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梅气急,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下她二姐的额头,“这话你和咱爸妈说过没有?”
“没有。”
“二姐,不是我说你,”四妮怒目圆睁,双手叉着腰,“咱家除了小妮儿,最会读书的就是你了,你这脑子除了读书,没一点儿灵光的地方,我二姐夫的亲娘又没养过他一天,凭什么带着两个拖油瓶来让你养着,你这下一走了之,工作不要了?家不要了?你要是早点和爸妈说,他们能让那几个人欺负你。”
“那好歹是你二姐夫的亲妈和亲弟妹,我能怎么办?”
“人家姓何的想不想养他妈还两说呢,轮得到你这姓李的瞎表现!”
李梅梅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你要是和我二姐夫过不下去了,我就支持你离婚,以后总能找到合心意的人,但是为了三个不明不白的亲戚,你这闹着要离婚,不是脑子有病吗?”
二妮嗫喏了半天,一双杏眼通红,“要是只有这,我忍忍也就算了,你们不晓得,何晓刚在部队有人了!”
赵卫红本来是给闺女们送洗好的黄瓜吃,听见她们在里头说话,顺耳就听了一嘴,二妮提到离婚原因的时候,她心下一动,干脆就在门口听了下去,越听越气,自个儿娇养大的闺女,竟然让那个老虔婆这么欺负,等听到二妮说何晓刚外头有人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重重的推门进来,“你说啥?”
好嘛,纸包不住火了。这下赵卫红终于知道老二为啥非得要闹离婚了?
等李保国下班回来,赵卫红也没瞒他,把自己今天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他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翌日一早,李保国和李家栋父子俩早早起了床,一人在厨房摸了一个大馒头,边吃遍往村口走,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李家栋过去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门开了,里头出来一个虎背熊腰的高大汉子。
“姨夫,家栋,有啥事儿,一大早的就来敲门了?”汉子一脸疑惑。
“华子,你跟姨夫跑一趟。”
这汉子名为常华,是招文的丈夫,没回村之前,也是个当兵的,别的没有,一把子力气惊人,为人憨厚老实,虽然比招文大了七八岁,但是疼媳妇。
所以赵卫红也放心的把外甥女嫁给了他。
常华摸了摸脑袋,“行,我去和小文说一声。”
一行三人,悄摸着坐车去了二妮的家。李保国带着常华上楼,李家栋一个人朝着派出所的方向而去。
李保国先上去敲门,门很快便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十分防备而又不耐烦的看着他们,“你们找谁?”
“李兰!认识不?”
那青年突然慌乱,想要关门,但是常华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等到李家栋带着公安过来,那青年早就一脸恐惧的蹲在墙角瑟瑟发抖,除了他,屋里没有其他人了。
等龚南菊带着闺女从外边“打食儿”回来,被公安抓了个正着。
不费吹灰之力,这娘儿俩招了个彻彻底底,她们没想到,是李二妮的家人找人来撵她们,还以为是背地里干的那点子见不得人的事情被警察知道了,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怎么回事呢,龚南菊当年私奔,和货郎生子一儿一女,没有户口和介绍信的他们,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寸步难行,很快,货郎受不了了,卷了他们所有的钱跑了。
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渐渐就走上了一条歪路,成为了一个见不得光的暗娼,躺下能挣钱,渐渐的,她也就不会站起来挣钱了,连带着一双儿女,也跟着她走上了歧路,又那好走旱道的,她就让儿子去卖屁股,又那喜欢妙龄女子的,她就让闺女上,总之,娘几个一路卖身回了老家,打听到自己当年抛下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还娶了媳妇,龚南菊自然不择手段扒了上去。
“咋了,我是她婆婆妈,香儿和狗儿是她弟妹,让她养着咋了,要不是姓李的小娼'妇不好好在家工作伺候我,我用得着去干老本行吗?”龚南菊甚至还振振有词,她的一双儿女嘴里更是污言秽语说个不停。
李保国实在听不下去,把自己备好的红包偷偷塞给几个公安,人家跑一趟也挺幸苦的。
捏了捏红包的厚度,那些人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三个人,一个也没落得了好,全判了流氓罪,无期徒刑。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后天见哦(?-ω-`)
第105章 婚没离成
至于何晓刚是不是在部队有人了, 李梅梅倒是能够用系统窥探一二,但是这相隔千里,所需要的费用也成倍的涨。
为了省钱,她只好先让系统查一查二姐夫何晓刚的社会关系,还好二姐手里有张他的照片, 不然系统在茫茫人海中锁定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无异于大海捞针。
李梅梅抽丝剥茧的从这些信息中捋了些东西出来。
何晓刚确实不老实,在系统给的资料里, 一个叫方苗苗的名字频繁出现,一个独居的已婚军人, 一个年轻的单身女人,名字频繁捆绑在一起,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只是不知道,这两人的暧昧关系是谁传到二姐耳朵里的。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女人呗,你说她这脸皮是不是铁铸的, 干出勾引有妇之夫的事情, 还敢专门写信来向我耀武扬威, ”李二妮怒气冲冲的从自己的一包行李中掏出一个黄皮纸信封,“你看看,信就在这儿。”
信封上明晃晃的写着某某某寄,但这不一定是真名,也许是化名。
赵卫红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老二, 不是妈说你,就这么一封没头没脑的,不知道谁写来的信,你就觉得你男人外头有人了?”
