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痞夫——江心一羽
时间:2019-03-11 09:45:07

    “两位侄儿,见了小叔叔还不上前来行礼!”
    两人见是他半时哈哈一笑,上前重重拍打他肩膀,
    “小叔叔,您老人家一向可好!”
    前头的方老侯爷一生戎马,年近四旬才得了一子,便是现在的侯爷方誉,方侯爷生了三子一女,小女儿方慕华送入宫中,封了个淑妃却是十年无所出,并不得皇帝喜爱。
    三子有方慕清、方慕锦、方慕铮,因着京城方氏一向子嗣不丰,方老侯爷论起来是方老太爷的族叔,方侯爷比方崇岳等还要高一辈,方慕铮虽是年纪比方魁兄弟还要小两岁,在他们面前却是要做小叔叔的!
    因着京城方家与蜀州方家,家分情不分,两家来往甚密,家中子弟多有往来。
    方魁几兄弟小时也在京城侯府呆过几年,因着与方慕清几兄弟年纪相近,便混在一处玩耍,都是小孩儿那管你是叔是伯,高兴时玩做一团,发怒时又打做了一团,那时方慕铮最小,又生得瘦弱,常常被方魁几个打得哇哇大哭,请动两个哥哥来给他报仇。
    方魁几个也不是吃素,又都是学武的小子们,时常弄得侯府花园一片狼藉,那时方老侯爷还在世,下人报了给他知晓,方老侯爷闻听却是哈哈一笑,
    “来人啊!给我把后院里的池里填了,花花草草给我都扯了去,也省得他们几个碍着地方小打不尽兴!”
    都是家里的小子,打便打了,只要不伤筋不动骨便随他们去!
    这几个小子架打了三年,方魁几兄弟才被接回了蜀州,方慕铮三兄弟无架可打,顿觉孤独求败,人生如雪,吵闹了许久要跟着去蜀州,若不是那时方侯爷领了皇命带兵出征,只怕三兄弟便真去蜀州了。
    后来几人长大,方魁几兄弟也时有到京城一见,因着从小的情份,几人见面却是从不论辈份的,方慕铮这两年与他们见得少了,心中甚是想念,闻听方魁兄弟到来,自请到府门前相迎,却是有心与他们戏耍一番,便端着那长辈的架子,等着两人过来请安问好。
    他在那处昂首挺胸,睥睨作态,方魁两兄弟暗打了一个眼色,哈哈笑着过来使了五成力拍在他肩背上头,
    “小叔叔少见,您……老……人……家一向可好!”
    “咳……咳……”
    方慕铮被他们左右一夹,用力一拍,立时一口气没提上来,口水倒呛在了喉咙里,
    “咳咳……还不快快放开,简直目无尊长……”
    方魁与方炀一面哈哈大笑着一面又重重捶了他几下,
    “小叔叔,您老人家年高体弱,还是要保重身子为何,那花街柳巷还是少去几回吧!”
    方慕铮一听怒了,
    “咳……咳……胡说八道什么,你们小叔叔我洁身自好,乃是冰清玉洁的大好青年,切切不能坏了我的名声!”
    方魁兄弟闻言相视一眼又是哈哈大笑,
    “小叔叔这般宜家宜室,可见我们三婶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啊!”
    方慕铮一人给了一拳头打在他们肩上,得意洋洋道,
    “那是自然,你们三婶子秀外惠中,娴静温婉,自是顶顶好的!”
    这话说的,方魁捂着腮帮子龇牙,
    “你也不嫌牙酸!”
    方慕铮娶的是方侯爷军中下属之女廖氏,这廖氏将门出身,一身的好武艺,又是个性烈如火的。
    他们成亲初时,方慕铮年少多金爱流连那风月场地,那廖氏得了信儿,便提长剑杀入青楼之中,一通儿撵杀将那老鸨、女支子赶得哭爹叫娘,追了方慕铮大半个临州城……
    那一年方三爷的家有悍妻之事,临州城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此后青楼楚馆、花舫酒肆谈侯府廖氏夫人而色变,再不敢迎方三爷进门。
    这事儿传遍京城,方侯爷却是充耳不闻,只是任自家三儿媳管教夫婿,夫妻两人在府中后院时常“过招”,方慕铮技不如人,时常被打的伤痕累累。
    廖氏也是个聪明的,打人从不打脸,弄得方慕铮出去头面齐整,人模狗样,实则里头青紫交加,惨不忍睹,到后来实在受不住了去哀求方侯爷,
    “爹啊!那廖氏是个悍妇,我要休妻!”
