再清淡,微皱着,打了电话喊了保安上来。
扑空的许柔跌在地上,一会她慢慢拉起肩上的衣服,就坐在地上小声哭泣。
约半分钟,三四个保安上来把许柔拽了下去。
办公室安静下来,沈衍才去看唐宛。
唐宛坐在一侧沙发上,反趴在沙发扶手上,小脸低着,下巴磕在沙发上,柔顺的黑发遮住了半边脸。
他走过去,身体里一阵燥热,沈衍闭眼压了下,才弯腰手指插进她发间,嗓音带着怪异的沙哑,很低,“生气了?”
唐宛听见沈衍说话懵了下,抬起头,杏眼困的很,一会打了个小哈欠,眼尾堆了些生理盐水,她揉了下,“沈哥许柔走了啊?”
沈衍被她这反应弄的也一懵,语气顿了下,“没有生气?”
唐宛眨着眼,小声道:“沈哥,我又不是小孩子,许柔自编自演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一会,她脸又发烫,视线触到什么,她揪着耳朵根,视线乱瞥,磕巴道,“沈哥,许柔她给你下、下药了啊?”
沈衍小腹处有反应,西装裤被撑了起来。
说完,她耳朵更热,坐在沙发上觉得局促,想起身。
沈衍却坐了过来,一把抱住她腰,跨坐在他熨帖笔直的西装裤上。
他额头抵着她的,清淡又浓稠的视线聚在她脸上,哑声,“我还以为你会生气。”
她大眼睛水水的,不敢接触他有点烫人的视线,娇声呢喃,“我哪有那么爱生气。”
沈衍没接话,只是一会,他身上越发烫,唐宛能察觉到他呼吸粗重起来,她知道沈衍想什么,唐宛发呆,想着昨晚他那里时,沈衍一个侧头,含住她的耳垂,嘴里的温度热的吓人,她嗯了声,身体又发软,听见他嗓音钻进她耳朵里,“唐宛,帮我解决掉。”
他使坏,舌尖弄着她耳垂。
唐宛直哼声,也说不出话,耳朵里听到的最后一句就是,“疼就喊出来。”
沈衍这次做的久,这里又没安全套,他外设了三次才好。
唐宛最初是有点难受,后来就扒着他的脖子,舒服着。
她脸潮红,缩在沈衍办公司的小床上喘着气。
沈衍给她用纸擦拭着腿间的狼藉,手指指背偶尔碰触到她那里,唐宛就哼嗯直叫,沈衍弄好,亲了口她鼻尖,低声,“那么敏感?”
唐宛呼着气,趴在沈衍身上,湿润杏眼睨他,“沈哥,要不是我喜欢你,我就要揍你了。”
她明明说好不要了,他还给她呜呜呜。
沈衍给她揉着腰,黑眸恢复清淡,他瞧了她小脸一会,“以后做、爱要喊老公,别叫沈哥了。”
唐宛也不应他,只将下巴搁在他胸膛前,结实的肌肉跟平滑,她看着落地窗在悄然而至的大雪,想起晚上跟她说话的晏蕊,有点点想跟沈衍说会私密话。
她便抬着小手,揪着沈衍的发根,“沈哥,我跟你说会话,你不许插嘴。”
沈衍紧实的胳膊搂着她的后背,侧头亲了下她圆润的肩头,低“嗯”了声。
“我先跟你讲一下,我为什么一直跟爷爷生活在一起,而不是跟唐初起。当年我妈跟我爸离婚,因为我的抚养权打了官司,其实我爸也不想养我的,他只是觉得跟晏蕊离了婚,已经惹得爷爷很不喜,如果再不想抚养我,爷爷可能会很反感他。”
但是后来那场官司不了了之,因为晏蕊主动放弃了抚养权,当天她就已经办了出国手续,那天她走的时候,也下了大雪,很大很大,晏蕊给她穿的很圆润,像个小皮球,她给她穿好衣服就说了要离开,那时她还小,不懂得离开是什么意思,晏蕊就说,她未来十年可能见不到她,她一下子哭了,拜托她不要离开,可是晏蕊走的很决绝。她笨拙地去追,抱着晏蕊的裤腿没撒手,晏蕊无奈,说她撒手,妈妈就不走,可是那天,她冒着鼻涕泡问她,真的吗?
