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身下,是出乎意料丰润的翘臀,躬着身子朝他一晃一晃。
霍绍恒又咽了口口水,解开自己军装最上面的风纪扣。
放好了水,顾念之直起腰回头,看见霍绍恒已经解开了军装的扣子,正试图要把外套脱下来。
“我来吧。”顾念之走过去,让霍绍恒坐在椅子上,帮他脱衣服,还非常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右胳膊。
“我的伤口要换药,你先出去,我自己来。”霍绍恒想到伤处的样子,打算不让顾念之看到。
虽然伤势并不严重,也没有伤到骨头,但是外表的伤处挺不好看的。
顾念之闷闷地看了他一眼,“没事,我给你换。”
她从浴室里找出家用的急救药箱,从里面拿出纱布和药膏,问霍绍恒:“这些可以吗?”
“行,常用药就好。”霍绍恒看着她,“真的不害怕?”
“……我看过更可怕的。”顾念之想起自己在德国阿尔卑斯山逃亡的时候,被子弹擦破胳膊,还被打中左腿,血肉模糊的伤处,她并不陌生。
“你什么时候见过?”霍绍恒纳闷了,他很确信自己受伤的时候,从来没有让顾念之看见过。
顾念之给他解开绑带,看了看有些焦黑的伤处,用手轻轻摁了摁,再拿纱布沾着无菌水,擦洗患处,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我在德国的时候啊。我没有跟你说过吧?我那一次中过枪,不止一处,胳膊,还有小腿,都被打伤了。不过呢……”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的体质太特殊了,你看,没几天就好得跟没有受过伤一样,说出去都没人信。”
所以她回来之后,没有跟霍绍恒说过。
开始的时候是怕他担心,后来被伤透了心,也就不想说了。
现在看霍绍恒居然担心她害怕看见伤口的狰狞样子,顾念之才说了出来。
她不是为了求得同情,也不是为了夸耀,只是为了表示自己不是那么娇弱,不会看见血就晕了。
霍绍恒却一把握住她的手,抬头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念之。”
他的声音低沉到了极点,还带着沙哑,“……是我的错,让你受苦了。”
在他身边娇生惯养带了六年,连摔跤都很少摔的念之,原来在阿尔卑斯山经历了那样的痛苦和折磨。
霍绍恒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唇瓣。
顾念之将头扎在他怀里,轻声说:“那时候,我确实很想你……但是我没怪过你,我知道你有更重要的事做,我只是没有料到,你更重要的事,是陪……”
霍绍恒低下头,再次用唇堵住她没有说完的话。
两人如漆似胶地吻了半天。
松开彼此的时候,都有些喘。
顾念之双眸氤氲,在浴室的灯光下,朦胧地看着霍绍恒,晶莹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霍绍恒扶着她的后颈,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又辗转着亲了一遍。
顾念之见他没完没了了,只好推开他,嗔道:“水都凉了,还不洗澡?”
霍绍恒笑了笑,起身解开皮带露出精壮的腰身。
两条人鱼线清晰地显露出来,顾念之有些脸红,但并没有移开视线。
霍绍恒迈开大长腿,跨入浴缸。
顾念之给他打好浴液,帮着他洗了个战斗澡。
这期间霍绍恒居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吃豆腐,顾念之都有些惊讶了。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很快拿着喷头给霍绍恒冲干净了浴液,再把大毛巾扔给他,才算是洗完了。
顾念之累得腰都要断了。
霍绍恒笑着从浴缸里出来,说:“有劳了,等下我给你按摩。”
顾念之摆摆手,“别,被你一按摩,我肯定更累,还是让我睡一会儿吧。”
她先走了出去,到衣帽间里换了睡衣出来。
霍绍恒没有留在她房里,给了她一个晚安吻,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宋锦宁在她的公寓里当然也给霍绍恒装修了一个房间。
今天的霍绍恒处处出人意料,顾念之都觉得以前那个对她保持距离的霍绍恒又回来了。
她躺到床上,一时有些睡不着,拿着手机把玩。
看见自己有很多拜年短信没有看,就一一点开回复。
有马琦琦的、阴世雄的,大学本科时候的室友绿茶方、妖姬和曹娘娘,还有美国律所里曾经在德国共事过的同事。
最近的两条拜年短信是何之初和陈列的。
顾念之先给何之初回了过年好,然后才点开陈列的短信。
陈列不仅给她拜年,还给了她一个大红包!
