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哥的脾气有多火爆,能力有多强大,罗嘉兰不知道,霍冠辰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当年全军大比武,他大哥霍冠元二十岁就是全军大比武的冠军,为陆军扛回一面又一面锦旗。
他不仅枪法准,能操作各种武器,还会开战斗机和坦克,而且肉搏的本事也是一等一。
当年在某一次全军大比武上,他跟一个全国武术冠军打擂台,一记锁喉将对方差一点掐死。
霍冠辰对这个大哥,从来都是仰望。
后来他有了自己的儿子霍绍恒,发现这个儿子的天赋不比大哥差,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就将全部的希望移到霍绍恒身上,精心培养他,对他严格要求,从来不像普通父亲一样对他和颜悦色,恨不得让他早一点超过自己的大哥……
结果儿子还没长大,大哥先没了。
从大哥死的那一天开始,霍冠辰才真正成熟起来,挑起了一家的重担,而且对大哥留下的妻子和女儿都照顾有加。
“不会的!我爸爸最疼我!他绝对不会为了别的女人打我!”罗嘉兰内心深处,其实也是很渴望父爱。
可是她小时候,霍冠元常年不在家,一直在外执行任务。
罗嘉兰对他的印象是非常模糊的,可这也不能抵挡她在心底把霍冠元当成是她的亲生父亲。
而且霍冠元对她确实不错,他的那份基金写明了收益的一半给她妈妈罗欣雪。
罗欣雪去世之后,就落到罗嘉兰手里。
这么多年过去,那些收益早已是一笔非常可观的财富。
去年宋锦宁突然病好了,将白瑾宜告到坐牢。
罗嘉兰又被暴露出来并不是霍冠元的亲生女儿,那个时候,她本来是想带着自己的基金离开霍家,自立门户独自生活。
顾念之一句话,要追究她当初虐待宋锦宁的责任,还有要收回谢家祖母留下的基金,她才着了忙。
她不能失去这笔基金,更不能惹上官司……
幸亏那个时候章家闹出事,霍老爷子伤心欲绝,她才借着照顾他的机会,说服他一起去了欧洲,找谢家道歉,同时散心……
绸缪了近一年,她真没想到,最后不仅宋锦宁不同意,就连一向拿她当女儿待的霍冠辰也不同意!
“呵呵,我大哥会不会打你,要看你做了哪些事。我大哥可是个公私分明的人。”霍冠辰不屑撇了撇嘴,招手命令:“勤务兵!上去把罗嘉兰的东西都收了让她带走。——五分钟内,我不要再看见这个人和这个人的任何东西出现在我家里。”
“是,首长!”
霍冠辰的勤务兵当然只听霍冠辰的指挥。
“霍叔叔,您是认真的吗?”罗嘉兰沉下脸,“我再问一次,您真的为了顾念之和霍绍恒,就要把我扫地出门?”
霍冠辰现在根本不回答她的话,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看报纸。
“我希望你不要后悔你今天说过的话。”罗嘉兰扔下一句狠话,跟着跑上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霍学农想叫住罗嘉兰,但是一看霍冠辰的脸色,再想一想谢家,还是缩了缩脖子,杵着拐杖一个人唉声叹气地上楼了。
……
五分钟之后,罗嘉兰身边大大小小五六个箱子,连人带东西被扔到霍家门外。
一个勤务兵开着辆小皮卡过来,将她和她的箱子送出军部大院。
“罗小姐,您去哪儿?”勤务兵对罗嘉兰还是很有礼貌的。
罗嘉兰在帝都也有自己的住处,但她现在不想回去,硬邦邦地说:“在前面的酒店把我放下。”
趾高气扬地将勤务兵帮她所有箱子送到酒店房间,她才说:“你回去对你们首长说,我有机会,还是会回去看祖父。”
勤务兵嗤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走。
罗嘉兰被勤务兵气得几乎晕厥。
她才刚刚离开霍家,这些下等兵就给她脸色看了!
咬牙切齿盯着勤务兵远去的背影,罗嘉兰冷冷哼了一声,咣当一声猛地关上门。
……
从莫斯城去西伯利亚的公路上,风景优美。
初夏时节,万物生长,繁花绽放。
顾念之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情大好。
汽车开了一天一夜,来到了叶卡捷琳娜堡,这里是以叶卡捷琳娜女皇命名的城市。
附近都是郁郁葱葱的白桦林,天空湛蓝,就像透明的蓝宝石,远处平林漠漠,好似一副天然的油画。
顾念之伸了个懒腰,对刚刚睁开眼的霍绍恒说:“早上好。”
前排换了人开车的司机大叔鼾声四起,正在开车的弗拉基米尔嫌弃地瞪他一眼,正要推他醒醒,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路旁的白桦林里似乎有人影闪过。
克格勃多年的专业素养让弗拉基米尔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又想到他们这是克格勃的车,在俄国敢公开给克格勃作对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吧?