晏蕊温柔地笑,说妈妈不骗你。
可是她撒手一瞬间,晏蕊扭头就走,似乎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她也不去追了,因为她知道追了也没用。
唐宛眨着眼,语气很平淡,“抑郁症就是那时候。”
沈衍手轻揉着她的脖子,眉眼沉静地听着。
“那时候我总处于一种被抛弃的状态中,持续时间很久。”
再后来,唐初起把她领会了家,那时候何婵已经成功嫁给了唐初起,她跟唐初起早就在外面生了个女儿,跟她差不多大,但却总是欺负她。何婵表面上对她很好很好,但暗地里总是把她关在储物室里,那里又小又黑,那段时间她抑郁很严重,有次何婵把她关进储物室,也不给她饭吃,那天早上她只喝了点水,到晚上的时候,天又打了雷,她很害怕,又没有力气敲门,晕倒前一秒,她听见唐初起在跟何婵说话,说关一会教训一下就好了,别太过分,让唐盛知道了不好。
原来何婵对她做的事,唐初起都是知道的。
所以她从那天起就不再喜欢唐初起。
后来,那天如果没有唐盛突然过来要看她,她可能就死在了唐初起家的储藏室。
“爷爷很生气,就跟唐初起断了往来。我本来以为就只是因为我这一件事的,后来很久以后,何婵找我谈话,我才知道,原来不止这一件。”
何婵为了挤掉晏蕊,嫁进唐家,她设计让人糟蹋了晏蕊,这事唐初起知道后,也没怪何婵。
晏蕊是唐盛从小养在身边的,不是亲女儿却胜似亲女儿。唐盛知道这件事的那天晚上,罕见地哭了,要跟唐初起断绝父子关系。
后来唐初起在唐家跪了一晚上,跪进了医院,求唐盛原谅他。
唐盛也不多说话,只是把她拎到唐初起面前,说好好待她,你依旧是唐家的人。
但唐初起又毁了这次信任。
“我跟爷爷住一起后,爷爷给我找了医生,抑郁症治愈后,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难过,但是18岁的时候,晏蕊说她要回国,我很高兴,我已经十年没见她了,但是后来她没守约,我心里落了空,又难过起来。”
后来唐盛见她难过,愁了两天,白头发都长了不少,他说,丫头别期待你妈了,你妈她不会回来了。
唐盛说的对,不怀有期待的话,也就没难过。
那之后,她很少再为晏蕊感到难过。
“沈哥,你知道我高考时为什么要报表演这个专业吗?”
沈衍问她,“为什么?”
唐宛皱着眉,好一会才轻声说,“那时候,我见不到我妈,我就想总有一天,她能时常在电视上看见我。”
沈衍又问她,“那现在呢?”
唐宛闷着头,“现在我妈回来了,但我依旧想演戏,这不是有其他目的,只是因为热爱。”
沈衍黑眸拢着她,“那就遵从自己的内心。”
唐宛泄了口气,“不行的。”
沈衍看她,等着她说话。
她又去搂沈衍的脖子,小脸埋在他温热的脖颈里,小口吐着气,“沈哥,何婵她威胁过我。”
唐胭其实也是想学表演的,但她分数不够,没能进表演系。何婵很想让唐胭以后成为演员的,但美梦落了空,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不别想拥有,她就拿着酒店里晏蕊被糟蹋的视频威胁她,说她要是出现在电视上一次,她就把视频传上网。
虽说她对晏蕊的感情很复杂,但她终究是她母亲。
“沈哥,你说我你是不是软弱?”她声音闷在他脖子里。
沈衍搂着她一会,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侧头喊她,“唐宛。”
唐宛小声应了声,从他脖子里抬起头,沈衍就吻住了她。
薄唇吮咬了一下她的下嘴唇,沈衍亲了口她的眼睛,唐宛杏眼微眨,低声,“一点都不软弱,你是太温柔了,晚上就在这里睡吧,明早我让进橙去帮你请假,白天回去休息一天。”
唐宛脸又慢吞吞窝进他脖子里,一会很小声说,“沈哥,你还没有跟我表过白。”
她话音落了很久,也没回声。
唐宛迷糊着快睡着之际,一抹温热落在她颊边,带着一声低低地话,“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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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放寒假之际,沈衍把他银行卡全都交给了她,每个月林橙还会过来给她汇报账目流出流入。
她还在唐家住着,只不过沈衍一周来住三次。
昨晚,沈衍跟她亲热过后,说帮她看了部戏,让她去试镜。唐宛害怕何婵做出什么疯狂事,沈衍低声安慰她,让她只管去。
她去试了镜,然后参加了开机发布会,上了电视还有微博热搜,何婵那边毫无动静。
只有宋尹给她说,唐胭跟一家大公司的签约黄了,似乎业内大佬发话,现在没一个公司敢签唐胭。
还有唐初起最近老往唐家跑,似乎是何婵因为他身边新添了个年轻妖艳的小秘书,忍了半个月,何婵出去旅游回来,突然发现那小秘书从她卧室里出来,还穿着性感的比基尼。
何婵终于撕破了贤妻良母的脸,一朝变成河东狮吼,唐初起一开始,躲着她,后来躲不开,两人就三天一吵,两天一打。
唐初起要离婚,何婵瞪着眼雇了人将唐初起扒光只剩了条裤衩地被绑在大街上的树干上。唐初起再也没提过离婚,只不过每天晚上都免不了跟何婵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