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满，没办法，谁让政府那边到现在还没有还完贷款呢。
“这个好有趣。”关关眼睛都亮了，要知道那颗陨石看上去浑然天成，一点也不像是假的。
要知道再高明的幻术，在关关眼里那也是有违和之处的。
“回去我就把核心技术资料给你看。”樊畟都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宠溺。
关关高兴地点头，又问：“夜幕星之外有人巡岗吗？”
“有的，不过放心，我的航舰开进去他们发现不了。”樊畟都说道。
才说完，就见他在操作台上操作了一番，然后……关关就看到有几艘航舰从他们附近飞过，却愣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然后，两人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轻易就登陆了夜幕星。
还没有走出航舰，樊畟都就将一串长长的珠链套到了关关的脖子上。
“这是！？”关关眼睛都瞪大了。
樊畟都摩擦着珠链下面坠着的那颗晶石道：“这个是废源。也不知道为何，我在夜幕星不会有任何不适，你的话……体内益气质量那样高，恐怕会无法适应夜幕星的环境，带个废源以防万一。”
关关想起来了，纯阳之体在这种全是阴气的环境中确实会如鱼得水，尤其是像樊畟都这样饱受阳气多年折磨的纯阳之体，外界到处都是的阴气和他体内旺盛之极的阳气刚好能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而关关在夜幕星的掣肘就大了，哪怕她是纯阴之体，也是需要阳气的，体内阴气本来就过盛，外界环境再这么一催发，那根本就能要命。
不过，关关本来的打算是直接通过和樊畟都双修调和体内阴阳的，哪知道他居然直接丢了个阳性灵物过来。
这可是好东西，到了关关手里，那自然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哪怕有了心理准备，踏出航舰的时候，关关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空气中的阴气实在太浓郁了，对纯阴之体而言，这种环境初初还觉得舒服，越到后面压力越大。
关关能够感觉到，体内的魔力正以极其惊人的速度流失着。虽然很快就补回来了，但补回来的魔力中都是阴气！
这一瞬间，关关忍不住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了樊畟都。
要知道她还修炼了蕴灵真经呢都这么不好受，而樊畟都，他可是在奥尔蓝那样的环境中生生待了数十年，且中途才得到了益源。
樊畟都不知道关关的想法，见她额头冒汗，连忙握住她的手，然后贴着她的身体设下了一个空间结界。
关关身形一僵，然后道：“赶紧撤掉，这对你的消耗太大了。”
“有感觉舒服一点吗？”樊畟都听而不闻，只开口问道。
关关皱眉，“好受了很多，但你吃得消吗？”贴着体表设置的空间结界考验的只是精细操控力，但她无时不刻在行走，樊畟都势必要不断调整空间结界的位置，这种行为太消耗精力了。
樊畟都伸手擦了擦她额头的汗道：“无妨，对我而言不算什么。”
他这般固执，关关说服不了他，便也只能放任。
她转头看向四周，发现他们登陆的地点是个小山坡，开口问道：“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樊畟都道：“这里离凤凰城只有不到二十里路，我们只要在天黑前赶到就可以了。”
关关闻言一怔，“凤凰城？”
“凤凰城就相当于夜幕星的首都。”樊畟都道。
关关摸了摸下巴道：“夜幕星的人口很多吗？”
“不多，也就三四亿人。”顿了顿，樊畟都道：“以夜幕星的面积，便是人数再多个十倍也没问题。”
关关心下算了算，夜幕星生出的孩子都是送出去的，也就是说夜幕星本身没有传承这种东西。因此，如此多的人口，基本都是拐卖过来的。
尤其……男人在夜幕星活不长，比起女人，男人的消耗绝对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
还真是……作孽啊。