    却不料自家老子将手一背,冲着他冷冷一笑,
    “这媳妇是老子替你挑的,她若是不悍我才是要你休妻呢!”
    方侯爷常年在军中,长子、次子跟着他投身军旅,唯有这三子因自小体弱养在亲母身边,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纨绔无赖又风流成性,待到方侯爷腾出手来能管教儿子时,才发觉小儿子已是被养废了。
    无奈之下便替他娶了廖氏进门,结果廖氏甚是彪悍果然不负方侯爷所望,将这小子降得服服帖帖,如此佳媳,方侯爷怎会让儿子休妻!
    方慕铮这才知晓自家那悍妇竟有他亲老子做靠山,他自知不能敌只得伏首称臣,从此乖乖受教,再不敢在外沾花惹草。
    方三爷如今浪子回头,一心为侯府打理庶务,倒是将家中产业经营的有声有色,临州城中但凡有些头脸的人物,见了方慕铮不看他背后的安平侯府,也要敬重的拱手称一声“三爷”,以前的事儿无人再提,只有方魁这些自家兄弟才敢拿出来取笑。
    三人这厢勾肩搭背,嘻笑怒骂着进了安平侯府门,见那前院当中又有人迎了出来,却是方崇岳的次子方坤,方魁与方炀见了忙上前一步施礼道,
    “二哥哥好!”
    方乾与方坤幼时被送到了方侯爷膝下学武,学成之后便留在了临州京城看顾方家的生意,他久未归家见了四弟、五弟自是十分的喜欢。
    过来拍了拍两人肩头道,
    “眼看着这雪越下越大,路上不好走,我倒怕你们困路上,耽误了!”
    兄弟两人在京城有生意要看顾,因而只得轮流着返乡,今儿这一年是老大方乾回去,方坤留守京城,方侯爷怜他一人过节孤单,便早早叫了他进府来。
    方坤又问他们兄弟一路行来可是好走,打尖住店可是方便?
    两人都一一答了,方慕铮在一旁瞧着笑道,
    “老二凭地细心,从头到脚都要问候一番,人已囫囵个儿到地头了,左右没有冻着饿着,打人有力气倒成了!”
    说罢过来揽了方魁的肩头就将人往里带,
    “听说你刚得了一个小子?”
    方魁笑道,
    “正是,我走时刚满了百天……”
    “我前头送过去的礼收到了么,里头有一个翡翠的小马,是我托人从蛮州那边弄过来,那里穷山恶水却是专出好料,你瞧了没有?”
    方魁笑道,
    “你那小马素素很是喜欢,用自家的一个玉蝉给他弟弟换了去……”
    方慕铮笑道,
    “好丫头,是个识货的,等开了年把他们带到京城来玩儿,叔祖这处好玩意儿多的是!”
    方魁笑道,
    “前头我走时便应承了孩子,开了年要带她来京城,不过她若是来了,你那些东西只怕是保不住了!”
    那丫头年纪小小,眼神却是贼利索,但凡东西在她面前一过,便能知晓好赖,也不知这本事是从何处学来的!
    方慕铮笑道,
    “你让她来,叔祖这处别的没有,就是好东西多!”
    方坤和方炀在后头跟着,四人说说笑笑进来拜见方侯爷,侯爷方誉年过五旬,除去头发有些花白,却仍是背挺腰直,精气神并不输壮年。
    他端坐在那处看两兄弟过来拜倒在地,
    “侄孙方炀、方魁拜见叔祖!”
    方誉笑着点了点头,在上头大马金刀一挥手,
    “坐!”
    兄弟二人坐到下首,方慕铮与方坤陪坐到了另一边,旁边有仆人奉上茶水,方侯爷笑眯眯问了两兄弟一路上可好走,又问方崇岳几兄弟可是安好,家中长辈如何,家中子弟可是争气,又问家里儿女可是乖巧,是否进学了,这般好一番闲话家长。
    兄弟二人都是一一作答,方侯爷抚着胡子点了点头,指了方慕铮道,
    “家里人都忙,只你们小叔叔是个闲人,正是寻不到痒挠的时候,你们有事直管寻他去!”
