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其量，茜茜也就是个中二期的少女，自我自私。
“就因为这样，你就见死不救？”若真是这样，关关就要重新评估眼前这个无害的灵宝了。
卫影摇头，“并不是这样，最主要还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什么是堕灵，只以为那是某个亡者的残魂，我并不知道对方对茜茜的威胁。”
关关听了这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想了半天才蓦地恍然，“等等，你说你以为那个暗堕意志是亡者的残魂？”
卫影点头。
“你确定？”关关一脸狐疑道：“就我所知，形魔这东西，在成功取代灵宝的本灵之前，就是一团黑影，你怎么可能将它认作是亡者的残魂？”
第400章 巴尔赫
卫影有些懵，“可是，我当初看到的那个暗堕意志跟亡魂没有两样啊。”
顿了顿，“事实上，我并没有见过其他的暗堕意志。”
他没有说的是，一开始茜茜将托尼斯大人杀了，他还没有发现对方已经被夺舍，还以为她是因爱生恨了。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灵宝，托尼斯在制造他的时候，设定好的性格就是憨厚忠诚。
直到后来发现那个亡魂消失了，茜茜又渐渐接触了其他堕灵，他便是再笨，也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
这下，别说关关，其他人也发现不对了。
“难不成，茜茜并不是堕灵？”布托里一脸震惊。
青岳有些惊疑不定道：“该不会她就是邪恶意志本人吧？”
这个说法确实有一定道理，毕竟，这么一来，就说得通茜茜为什么要复活邪恶意志了。
但是真的是这么简单吗？
关关皱眉看向卫影道：“你还记得那个暗堕意志的模样吗？”
卫影点了点头，然后有些迷糊道：“但是……我没有拍过照，也画不出她的样子啊。”
关关对此倒是不意外，只是问道：“他是男是女？”
“是女的。”卫影毫不犹豫道。
“长发，短发？”
“短发。”
“身高。”
“一米七以上吧，很高挑。”
“体型？”
“很瘦，腿很长。”
“肤色？”
“不是很白，但也不会，应该算是……蜜色。”
“她是人类，还是异族？”
“看不出异族特征。”
“发色和眸色？”
“都是深棕色。”
“脸型？长得好看吗？”
“有些瘦长，应该算是比较好看的吧。”
“气质？”
“有些阴郁，不爱笑。”
“衣着？”
“呃……战袍，但是我并不认识是哪个位面的。”
……
关关问了一大堆问题，然后又问道：“那你还记得茜茜到底是在哪里被暗堕意志缠上的吗？”
“巴尔赫，巴尔赫位面。”顿了顿，卫影道：“那个位面已经荒废了，托尔斯大人之所以过去，也是因为意外。”
巴尔赫位面？
关关面露疑惑，一旁的青岳却是一脸惊疑道：“你说巴尔赫？”
“巴尔赫怎么了？”关关一脸不解。
青岳咽了咽口水道：“当年上百位神帝献祭自身，就是在巴尔赫，巴尔赫也是因此荒废的。”
这下，轮到关关愕然了。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
布托里猛地起身道：“我这就找人去调查。”
留下的关关看向卫影道：“你说你一直跟在茜茜身后，那你知道茜茜的本体，也就是米莎妮的尸体如今在哪里吗？”
“……我知道。”不等关关高兴，卫影就道：“但是没用，那个地方，除了茜茜本人其他人进不去。”
关关皱眉，“是什么地方？”
“虚空。”卫影回答道。
“虚空？”关关一愣。
“是规则的所在。”君真神帝的声音传来。
关关转头看去，就见君真神帝带着一众神帝大步走来。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君真神帝看向卫影道：“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重要的情报吗？”
卫影想了想道：“我知道茜茜拥有的所有堕灵能力，另外……茜茜虽然控制不了堕灵，但是，邪恶意志却能做到。”
闻言，众人面色纷纷变得凝重，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形势就更严峻了。
关关看向卫影道：“现世如今有多少堕灵，你知道吗？”
“312个。”卫影给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
关关咬了咬手指，取出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他道：“麻烦你将这些人的情况写一下。”
将空间留给卫影，众人移步到会议室。
长久的沉默之后，关关开口道：“我有一个猜测。”
“什么？”布托里挑眉。
关关道：“先不说茜茜为什么要复活邪恶意志，但是有一点不知道你们想到了没有。”
“邪恶意志可是曾经阴沟里翻船过一次的，如果你们是它，会不做任何准备吗？”
众人一愣，“你的意思是……”
“恐怕在邪恶意志眼中，我们这些神帝都是它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我是它的话，可能第一件事就是消灭所有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神帝。甚至……”
她面无表情道：“我会让这世上再也没有神帝问世。”
闻言，众人齐齐一静，然后又不得不承认，这猜测简直不能再合理了。
可是……
“想要做到这件事很难吧？”有人质疑道。
“很难，但并不是没有办法。”关关不急不缓道：“理论上，神帝除了被杀，寿命是没有尽头的，但是，就没有其他情况能够让神帝致死了吗？”
那当然不是的，只看之前的百无忧就知道了。
理论上，位面之灵是能够杀死神帝的。