顾念之看见陈列给她发短信的时间就是刚刚一分钟之前,索性给他直接回了电话。
“陈哥?睡了吗?”顾念之笑着跟他打招呼。
陈列没有睡,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厚厚的英文医学专著,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顾念之聊天。
“……陈哥,你说我的体质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受了伤,马上就会痊愈呢?而且还是好得一点伤疤都看不出来。”
顾念之的声音居然有几分懊恼。
陈列失笑,“顾大小姐啊,你这样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你还不知足?!能够马上痊愈怎么就不好了?我一直在研究呢,等我整出原理,能够开发药物,我就能得诺贝尔奖了!”
“当然不好!”顾念之翻了个身,气鼓鼓地说:“你知道吗?没有伤口,就没有震撼。我跟霍少说我在德国受了伤,可底气不足啊,因为我身上根本没有枪伤的伤口!”
“这也要生气?”陈列表示不是很懂女孩纸的脑回路,“你的体质特殊,从那一次你中了h3ab7,霍少就知道了,所以你不用想太多。”
顾念之心里一动,这件事让她困扰很久了,连忙追问,“是吗?陈哥,你对h3ab7有研究吗?”
“有啊,织田正男死了,就只有我陈列了解最深刻了!”
陈列得意起来,“问吧,小妞儿,你陈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吗?那这种媚药,是一定要跟人那啥才能解吗?”顾念之不动声色问了起来,语气轻松自在,一点都没有让陈列察觉到她的紧张。
陈列果然中计,顺口说:“当然,这药除了跟人上床,没有别的解法。但是上床之后的副作用,只有你扛过去了,别的人没有一个扛过去。”
“真的?”顾念之的心怦怦直跳,“那当初也有人跟我上床了?”
“必须啊!”陈列回答得又快又响。
第958章 不懂事的自己
一刹那间,顾念之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是学法律的,而且最擅长的是庭审诉讼。
经过几次大的官司,在套话方面,她早已经是行家中的行家。
一直以来,她遵循的套话三要素:时机!时机!时机!
没有什么要素,比时机更重要。
比如今天,除夕刚过,大年初一凌晨两点左右,是一个人一年到头意志最薄弱的时候。
哪怕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别行动司成员,在这样的夜晚,忙碌兴奋了一整天,半夜又激动得睡不着的时候,心防也是最容易攻破的。
而套话最有效的方式,不在于话题多巧妙,多烧脑,而是要绝对的简单、直接,单刀直入、直取中心,让对方来不及反应,脱口而出的才是最接近真相的事实。
就像刚才,她接着陈列的话茬,直接问出自己的疑问。
陈列下意识就说出了他最直接的反应:“必须啊!”
什么是必须?!
必须跟人**才能解?!
顾念之立刻想起了叶紫檀临刑前对她说的话。
“念之……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你其实比我还可怜……我不应该跟别人合作来伤害你……我现在还记得,那一次你被人糟蹋成那个样子,遍体鳞伤,我看了难受死了……我怎么还能往你伤口上撒盐?我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自从在德国被塞斯一伙人掳到车里,她装晕听见了有关h3ab7的性能和效用之后,这个疑团就残留在她心里,已经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了。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同学冯宜喜的生日宴会上中招,就是这个所谓h3ab7。
陈列后来告诉她,他研究出了“解药”,所以她没事,不用跟男人交合就自己好了。
可从德国回来之后,陈列的助手叶紫檀医生被抓到是内奸,她出卖了特别行动司的两个外勤人员,只为了让他们带着人找到顾念之的所在。
而在处决叶紫檀之前,顾念之见了叶紫檀最后一面。
一闭上眼睛,顾念之就能看到叶紫檀隔着一道玻璃墙,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
怀疑的种子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发芽的吧……
“必须跟人**才能解?那我真的被人糟蹋过?”顾念之一下子把叶紫檀的话问了出来。
可能是“糟蹋”两个字太震撼了,本来已经晕晕乎乎快要睡着了的陈列一下子清醒过来。
如同有人往他脑袋上泼了一盆雪水,透心的冰凉从里而外,渐渐让他手足无措,四肢僵硬,似乎连舌头都冻住说不出话来了。
“完了完了……”陈列抱着脑袋,在心底哀嚎着,恨不得去撞墙。
他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当初霍绍恒可是逼着他立了军令状啊!
