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求放过——青木源
时间:2019-04-05 07:55:57

  这样的屈眳实在是太陌生,但是这样的他又让心跳如擂鼓。
  “之前,外面好多女子看你来着。”半夏脑子里浑浑噩噩,被男色迷得不知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张开嘴,就把自己之前心里所思所想给说出去了。
  屈眳一愣,而后那双褐色的眼里明显露出喜悦,“生气了?”
  半夏反应过来,脸上通红,她扭头过去,不再看他,任凭他再说什么,她也不肯分给他半分注意力。
  “被女子所看,又不是我愿意的。”屈眳说起来,满满的都是委屈,半夏听得心惊肉跳,端起来的架子也不好继续摆下去。她知道自己这份怒意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如果不是她那一拉,屈眳也不至于被女人们盯着直看。
  “若是半夏想看,那我就只给半夏看,可好?”屈眳直接问。
  半夏脸庞一下通红,白皙的脸庞下如同有火在烧。为她的面庞平添了几分艳色。
  她是美得,只不过平日里她任由这片美袒露在人前,从来没有想着为这片美添上几分艳色。
  “胡说。”半夏低头,她嘟嘟囔囔,原本她想一下把屈眳给挣脱,然后骂他个臭不要脸的。可是过了好半晌,她也没能骂他臭不要脸。
  因为在高高的稻里,他们做了远比臭不要脸还更不要脸的事,更重要的是,她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打他一个大耳巴子。
  半夏察觉到了,其实……她并不拒绝屈眳的亲近,不但不拒绝,不觉得反感,甚至他靠近的时候,心底还有些许期待。
  她还真没那个底气来骂他臭不要脸来着。
  “鱼已经做好了,不知苏己可以让人摆上来了么?”胥吏问道。
  半夏点点头。
  不一会儿,稻花鱼就被人端了上来,鱼是很简单的做法,就是处理干净,煮熟了端上来。
  现在是进食的时候,胡闹了那么久,肚子也有些饿了。
  半夏想起以前旅游时候,新鲜捞上来的稻花鱼立刻现做,滋味鲜美,顿时就有些迫不及待。
  她和屈眳坐下来,一人占了一张席,面前的食床上放着鱼。半夏尝了几口,觉得还行,她看了一眼屈眳,屈眳低头食鱼,一抬手全都是贵族子弟的优雅。
  半夏看了几眼,她回头过来,眼睛被屈眳的一举一动给吸引了去,对于手里的鱼肉倒是不在意了。
  稻花鱼送到庖厨底下都还是活的,现杀现做,泛着一股鱼的鲜香。屈眳察觉到半夏投在自己的视线,他回头过来。
  和屈眳的视线一接触,半夏立刻低头,装作认真吃饭的样子。
  “这鱼的味道还可以。”屈眳点点头,他撕开鱼腹,将里头的鱼籽掏出来吃了。
  现在正是稻花鱼生殖的季节,公母鱼都生的肥美,而且母鱼肚腹膨大,鱼籽鲜美。他吃完之后,看了半夏两眼,“不过比起江鱼和河鱼,还是稍微差了点。”
  所谓的江鱼和河鱼,就是从长江黄河里捕获的鲤鱼,肉质细嫩,用来做鱼脍,最好不过。
  “以前父亲让庖厨用江鱼做成鱼脍,不过你从不动箸。”屈眳道。
  屈襄在衣食住行上,吩咐过人,要对半夏极其用心。上好的江鱼送过来,切成极其纤薄的鱼脍,也只是为了一搏她的欢心。不过她看起来根本就不喜欢那个。
  半夏抬头,“我不爱吃生的。”
  鱼脍其实就是生鱼片,但是水产品还是个生的,里头要是有寄生虫怎么办?
  屈眳目光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半夏嘟嘟囔囔,嘴里低声也不知道说什么,胡乱的吃完一顿饭。她吩咐把剩下的那些鱼,全都分给今天跟着她出来的人。而后站起来在屋子里头转悠了一圈,“出去走走吧,用完膳食之后还坐着的话,肚子会大起来的哦。”
  屈眳嗤笑了一下,似乎对她这个说话不屑一顾。但还是站了起来,跟在她的身后,在外面走一走。
  今日的阳光很好,半夏看着外面的天,“我以为你没多少空闲,来不了我这里呢。”
  “我又不是父亲,怎么可能没有空闲过来。如果我真的想来,那便是一定会来,不管如何,都会过来。”
  此话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甚至还有一些霸蛮的意味。
  “没有正事么?”半夏好奇。
  他年岁都越来越大了,自然不可能和十二三岁的少年一样,无所事事到处晃荡。而且十二三岁的贵族少年,也没有多少空闲。
  “你不是么?”
