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间,凉丝丝的气息,柔软却含力道,很快反噬过来,并在她后脑勺上施加压力,以此深重这个吻。
林善自凑上便闭了眼,思绪被大脑自由支配,像是回到了过年山顶的庙前,又像是回到了大巴车的座椅上,不知不觉搂紧他的脖子,将当初那份矜持通通抛却,以势均力敌的主动来表达这一刻的情愿。
直到分开的刹那,她软到全身无力,被他撑着才没倒地。
口中微微喘息,眼眸微湿,她打量着他的脸,手由他后方抓着头发延伸,抚到脸上轻轻摩挲,下巴枕到他肩上,凑近耳边说:“我……喜欢你。”
随后,胸腔被挤压似的,被人更紧密地抱住。
他同时咬住她耳垂,轻舔:“我也没说过,我喜欢你,从第一面起。”
……
两人待到天彻底黑了,才慢吞吞逛回去。
沿湖夜景璀璨,灯光闪烁。
小露台边,围了不少人。
有人在随曲起舞,掌声附和;也有人支起烤架,扇风热串。
韩津牵着林善走过去,发现另外几对已经坐在那儿,桌前摊满啤酒烤肉,香味四溢。
他挑了张椅子坐下,兴师问罪:“居然不叫我们,自己先吃起来。”
罗慎笑眯眯地在他俩脸上来回转:“谁让你们那么迟,打电话都不接,如实招来干什么去了?”
未待韩津回话,林善快速接道:“我们沿着湖走了一圈,多绕了点路,所以来迟了。”
罗慎挺身凑近,眼神疑道:“我说林妹妹,你脸怎么这么红?”
刚才被他反压在树上又吻过几回,哪那么容易散去,林善装正经回视:“因为热。”
“那来瓶饮料压压热。”罗慎也知趣,递了冰饮过去,适时打住。
韩津截住饮料,替她拉了盖子,才拿过来。
她说完谢谢,还没来得及拿住,却见他收回率先尝了一口,然后混账地笑递过来。
周围有目共睹,有人再次打趣起来。
林善浅笑应对,专心看一旁表演。
韩津一手搭着她椅背,手指在她肩头拨弄一根细带子玩。
她一口饮料下去,憋在嘴里,侧头拿眼神警告。
他挑眉回视,或许是才得到甜蜜,得寸进尺,丝毫不惧。
见他只是手头痒,没有下一步动作,她又随他掂量。
这边,几个人的话题仍在他俩身上,估计见韩津心情不错,调侃也多了起来。
陈贺轩问到林善:“想不想知道他小时候的糗事?”
林善两眼放光:“你说。”
韩津似乎知道要说什么,面色不耐:“你他妈能不能别再说老掉牙的事情了?”
其余人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林善不由好奇,催道:“继续说。”
“别说。”身边人警告。
林善上手捂住他嘴,愈发感兴趣:“到底什么事?”
陈贺轩有意要说,也不顾韩津威胁的眼神,忍笑道:“他自己曾跟我们说,读幼儿园的时候,经常被人欺负,曾经一次被一个小女孩解救,当时那个小女孩比她高,他叫人家姐姐,转身就躲进她裙子里。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小女孩把他关进女厕所,最后被老师救出来。”
尽管这糗事在这群朋友间已经传得老掉牙了,但每一回挖出来当段子讲,仍是有人捧腹大笑,韩津也终是郁气不散。
最早的时候,他还扬言要将那人揪出来,但时隔多年,他早寻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了。
林善将手掌从韩津嘴上拿下,缓缓坐回椅子上,这故事听似新鲜,但也仿佛不新鲜,因为她曾有经历,原本封尘的幼时记忆逐渐闪过几副片段。
她在那片笑声缓下去后,试图问道:“那间幼儿园,是不是在栗子街的青胡巷里面,门口有两株枇杷树,传达室的老头叫老王,经常喜欢拉二胡,还卖过小人书……”
话音未落,她被身边人一把拽住,韩津探究的眼神落她脸上,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
林善讪笑,这一刻仿佛从他脸上看到了当初那个小男孩的羸弱,而解释自然不用多余:“因为我是。”
周边一圈人纷纷愕然,不枉段子听说多年,居然有朝一日,能看到小女侠真身。
缘分二字,当属妙不可言。
当晚散伙回房,韩津犹有些得意,意识尚沉浸在之前的吻中没有出来,又想到她就是小时候欺负自己的小女孩,一把将人从背后抱起压在床上。
林善惊呼一声,知道他在想什么:“小时候的事,你不能记仇太深。”
他脸埋在她颈间:“我不生气,我很开心。”
“还很得意?”
