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那个穿越者——茉莉画
时间:2019-04-07 08:58:08

  张灵湖心里一惊,这个人她认识啊,楼军!当时楼军到海角村,许诺了海角附近百里海域随便白雷使用,白雷给了他两支基因修复剂。
  黄梓桐说楼军是骗白雷的,可是白雷根本不在乎被骗,他只在乎自己已经名义上得到了许可,完全不管许可是不是合法。
  他们交接的时候,张灵湖站在二十米远的地方看着他们。白雷是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怕,黄梓桐可是怕楼军发威,开枪杀人,所以没有带大家靠近。
  隔着老远,张灵湖记住了楼军,这个人就算是不看脸,那个身形气势,也会让人印象深刻。
  张灵湖在楼军面前五米远的地方站定:“那个,呃,你好。”
  她认识楼军,可是楼军不认识她啊。现在要她怎么表演?难道挥着小手帕喊,唉,我救过你的命,你快把我的随身行李货物放行吧!
  楼军在打量自己?一眼就看出来自己是冒牌货军官吧?张灵湖把右手搭在左手上,使劲抑制住一种冲动,想把楼军变相片收起来的冲动。
  楼军把钢板军靴踩在一块石头上,戴着白手套的手抖了抖介绍信。眼前的女孩子穿着肥大的棉袄,两只麻花辫子垂在微微鼓起的胸前,没有戴帽子,皮肤白皙细致,人如其名,整个人就像是一潭灵湖之水一般,和那些被风一吹,脸蛋红扑扑的姑娘完全不一样。
  他把介绍信折起来,夹在了证件里:“张灵湖!”
  张灵湖心中咯噔了一下,抬眼看他,脸长得还真是吓人啊,刀刻斧劈。白雷经常把自己比喻成战无不胜的希腊战神,可是对比起他那小孩子一样的性格。眼前这个人才更像战神一些。杀人也不眨眼。
  “张灵湖!”楼军又重复了一边这个名字。脸上好像有温度一闪而过。“你从云山海角村过来,回去京城?”
  “是。”张灵湖惜字如金的回答了一个字,她想楼军不认识她,却一定记得海角村,海角村对于楼军来说,大约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字眼。
  “H……”楼军好像发出了笑声的半个音节,又很快止住:“黄梓桐舍得把你放回来了?什么时候回去?”
  张灵湖摇头:“我回来上班,不回去了。”
  “嗯。”楼军有些意外,不过接着又说:“那也好。”他把钢板军靴从是石头上拿开,往前走了几步,一步就是一米,在距离张灵湖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把证件递回给她:“以后如果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44222,我叫楼军。”
  张灵湖接过证件,后退了一步,以免被眼前人的气势冲击到,小声回复了一句:“好!”她心里想的是,永远也不可能给这个人打电话的。跟黄梓桐打交道,只有失去自由的危险。和这个楼军打交道,随时有死亡危险。一抬腿就能把石大姐踹瘫痪,一挥手就能把白雷的船炸成粉烟。
  楼军又往前迈开半步,低头看着张灵湖:“我安排人,送你回去。”他的个子比张灵湖足足多出一个头还多。
  张灵湖又退一步:“不,不用了,我坐运输大队的车回去。”
  “那行吧,你那辆车货物被征收了,你要等一会。”他伸手招来一个部下:“送张科长回去,你们干活利落点儿,快点把车腾出来。”
  那个部下冲楼军行了一个军礼,又冲张灵湖行了一个军礼。
  张灵湖心脏扑通扑通的跳:“那,再见!”赶紧又后退一步,转身往前走。
  才走几步,忽然后面又传来楼军的声音:“等等。”
  张灵湖现在耳朵特别好用,可她真想装作听不见啊。有点失落的慢慢转过身去:“什么?”
  楼军:“我的电话号码,记住了吗?重复一遍。”
  哎,这个还是要考试的啊,张灵湖像个小学生一样乖巧的重复着:“44222”
  “44222!”楼军又重复了一边:“有事给我打电话。”挥手示意她离开。
  张灵湖:“好!”一转身,迈开大步就走了,她有点想跑起来,又觉得不合适。
  等走回去,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立刻就有事情找楼军帮忙啊,让他放行自己的私人行礼。
  等走回去,载货卡车也开走了。只剩下两个司机师傅和小毛都蹲在那里。在没有座位的情况下,蹲在那里确实是放松和休息的办法。
  可是张灵湖也是挺尴尬的,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总不好蹲在马路边上吧。
  小毛看见张灵湖回来,立刻跳了起来:“张干部,我们的行礼?”
  张灵湖转向那个带她回来的士兵“我们的行礼,是私人物品,能不能还给我们?”
