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恒在屋里又走了一圈,说:“这里我都查过了,没什么问题,不过还是不放心。”
顾念之疑惑,“不是都查过了为什么不放心”
“这套房子太大,不好查,虽然查过一遍,但总觉得可能错过有些地方。”霍绍恒说着,将矿泉水放回冰箱里,“我送你回你房间吧,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
“好。”顾念之不疑有他,跟着一脸严肃的霍绍恒去她的房间了。
顾念之的房间是一间很普通的大床房,就是只有一张床的意思。
房间不大,进去就是一组小小的沙发,沙发后面是一架俄罗斯风情的屏风。
屏风后面就是大床了。
大床的另一边是明亮的落地窗,落地窗外是小小的露台。
露台上放着两把藤椅,晚上天气不冷的话,可以坐在藤椅上看星星。
顾念之刚才只把自己的行李箱拿进来了,还没收拾呢。
两人一进屋,霍绍恒就关了灯。
落地窗前挂着厚厚的金丝绒窗帘,遮光又隔音。
灯一关,屋里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霍绍恒拿着一个专门查夜间红外设备的仪器,对准房间仔细勘察。
不知道是因为顾念之在那些人眼里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还是因为她跟克格勃的二把手弗拉基米尔一见如故,成了忘年交好朋友,霍绍恒在顾念之的酒店房间里居然没有找到任何偷拍或者窃听设备。
他刚才在自己那边可是找到了两个针孔摄像机,和一个微型录音机,都是远程网络控制。
霍绍恒是故意在自己房里说什么都没查到的。
因为他笃定有人正在另一端远程监控他的房间。
他这么说,可以麻痹那些人。
不然的话,对方再找法子来给他安装新的偷拍设备,真是防不胜防。
顾念之握着手机靠在门边的墙上,一边看朋友圈,一边问霍绍恒:“找到了吗可以开灯了吗”
霍绍恒又用那仪器对着屋里的边边角角都查了一遍,然后是浴室、顶棚,甚至包括那个保险箱也查了一遍。
确实没有任何偷拍或者偷录的设备。
霍绍恒收了仪器,随手揣在兜里。
抬头看见顾念之捧着手机靠在墙上,手机屏幕发出淡淡的荧光,照得她的小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比手机屏幕还要明亮。
霍绍恒又咽了口口水,走过去将手机从顾念之手里抽走,然后顺势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摆成一个仰头承吻的姿势,俯身吻了上去。
顾念之唔唔两声,本来想推开霍绍恒。
可是霍绍恒温热的唇一贴上来,她瞬间就忘得九霄云外,只愿意抱住他,抵死缠绵。
顾念之不知道霍绍恒晚上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累得倒头就睡,还是霍绍恒给她打了水,擦了擦身子。
半夜曾经醒了一次,身边是没有人的。
她知道霍绍恒应该是走了,没有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以至于第二天她正式醒来之后,看见霍绍恒坐在床边翻看她的手机,还以为自己做梦了。
顾念之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问:“你昨天到底在哪里睡的”
“当然是我的房间,难道还在你房间过夜”霍绍恒微笑着回头,把手机递给她,“你的两个新朋友还是挺爱发朋友圈。”
顾念之一把夺过手机,嘟着嘴说:“你是怎么打开我手机的”
她明明把霍绍恒的指纹悄悄删除了
霍绍恒笑着拉起顾念之的手,点点她的左手大拇指,“你睡觉的时候,我用你的大拇指开机。”
orz,顾念之又跪了。
好吧,这没毛病。
但是,顾念之还是不太高兴:“没事不要随便看我手机。我也是有的”
霍绍恒但笑不语。
顾念之看他一眼就气短。
是啊,在霍绍恒面前谈
这是新时期的“班门弄斧”吧
或者应该叫“霍门谈隐”
顾念之硬着头皮说:“就算你有权限也不能乱用。再说了,你看我手机,我能看你手机吗如果不能,你”
她本来以为霍绍恒的手机是不会随便给人看到,包括她在内。
在她的脑补中,霍绍恒秘密太多,而他的手机,大概是唯一能够媲美他们特别行动司中央控制室那台高级电脑的存在,是绝对不会给别人看的。