“我以为那天晚上在巷子里,才是我们缘分的开始,原来很早的时候就是。”他嗓音沉闷,似在向她倾诉心事,“你不知道,在幼儿园你离开以后,我一直找你很久,在老师说你再也不回来后,我还向我爸哭过,我爸当时怪我不争气,打了我一顿。”
她震惊,双手捧住他的脸,他带着失而复得的满足,同样深深凝视她。
“还说不记仇,都让你朋友知道了。”她故意不满地轻嚷,为了安慰当初小男孩那颗脆弱的心,又回搂他,“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嘛。”
他俯身啃吻:“说明你逃不掉。”
第43章
两人拥抱着热吻完, 她扭扭身子:“我要去洗澡了。”
他这才松开她, 放她去拿换洗衣服。
见他靠在床头不动,她略迟疑:“你不出去?”
“你要我去哪?”
林善抓紧手中衣物, 掂量几下说:“你别偷看, 不然我……”
他笑笑:“不然怎么?”
她想不到任何把柄,目光撞见手机屏幕, “不然我待会拍你洗澡照片。”
“你提醒我, 我也可以这样做。”他目光奸诈。
她不争辩,知道他不会,目送一个警告,然后进去。
好在淋浴间独立隔开, 给了安全的隐私空间。
林善匆匆洗完澡, 短袖短裤出来, 见他还是刚才那副姿势,连握手机的动作也没换。
“洗完了?”他抬头打量她, 抓抓头去翻找自己的,“我洗去了。”
才进去一会, 他又退出来:“好香,你用的是哪一瓶?”
林善指指自己放在柜上的,她随身装了个小瓶子带来。
他伸手拿过:“我也要用这个。”
说完不等她应答, 就关门放水了。
当晚, 如林善所想,相安无事,好在他不是打呼噜的料, 就是睡到半夜嫌弃热,冷气下掀被子脱衣服。
月光从窗帘缝外洒进来,照着他健壮的赤身体魄。
林善睁眼看了许久,背过身睡去。
……
度假山庄看似比较清闲,但节目丰富繁多,并不觉得无趣。
次日他们又去钓鱼,环湖骑双人车,吃烤鱼宴,泳池戏水。
到了第三日,林善一早醒来,看见旁边床上已经没人。
她懵了一瞬,没察觉他什么时候起来,索性快速去洗漱。
洗漱完毕,她拿了手机正要联系人,那人推门进来了。
“去哪了?”她问。
韩津将早餐打包上来,递过去给她,“跟他们碰了个面,晚上咱们去露营。”
林善来了一丝兴趣:“这儿能露营?”
“今晚天气不错,要找到地势平坦的地方,那儿能扎营。”
她嚼着早餐,快速找到关键点:“那是每人一个帐篷?”
他脸上堆起笑容:“你要是想同一个,也行的。”
她暗哼,态度显然。
韩津把玩着她的长发,讲出实话:“其实他们已经安排好了,按照房间个数分发帐篷,所以到时候我们……”
林善张嘴要咬的动作收回,不敢信地抬头:“所以睡在一起?”
他眼角瞥她面色:“你这么慌做什么,我又没说要怎样,那个帐篷我看过了,睡两个人也绰绰有余,最多中间放个包。”
结果等傍晚过去那儿,由专人帮忙搭好帐篷后,林善捏着他的手臂,瞠目问他:“这就是你说的绰绰有余?”
起身顶头就不说了,比她晚上睡的单人床还小一方空间。
但是,碍于帐篷的确是按照房间数分发,别人都没怎么说,林善也就暗自吞了亏,谁让她有眼无珠,每次都信了他的邪。
晚餐是篝火野食,一群人吃饱喝足,癫狂起舞,热汗淋漓。
在临时澡房冲洗完毕,林善早早地进去帐篷,趴在垫子上抬头望外面夜空。
月明星稀,郎朗照地。
看久了,她眼眶又微湿,跟他在一块的日子仅剩无几,还不知接下去几年会发生什么变数。
“想什么呢?”韩津从侧边过来,远远就见她出神,就连走近也没发现自己。
林善见他要进来,让了让身位:“他们都没事了?”