李二妮忍不住委屈,“你看看信上写的啥,连何晓刚屁股上有几颗痣都知道……”
因为有两个未经人事的妹妹在,更直白的话,她咽了回去。
赵卫红就不明白,自己咋生了这么个货,瞧着精明,其实比最笨的老四还糊涂。
结婚的时候态度坚决的不行,有主意的那个劲儿看的人牙疼,咋遇到这种事情,连自己上门求证的勇气都没有,就这么封没头没脑的信,能说明啥问题?
就这么憋着回娘家,告诉爹妈自个儿要离婚,就这么呆在娘家了,工作不干了,家也被旁人占了?
赵卫红一摆手,“行了,你别说话了,让你爸买票,马上就买,让他陪着你去何晓刚部队当年问问他,要是真有人了,离了就离了,我和你爸再没本事,拼了命也得给你讨个公道回来。要是没人,你就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这婚是那么好离的?不说远的,就是村里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了你。”
处理了李二妮家的三个不速之客,李保国也腾出精力来了,两个闺女在首都,放着好好的学不上,班不上,开了两家什么店的事情,他可是听妻子说了。
但是他毕竟在农具厂上班,多少见过些世面,知道什么地方风险大,什么地方能捞的钱就多。
他最得意的徒弟大鹏,这些日子瞅着别人挣了钱,不也心潮澎湃,想着辞职单干吗,李保国心里头也清楚,人心飞走了,留也留不住,只好拿师傅的身份压一压他,让他无论如何,也得把今年干完,明年他愿意单干就去。
政策啥的,他一个老农民不懂,但他心里头知道,前些年国家的状态不对,小生意人虽然和资产阶级擦了边,但没有这些人,买米买粮的多不方便。
现在新的领导人拨乱反正了,承认个体户了,那就是对的,好的。
做点小生意也没啥,但问题是,放着好好的学不上跑去开店,这就有啥了!
李保国拿着当爹的谱儿,把两个闺女好好训了一顿,再怎么着,也不能放着本职工作不干,跑去做生意,还有,做生意不得需要本钱呐,这钱哪来的?
李梅梅一脸虚心接受的样子,确实应该好好学习,她能上大学,也挺不容易的。
她爸问起本钱的来源,她还没说话呢,她奶先替她答了,“我给的,我和你爸早些年攒了不少山参,城里人稀罕这个,卖不少钱哩!”
这也是她和她奶商量好的说辞,这几年来,李梅梅仍然源源不断的往她爷奶屋里的大缸投放一些东西,一来让二老高兴,二来碰到这种事情也有个能给她打掩护的人。
等到李保国抽了空陪着李二妮去了趟西南某省,回来的时候,李梅梅已经差不多要回学校了,这个年代的火车票不好买,火车的速度也慢的很,出一趟远门要多不容易就有多不容易。
这婚到底是没离成,何晓刚出任务期间负伤,没彻底医好,一条胳膊出了点毛病,部队他是不能呆了,就得转业到地方。李保国去的时候,何晓刚的转业手续已经在办了。
刑法保护军人的利益,只要他不点头,这婚想要离成啊,难!
李二妮自个儿也搞清楚了,何晓刚确实不老实,和部队食堂的一个切菜女工经常口花花,但是这两人还真没有啥实质性的关系,就停留在口头暧昧阶段。
还有就是那封信还真不是这女人写的,而是竞争连长没争过何晓刚的那人写的,目的就是希望他的老婆能上部队来闹,到时候这个人再添一把火,保管让何晓刚吃不了兜着走。
没想到李二妮是收到信了,却也没按着那人希望的方向发展。
这事儿也真是的!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李保国哪能看不出来自个儿闺女离婚的决心已经动摇的不成样子。只好把何晓刚收拾了一顿,警告他以后把这些花花肠子收起来,好好和二妮过日子。
他回来后又请了几天假,亲自把李二妮送回了她家,又去找她原单位的领导说情,才让她有重新回去上班的机会。
等到李梅梅和李四妮又启程去了首都,家栋也去县城上学,家里陡然冷清下来,李婆子整天去门口转悠,嘴里还念叨着,“家里咋这么安静。”
……
学生们收假了,店里的工人也早就急的不行了,关一个月的店她们就少赚一个月的工钱。
李梅梅去杂货店看的时候,兰凤已经把店铺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外头的玻璃门窗擦得可以照镜子,说起她这家店的装修,在这条街上也算独一份了,牌匾是她请了老木匠做的,上头的字是老师提的,苍劲有力,看起来格调就不低,又装了玻璃门窗,过路的人都感到新鲜,都愿意多看两眼。
“老板来啦!”兰凤洗完手,殷勤的倒杯热茶放在柜台上,往李梅梅那里推了推,“还是在店里干活踏实,回去的这一个月我觉都睡不好,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只要能挣着钱,养大我的孩子,男人算什么!”
