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中年民警问道：“你的怎么样？有说这个李少瑾打过顾根吗？”
小伙子摇头：“没有。”
两个人把口供一对，完全对得上。
二人相互一眼，中年民警笑的意味深长：“十分淡定，每个情节好像都无懈可击。”
小伙子道：“是啊，像跟商量好的一样。”
第四百四十七章 从警局回来
这时候，那个女民警和陈警官走过来，陈警官道：“那我们这边应该是没商量好，李莹雪说李少瑾打人了。”
中年民警道；“李少瑾那边没有承认。”
陈警官问道：“有没有问擀面杖为什么会在现场？”
鉴定科说擀面杖上面没发现什么问题。
所以是可以问，也可以不问的，当时陈警官相信，肯定是凶器。
中年民警砸吧砸吧嘴：“据说是保姆放在门后的，并没人注意，保姆打算中午烙油饼。”
众人：“……”
大家都看向年轻的民警：“你那边怎么说？”
那民警道：“李握瑜说出来就看见顾根躺下来，没有看见李少瑾手里拿擀面杖。”
众人再次相觑一眼，陈警官一笑：“一家三个孩子，口供对不上，这就有意思了。”
……
……
陈警官是主管刑事案件的。
整理好卷宗，他到总会议室去找高局长。
他一进来，高局长便问道：“口供录完了吗？”
口供录完，证人就可以回去了。
陈警司将口供的材料拿给局长看：“局长，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三个人口供对不上，李莹雪说李少瑾用擀面杖打过顾根，她亲眼所见。”
“但是在李少瑾和李握瑜的口供中，都没有这一点，顾根是自己晕倒的。”
高局长看了看，然后抬起头，做着洗耳恭听的样子。
陈警司道：“疑点还不止是口供对不上，李少瑾的李握瑜的口供太一致，而且那个李少瑾……”
高局长挑眉道：“李少瑾怎么了？”
陈静思道：“这女孩今年才二十岁，而且一直在读书，按理说，应该不会那么老道，但是她全程的表情淡然，姿态淡定，胸有成竹，一点也没有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反而好像是咱们在围着她转，我感觉十分可疑。”
高局长笑道：“老陈啊，你是多年的老刑名了，我当然相信你，但是在这件事上，我觉得你过于敏感了吧？”
“口供高度吻合有何不对？因为是亲眼所见啊，还是上午发生的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忘了吧？！”
“你别忘了，视频的事，这个顾根犯罪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觉得你的调查方向可能有问题。”
缓口气又道：“李老还在等着，把人放了吧。”
陈警司已经干了三十年刑警，是最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一个人。
他蹙眉道：“局长，你不能因为是李老的家人，就这么草率处理吧？！”
高局长还是没恼，笑道：“草率？！那你说怎么处理？？！”
“他们是受害人，不是嫌疑人，受害人要回家，我觉得这没什么问题啊，难道因为是李老的家人，所以是受害人都不能回家了？”
“老陈啊，我觉得是你狭隘了，不能因为人家是领导家人，你办案就有情绪吧。“
陈警司想了想道：“法医的鉴定报告还没出来，还有那个擀面杖，也没有说就不是凶器呢，到底谁是罪犯为时尚早，咱们等法医鉴定出来再说行吗？！”
高局长站起来道：“那如果法医鉴定结果李少瑾他们有嫌疑，你再把人叫过来就行了，现在你也没有证据，凭什么扣留人呢？”
“老陈，这点规矩，还要我教你？！”
高局长眼睛笑，脸胖，目光精明，像是庙里的弥勒佛，他是很少发脾气的，此时语气有些严肃。
但也确实，现在李少瑾和李握瑜，都不是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陈警官语气一滞。
高局长用手背拍拍陈警官的胸口：“老陈，脑袋活一点吧，你都干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想再提一提？！”
说完这句话，高局长转身就走了，陈警官看着那发胖的背影，露出沉思的神色。
……
……
陈警官出来之后，那一对年轻的男女警察就过来了，他们是来了半年的实习生，女的叫郝琼，男的叫钱博。
郝琼问道：“头，怎么样？局长同意暂押三个人了吗？”
陈警官看向郝琼道：“你现在就去鉴定科走一趟，问鉴定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又看向钱博：“这个李少瑾和李握瑜有问题，这么放出去，口供会更加精密了。”
“你暗中监视着，看看会有什么用的动静，还有那个李莹雪，如果她有什么新的证据，不要通过局里，直接让她找我。”
郝琼点头：“我这就去!”