关关心中这么感叹了一番，却也没怎么上心。她本就不是悲天悯人的性子，也没有那么多同情心。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到凤凰城，他们就遇到了两个从城内逃出的年轻女孩。
看她们身上的穿着，不难猜到两人应该是刚来夜幕星不久。
且十有八九是被拐卖的。
第160章 拍卖会
关关本以为这两人看到他们估计会转头就跑，结果出乎意料的是，这两人居然两眼发光跑了过来。
“樊畟都，是樊畟都！”
“真的是樊院长！”
等着两人站到他们面前，关关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樊畟都的名声有多广。
偏偏……樊畟都这次却是维持着成年版的模样。
关关皱了皱眉正觉得头疼，不想樊畟都却对那两人视而不见，直接拉着关关便绕过她们走了。
那模样，是一点偶像包袱都没有。
张雪迎和罗思都愣住了，张雪迎下意识要去追，罗思却拉住她道：“等一等，你忘了樊畟都现在的身份了？”
“什么？”张雪迎傻乎乎道。
罗思皱眉道：“他是至高研究院的院长，和政府是一伙的。送我们过来的那些能力者说了，没有人救得了我们，因为他们背后是政府。”
“但是……他说什么咱们就信吗？又没有证据……”张雪迎结结巴巴道。
看出她的害怕，罗思咬唇道：“但是……如果是真的呢？”
张雪迎不知所措道：“那我们怎么办？”
罗思也一脸茫然，半晌，眼见那两人就要看不见身影了，他咬了咬牙道：“我们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去哪儿。”
张雪迎这会正六神无主，自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们跟上来了。”关关轻声道。
樊畟都伸手揽住她的腰，“不用管，到了城门口她们就会离开。”
事实上也是如此。
发现他们的目的地居然是凤凰城，张雪迎和罗思是一点也不敢跟了。
“他们和城里那些女人果然是一伙的。”张雪迎咬牙道。
罗思却是皱眉道：“有些奇怪。”
“什么？”张雪迎一脸疑惑。
罗思看着她道：“好像没有人来追我们。”
张雪迎一呆，“或许是我们运气好，和追兵错开了？”
罗思摇了摇头道：“这个可能不大，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观察一下，如果真的没有人追出来，那说明那个女人之前说的话是真的。”
张雪迎闻言忍不住有些颤抖，她想起了之前那个女人说的话——没人看管你们，你们想要逃就逃吧，不想逃就好好待着，逃走了也能回来，随便你们，反正这辈子都离不开夜幕星了。
凤凰城并没有关关预料之中的热闹，反而冷寂极了，街上的人不算少，但……
关关的目光扫过那些行人，夜幕星的人生活在全是阴气的环境中，外观上自然是有些不同的，皮肤没什么血色但却很细腻，五官要柔和许多。
但是，让关关觉得她们奇怪的却并不是她们的容貌，而是她们的精气神。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淡，相互之间几乎没有交谈，仿佛什么都引不起她们的注意，说心如死灰有些过，但也不远了。
尤其，不说她的美貌，就是樊畟都这样一个难能可贵的美男子，街上的女人竟是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要知道，这街上可只有他一个男人啊。
关关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嘴，下意识小声问道：“这里有旅馆吗？”
“有的。”樊畟都轻声回答道：“你别看这儿这个样子，奥尔蓝有的东西这边几乎都有。”
关关对此表示怀疑，“我觉得这些女人就差自杀了，完全想不出她们做生意的样子。”
樊畟都摇头道：“不会的。”
“什么？”关关疑惑。
“她们不会自杀的。”樊畟都道：“夜幕星的女人基本都生过孩子，政府威胁过她们如果有人敢自杀，那后果就由她们的孩子来承担。所以，再怎么没有求生欲，她们都不会自杀。她们要生活，就得赚钱工作。”
关关闻言哑然。
饶是她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对奥尔蓝政府这样的行为，她也要说一声造孽。
很快，樊畟都就带着关关来到了一家不大但环境很干净的旅馆。