李梅梅笑,“兰大姐,好好干,以后争取能在首都给儿女买套房。”
……
十月初的时候,四婶打来电话,抗美堂哥结束集训,回家了。
四妮挂了电话,打算去学校找小妹,才走到门口,就被一个橄榄绿拦下,那人一张古铜色的脸,高大威猛,比李四妮还整整高了一头。
店里新招的年轻店员,挤眉弄眼的示意自个儿的老板,你对象来了。
四妮一见来人,眼睛都亮了,“连胜哥,你在店里坐一会儿,我去学校找我妹,我堂哥回来了,我们得找时间去我四叔家看看。”
周连胜笑的憨厚,“我陪你一起过去,我知道一家菜馆不错,一会我带你们去打打牙祭。”
李四妮白他一眼,“行了,别乱花钱了,一会儿我亲自下厨,给你扯碗面,做几个小菜吃,也尝尝我新学会的菜式。”
店里新招了个川省来的厨师,一手辣菜做得尤为地道,李四妮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一两道川菜。
周连胜是西北人,家在甘省,祖上几辈的贫农,作为一个年轻军官,他津贴是挺高的,但是负担也大,每月寄回家的钱就是很大一部分,剩下也没多少。
他自然明白四妮想要给他省钱的这份心意,暗自决定,以后的津贴是不是得多留点给自己,毕竟是有对象的人了,也不能太小气。
李四妮把周连胜推到靠里的桌子坐下,和服务员小夏招呼了一声,“小夏,给周同志拿两个馒头,还有咱们店里的秘制泡菜,让他垫垫肚子。”
“你就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从这学期开始,首大也大方了一回,给学生宿舍每一层楼都装了两部电话,有了这两台电话,那可真是方便太多了,虽然经常排不上队。
吴红兵和妹妹打完电话,从外边进来,一脸愁容的走到李梅梅床边坐下,“梅梅,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想把我妹妹的户口从家里迁出来,我……妈问我要一百块钱,但是我一时拿不出来,你能不能先借我,我在过年前一定还给你。”
她马上要大三了,不得不为自己的前途考虑,原生家庭很难摆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毕业以后找个离首都远的省份安家落户,以后就和家里边断了联系,老死不要往来。
她的户口落在学校,她妹妹的户口可还是在吴家哩,本想糊弄糊弄郑春苗,哄她拿了户口本,先把妹妹的户口迁到姨婆家,以后再做打算,郑春苗却狮子大开口,问她要两百块钱。
脱离家里的这一年来,她靠帮别人抄书,洗衣服,偶尔去公园卖一卖自制的小发夹,攒了有个一百来块,但是夜长梦多,如果不尽快把妹妹的户口迁出来,郑春苗反悔了怎么办。
思来想去,吴红兵还是决定厚着脸皮问舍友借一百块钱,娟姐家庭条件一般,朱灵更是捉襟见肘,只有梅梅手头能宽裕一些,她不得不向梅梅开了这个口。
李梅梅自是了解吴红兵的打算,十分爽快的把钱借给了她。
……
“立轩哥,你就瞧好,这一次张阳一定翻不了身了,不仅他,我看张家多少也要退层皮下来。”饭店包厢里面,包不平得意的把一沓照片拿在手里头显摆。
洪涛接着道,“嘿嘿,咱们这次也算给生子出气了,张阳那个烂人,不就仗着自己投了个好胎吗?有啥了不起的,他老婆葛婷婷也不是啥好东西,明明和张家有婚约,还吊着我们老实巴交的生子,这下她倒是如愿以偿,成了张家的少奶奶,咱们生子倒是成天到晚的以泪洗面。好不容易走出来了,还是张阳设下的陷阱,生子现在还整天闷闷不乐的。这下沈哥出手,总算给咱们出了口恶气。”
“哥,来,咱走一个。”包不平兴奋的要和沈立轩碰杯。
都是一样的脑子,咱人家的就是这么聪明呢,瞧这事儿办的,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