当然，神帝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在没有触犯规则的前提下，便是位面之灵也不能对神帝出手。
然而……是否触犯规则，这个界限有时候很难跨过，有时候又一不小心就跨过了。
流岭沉着脸道：“我曾看到过这样一个记录。远古时期，出现了一头蛮荒凶兽，这头蛮荒凶兽以生灵的恐惧为食，因此，它热衷于制造各种恐慌，给生灵带去各种血腥和死亡。”
“那时，有许多神帝试图杀死那头蛮荒凶兽，然而却都无功而返。随着一个又一个神帝失败，民众越来越恐慌。”
“突然有一天，有人提出还有一位神帝并没有前去和蛮荒凶兽战斗。这位神帝是当世所有神帝中最强的，他之所以没有前去挑战蛮荒凶兽，并非是他冷血，而是他正在闭关，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
“但是民众不知道，他们也不愿意理解，于是，他们不断诅咒那个神帝。他们怨恨那个神帝不愿意挺身而出，并渐渐认为他们遭受的苦难都是因为那个神帝。”
“民怨冲天之下，位面之灵出手给予了那位神帝天谴。就这样，那位神帝死了。”
“到了很久很久之后，有人发现了另外一位神帝的手札，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人为算计好的。”
第401章 讨论
流岭的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如位面之灵、世界意志这种存在，大多数时候是蒙骗不了的，但并不是没有例外。”
“民怨这东西就是能够蒙骗它们的其中一种存在，更别说，被邪恶意志主导的位面之灵……非常乐意接受这种蒙骗。”
一瞬间，所有人都忍不住暗暗抽了一口冷气。
关关开口问道：“有人知道怎么进入虚空吗？”
本以为或许没有人能够回答，不想君真神帝却开口道：“论理，哪怕是你和樊畟都，都是没有办法进入虚空的，若是强行进入，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规则撕碎，但是……”
他看向关关，犹疑片刻后道：“有一个人是例外。”
见他特意看向自己，关关心中已经有所猜测。果然，就听君真神帝开口道：“之前奥尔蓝晋级高位面的时候出现的那……那位星际凶兽小姐，她应该是例外。星际凶兽掌控的本就是毁灭规则，这种规则本就算得上是其他规则的克星。而且，星际凶兽一定程度上讲并不是生灵，而是类似于星球位面这样的存在。”
说完，他又有些不确定道：“但是这只是我的猜测，虽然有很大的把握，可是……还是有风险。”
关关皱眉许久才开口道：“我会联系阿兽，之后我们再讨论这件事。”
“我觉得最大的问题还是怎么消灭邪恶意志，只要没有它存在，那个茜茜便翻不起什么风浪不是吗？”有人开口道。
闻言，众人有些沉默。这种事大家当然知道，然而……怎么消灭？唯一可以参考的方式就是当年那数百位献祭的神帝。
然而，先不说如今没有这么多神帝献祭，也没有人愿意这样做。
谁的实力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不容易通过努力成为神帝，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力量，谁又愿意轻易放弃？
更何况……连灵魂都要献祭这种事，太过于痛苦了。
关关捏了捏眉心，“有件事我不太明白，邪恶意志，到底是存在于什么地方的？”
“它无处不在，只要是位面之灵所在的地方，就有他的影子。”青岳回答道。
关关摸了摸下巴，“我有一个疑惑，所谓位面之灵，其实是所有高位面的世界意志的统合。那么我假设，如果高位面区域一个位面都没有了，那位面之灵还存在吗？或者……世界意志还存在吗？”
众人顿时悚然而惊。
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自然也没有人尝试过这个问题。
但是顺着这个思路……
过去的先贤从邪恶意志口中得知消灭它就会导致所有生灵回归本源，然而……若是高位面区域已经没有任何位面了……
布托里咽了口口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那些因为献祭而死的神帝就死得太冤了。
“我觉得不会这样简单。”蒂琪摇头道：“这或许是一个思路，然而，我不认为这样就能消灭邪恶意志。若是按照这个思路，除非高位面区域始终没有位面，否则邪恶意志早晚都会再次复苏。”
关关心中一动，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她开口问道：“在成为高位面之前，普通位面是拥有世界意志的，那晋级高位面之后，世界意志是消失，被位面之灵取代了吗？”
“不是。”流岭摇头道：“位面之灵这种存在，其实就相当于归一规则，毕竟世界意志说是意志，但并不是意识。按照科技位面的说法，你可以将世界意志看做是程序，而位面之灵则是将无数个程序连接起来的服务器。然后服务器起到一个统筹的作用，使得高位面领域内的规则运行得更加完善周全。”
“那这样就容易理解了。”关关开口道：“若是程序全都消失了，那依托系统而存在的服务器确实会无法再发挥作用。同理，一旦有程序出现，那服务器就会再次出现。”
众人恍然。
蒂琪道：“若真的和你说的一样，那咱们确实可以先将所有高位面都驱除降级。虽然这样一来只是暂时安全，但至少……没了邪恶意志，咱们可以先专心将那个茜茜给解决了。等在那之后，再来讨论邪恶意志的问题。”
闻言，在场众人多半都是同意的。
甚至许多人心中都想着，实在没办法的话，以后就不再允许高位面晋级。反正他们已经成为神帝，待在哪儿影响都不大。至于那些后辈没有办法再突破神帝，就不是他们在意的了。
关关却突然开口道：“如果留下一个位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