可她一句话没说完,霍绍恒已经说“好”,然后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干脆利落地送到顾念之手里:“给你看。”
“真的给我随便看”顾念之惊喜不已,在“随便”两个字上加重了音。
霍绍恒“嗯”了一声,“随便看。”
顾念之高高兴兴从霍绍恒手里接过手机摁了摁,发现霍绍恒的手机里居然存有她的指纹,而且可以用她的指纹开机。
她顿时就笑了。
挺自觉啊,方便查勤。
顾念之从来没有查过霍绍恒的手机,这一次霍绍恒主动送上门来,她可是不客气的。
霍绍恒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之后,又朝顾念之要她的手机,“咱们对等交换。”
顾念之笑眯眯地把自己手机重新放回霍绍恒手上,自己只专心看霍绍恒的手机。
不过她一滑开霍绍恒的手机,就知道自己亏大了。
霍绍恒的手机里只有短信和微信,没有扣扣,也没有别的社交媒体app。
点开他的微信,里面只有四个人,宋女士、顾念之、赵良泽和阴世雄。
顾念之呵呵哒。
“霍少,你拿这种空壳子一样的手机糊弄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顾念之用手指戳戳霍绍恒的肩膀。
霍绍恒也不回头,顺势抓住她的手指,在她手机上又摁了摁。
“你在做什么”顾念之好奇,她明明已经开机了啊
“扣扣支付,我又给你充值扣扣钱包了。你多发点红包,我可以给你当活动费用报销。”霍绍恒回头看了看她。
顾念之刚刚睡醒,不过好像还没睡好,眼底有着淡淡的青灰,但是肌肤水润得跟新剥壳的荔枝肉一样,用手轻轻戳一戳,感觉就会有满满的汁水流出来。
霍绍恒想起昨夜的旖旎,喉结上下滚动着,声音陡然低沉,“快去洗漱,然后我们下去吃早饭。”
顾念之“哦”了一声,慢吞吞掀开被子起身,用一种奇怪的姿势下了床。
“腿还不舒服”霍绍恒伸手托了她一把。
顾念之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她正想关机,看见朋友圈又多了一个小红点。
这是有人刚发朋友圈
顾念之忙点了进去。
居然是从来没有发过朋友圈的莱因茨
“我擦,今天是什么日子克格勃和盖世太保的结婚纪念日吗”顾念之嘟哝着看了一眼,然后怔住了。
莱因茨的头像依然是金发蓝眼的军装制服登记照,宗教般禁欲的面容在小小的方寸头像里展露,更增诱惑。
这是他今天早上发的第一条朋友圈。
“带队来莫斯城参加国际特种兵大赛开幕式。”
配图是莫斯城郊的那个军用机场。
飞机下面,还有隐隐约约高大的日耳曼特种兵。
顾念之倒抽一口凉气,忙推了推霍绍恒,“霍少,莱因茨也来参加国际特种兵大赛开幕式了。你说他是真的来参加开幕式,还是要针对我们”
霍绍恒眉头皱了起来,“莱因茨也来了他又不属于特种兵系统。”
难道和他一样,也是为了企图掩盖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话间,顾念之已经第一时间去莱因茨的朋友圈下点了赞,还留言:欢迎来到莫斯城这里很美,东西也很好吃。
霍绍恒扫了顾念之的手指一眼,点赞的手实在太快了。
他刚想提醒顾念之不要跟莱因茨互动,结果霍绍恒还没说出口,顾念之的微信就多了几条语音消息,是从莱因茨的头像那里发出来的。
第1226章有生之年
顾念之看着莱因茨瞬间发来的语音消息,也有些无语。
她才刚刚留言啊
霍绍恒看见顾念之局促的神色,笑了一下,“听吧,看他有什么事。”
“嗯。”霍绍恒不介意,顾念之才点开莱因茨的语音消息。
莱因茨清朗的男络图片,“你自己看,不好看算我输。”
顾念之半信半疑地瞥了一眼,目光立刻被那真的跟白天鹅一样自由飞翔的飞机给吸引住了。
蓝天白云之间,一架线条非常流畅的大型飞机在云层间徜徉。
修长的机身前端真的酷似又美又傲的白天鹅。
白色涂装在离阳光那么近的地方一点都不反射,没有那层亮得刺瞎眼睛的咄咄逼人,反而在阳光的衬托下,更加温柔缱绻,就像情人白皙的面容,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顾念之几乎不能自由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长吁一口气,说:“你确定这是核战略轰炸机这个颜色美爆了这么白,但是在阳光下一点都不刺眼啊”
这么美好的东西,怎么跟那种战略威慑武器混在一起了
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吗