依然考虑是要停车去找地方吃早饭,还是继续往前开,霍绍恒这时也注意到路边白桦林里的情形。
他比弗拉基米尔更多几分警惕。
扭头看了一眼,突然瞳孔猛地收缩,用俄语迅速说:“加速!趴下!”
弗拉基米尔条件反射一般猛踩油门,然后整个人往车座下方哧溜一声滑了下去。
霍绍恒同时扑过去抱住顾念之,一起卧倒往后车座趴下。
就在这时,扑扑几声沉闷的枪响,从白桦林里传过来。
子弹犹如飞速旋转的探头,一下子打破了这辆吉普车左面的防弹玻璃,从右面车窗飙了出去,将整辆车打了个对穿!
第1249章 遇到对手了
“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刚还在睡觉的司机大叔从梦中惊醒,猛地抬起头大叫。
“趴下!你这个废物!给我趴下!”弗拉基米尔一边要把着方向盘,一边缩在座位底下,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
好在这里是单向车道,不用担心前面有车迎面而来。
司机大叔立即侧身解开安全带,打算滑到车座前的空地上躲起来。
但对方好像锁定了车里的人。
他刚一动弹,一颗子弹突地扎破前排的车窗,几乎从缩着脖子的弗拉基米尔头顶飞过,正中司机大叔的后背!
司机大叔惨叫一声,噌地一声往前扑倒。
他的个头实在太大,动静之间整辆吉普车几乎都跳了一下。
顾念之听见子弹破开穿透车窗玻璃的声音,也听见了司机大叔的惨叫,心里一沉,急忙用力抱紧霍绍恒,将他拼命往下拉,生怕他也被子弹打中。
如果有可能,她恨不得自己为霍绍恒挡子弹。
霍绍恒这么多年,都是他掩护别人,为别人挡子弹。
这一次却被自己心爱的姑娘拼命维护。
他心中温暖,虽然处于被不明势力追杀的生死时刻,他却一点都不慌乱。
低头亲了亲顾念之紧张的小脸,笑着说:“想看我变戏法吗?”
顾念之:“……”
霍绍恒莫不是被吓傻了?
顾念之腹诽着,正要说这个时候你别说冷笑话,就听见霍绍恒对前面的弗拉基米尔说:“手枪给我。”
弗拉基米尔:“……”
他还想负隅顽抗,“……我没有手枪。我开车送你们去玩,怎么会带手枪?”
“你的搭档已经中弹了,如果不想大家一起死,最好马上给我一把枪。”霍绍恒毫不客气地说。
弗拉基米尔横了旁边的司机大叔一眼,不情愿地拿出一把枪,扔到后排霍绍恒手里,依然嘴硬道:“你别说你没有带枪!”
霍绍恒笑了笑,“在行李箱里,需要组装,没带身上。”
说完他就一手摁着顾念之,让她趴在车座上动弹不得,自己却悄然起身,随手抬起枪,对准车窗玻璃上那个被子弹打穿的破洞,眯起双眸,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手枪里十二颗子弹被他一口气全打了出去。
而他的枪法确实神乎其神。
几乎是一眨眼间,路旁的白桦林里就没动静了。
刚才还簌簌往外射的子弹顿时不见了踪影。
弗拉基米尔趁着这个功夫,用力猛踩油门,将吉普车开得跟赛车一样,拼命往前狂奔。
他们一口气开了一整天,车里都快没油了,才慢了下来,开始找加油站。
霍绍恒这时才松手。
顾念之被他一直摁在座椅上,胳膊都快被他掰折了。
后来吉普车一路狂奔,那种颠簸就像摇篮,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暮色四合,寒冷的空气从破了洞的车窗里灌进来,顾念之打了个寒战。
低头一看,身上还盖着霍绍恒的外套。
微微抬眸,看见霍绍恒只穿着一件全黑的定制衬衫,挺括的版型将他的身形衬得笔直锐利,峭拔孤高。
他正警惕地看着车窗外面。
“……没事了吧?”顾念之问了一声,挣扎着坐了起来。
前面开车的依然是弗拉基米尔。
顾念之想起上午的时候,司机大叔好像中枪了,忙说:“伊万大叔呢?”