    方慕铮忙应下道,
    “爹,您放心,儿子定当好好款待两位侄儿的!”
    方侯爷点了点头,目光在方魁身上一转,学武之人最是敏锐,忙抬头回望,方侯爷冲他点了点头,
    “你们一路劳累先下去好好歇息歇息,有事明日再说!”
    
 
第十五章 乱事起
 
    方侯爷说罢便让他们下去了,方慕铮笑着带了两兄弟到揽星湖去,
    “我特意让人打扫了湖边上的院子,小时你们便住在这处还记得么?”
    方炀与方魁到了院子一瞧,见小楼依旧,树影婆娑,院子里那口大水缸上头盖了一层薄冰,
    方魁不由笑道,
    “小时这处也有一个大小缸,有一回被你打破了,那水涌出来害得我们几个都打湿了衣裳!”
    方慕铮闻言瞪眼气道,
    “你还敢说,若不是你那一脚,我会把脑袋往缸上撞么,到如今我那头顶上都还有一个印呢!”
    方炀笑道,
    “这事儿可不能管老六,他与三哥正在比划谁让你不知死活的窜进了场子里!”
    “那是我么!是我么!我是被老二推的!”
    方慕铮瞪了方坤一眼,方坤清咳一声笑道,
    “这事儿可不能怪我,是大叔叔推的我,我才撞到小叔叔你的……”
    小时候的事儿如今算来便是一笔糊涂账,那里还说的清!
    总之众人都没吃亏,只有方慕铮这学艺不精,躲闪不及之人吃了闷亏,头上那疤痕却已是顶了二十年了,
    方慕铮气道,
    “这也亏得是我命大脑袋硬,若是不然只怕早活不到今日了!”
    方慕铮的脑袋也确实硬,撞到了大水缸上,生生撞破了一个洞出来,那**边缘划破了脑袋,鲜血立时流了满脸,当时可把一院子的人都吓傻了!
    那时老夫人还在世,还惊动了她老人家急忙忙过来,一众小子都吓着了,全数跪到了院子当中。
    老夫人心地最仁慈,见不过孩子们受苦,便让身边的丫头一个个来哄他们起身,众人却是不肯,直到大夫来瞧过说方慕铮并无大碍,只是皮肉之伤,几个小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几人在这院子里瞧着熟悉的景物,想起小时胡闹的日子,倒真如在昨日一般,方魁笑道,
    “也不知我们弟兄几个,几时才能全聚到一起!”
    现如今都是成家立业之人,走南闯北,江湖奔波,便是他与五哥,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一年到头也不过年节上能见一面,今儿他又到了京城,若是不赶急些只怕今年都见不上了!
    方慕铮闻言笑道,
    “这有何难,赶明儿我亲自修书把兄弟们都一一叫过来,到京城我们聚一聚就是!”
    众人又在这处说笑了半晌,方慕铮与方坤这才告辞离去,方炀与方魁也是累了,便各自选了东西两厢房,推了门进去,里头下人早已打点好床铺被褥。
    方魁也是累了,也顾不得未曾换洗,便扑上床倒头睡了过去,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半夜时分,方魁睡梦之中忽有所觉,猛然睁开了眼,翻身坐了起来。
    外头有人!
    原来还有些迷茫的眼神立时回复了清醒,无声下了地,将放在床头的刀拿了起来,到了后窗处轻轻一推窗户,人已自缝隙之中无声滑到了外头。
    此时外头雪茫茫一片,天上正有月光笼罩,下头一片映照,拿眼一瞧四处一片通明,方魁将身子隐在了屋檐下的阴影之处,悄然转过拐角。
    却见一人静静立在廊上,正负手仰望着天上的明月。他一出来,那人便转过身来冲他微微一笑道,
    “怪不得崇岳写信说,你是方家这一辈武艺最出众之人,我一进院子你便知晓了,倒是个警觉的!”
    立在院中的是何人?
    便是方侯爷了!
    方魁自阴影处现出身形,很有些疑惑,
    “叔祖,为何半夜到此?”
    方侯爷叹了一口气,
    “崇岳,让你来可有告诉过你所为何事?”
    方魁应道,
    “师父只是让侄孙来取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
    方侯爷点了点头,
    “确是十分重要,重要到便是这家里的兄弟你也不能让他们知晓……”
    方魁神情一凛点头应道,
    “叔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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