  半夏好会意味自己听错了,但屈眳说这话的时候,双目紧紧的看着她,没有半点说笑的意味。
  她被他看的有些惶恐不安,转过头去,想要快走几步,拉开和他的距离。屈眳快步跟上,伸出手臂一把揽住她的腰,手臂一收,整个人就轻轻松松的落入他怀里。
  其实有些事真的很容易,只要他主动出手。
  屈眳耳畔听到她低低的惊呼,低头下来,柔软的发丝就蹭在他的下巴上。
  半夏面红耳赤,她飞快的看周围,幸好这个时候是仆役和侍女们用餐的时候,来往的人很少。她看了一圈,没有人经过。
  腰上的手,圈的越来越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还没等她出声,身后男人直接用力,她两脚就离了地。
  半夏大惊失色,两腿乱蹬,“你这是干甚么?”
  她怕有人听到赶过来,压低了声音和身后的屈眳低喝。
  只不过她的声音低低柔柔的,实在是没有多少威慑力可言,屈眳拦腰把人抱起来。半夏挣扎不开,直接被他一路抱到僻静无人的地方,他整个将她抱在腿上,幽深的眼睛里点着两簇明亮的火光。
  “现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半夏也该告诉我了。”屈眳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柔软无骨的身躯,手臂收的再紧,也感觉怀里抱着的事一团柔软的云。
  “甚么?”半夏心跳跳的飞快,不知他会问甚么。
  “半夏对我可曾有意?”屈眳终于将心底的话语问出口。
  他察觉到她并不抗拒他的亲近,但还是更想听她嘴里说出来。
  半夏听他这话,脸一下爆红,面庞红艳艳的几乎要滴血下来。
  她嘴唇翕张了几下,“你是想要听之前的,还是现在的?”
  “都要。”
  半夏看屈眳这样子,知道他如今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我之前觉得你就是个……”衰仔。
  最后两个字,半夏实在是不好当着屈眳的面说出来。她又不是什么有特殊癖好的人,怎么可能对着十五岁的屈眳有什么想法?而且十五岁的屈眳看上去虽然已经没有太多的稚气,但是身量还没有完全发育,看起来瘦骨伶仃的,也就比真正的孩子好那么点。
  她怎么可能有什么男女之情啊。
  半夏没能把后面两字说出来,只是闭上嘴,眨眨眼睛,让屈眳自己意会。
  屈眳联想她之前对自己不耐烦,估计也明白,她对他在最初没有甚么爱意。甚至可能还有一点不耐烦。
  “如今呢。”
  半夏脸庞红红的,散发着一股滚烫的热意,她左右环顾,闹了好半日都不肯给话,最后屈眳的手顺着腰往下摸的时候,她终于说,“你自己想啊!”
  屈眳笑了,“如何想?”
  半夏满脸理所当然,“你自己想,人这里就是用来想事的。”
  屈眳低头,头埋入她的胸内。自从上次被她抱在怀里字后,他就迷恋上了这种馨香柔软的触感。
  他这一埋胸,半夏手脚无措,想要跳起来,却又被他摁住了,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我不想自己来想,我要听你说。”屈眳在起伏的峰峦上辗转厮磨,生出无限的眷恋。
  “你、你耍流氓!”半夏呵斥,可惜她那嗓音天生就是娇娇软软,哪怕故意提高了声量,也没有多少震慑力,相反还有一股淡淡的娇憨。
  半夏突然想起,屈眳可能不知道流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又换了个词,“你逼我!”
  “我逼你没错。”屈眳头埋在她的身上,闭眼肆意的吸取她身上的芬芳,“因为之前你要把我给逼疯了。现在我来要回一些,不过分吧?”
  说起来好像的确是不过分的样子,但是她要是顺着他的话过来就奇怪了!
  半夏正要跳起来,屈眳察觉到她的动作,一手扣住她的腰,整个把人都给摁下来,然后很不客气的,直接靠上去。
  “我中意你。”他道。那双眼睛紧紧盯在她身上,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她能清晰的看清楚他每一根睫毛。
  他的睫毛生的很长,长长翘翘的,她看的入了迷。
  “我是真的中意你。”屈眳的声音低低的,半夏仔细的瞅他。
  “之前你说的那话,我也愿意。”
  半夏过了好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这一生就只有她一个。
  当初那话说出口之后,她看到屈眳在犹豫,心里泛起沸腾的愤怒。可是等几日过后,自己冷静下来,她才觉得屈眳犹豫才是正常。此间,贵族男子何人不是妻妾好几个,而且娶妻对他们来说,象征着家族之间的联系和脸面,而那些陪媵,则是在正妻之外的生育对象。
  娶妻也好,纳妾也罢。他们的目的全都是为了尽可能生下更多的后代。
  婚姻对他们来说和爱没有关系,和权力和生育有关。
  当她想通这个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没有责怪屈眳的必要,毕竟她自己那番话,对屈眳来说,恐怕才是毁三观的。
  但是现在他再次提起来,却说愿意此生就她一人。
  “……”半夏坐在他的腿上,怔怔盯着他,好半会都说不出话来。她脑子此刻就是一团混沌,他这话把她的思绪搅和的一塌糊涂。
  “现在……还……”
  “你还说,等我做了大夫,再提娶你之事。”屈眳打断她的话,他笑了笑,“我想想也是,若不是大夫,恐怕以后你出行,恐怕都不能给你更好的车马。”
  半夏咬住唇,她心头翻涌着各种汹涌的情绪,过了好半会她松口,“就怕你做了大夫,身边已经有其他的女子,才不会记得我呢。”
  这话说的自暴自弃,屈眳凑近她,“半夏觉得,可能么?”
