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差一点让你身败名裂。”霍绍恒淡淡地说，“你就不恨他？”
“我当然恨他，不然我也不会用他的微博账号发首相的小视频了。”顾念之撇了撇嘴，“可是我还是认为，他罪不至死。蔡颂吟因为担心谭贵人，就对这个博主下毒手，我看不过去。——堂堂一国首相夫人，居然是这种动不动就要人命的货色。就算是为民除害，我也要试一试。”
霍绍恒微笑着看着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他心坎上。
他们两人的默契，比他们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霍绍恒亲了亲她的额头，“好，你想做就去做，不过要注意安全。”
顾念之点点头，她没有过多地向霍绍恒要求什么。
因为这个案子是国内刑事案件，以霍绍恒的身份和位置，他是不能插手的。
但顾念之也没想过要霍绍恒给她一路开挂，然后坐享其成找到凶手证据。
只要他能像今天这样在背后跟她说说话，帮她理清一下思路，顾念之已经很满足了。
说完这件事，顾念之随口问起霍绍恒：“你不去议会大厦坐镇吗？下周就要投票了吧？”
霍绍恒摇了摇头，“监控临时大选的事，我交给大雄全权负责。我还有别的工作。”说着，霍绍恒站了起来，“你早些休息。”
顾念之跟着站起来，要回对面自己的套房去。
“你也注意休息，我看你比以前瘦了。”顾念之的视线落在霍绍恒扎着武装带的腰上。
他的身材一向无懈可击，宽肩窄腰大长腿，宽阔的后背有个漂亮的倒三角形，光看背影就能迷倒一片迷妹。
可是在顾念之看来，觉得他没有以前那样彪悍了。
霍绍恒跟她一起出去，一边笑着说：“……你不在家，我茶饭不思，自然瘦了。”
顾念之：“！！！”
空气突然静止，气氛突然凝固。
顾念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发现耳朵处传来一阵疼痛，才呲地一声自言自语：“……没有做梦啊……”
霍绍恒揉了揉她的头，又细心地给她把耳朵处的纱布绑好，温和地说：“没有做梦，我说真的。”
自从顾念之历经生死归来，却哭着要跟他分手之后，他不想说自己多少个夜晚夜不能寐。
一闭眼就好像看见阿尔卑斯山群山苍茫，豺狼虎豹环绕，自己最爱的女子在山间疲于奔命，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他的自责无法言喻，他的内疚无法宣泄，最后只化作坚韧的等待和守护。
作为一个自制力无比强大的军人，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顾念之回身抱了抱他，“那现在我回来了，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霍绍恒盯着她头顶的发心看了一会儿，弯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顾念之红了脸，强作镇定地放开他精壮的腰身，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霍绍恒站在门口，两手插在裤兜里，悠闲地看着她打开对面的房门，推门进去，然后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霍绍恒笑了一下，心情轻松地离开自己的官邸，回中央控制室跟赵良泽连线去了。
这一次洪康全定向标芯片的事，霍绍恒隐隐觉得应该是监控软件出了问题。
因为刚刚的检查报告证明，定向标芯片的硬件没有问题。
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软件出了问题，一个是那俩特别行动司工作人员的眼睛出了问题。
而霍绍恒仔细看过两个工作人员跟拍的视频录像。
他看得很清楚，从洪康全所住的小区出来的那个男子，确实是洪康全。
视频显示，一直到那个同性恋酒吧，都是洪康全本人。
至于他跟人换了衣服之后去哪儿了，霍绍恒还不能确定，因为定向标芯片上并没有显示相应数据。
来到中央控制室坐定，霍绍恒跟赵良泽连上线。
这是他们约定的时间。
“首长好！”赵良泽俊朗的容颜出现在霍绍恒面前的电脑显示屏上。
他们进行的是加密视频通话。
霍绍恒点了点头，“小泽，你在那边怎么样？”
“怎么样？我好着呢！”赵良泽一派轻松自如，“吃的是新鲜的海鲜，真正是鱼翅当小菜，龙虾做主食！——霍少，我建议你和大雄有空来一趟，我请你们吃螃蟹吃到饱！”