等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关关终于忍不住问道：“外面一个男人都没有，这些女人怎么生孩子？”
“政府会定期送男人过来。”樊畟都道。
关关皱眉，“男人到了夜幕星这边根本活不了多久，政府送过来的男人难道也是从普通人中拐到的？”
“只有一部分是。”樊畟都道：“大部分是一些重刑犯死刑犯，或是抓捕的一些寿命将尽的繁衍者。”
关关倒抽了一口气，她想起了一件事，当初前往飞马星域遇到的那场戒严，那个所谓的重犯，该不会就是寿命将尽的繁衍者吧？
她这么和樊畟都一说，樊畟都道：“应该就是了。”
“可是……”关关皱眉道：“当初曾毅教授和荣会长谈起这件事的时候，似乎也猜到了内情。不是说夜幕星不为人知的吗？”
“这种事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漏出去？圣婴节的婴孩来处那样神秘，怎么可能没人猜测怀疑？”樊畟都却不意外，“只要不把夜幕星的存在曝光，政府其实并不介意被人知道内幕。不过你们学府的教授跟荣会长应该不知道全部内幕，只是有所猜测。”
航舰虽然赶路快，但在舒适度上却是不如飞船的，两人这一路休息得并不算好，这会安顿下来，自是狠狠睡了个回本。
等到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点开旅馆的服务页面点了两份午餐，关关有些意外道：“联络器在这边居然可以用。”
“这不奇怪，一些执行者偶尔也会在夜幕星落脚休息。”樊畟都回答道：“而且夜幕星到底是依托政府存在的。”
吃过午饭，关关便拉着樊畟都出去逛街了。但是说实话，这里街上还真没什么好逛的。若非有一些当地的特产还有些看头，光是店家冷淡之极的服务态度就会让关关避之不及。
“我们明天出城吧，城里一点意思都没有。”回去后，关关开口道。
樊畟都闻言却是道：“再等等，再过几天凤凰城就会有一场拍卖会，等参加过拍卖会之后我们就出城？”
“拍卖会？这里居然还有拍卖会？”关关忍不住惊讶道。
第161章 夜幕花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你进城？”樊畟都笑道：“凤凰城的拍卖会非常有意思的，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到了第二天，关关就知道樊畟都为什么说凤凰城的拍卖会非常有意思了。
看着街上突然多出来的那些英姿飒爽，作战士打扮的女子，关关眼睛都瞪大了，“这些人是什么情况？”
樊畟都将一碗调好味的豆花推到她面前，目光瞥过外面那些女子道：“总有一些心性坚定的女子，或是一开始就不愿意生孩子，或是生完孩子之后选择出去狩猎，活出另一番精彩。”
关关一脸惊讶道：“所以你说的拍卖会，商品来源就是这些女战士？”
樊畟都点头，夹了一根油条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道：“这些女战士每隔三个月会回城一趟，将狩猎所得卖出。其中只有最珍贵的会放到拍卖会拍卖，其他的则会流入材料商店，这两天我们可以好好逛逛。”
关关顿时来了兴趣，要知道她对夜幕星的物种还是很感兴趣的，她的九天阴阳大阵正缺这种在全阴环境中进化的动植物呢。本来她还打算自己培育，如今却是帮她省事了。
出了门之后，关关发现，不单是女战士，街上还出现了许多虽然不是战士，但精气神比之以往见过的要平和许多的女子。
“这些女人算得上是凤凰城的上流圈，拍卖会的主要顾客群就是她们。”樊畟都道。
关关疑惑道：“为什么她们的精神状态比其他女人好，就因为有钱吗？”她觉得这个理由太浅薄了。
“当然不是。”樊畟都摇头道：“总有些人心性强大，面对任何挫折都能够迎难而上，或是再苦再难也一脸笑容的。大多数女人无法接受失去孩子后的打击，不但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也对生孩子这件事恐惧起来。但有一小部分人特别看得开，觉得孩子哪怕不在自己身边，只要好好活着就好，不但不抗拒生孩子，反而还特别热衷借此敛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