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笑道:“也成,不过我站好最后一班岗,等你把正熙送上楼,我再送你回西三环。明早儿我就不过来了。”
林浅榆一时间竟然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蔡正熙陪着林浅榆。他收起手机。看向老胡。
有些时候沉默比语言更有表达力。
老胡扎眼看去,怎么看怎么觉得林浅榆和蔡正熙又情侣相。
是错觉?
不对啊。
老胡摸摸下巴,自我解围道:“浅榆,我是担心你并不是要干涉你的工作。你别介意。”
林浅榆忙说:“不是。因为你是许老板的人,我们麻烦你这么多天也很不好意思。我现在回来北京可以让海哥过来接我。”
老胡:“真的不用我等你?”
林浅榆抿着笑点头:“嗯呐。”
“那好吧。有事还可以给我打电话。许总说我给你用,就是随时待命的。啊,别客气浅榆。”老胡笑着说完,上了车,点火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走吧。”林浅榆看了看四周。要提过蔡正熙的衣服袋子。
他接了过去,没让林浅榆出力。
上电梯的时候,蔡正熙接了个电话。简单的应答,不过林浅榆还是听出……应该是他家里那边的人。
“是要你回去吗。”进门后林浅榆连鞋子都没来及换,就问蔡正熙这句话。
蔡正熙偏头注视她略带着求知欲的眼神,直立起腰身,认真回复:“不是。”
“哦。”说不上满意,也不至于失望的一个语气词。
蔡正熙将棉布拖鞋放在她脚边,“鞋在这里。”
林浅榆游神小一分钟,蔡正熙从卧室里拿出她以前遗落在这里的初冬衣服。从文胸内裤到外衣外裤。
“觉得冷你调高空调温度,或者,可以穿我的外套。”蔡正熙将衣服放在沙发上。
转身走向厨房。
林浅榆浑噩换好鞋,六神无主似的拿起衣服走进浴室。
背靠浴室门胡思乱想小半天。
‘啪。’林浅榆抬手拍在自己脑门儿上。
“林浅榆你居然患得患失蔡正熙?他合约都在你手上不放人不就行了!再多钱也不放,嗯!”
林浅榆打开淋浴器,冲刷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
洗完澡,顺便把贴身衣服也洗了,拿着湿淋淋的一团衣服开门,“蔡正熙你吓到我了。”
他就站在林浅榆浴室门外。眼眸一瞬不瞬看着她。
林浅榆侧身:“你要用吗。”
他的视线从林浅榆脸上挪到肩膀,沿着手臂看向林浅榆的手里的衣服。
“你洗澡为什么关门。”蔡正熙一本正色质问她。
林浅榆:“…………谁家洗澡,不关门?你举出一个正常例子算你赢。”
蔡正熙略微停顿,手指点在自己胸膛上。
林浅榆微微一笑:“所以你不是很正常啊。”
蔡正熙面无表情,没说话。
林浅榆将手里的衣物稍稍藏一下,毕竟贴身的衣物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麻烦让下。谢谢。”林浅榆嗖声从他身边钻走。
当排骨的香味充斥满整个客厅,逐渐侵略阳台,林浅榆终于还是主动走向蔡正熙。
从他身后扑过去,圈住他的腰身,脸颊贴着他的后背,用细微的气音喊他:“蔡正熙。”手指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
他调味的手臂微顿,多撒了小半勺白盐。
这锅汤,失败了。
透明冰凉的指甲在他腹肌上刻着东西。东点一下,西戳一下。撩逗他的敏感。
‘嗒——’蔡正熙关了火。回应她。
“啊,我想起来了。”林浅榆手迅速从他衣服里抽离,整个人转身跑开,在自己帆布袋里翻找东西。
“这个!”林浅榆的随身记事本,翻开中间部分念给蔡正熙听,“蔡正熙今年年底有是哪个比较重要的工作要配合我。”
蔡正熙两手插兜,修长的身体靠流理台,隔空看着林浅榆。
她一项一项念给他听。
“下周四《摄魂阵》魏戈配音,大概配五天,恭喜你首提早九晚五打卡上班制;1月14号晚,时尚慈善拍完晚会,主办方力邀你出席;1月16号的婚礼,你可以不用去;最重要的是,月底,你要开始跑《摄魂阵》的路演。”