霍绍恒勾了勾唇角，“既然过得这么逍遥，就好好待着，把那里当做你的家。”
赵良泽：“……”
好吧，他承认他说不过霍绍恒，刚才他就不该夸夸其谈！
这下好了，他得把这里当“家”了！
赵良泽虎着脸，目光在这间十平米大小的房间里扫了一下。
准确地说，这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间茅草屋……
所有的设备都在刚刚建好的钢筋水泥的房间里，他们自己的住处还在修建当中，目前大家的临时住处还是茅草屋。
满意地盯着赵良泽突然转黑的神情，霍绍恒淡定地说：“有个难题想跟分享一下。”说着，他就把特勤部有个定向标芯片出问题的事情说了一遍。
霍绍恒当然没有说是谁的定向标芯片，只是说在一次临检中发现芯片数据跟真实行动有出入，他们初步推断是监控芯片的软件出了问题，问赵良泽有没有办法修复软件的bug。
赵良泽这种电脑天才最喜欢的就是挑战各种软件bug，一听是特勤部的定向标芯片出了问题，忙说：“没问题。霍少把出状况的定向标芯片数据发给我，我看看有没有头绪。”
第1024章 专家
霍绍恒把洪康全的定向标芯片数据打包之后发到赵良泽的邮箱，一边说：“中央控制系统的监控软件你能查看吗？”
赵良泽在另一边试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能，我无法登录。”
霍绍恒看了一下赵良泽的权限。
他是远程登录，中央控制系统对于远程登录的账号安保要求很高，而赵良泽他们的基地才开始设立，暂时没有那么高的安保权限，不能保证登陆进入之后的安全措施。
“我把涉及监控的一部分软件程序打包发给你。”霍绍恒没有犹豫，“中科院高能物理所的量子通讯也该测试一番安全性能了，你在那边注意接收。”
量子通讯最大的特点就是极度安全。
非接收方就算拦截了通讯内容，也无法查看。
因为通讯内容会在被第三方拦截的那一刹那自动销毁。
赵良泽在非洲好望角的海岛上有很多明面上的任务。
为高能物理所的量子通讯做远程测试也是任务之一。
当然，他私底下的任务是找寻mh210当年飞机失事的地点，寻找顾祥文的下落。
赵良泽将量子通讯器材调试好了，等着霍绍恒发送。
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邮件，浏览之后内容一切正常。
“你工作吧，尽快把结果给我。”霍绍恒看了看手表，“国内时间明天早上，不管是不是软件的问题，你要把结果发到我的邮箱。”
赵良泽忙答应了，立刻着手开始工作。
要检验一个软件的性能是不是稳定，查出bug并且修改，需要大量的交替验算和运行。
赵良泽看了看软件的规模。
数十万行指令密密麻麻在他面前显示出来，看得人都快成斗鸡眼了。
这么多指令，要靠他一个人完成，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赵良泽想了一下，用自己做的查验bug的软件先把整个程序运行了一番，从中抓出可能有问题的指令。
他这番举动花了一个多小时，将有问题的指令缩小到几千条，已经比之前的数十万行指令要大大减少了。
但是他仔细研究了一下这几千条指令，觉得如果一夜之间要研究透彻，还是力有不逮，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琢磨了一下，赵良泽将这几千条指令掐头去尾，分成两半，打算找顾念之帮忙。
按理说，顾念之没有相应的安保级别，不能查看这些源代码。
但是赵良泽将这些指令改成最原始的数据，就可以找顾念之帮忙。
因为只看这些片段源代码，是不可能查知整个软件的全貌，更何况还是有bug的源代码，赵良泽一点都不担心会泄密。
而且他们特别行行动司也是有先例的，比如找外面的专家评估软件，甚至评估行动规范条例……
顾念之就暂且当一次他们外请的“专家”吧……
赵良泽愉快地想着，拨通了顾念之的手机。
顾念之刚洗过澡，躺在床上玩手机刷微博，一边思考着如何能从警方的官博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赵良泽的电话打进来，顾念之很是诧异。
是谁啊？
这么晚了，还要给她打电话？
她看了看电话号码，发现是赵良泽的号码，忙接通了，笑着说：“小泽哥，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念之，小泽哥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赵良泽笑着对她说：“开视频，有事跟你说。”