钱博低声道：“头，难道局长他……”
陈警官立即道：“局长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去干活！”
钱博赶紧去忙了。
人都走了，陈警司看着前方，门头紧锁：“我总感觉这李少瑾没有那么简单。”
……
……
李存善和小张去提人的时候，遇到一些盘问的人，李存善气得眉毛竖起：“我们孩子才是受害者，我说今天要把人带走，就必须把人带走。”
小张道是。
好在手续都办完了，三个人也都能出来了。
在大厅后门汇合，免得前面太引人注意，他们得从后门走。
都出来之后，李少瑾三人都站在李存善面前。
李存善目光先看向李握瑜，再看李少瑾，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可能是因为两个人都很整齐把，微微颔首，没有说话，然后目光瞥向李莹雪。
李莹雪忙叫道：“爷爷，吓死我了。”
李存善哼了声：“先上车再说！”
小张开了车门道门口，李存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李少瑾三个依次坐在后面。
上了车，小张很快启动隐情，车子出发很久，车内都没人说话。
那是一种暴风雨欲来前的紧张和压抑气氛。
李莹雪还记得李存善说的话呢，上车再说，爷爷到底要跟她说什么？！
……
……
夜幕降临，李家门前的小路上，有两棵枫树。
冬末，毫无生机，都是灰秃秃，去了夕阳，没有掌灯，那种昏暗，分外凄凉！
树下，此时站着一个高大的青年，青年穿着运动款羽绒服和牛仔裤，因为颜色深沉，将他的人融入到漫天的昏暗之中，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
是宋缺不放心李少瑾，从家里找来了。
小区的守卫还记得他，让他进来的。
第四百四十八章 李莹雪挨打
进来后宋缺听见路过的邻居说李家出事了，李存善和家里的孩子去了公安局，他就知道，为什么李少瑾不接电话了。
李存善跟着去，宋缺多少放心，李存善能保护李少瑾，所以他没有立即去警察局。
但是也侧面说明这件事非常严重，需要李存善亲自出马。
到底什么事，宋缺还不清楚呢。
综合想了一下，宋缺感觉李少瑾能回来，进屋的话太冒失，等，这是暂时最好的选择。
突然，李家屋子里的灯亮了。
宋缺犹豫一下。
之前宋缺给崔幼年打过电话，崔有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宋缺没再敢问马小玲，所以才亲自过来的。
过来的时候打过屋子里的电话，是黄珍接的，没有说李少瑾去哪里了，不跟他说。
他知道屋子里有人。
现在都掌灯十分了，李少瑾还没回来，要不要进屋去问个究竟？！
宋缺收回脚，再等等吧，免得吓坏了黄珍。
一定能等到的。
过了大约五分钟，一串脚步声传来。
宋缺眼睛一亮，这几个人的最边上，就是李少瑾。
不过最中间的年长者大跨步，黑着脸，气势汹汹，他让人感觉现在是不是说话的时候。
宋缺赶紧拿出手机，给李少瑾发个短信：“你在哪里？！”
李少瑾脚步慢了下来，低头去看短信，神色匪夷所思起来。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问你在哪里？！
有几种可能，宋缺想知道她的行踪，关心她。
李少瑾还不知道宋缺回来了。
但是她算算日子，不是要开学了？！
是不是因为这个人知道她在哪里，所以才问你在哪里？！
玩猫捉老鼠游戏！
李少瑾警惕的抬起头，目光带着搜寻似的一扫，枯枝下，桀骜的俊脸隐藏着，差不多和昏暗融为一体。
在担心的笑着，看着她！
……
……
打顾根的事李少瑾确定爷爷会帮着自己，也能摆平。
这时前面李存善来了句：“少瑾看什么？回家！”
他正在气头上，十分威严。
李少瑾既不想宋缺承担炮火，也不想宋缺担心，还不能惹爷爷生气……