电影选在大年初一上映,强势上映春节档。路演初选十三个城市,九所高校,可能后期路线还会有所调整。
所以今年最后一个月有关蔡正熙的工作重心安排,都是这部电影。
蔡正熙:“还有吗。”
林浅榆摇头:“罗列重点有这三样,不过中间穿插的各种小通告还有的忙。”
蔡正熙点头:“过来喝汤。”
林浅榆合上笔记本。说完这些,她觉得自己能心安很多。
把蔡正熙安排得满满当当,好像他就永远都不能再离开她了。
——
“有点咸。”林浅榆抿了一小口汤,然后就专心啃骨头:“不过肉很吃,我还喜欢这个玉米,是表面咸津津的,不过玉米粒儿是甜的。”
蔡正熙重新给她盛米饭。
林浅榆看着汤和白米饭,隔着餐桌问蔡正熙:“没有……菜了吗。”
蔡正熙拿起筷子,想明白林浅榆的问题后,说:“我不会炒菜,下次学。”
“不用。”林浅榆摆了摆手。
忽然,门铃响起。
蔡正熙要起身去开门。
林浅榆摁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你布套随便露面,我去。”
林浅榆以最快的速度去开门,只是伸出一只手和门外的人肢体交流。
“请给我五星好评,谢谢惠顾。”门外的小伙子说。
林浅榆双手提着几个袋子,用脚踢上门,跑向餐桌,将外卖都解开。
蔡正熙微微皱眉。
“这些是什么。”
林浅榆已经闻到它们的香味了,馋的不得了,含糊回答蔡正熙:“我叫的菜啊。”
“北京炒肝儿!好友小烤鹅。”林浅榆掰开盖子。
“下一道蒜苗回锅肉!”
“香辣肉块!”
“口水鸡!”
“麻辣小龙虾!”
“是啊!这个是我的最爱啦。”林浅榆使劲儿旋开盒子,给蔡正熙看:“卤水豆腐!哇塞,他们家的蘸水辣椒好棒。我告诉你,蔡正熙,送外卖的小哥就是四川人,好可爱呀,声音特别好听,我听见他说话就偷偷看了他长什么样子,好帅!他为什么要去送外卖,爱好吗。我都想签他了。”
林浅榆有了吃的,心情瞬间美丽。
蔡正熙默然片刻,说:“这些是川菜。”
“嗯。”林浅榆知道蔡正熙不能吃辣,“北京炒肝儿和烤鹅是你的。”
蔡正熙:“没有素食。你喜欢肉类。”
林浅榆夹了一大块肉放进嘴里,“卤水豆腐……算吧。”
“陪你拍《租客》发现川菜太好吃了,最近又太累我需要大补。”再来一口回锅肉。
蔡正熙默默喝汤,最后烤鹅都进了林浅榆的肚子。
饭后,林浅榆半躺在沙发上消食儿。
小半个小时,她的话可多了。蔡正熙怕她口渴,从冰箱里拿一盒酸奶,撕开后递给她。
“吃得好饱,好满足啊。我决定了。”林浅榆吞咽一口草莓酸奶,说:“以后我要找一个会做川菜的家政阿姨。隔天给我做饭,嗯,周一周三周五,周末休息,从下周一复始…………”
蔡正熙洗完碗,经过客厅,不咸不淡建议:“你还可以找个送川菜的外卖老公。”说完径直去卧室。
林浅榆微怔:“………你什么,意思啊。”
蔡正熙从卧室拿了衣服出来,没说话,直接走进浴室。
林浅榆看他清冷挺拔的背影,脑子回味片刻,腿从茶几上拿下来,站起身冲浴室问:“你什么意思嘛蔡正熙。”
没有回音。
林浅榆咬着酸奶勺小挪步过去,对着于是门喊:“蔡正熙你是不是想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还想始乱终弃!你得到就不珍惜,我为什么还要找个送川菜的老公,你不是……你不能这么说啊。”
扯不清道不明的挫败感!蔡正熙这个男人话不多,可偶尔语出惊人能吓怕林浅榆。
因为蔡正熙不开玩笑。
气死了。
不解气,一脚踢在浴室门上。
门给他踢开了。
“我天。”林浅榆蒙圈。
蔡正熙上半身光裸,坚实的胸膛,紧致的人鱼线,两缘血管醒目嚣张。他偏头看向门口的林浅榆,面色如常,不徐不疾继续解皮带扣。
‘谁家洗澡,不关门?你举出一个正常例子算你赢。’
答案:蔡正熙。
林浅榆视野里的男人,手指轻轻挑开金属扣子,‘嗒——’
整条长裤砸在地砖上。
林浅榆脑子懵热,眼睛都跟着发烫。
衔在嘴角的勺子,‘啪——’掉在地上。