如果被顾念之知道,他下半辈子可要在监狱里渡过了……
陈列几乎想掩耳盗铃般躲到被子里,将自己藏起来,装作没有听见顾念之说话。
可顾念之并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
“陈哥?陈哥?我知道你在听,你告诉我,当初我是不是真的被人糟蹋过?”
顾念之的嗓音越来越低沉,在静夜里似乎能听见微微的颤音。
陈列在“说出霍绍恒”和“认可她被人糟蹋”中挣扎着,脑海里像是藏了两个小人。
一个头上长角黑漆漆的小人不断地怂恿他:“说吧,就说她被人糟蹋过,这样也不算违反军令状,因为他没有把霍绍恒牵扯进来。”
一个头上有光环亮晶晶的小人却紧张地看着他:“还是告诉她实话吧,这姑娘够可怜了……”
陈列不是坏人,相反,他心地非常善良,为人热情大度。
一般来说,选择做医生的人,内心深处都有着救死扶伤,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的英雄情结。
陈列又是特别行动司的首席医生,在这方面的执着比一般的医生更要深刻一些。
可是霍绍恒给他的震慑实在太大了,不仅是军令状的原因,而是陈列知道,霍绍恒这个人说到做到,手段多得令人发指。
他有个感觉,如果这件事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能够在监狱里过下半辈子,大概已经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他完全不敢想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赵良泽只是酒后一时嘴快,调侃了一下霍绍恒被顾念之甩了,就被霍绍恒“发配”到荒芜人烟的非洲好望角海域的小岛上。
而自己这一时嘴快,恐怕马上拿根绳子上吊还要好受些。
想到这里,陈列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鼻子有些酸,欲哭无泪地说:“念之,你就别逼我了,陈哥倒霉,被你这个小机灵鬼套话了,是陈哥不对,但是求求你,不要再往下问了,好吗?——你再问,陈哥真的只有拿根绳子把自己吊死了。”
顾念之的心一沉,“陈哥,是不是霍少不让你说的?”
她的心里又酸又甜,还有无比的难受……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被人糟蹋过。
因为她在失去知觉之前,知道自己是跟陈列在一起,陈列将她接到了特别行动司驻地。
而在霍绍恒的地盘,不可能有人糟蹋她。
但叶紫檀说的话,还有陈列的反应,又说明叶紫檀不是无中生有的造谣。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顾念之当时确实经历过一场激烈的**。
以至于当叶紫檀看见事后的她,以为她是被人粗暴糟蹋过的……
所以,是谁跟她上的床?!
是谁做了她的“解药”?!
“陈哥,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找了人跟我**做我的解药?!”顾念之紧紧握着手,身体跟她的声音一样僵硬,“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想到自己的处女身,就这样被终结,顾念之心里一阵阵绞痛,脸色煞白,难过得恨不得死掉算了……
所以这就是当初霍绍恒避开她的原因吧?
自从她醒来之后,霍绍恒足足有半年没有见她。
是他看见她,就想起她跟别人**的事吧?
“陈哥,你告诉我啊,是不是真的?!霍少知不知道这件事?!”顾念之哭喊起来。
她羞愧得无地自容,一想到那时候霍绍恒执意避开她,她还恬不知耻地追着他跑,对他耍小性子,各种表白,就恨不得直接从24楼跳下去算了!
听见顾念之哭了,陈列大急,忙说:“念之你别哭啊,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至少应该告诉我啊!”顾念之捶着床,哭得声嘶力竭,“你知不知道,我一想到自己当初做的事,非逼着他接受我,我就想死啊!”
“……是男人就接受不了这种事,可我……我都做了什么?!陈哥,你真的害死我了,我再也没脸见霍少了!”顾念之气得一把扔了手机。
她有种直觉,霍绍恒根本就知道这件事,而且他也挣扎过,回避过,是她,是她强求要跟他在一起。
不然的话,他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非要跟她这种人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