  半夏的一条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环在他的脖颈上,她呼吸急促,但还强行稳住,“谁知道。”
  “那就不该说这话。”屈眳说完,直直的盯着她,“与其和我说,将来说不定我身边还会有别的女子,这样的话,我倒是担心到时候会不会有其他男子把你给抢走了。”
  和半夏的赌气不同,这话他是认真的。
  半夏愣住,她嘴唇动了动。
  见屈眳要凑近过来,她一手捂住他的嘴,“先这样,我们先相处一下,看合适不合适。”
  屈眳嘴被捂住,就露出眼睛鼻子在外面,他眨眨眼睛,含着好奇。
  半夏脸红了红,“反正,你说好不好吧!”
  她忘记了此刻屈眳的嘴被她捂住,就算是想要回答,也不容易。屈眳唇张了张,舌尖探出来,在她的掌心舔了舔。
  湿软的触感在掌心里一下就渲染开来,半夏腾的一下收回了手。
  “你方才捂住我的嘴,我都没法答话。”屈眳的手在她的腰上小小的捏了一下,他捏的是她腰上的一块软肉,痒得她一下就跳了起来。
  屈眳把她摁住,“你想如何,都随你。但我做上了大夫,你是一定要嫁给我的。”
  屈眳做大夫,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等他再大点,手里的功勋一多,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一个大夫,拥有自己的封地。
  他看她呆呆愣愣,低头又亲住她的双唇,反正不管她怎么回答,这事他已经决定下来了。
  半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她头晕目眩,两腿还发软,明明屈眳这次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但她还是口焦舌干,喉咙发紧。
  他的气味还残留在她的嘴里,和脸上。
  她忍不住伸手摸摸脸颊,那里他曾经留下过濡湿的几个吻。缠绵反侧,让她溺死在里头。
  半夏稳了稳心神,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没有人的房舍,心下变得空落落的。她抬足走了出去。
  屈眳好好把半夏送回去,送到门口的时候,屈眳看了看,“我今日陪了你这么久,还被你拉入泥水里,不给我一些赔偿之物?”
  半夏心虚气短,他那一下都是被她给拉下来的,“不是在传舍里,你拿的够了么?”
  她这要养那么多人,哪里还有余钱赔偿给他?
  “不够。”屈眳薄唇动了下。
  她面红耳赤。
  半夏飞快的看了一眼周围。
  两人站在前庭,其他的人全都离他们一段距离,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屈眳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咄咄逼人,留下那句不够之后,退后两三步,抬手对她一礼,转身离开。
  男女相处之道,他并不清楚。不过世上男女这么多,与其去看别人如何相处,不如照着自己的心来。
  他今日做那些,也是鼓起莫大的勇气,和她每说一句话,心就跳的越快,几次他都以为自己的心都要飞出喉咙。
  幸好,她都答应了。她的性情是怎么样,没人比他更清楚,若她真的不愿意,话语说的再可怜,她也不可能松口。
  他想到这里,脸上的笑意又多了一些。
  到了宫邸里,左右看到他面上压抑不住的笑,“少主今日的心情不错。”
  屈眳点头,“的确。”想到半夏,他脸上的笑意有多了几分,他大步往前面走去。
  路上遇到廖姬几个侧室,他停住脚步,抬手和这些庶母行礼之后,就大步离开。
  “伯昭生的和夫主越来越像了。”有侧室感叹说,“长得可真快啊。倒是我们几个老的更快了。”
  “女子就是老的快。不见夫主都不到我们这里来了么?”
  屈襄已经很久没有到侧室们那里了,也不怪侧室们有闺怨。
  “我们年岁大了,人也老了,自然不比年轻女子娇嫩,让夫主更加喜爱。”
  屈襄还算得上在壮年,侧室们绝大多数都比他年岁小,口里说着人老珠黄不得宠爱的话,满脸的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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