顾念之忙打开手机视频，跟赵良泽接通了视频通话。
手机屏幕上，赵良泽俊朗白皙的面容变成了淡巧克力色，看着彪悍健康不少，更像一个军人了。
顾念之满意地点点头，“小泽哥，看来非洲很适合你，你现在更man了。”
赵良泽呵呵哒，“说得好像我以前不man一样！该打！”
顾念之笑而不语。
“不过念之，你的脸怎么了？还有耳朵，怎么包了纱布？”赵良泽从来没有见过顾念之这么狼狈的样子。
顾念之没好气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被一只疯狗咬了。我正想告她呢。”
她说的“疯狗“，就是出其不意扯掉她口罩的蔡胜男。
蔡胜男为什么要扯掉她的口罩？
是偶尔为之，还是早有预谋？！
顾念之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她也没跟赵良泽说详情，只是说：“快好了，不用担心。”
两人互相打趣着，终于结束寒暄。
赵良泽进入正题：“念之，我找你，是希望你帮我一个忙。”
顾念之忙点头：“只要我能帮，说吧。”
“是这样的，我有个软件要查bug，我时间有限，但是明天早上就要交成果了，我想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查一部分。”赵良泽向顾念之展示那满是指令的电脑显示屏。
顾念之其实很喜欢查bug，一看这密密麻麻的指令，顿时两眼放光，就跟喜欢美食的人看见美食，喜欢名包的人看见绝版名包，一瞬间心跳都加速了。
“好啊好啊！我帮你查！”顾念之笑得合不拢嘴，“明天要是吧？你把数据发到我邮箱，我现在就去查。”
她从床上翻身下来，来到书桌前坐定。
打开电脑，在邮箱里找到赵良泽给她发来的源代码文件。
经过解压缩之后打开，顾念之发现这些指令，应该只是正文版本的一小部分吧？
“小泽哥，你这给我发的源代码只是冰山一角吧？”顾念之开玩笑似地说道，“如果对我不放心，你可以不用发给我。我当你的面删除。”
赵良泽恨不得趴在电脑显示屏上，极力向顾念之显示他的信赖和信心。
“念之，我不是对你不放心，而是全部发给你工作量太大，你的邮箱都未必装得下。因此我先做了一番准备工作。”
“这些是我用自己的查验软件抓取的有问题的指令，bug应该就在这些文件当中。我自己留了一半，给你发了一半，我们各自查找，然会汇总。”
顾念之明白了赵良泽的意思，又问：“这软件是做什么用的？”
“数据监控。”赵良泽简单地说，“跟芯片发出的信号相连，记录芯片的位置。”
顾念之明白了，“这不就是一个gps信号处理器？”
“哈哈，差不多，但是更有针对性。”赵良泽很愉快地表示自己找对了人。
跟顾念之合作，他们能一个晚上把这软件问题给解决了。
两人做好分工之后，就各自埋头投入到查验bug的火热工作中。
顾念之反正没有事，脸上耳朵都添新伤，她要在这里修养几天，避开外面那些对她虎视眈眈居心叵测的人。
第1025章 果然如此
有了大把的时间，还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顾念之心无旁骛，在电脑前开始工作。
赵良泽有自己的查验bug的小程序，顾念之也有。
而且她的小程序更灵活，能够根据软件的不同进行适时修改。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顾念之为了更完善地查找bug，先把自己的小程序检验了一遍。
确信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用自己的小程序运行赵良泽发给她的源代码脚本。
电脑开始自行计算检验，顾念之才松了一口气。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她起身走到套房门口，拉开门看了看霍绍恒的房间。
他房门前的灯没有亮起来，这意味着他没有回来。
看来，霍绍恒又是一夜通宵。
顾念之摇了摇头，手里摩挲着手机，最终还是放下了。
她知道现在是霍绍恒忙的时候，打电话过去只会让他分心。
顾念之关上自己的房门，打算去床上睡几个小时。
她把手机闹铃设成早上六点，这个时候来看结果应该正好。
顾念之回到卧室的床上，很快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她睡得非常香甜。
第二天早上六点，她的手机闹铃开始不断响起的时候，顾念之恨不得把手机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