“都几点了,睡觉时间到了。”他先单脚跨进去,头没放低,差点撞得整个帐篷掀起,“我去,这么小。”
林善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趁机劝:“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睡吧。”
“干嘛回去,挤一挤就是了。”他双腿曲起,收着躺下来,头靠在垫子上看她,“你够不够睡,不够尽管压我身上来。”
她扁嘴:“我可以。”
说罢拉上帐篷拉链,留了一小点缝隙,在一边侧躺下来。
这一躺就显得有些勉强,因为离他几分距离,几乎碰到了边角,带得韩津那边的帐篷微微抬动。
“离那么远干嘛?睡过来。”他翻身将她搂过去。
林善双手抱在胸前,没法抵抗他的怀抱,只能蒙头闭眼,打算这一刻就开始入睡。
许久,耳边有轻唤声:“小善……”
她仍没睡着:“嗯。”
“我后悔了。”
“嗯?”她意识清醒,睁开眼来。
“突然间不想走了。”他手搂着她背脊,摸索到脑后,将她头按至他下巴处,轻吻她发顶,深嗅后突然皱眉,“你几天没洗头了?”
他话题转得太快,她有些接不住:“有……两天了吧。”
“怪不得有味道。”他促狭地笑。
她微微尴尬:“刚才出汗了,这儿来不及洗。”
“洗了也吹不干。没关系,我喜欢这味道。”他再度嗅了几下。
一会嫌弃一会喜欢,林善不知道他多矛盾,又想起刚才他那句略带伤感的话,轻拍他手臂安慰:“说好了要走,别做逃兵。”
他应承:“嗯,我不做逃兵。如果有例外,做你一个人的逃兵。”
“什么意思?”她不解地笑。
他说话的气息喷在头顶:“你以为两年很短,我是原地不动,可你身边有不少人围着你,我照看不了你,也怕你有一天把我抛在脑后,跟别人好上。”
她抬头望他,帐篷内视野朦胧,却寻到了他的眼睛:“不会。”
韩津也低头凝视她,得到这个保证,受到安慰似的裂嘴笑。
“傻子一个。”她再度低头,闭眼轻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即便周身燥热,也没有挣脱,安静享受着这一刻的相拥。
他得到一个保证,又要求第二个:“那你答应我,会等我,经常跟我联系。”
她背部被他弄得瘙痒,蜷成虾米吃笑:“会。”
他以为是她被迫求饶,停下手来,想听她正经地答:“再说一遍。”
她不知这跟刚才那个要求有什么不同,但还是平缓情绪一字一顿:“我不会跟别人好,只会等你,跟你联系。”
话才说完,她被人彻底搂紧,整个胸腔都要挤压出去似的。
“太热了。”她推他。
“是不是位置不够?”
他拉着她睡到中间,自己翻身压到她上方。
“你要干嘛?”她警醒。
他睁眼说瞎话:“睡觉啊。”
这睡姿来意不善,她往一边挪身子:“我还是躺边上好了。”
人还没动双肩被他扣住,林善眼前一黑,就见他脑袋压下来,唇上一股重力,深深舔吻她,带着粗重急喘的气息。
这一吻相比那天在树林,更加灼热情急,兴许是她躺着的关系,更助他压迫控制,辗转流连难舍难分。
林善有些分不清现状,被他绞缠出舌尖,相互挑弄,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反复抓他脑后的短发。
直到她呼吸急促,他才撑起身子松开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彼此。
片刻,他再度俯首,头压在她耳侧,单手从衣下伸了进去,见她没有抵触,一手快速掌握到其中一方领地。
她猛然抽气,上身微抬,覆住衣内的手,想说什么,又觉得还是随他,缓缓移开,改成了扣紧他的手臂。
感受到她的默认,他欣喜冲脑,偏头含住她的耳垂,一节节地轻咬喷薄。
……
林善垂眸看了一会,便深深闭上了眼,情不自禁地间或低哼,呼吸拉得长缓,思绪沉沉浮浮。
感觉到他突然起身,解掉彼此身下的衣物,再压身下来时,她腹间极度不适。
……
林善开始咬紧唇,一股未知的恐惧与期待同时侵袭脑海,尚未有所明确的较量,身体上的意识将她清晰拉回。
“你要轻一点。”她抓紧他急急地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