伊万就是司机大叔的名字。
“喏,还在这里。”弗拉基米尔朝他旁边的座位撇了撇嘴。
顾念之往前探头,看见司机大叔一动不动趴在座位上,后背衣服上一个醒目的破洞,应该就是弹孔,顿时傻了,着急地说:“是中弹了吧?是中弹了吧?怎么不送医院?这已经多长时间了?!”
不是死了吧?!
弗拉基米尔和霍绍恒都没有作声。
司机大叔依然趴着一动不动。
顾念之眼泪都快流流下来了,对弗拉基米尔说:“你还等什么啊?这里的医院在哪里?我们马上送他进去!”
弗拉基米尔这时嗤地一声笑了,顺手捶了身边趴着装死的司机大叔一拳,“行了你,给我起来!”
司机大叔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坐直了身子,得意地回头说:“cereus,我没事!”
顾念之瞪大眼睛,“可是你明明中枪了啊!”
司机大叔将自己的衣服往两边一拽,露出里面的防弹衣,“看,有这个宝贝,那些子弹对我不起作用!”
“别吹牛了。”霍绍恒淡定地说,“对方用的子弹是穿甲弹,要不是防弹玻璃挡了一挡,直接打穿你的防弹衣没有问题。”
弗拉基米尔本来还在笑,这时收敛了笑容,阴沉地说:“居然敢对我们动手,我看这他妈又是一群人活得不耐烦了,想找死!”
在不需要隐瞒身份的时候,他们会用公开的车牌号,都是kgb打头,俄国民众都知道。
如果开这种车,就表明是克格勃。
还敢惹他们,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司机大叔也非常愤怒,中气十足地吼:“他们打中了我!我可是受伤了!”
说完又唠唠叨叨问弗拉基米尔:“……我这算是公伤吧?回去你得给我报销医疗费,还有,我要去住院治疗,去风景区疗养,你得给我发补贴。公伤的话,养伤期间工资不变,包括奖金。”
顾念之:“……”
这是伤的哪里?
大脑吗?
弗拉基米尔眼角的余光瞥见顾念之目瞪口呆的神情,觉得很是丢人,但也不能驳斥司机大叔的话,只能不耐烦地说:“等回去再说。”
过了一会儿,又问:“你没事吧?”
还是很担心司机大叔。
虽然有防弹衣,但正如霍绍恒所说,对方用了穿甲弹,万一受伤了呢?
司机大叔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呲牙咧嘴地说:“防弹衣确实没有穿透,但是贯穿力太强,我觉得我的骨头被打得骨裂了。”
弗拉基米尔:“……”
霍绍恒不动声色地说:“确实很有可能伤到骨头。弗拉基米尔,不如带他去这里找个医院检查一下?”
弗拉基米尔回过神,对着司机大叔“呸”了一声,“你就想骗带薪假期!”
司机大叔嘿嘿地笑,“……反正我是受伤了。”
两人互相逗嘴,一路前行,在天黑之前,依然没有找到可以加油的地方。
他们走了两天一夜,已经进入了西伯利亚地区。
晚间的气温明显降了下来,车窗被打破了洞,根本不御寒,空调也不能用了。
关键是没多少油了,在找到加油站之前,空调能用也没法用。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今晚在这里歇一晚吧。”弗拉基米尔一筹莫展,拿着手机开始搜附近的加油站。
可是这里太偏僻了,手机信号不好,弗拉基米尔什么都搜不到。
顾念之见状,拿出自己的手机搜了一下。
南斗卫星通讯系统实在太强大了,顾念之的手机上网打电话就完全没有问题。
她搜了一通,发现离这里两英里的地方有个加油站。
“这边,再走两英里就能加油了。”顾念之把路线给弗拉基米尔看。
弗拉基米尔松了一口气,赶紧开车往那加油站过去了。
天已经全黑了,西伯利亚的星空上,挂着半轮月亮。
空旷的原野上,风吹着白桦林呼呼作响。
前方那灯火通明的加油站在黑夜里非常醒目,高高的7-11便利店的牌子在等着他们靠近。
顾念之缩了缩脖子,嘟哝道:“好冷。”
“等下加油的时候,我去给你拿大衣。”霍绍恒将她抱入怀里,亲了亲她的脸,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司机大叔和弗拉基米尔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
两人摸了摸鼻子,一左一右推开车门下车。
一个去加油,一个在旁边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