  士兵立正行礼:“好的,张科长!我马上去处理。”
  张灵湖冲小毛招手:“那你跟过去,认一下。”
  小毛立刻欢快的答应着,跟着那个士兵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空卡车还回来,张灵湖跟小毛确认了一下。行礼一件不少,当然也一两不多。
  重新上路之后,货车司机大叔一改以前的沉默态度,谈兴大起。
  “看看那些传染病,好大的数目,比我上次路过的时候还多了一倍。这是东西都吃光了啊,想进京,被拦在这里了。进京要介绍信,投亲访友,能糊弄过去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都被拦在这里了啊,也不能就看着他们死,我这是第一次被部队拦住货。这一车的东西,肯定是被军队拿来救命了。这一年,我们运输队出的事情可是不少!”
  张灵湖对运输队感兴趣,她毕竟还在运输大队上过几天班那,而且她二姐和二姐夫一家都是运输队的。于是赶紧问:“都是什么事?”
  重卡货车司机大叔把车开的稳当当,转头打量了张灵湖一眼,嘿嘿一笑:“张干部,不敢说啊,怕吓到你!”
  张灵湖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工作证扬了扬:“大叔,你只管说,吓不着我,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军队的科长,跟连长平级的!”
 
 
第44章 043匪寨恐怖故事
  重卡车司机师傅南来北往,见多识广。想着这个张干部是领导上面托付他,  让他搭载并且一路照顾的。部队也给她面子,  行李一样不少的都留下了。于是真的讲了一件官面报纸上都听不到,  甚至老百姓都不敢议论的奇闻来。
  原来他们这组,前阵子在岳东省跑货运,开车的司机在路上丢了几次货。每次货车在路上开,  到了晚上,看见女人走在马路当中哭,停下车来,  走过去想问一问,  可是忽然就会晕倒,  再醒了过来,车上的货物就空了。
  这样简直就是遇到妖魔鬼怪了,  有的司机是不信邪的,听了这个话,  反而很高兴跑这一趟的货,想见识一下。有天开车,半路上果然看见一个女人在哭,他开了车大灯,  直接照着,  也不下车,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那个女人忽然就把衣裳给脱了,白花花的。这个司机依旧立场坚定,  并不过去,一直等到天蒙蒙亮,那个女人果然走了。司机平安把货运送成功。
  他回去之后,就给同事们分享经验:“这个女的,其实就是个劫匪的引子,只要坚持不中招就可以了。”
  司机们从此明白,路上无论见到什么都不停车,有三两岁小孩子,有或者是老人。或者年轻女人不穿衣服,在路上哭的,通通不搭理。
  平安了才没几天,那些劫匪又出了新办法,只要天一黑,马路上立刻就被扔了几根木头,司机的车过不去,只好下车搬木头,然后立刻又被迷倒晕过去的,货物又被抢空。
  丢失的货物都是国家的,运输大队的领导肯定担不起责任,就去找当地的治安部门帮忙,那边的领导又悄悄透露出一个消息来,那一带的几个村子,解放前都是匪寨,祖传的打劫为生的,解放的时候,大军坦克炮火的平推过去,自然是老实了。现在饥荒,又把祖传的行当给重拾起来了。
  运输大队报案过几次,都没有解决。又或者当地治安上有人和劫匪勾结,甚至他本身也就是个匪的也未可知。
  后来运输大队的领导没办法,再路过那百十里的大路,都是卡车司机结伴成一个小队,并随车带着十多个押运人员,随时清除木头、石头之类的路障。
  这个办法只管用了几次,就又不行了,某天忽然路上成堆的木头和石头,大家都下车清除路障,这次到是没有发生迷晕人的事故,这么多人大概也是不好迷晕。
  从马路边上忽然冲出来百十号的人,直白的就开始抢货,甚至还打死一个反抗的司机,把几卡车的货都抢走了。那次货运得虽说不是吃的,可也特别值钱的,是十万双皮鞋,特大案件,当地治安不管用,运输大队负责人直接找了军队。
  那只军队百十人,直接穿了普通人的衣服,坐着卡车开过去,也是半夜里,大灯明晃晃的照着,果然看见路上都是石头木头的路障,士兵跳下车去清理,大路两边冲出来百十号的人,手里拿着铁锹木棍,大喊大叫。
  那些兵根本不说废话,直接站成一排,一通机枪打了过去,百十来人,一个出气儿的都没有了。士兵连数目也不清点,完全不管那些死尸,就是把路障清理了,开车过去了,如此这样,押送了几次。
  过几天,离着国道几十里路的一个靠山的村子,家家户户披麻戴孝办丧事,一个乡里的干部有点事情,去他们村里,村长恰好也死了,只有村长的老婆招待他,搬出一个陶瓷罐子来,打开一看,是酱油腌的肉,红通通的看起来很喜人。
  那个干部就问:“这是什么肉?”村长老婆回答:“是腌孩子肉,我们当家的从外地捉回来的小孩子。现在当家的也死了,以后想吃这么好的肉,可是没有了,最后一点点,特意拿出来招待你。”
  那个干部吓得腿脚发软,说话也不能利落了,匆忙支应几句离开,回家生了一场大病。
  自从大家村里大锅饭不做了,大食堂关门之后。乡里县里有干部去村里办事,都是村里轮流分派到各家各户吃饭的。那一带的干部下去农村,都是不在村民家里吃饭,好几个人十多个人结伴过去,自带干粮,自带水,连锅都是自己带,都不敢借村里的锅用,谁知道他们锅,煮过什么东西?