见家人都回过头去，她对着宋缺的方向无声的说了句：“我没事！”
宋缺：“那一会联系！”
李少瑾给宋缺打手势，让他回家。
然后那个女孩，跟着她的家人，直接进了院子，过了十分钟都没有出来。
宋缺等不及了，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电话通了，宋缺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小九哥哥，帮我查个事儿……”
……
……
一出事，李少瑾先找的事李存善，为什么？因为爷爷能安排。
她确信这件事爷爷会帮着她。
李少瑾估计得不错。
李存善在警察局等了四个多小时，这期间李少瑾他们会发生什么事，他都要了若指掌。
包括三个人的口供怎么写的，他都知道。
现在李存善已经怒上眉梢。
等回到家里进了屋，李存善没等走到客厅里，到了玄关处，李少瑾和李握瑜在前面换鞋，他蹙眉一下，回首就是一巴掌。
因为李莹雪在最后面走着，也就是李存善的身后。
李存善这一巴掌不偏不倚，直接打在李莹雪脸上。
李莹雪没站稳，一个跟头摔在地上，顿感头冒金星，站不起来，整个人都依在墙角那里。
李少瑾和李握瑜听见动静直起身，见是李莹雪挨打，李少瑾淡淡的垂了下来眼皮，原来在车上要说的是这件事。
确实不如屋子里好说。
李少瑾没有出声劝解。
倒是李握瑜生性善良，看着李莹雪嘴角全是血，躺在那里面无血色，他担心的问道：“爷爷，她不会有事吧？”
李存善回头看着墙角，眸子冰冷，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屋子里李佳明和黄珍在呢，听见动静两个人也出来了。
李佳明一低头就看到了李莹雪，急忙跑过去把人扶坐起来：“莹雪？！”
然后怯怯的看着李存善：“爸，你打孩子干什么？”
李莹雪这时候已经张开眼，脸上的血色也恢复了，满脸泪痕的看着李存善：“爷，我到底怎么了？！你动不动就打我？！”
李存善沉声道；“怎么了！？？”
“临走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一点都记不住？！”
李存善是先过来的，问怎么回事，李莹雪就说了是李少瑾打的人，李少瑾和李握瑜当时说不是。
那时候李存善心里就有眉目，后来警察来了。
李存善偷偷跟李莹雪说的，不要对警察说看见李少瑾打顾根了！
但是李莹雪的口供说了。
李莹雪其实最怕的不是这个，她最怕的，是李存善或者李少瑾知道了，是她怂恿顾根去找李少瑾的。
不光怕李存善知道，如果姥姥知道，现在顾根已经残废了，兴许也会埋怨她。
总之，这件事才是对她来说，非常保密的事，绝对不能说。
至于口供，李存善确实不让她说，但是不说，能搬到李少瑾吗？
李莹雪捂着脸，不服气道；“可是警察说了，不许做假口供！”
李存善虽然不跟李莹雪住在一起，但是这个孙女有多会来事，多圆滑他知道。
她今年二十岁，十岁的时候撒谎都不会卡一下，二十岁的时候说她怕警察？
说的还这么理直气壮，显然是不怕他。
李存善举起手道：“我看你是挨打没够？谁说让你做假口供？！”
“你姐，从来都没有打过顾根，是你要陷害她！”
李莹雪：“……”
李少瑾看着李莹雪撇嘴一笑，难道到现在还不了解他们的爷爷吗？
这就是李存善，他们的爷爷，他觉得要护着你的时候，你就算杀人放火，都是别人的错，当然，他不护着你的时候，也是很气人的。
李存善看着李莹雪又说了一遍；“你姐没有打过顾根，顾根是咎由自取，你如果再敢胡说八道，我就让你说不出来话。”
李莹雪头依靠在李佳明的怀里，委屈的满脸都是眼泪。
李佳明左右为难的看看，然后叫了声：“爸！”
李少瑾看黄珍站在一旁担心的看着李存善，暗暗叹口气，道：“爷爷，算了，您下午忙了一下去，也担心了一下去，先去休息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