顾念之以前只见过美利坚那种跟黑蝙蝠一样邪恶又鬼魅的u2隐形飞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贵美好的轰炸机。
总觉得这么美的东西,跟“核轰炸”三个字不搭界。
“这是俄国最先进的无光泽白色空优迷彩涂料,还能反射和干扰雷达探测信号,成为隐形飞机。”霍绍恒感叹不已,“可惜这么好的飞机,连俄国自己都造不出来了。”
顾念之:“……”
“原型机在试飞中坠毁,很多宝贵的资料都遗失了。当年的工程师已经去世,他们的图纸宛如天书。前苏联瓦解之后,图160的资料残缺不全,无法再造新的白天鹅,现在只有8艘正在服役的白天鹅,损失一架就少一架。”
霍绍恒对图160如数家珍,顾念之忍不住想,他到底觊觎这东西多久了
两人吃完早饭,从酒店出来,往莫斯城的圣瓦西里升天大教堂走去。
远远看见那九个洋葱头的高大建筑,顾念之眨了眨眼,“这不是我们昨天来过的克里姆林宫和红场”
“嗯,这个大教堂就是在红场边上。”
“你什么时候喜欢教堂了”顾念之不解。
霍绍恒勾了勾唇,带着她信步而去。
手指在衣兜里摩挲着早就买好的戒指盒,一向心静如水的霍绍恒微微有些激动。
但他还是没有说话,带着她走进了教堂。
早上教堂里没有什么人。
顾念之被四周色彩斑斓的壁画吸引,眼睛都不够用了。
霍绍恒正要说话,突然听见一阵低低的交谈声从教堂告解大厅的某个角落传来。
他抬眸看去,目光顿时一凝。
教堂的大主教穿着东正教黑色服饰,正在跟一个站在他面前的高大男子说话。
那男子背对着他们,也穿着修士的服装。
没过多久,那男子往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形,转身离开。
他一转身,看见了面前的霍绍恒和顾念之,不由也停下脚步。
顾念之的视线转了过来,停在前面那个穿着黑色修士服装的男子身上。
居然是莱因茨。
顾念之的眼睛倏然瞪大。
莱因茨怎么穿着一身神父的衣服
第1227章 因为他想要你
莱因茨跟霍绍恒差不多高,应该也是一米八八左右,目测误差不会超过一厘米。
而且因为饮食习惯、工作性质和常年锻炼,跟霍绍恒一样,莱因茨也是非常健壮精悍的体型。
可是这一次,顾念之看着穿着黑色镶金边神父服饰的莱因茨,却发现他瘦了很多。
他的五官更加峻峭,如山峰般凌厉,眉峰下微凹的蓝眸如同平静的海面,波澜不起。
只是在突然看见顾念之的时候,微微有些动容。
他朝顾念之走了过去,对霍绍恒视若无睹。
站在顾念之面前,他低头浅笑:“cereus,想不到我们心有灵犀。”
没有约,也在这里碰面了。
顾念之神情复杂地看着莱因茨,很敏锐地察觉到他整个人气势都不一样了。
以前不管他怎么装,温柔还是冷酷,都有一份属于莱因茨特有的热情在里面。
但是现在看见莱因茨站在面前,却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气势和热忱,好像已经看尽千帆,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激起生活的热情。
顾念之的目光一寸寸往下移动,看着莱因茨神父制服上一颗颗晶亮的铜扣,一直从脖颈处,密密麻麻扣到膝盖下摆。
裁剪极合身的神父制服衬得莱因茨肩宽腰窄,身形颀长。
一束阳光从教堂的五彩玻璃窗照了进来,正好映在莱因茨的金发上,像是给他加上一层金色的冠冕。
他那种宗教般禁欲的美感更加超凡脱俗,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成仙了。
顾念之眼眸闪了闪,笑着说:“莱因茨,你这一次又是打什么主意?上一次我见你,你是装成阿尔卑斯山的农庄砍柴小伙儿,现在是……cosplay东正教神父?哦,不对,你这应该是基督教神父吧?”
“天主教神父。不过,我不是cosplay。”莱因茨被顾念之揶揄,居然一点都不生气,他笑得很温和,而且这温和跟以前表现出来的也不一样。
以前的温和是冰包着的一团火呈现出来的温度。
现在的温和就是温吞水,坦坦荡荡一眼看到底。
就连霍绍恒都有些意外地皱了皱眉头。
顾念之啧啧两声,摆了摆手,“不是?你现在要是真的天主教神父,我直播钢管舞。”
霍绍恒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莱因茨有一瞬间几乎动摇了做神父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