  他们那些村子,杀人抢劫都是祖传的行当,外地人在他们眼睛里根本不是人,那都是会走路会说话的羊肉。
  卡车司机大叔最后用了嘿嘿嘿的怪笑声做结束。
  张灵湖听得浑身发毛。二姐在运输队这么久,竟然一句都没有和家里说过,大概是怕家里担心吧,也许二姐夫怕二姐担心,干脆也没有和二姐说过。
  卡车现在没有载货,很轻松的在公路上行驶,透过擦的很干净的车玻璃,可以看见窗外两旁都是十分荒凉,农田也是空空的土地,好多地方被烧过,黑乎乎的,一点初春的气息都没有。
  走到半路,又是一个关卡,卡车司机停下来,去裹了被子休息,换了后车厢里的另外一个司机开车。
  第二位司机大叔是个特别外向的人,对张灵湖这个“部队女干部”非常热情,一上来就说个不停,对他们这次货物被部队截留调用的事情大发议论。
  “看看吧,这次咱们遇到的部队将军,那真是硬气,敢出证明截我们的货,我们这可是给京城粮务总站运的海货,这都是城里人的口粮,听说那个粮务站长厉害的很,多少当大官的都不敢招惹他,我们运输大队的大文书,也给粮站站长整治过,现在还是降职留用,以观后效那,这次可真是个狠角色,都说了是粮站的货,紧急的。竟然也敢调用了,多大的硬茬子那,这是更硬的硬茬子那。”
  第二个司机师傅好像对硬茬子特别佩服一样,自己也沾到了一点儿荣光一般:“现在外边传染病这么多,幸亏这个将军敢借粮,每人分个几斤海货,熬过二十天三十天的,天一暖和,外面野地里的苗呀草呀,都长上来了,大家伙又能多活一年了。”
  张灵湖默默听着,也不知道发表什么议论,这个事情真是太复杂了。当初她在友谊百货第一次看见石大姐,说实话挺不喜欢她那种别扭性格的。后来又听爸爸的朋友粮站老屈说,他们石站长兄妹是好人,可以强压着把粮食供应到普通百姓手里,在机关林立的京城,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张灵湖对人的认识有了大反转。
  后来听说楼军打残废了粮站站长,就觉得他太坏,现在听这个司机大叔的意思,楼军居然是个敢在路边借粮,救出几万传染病的好人?
  世界太复杂,张灵湖只想赶紧回家,幸好空卡车又加快了速度,关卡虽然多,证件过硬,一路通畅放行达到京城,又已经是半夜十点多的光景了。
  这辆卡车所属的运输大队和张二姐夫不是一个地方,在南城边缘停了下来。整个驻地亮着昏黄的灯光,电压有些不稳定的样子。
  司机们互相打招呼交流了一下,差不多确定已经有十多辆车被部队截留掉货物了,都是装吃的,其它东西倒是没动。
  两个司机大叔对张灵湖说:“我们这边条件不行,宿舍都是大男人住,臭烘烘的,吃的也很粗糙,现在食堂也关门了,就不留张干部你了,我直接换辆车,送张干部回家。”
  张灵湖自然同意,于是又换了一辆车,敞篷小轻皮卡,司机大叔和小毛把她的行李搬动了一下,继续赶路。
  到家的时候,和离开的时候时间相同,恰好又是半夜十二点,敲开了四合院门,惊醒了一两个邻居,大家帮忙把行李东西搬到堂屋,堆在地上,才回去睡了。
  张爸爸张妈妈十分热情,立刻通开了炉火,嫌弃火不旺,还另外加了木头进去,把家里的二斤挂面拿出来,狠了狠心全煮了,又搭配了些虾蟹卤子酱。
  两个司机大叔本来立刻就好告辞,张家人热情留他们宵夜,也就推脱着答应下来。
  张灵湖用脸盆装了些温水给司机大叔洗脸,想想小毛手上的冻疮,悄悄的在脸盆里加了一滴修复液。
  面锅里也不敢多加,也只放了一滴。
  司机大叔吃完面条告辞,小毛也跟着告辞,想蹭着司机的车再坐一段儿。
  张灵湖也没有留小毛,给司机师傅每人装了两斤鱼干,给小毛装了十斤玉米棒子面,十斤鱼干,家里剩下的一点干粮也给他带上了。小毛是十三岁开始吃国家饭,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这次回老家探亲,顺路送张灵湖回来,也不算特别顺路,现在他从京城回家,又要走将近千里的路程。
  张灵湖其实也有些担心小毛,小毛嘿嘿笑:“张干部,你不用担心我,我有本事那!”小毛确实有本事,能做黄梓桐的手下能没有本事吗?他很擅长偷窃,大街上走一遭,吃喝不愁,别人的口袋都是他的口袋,千里万里任我行。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本事。张灵湖又不知道如何评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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