春色满室关不住,一帧一帧又一帧。
林浅榆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子,有液体,冰冰凉凉的。
自言自语:“我是不是流鼻血啦。”补大发了她。
林浅榆看向拿下来的指腹,草莓味的奶白色。
不是鼻血。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的酸奶盒都砸在了地板上,好大一块她还没有来得及吃。好心疼。这是蔡正熙冰箱里最后一盒。
再吃也没有了。
“蔡正熙你赔给我。十盒。”林浅榆蹲身将酸奶残骸捡起来,转身去找垃圾桶。
薅住她的肩膀,把人重新扯回来。“走吗。”他问。
林浅榆抿了抿唇。
“你太过分了。”
林浅榆决定把蔡正熙绑起来。断了他的那种念头。
对,趁他睡觉的时候。
实际上,她真的这么干了。
因为那天蔡正熙说的话,在她心里种下了种子。
她决定先发制人。
蔡正熙家里没有绳子,干脆就用了他的两条领带打死结,还有刚才外卖的白条儿布绳。
她把蔡正熙两只胳膊系在床头。
“道歉吧蔡正熙。就现在,就吃饭以后那事儿。”
林浅榆跪坐在床沿,一口一口草莓,将台灯开到最大,对着蔡正熙那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脸,强行要公道。
“你是不是想三|反四覆。”
蔡正熙睁开朦胧的眼睛,看清林浅榆后,浅言:“把我松开。”
“不然待会儿躺这儿的人就是你。”他冷漠说。
林浅榆:“哈!你还威胁我,蔡正熙。”
“你等看。”林浅榆塞完最后一口草莓,跳下床去,翻箱倒柜找出两件旧衣服,实际上,也非常新。
林浅榆把蔡正熙两条腿也绑了。
像捆甘蔗那样。
反正蔡正熙腿长,让你凶我。
林浅榆坐在床沿:“道歉。”
蔡正熙:“如果这是游戏,我不介意。如果你真的生气,放我,我有别的方式道歉。”
沉默,对峙。
直到林浅榆电话响,一直响,响两遍。林浅榆视线从蔡正熙身上挪开,拿走台灯找自己手机,冷不丁,没注意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拥抱,来晚。想把这个play写完的,时间线条熬不住了。
第98章 小情趣。
床上有动静。
林浅榆接着电话回头看。
蔡正熙如夜里猎食孤狼那样看着林浅榆。眼神说不上单纯, 因为林浅榆能看清他眼睛里的颜色。
她指指蔡正熙,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不准再动。’,继续交代叶铅,“你明天中午和薇姐谈,先把合同给她看看。宋黎的商务问询都移交给了她,以后风旭的也不列外。她是许老板新聘的商务总监,手里有相对人脉,你有事可以多和她沟通…………我会来看。”
林浅榆将手机搁置在床柜上,环抱手臂审视十字架一样的蔡正熙。
“松开我。”他阴鸷鸷回视林浅榆, 不属于他的敌意,只是这样不舒服。如果林浅榆愿意坐在他身上。另当别论。
林浅榆:“我不松你。先道歉。”
蔡正熙:“我做错了什么你绑我。”
“你之前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外卖……老公。”林浅榆后面两个字说得不是很清晰。
其实换作别人说类似的话, 林浅榆不会放在心上。可蔡正熙这个人吧。言行合一温良恭俭从来不开玩笑。
林浅榆现在仔细回味蔡正熙说那句话时的口吻和神情。
“你是在, 吃醋吗。”林浅榆试探着问,“可我又觉得不像。”
蔡正熙默言, 注视她。
林浅榆惆怅得脑子疼:“我问你两次你都说没事。可自从泸环市把你救回来。我每天都有种你爷爷明天就要过来接走你的焦虑。”
蔡远煦的控制欲不会比蔡正熙差太多。他放纵蔡正熙来北京三四年,不代表他就不会再管他的这个嫡长孙。
在泸环市出了这么大事,蔡远煦应该会派人过来把蔡正熙抓回覃市去……吧。
林浅榆爬上床, 如葱栽土般倒在蔡正熙旁边, 正好脑袋搁在他张开的手臂上, 枕着。